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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誓言对王宝蟾是没半点约束的，一来，他修炼的是魔门功法，道祖管不着他；二来，不拳打脚踢，还可以咬可以勒可以吊可以烤。不动剑丸，可以下毒放虫子拿法宝砸。或者捆起来，送到简集哪儿去抽血炼丹也可以。
总之，在不违背誓言的情况下，收拾熊猫的手段还有很多。
不过，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听说李万法要去绑架猛哥。王宝蟾没心情收拾熊猫了，忙摸出个上次没换完的手机，装上卡，拨打猛哥的电话，果然不通，心里就是一沉，目光一凝：“你说的是真的？”
在那锐利如剑的眼光的逼视下，熊猫有些心惊肉跳，不敢怠慢，忙把个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示意自己不敢撒谎！
王宝蟾继续追问道：“李万法还说了些什么？他准备设什么陷阱？还有其他同伙没有？”
熊猫仔细的回忆了一番后，弱弱的道：“这个他却没说”
“嗯”王宝蟾冷哼一声。
“当时，俺没同意联手，那厮也没说什么就告辞走了。”熊猫忙急吼吼的解释“再说，俺当时急着来拦截老大你，也没多问。所以，俺只知道那厮要去抓王猛，其他的，俺是真不知道！”
王宝蟾审视一番后，见熊猫不似作伪，收回目光，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
熊猫忐忑不安的看着目光闪烁，明显的在琢磨着坏点子，貌似没有防范的王宝蟾。心里一阵天人交战，很想暴起偷袭一下，但又怕是陷阱。不偷袭吧，又不大甘心！
正在纠结之际，王宝蟾却回过神来了，淡淡的扫了他一眼，然后问道：“你出道时间比哥早，又是蝴蝶嫡系，应该比哥更了解李万法不是想将功折罪么？你还在等什么？”
丫的，果然是陷阱，估计你在等着猫哥偷袭吧？熊猫心里一阵庆幸，嘴里却不敢闲着，忙一股脑的把李万法爷孙的来历，人际关系，行事手段等全给解说了一下。
“当年，李家是大地主，财雄势大，有良田万顷，千余佃户。内战时期，李家自然就投了老蒋的阵营，太祖当政后，当时还叫李永富的少爷就跑到龙虎山出家做了道士，躲在昔日书童、当时元神大能的李丙门下避难”
熊猫说的都是些秘闻，五大地仙门派之外的修士，没权利知道。王宝蟾也是第一次听说，目光闪烁，心里琢磨不已，嘴里随口问了句“哦？李丙没入道之前却是李道成的书童么？”
熊猫点头：“不错，但你们人族历来讲究为尊者讳！李丙成就元神，天师道就宣扬李丙是道教所奉的的天庭中值年﹑值月﹑值日﹑值时四值功曹值年神转世，给李丙脸上抹金。其实，只要略微想想，就知道李丙出身微寒。甲乙丙丁，本来就是书童家人的名字嘛！”
王宝蟾一想，也有点道理，遂问道：“如此说来，李道成爷孙俩和李丙关系非同寻常喽，这可有点棘手啊，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熊猫心里暗道一声：李万法，对不起了，死道友不死贫道，猫爷也是为了自保！貌似推心置腹的道：“这点你大可放心，李家就是对李丙祖师有什么恩德，李丙这些年也早把人情还完了。现在是李家欠李丙的。如果老大你干掉李道成爷孙的话，俺老熊敢保证，李丙祖师只会感谢，绝不会追究责任的！”
“哦？这话从何说起？你不会还在是嫉恨哥，挖坑让哥跳吧？”
熊猫忙解释：“怎么会呢？老大你有所不知，李丙出家就是李家害的话说，李丙年轻时，那可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啊！勾得多少名媛贵妇晚上睡不着觉啊！你是不知道啊，这李丙虽然身份低微，但模样却十分俊俏，再加上这人也知情识趣，嘴皮子也甜，很会勾搭妇人，很讨妇人喜欢。当年，他逛窑子都不需要花钱，逛完窑子后人家窑姐儿还倒贴他你信不”
话说熊猫表面虽然一副酷酷的，比何润东还吊的样子，内里其实就一话唠，话匣子一打开，就不大收得住，大有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架势。
王宝蟾却没心情听他闲话忆当年，细数风流人物。眉头一皱，不耐的道：“说重点，然后呢？”
话头被阻断，熊猫虽然有些不悦，却不敢发火，讪讪一笑，继续解释：“他是这么回事，李丙不是很会勾搭妇人么？自然也讨李道成的妹子喜欢，平时没事就爱找李丙说话。时间久了，就被李永富看出来了。李家小姐呢，则天生丽质，又是留过洋，喝过洋墨水的人。故而远近闻名，上门求亲的把门槛都踏破了，其中也不乏手握兵权的军阀。但李家心气也高，是把女儿当成未来娘娘培养来的，广大门楣的希望，就在李小姐身上”
怎么原来就没发现这厮是个话唠呢？王宝蟾暗骂一声，挥手阻拦：“打住，直接说重点，别扯那些没用的，直接说李丙和李道成的恩怨。”
熊猫委屈的道：“不从头说起，怎么能解释清楚他们的恩怨呢？再说了，虽然李万法绑架了王猛，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李万法的目标是你，你没落入他的陷阱以前，他是绝不会动王猛的”
王宝蟾本来也是聪明人，但毕竟当局者迷，观心则乱。熊猫一说，他便反应过来了，赞赏的看了熊猫一眼：“倒也是这个理，你继续解释吧！”
熊猫忙媚笑道：“大哥你也是义气干云，智者千虑，俺熊猫愚者千虑，补遗查缺，当不起老大夸奖！”
王宝蟾淡淡的道：“好了，继续解释吧！”
熊猫精神一振：“好咧，老大您听好了，话说，这李家把女儿当宝，待价而沽，绝不轻易许人。又岂容她喜欢李丙一介家人？所以啊，发现了妹子的那点小心思之后，李永富不敢怠慢，立马就把这事告诉了老太爷，老太爷震怒，为绝了女儿的心思呢，就准备杀李丙也合该着李丙命不该绝，这事却被李永富的九姨娘偷听到了。话说这九姨太当时年方双十，虽没到虎狼之年，但也正是绮年玉貌、花开正妍，不惧采摘之时。又岂是李老太爷一个糟老头子能满足的？这九姨太耐不住寂寞，却是早就和风流俊俏的小书童李丙勾搭上了，也不知道滚了几回床单，给老太爷送了几顶绿帽？所以，九姨太一听这老王八既然要谋害自己的心头肉，知情识趣的可人儿，当下便急了，连忙就回屋收拾好细软，通知心上人，打算远走高飞，双宿双栖话说，这李丙虽然风流，但也是有眼色的，知道那些不能搞，那些能使劲稀罕，其实也没打算和小姐怎么样。听了九姨太的告密之后，李丙也是心头火起，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了，反正是搞不搞都得跑路，索性便一不做，二不休，安抚好九姨太后，半夜摸到小姐的绣楼，把小姐办了”
说到这里，熊猫停顿了一下，一脸钦佩之色的啧啧赞叹几声后，还不忘给老大一个卖弄机会“老大，您猜猜看，这李丙把小姐办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又不是神仙，怎么会知道？”这货讲得精彩，王宝蟾放开心事，听得也起劲。钦佩、认同李丙的以直报怨，胆大包天的同时，对李丙未来的命运，也产生了几分好奇和探究心理，见熊猫卖关子，眼睛就是一瞪，却是辜负了熊猫这番心情。
草，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了，小门派出来的人就是没见过世面。一看就知道你平时没被人奉承过王宝蟾没领会自己这一问的深意，熊猫心下鄙夷不已，嘴里却不敢闲着，继续说道：“话说当时那局势是兵荒马乱，军阀割据，各自为政。又不像现在天下一统，通讯发达。犯事了你躲哪儿都没用！这李丙办完小姐之后呢，也不敢耽搁，连夜就携着九姨太开溜了，跑到另外一个军阀的地盘上，用李家卷来的财物置办了点产业，开起店铺，和九姨太正大光明的做起了夫妻。起先，这两人倒也还算恩爱，可惜好景不长，没风光多久，两人便起了龌蹉了。”
不待王宝蟾追问缘由，熊猫便双手一摊，笑着解释道：“你说这俩人倒好，一个书童，一个姨太太，往常在李家都是干的伺候人的活。如何伺候人？这俩是精通无比，都是门清。对经营算计之道呢，这俩真心的不行，一窍不通。偏偏的还整在一起开起了店铺。呵呵，这俗话说得好，隔行如隔山，没用多久，这俩外行便把铺子折腾垮了，从李家卷出来的钱财，也败得差不多了。”
王宝蟾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继续，熊猫不敢耽搁：“话说这李丙和九姨太，身份虽然不咋地，用度上却是十分讲究。毕竟是从大富人家出来的人，以往就没穷过，都是大手大脚的花惯了的。生意破产了，卷来的钱也差不多了，眼看这日子过的入不敷出，有些紧巴巴的。李丙是男人，打得粗，倒还勉强能凑合。这九姨太却受不了这精打细算的穷日子，又念起李家的好了，就有些后悔，俗话说相由心生，这九姨太心里不安逸，眼里就什么都看不顺眼，就连以往那可爱无比的玉树临风俏郎君，也觉得有些面目可憎了。所以，这九姨太对李丙的态度就大不如前了，以往的褒奖，变成了冷嘲热讽，变成了埋怨。以往的心肝宝贝，也变成了废物。这九姨太一变心，李丙就受不了了，先还念着以前的恩情，且忍且让，也不还嘴。但架不住九姨太成天都把嘴搁在他身上死命劲的讥讽埋怨。有天，李丙终于忍不住了，就还了句：又不是哥拉你来的，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硬要跟哥跑出来的好不？后悔了你就回去啊！这一还嘴，九姨太自然不依，回了几句更难听的。把个李丙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他妈的贱人，自己屁本事没有，就知道一天嫌这嫌那的，你他妈的爱跟谁过跟谁过去吧，老子不侍候了。也不念旧情了，抓起来就是一顿胖揍，打得九姨太哭爹喊娘的。出了心头恶气之后，屁股一拍，闪人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里，王宝蟾平白无故的觉得格外解气，不由自主对李丙升起了一种强烈的好感，忍不住打断熊猫，点头赞扬道：“好个李丙，居然忍了这么久才爆发，是条汉子！换了是俺的话，早就一脚把那贱人踹到爪哇国去了！”顿了一顿之后，继续赞叹道：“最让哥佩服的是，李丙居然净身出户，没拿一分钱，把余下的产业全留给了九姨太。也算是还了她报信的恩德！不错，恩怨分明，快意恩仇，偏偏却还能怜香惜玉，是条好汉！贫道佩服！”
丫的，俺话还没说完好不？你就赞叹？李丙是把九姨太卖到窑子了之后才跑路的好不？熊猫心里虽然腹诽，但大哥都赞叹了，他自然不敢耽误，连忙配合，也貌似深以为然的点头符合了一番：“是啊，不愧是能成就元神的人物！这心性，没得谈，快意恩仇，恩怨分明，行事果断，决不拖泥带水！是条汉子！虽然风流了点，但大凡真英雄，真豪杰，谁不风流？”
王宝蟾听了，觉得熊猫那副金发帅哥形象，也顺眼些了，没先前欠扁了。遂伸出手在熊猫肩膀上重重一拍：“不错，毕竟是跟着蝴蝶混的人。虽然修为差了点，但这见识倒也还不差，知道成就地仙最重要的关卡就是心性。哥原来小看你了！”
熊猫媚笑道：“其实俺也是听了老大对李丙的评价之后，才想明白这个道理的！”谦虚了一下之后，立马解释：“老大的境界就是高啊！一眼就看出了李丙的心性。蝴蝶妖王原来跟俺说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就曾经提醒过，叫俺仔细思考李丙的一言一行的深意，想明白了，对突破境界有帮助。可是俺老熊笨，一直没想明白。”
被人奉承的感觉确实不错，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听好话。不过，王宝蟾却不在此列，他自己本来就是溜须拍马的高手，这免疫力自然也强。虽不反感别人拍他，却不会因此而熏然陶醉。更何况，王宝蟾一直认为，马屁这玩意，偶尔听几句，放松一下心情无妨，但却不可多听，听多了，容易变蠢！
遂挥手阻止道：“好了，打住。继续说说李道成爷孙俩和李丙的恩怨吧！”
熊猫听话无比，忙停止拍马，继续说起李丙和李家的故事！
“话说这李丙虽然把九姨太蹬了，但心里却还憋着气，一心念着要干出点名堂，出人头地，让九姨太和李家人后悔。头脑一热，便跑去投军，本拟着以自己的灵活，糊弄一下那些斗大的字都识不得一箩筐的大老粗军阀，岂非小菜一碟？定然是如鱼得水，爬得飞快。可是，真入了行伍，才发现事情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话说这旧时部队，最看重的，便是派系。想得重用一看出身，二看作战勇猛，军阀们都讲究个乡土观念，实行的是家长式的管理。他一来不是人家的同乡，二来他又最是惜命不过，又怎么舍得拿宝贵的小命来博前程？故而作战时常常偷奸耍滑，没被敌人的子弹打死，反而因为临阵脱逃，险些吃了自己人的枪子。若非平日里还会为人，有相熟的同僚求情，早就被军法处置了。所以啊，吃了几天军粮后，李丙一看，事不可为。咱虽然聪明伶俐，但却是个外乡人，在这行伍里可谓是寡妇睡觉，上头没人。此路不通，小命要紧，咱还是溜吧！于是便寻个机会溜之大吉了。逃出来之后，凭借手中的家伙，拦路剪径，做起了没本钱的买卖。要说这李丙也是时运不济，合该出家！才没干几票，便一时走眼，遇到了微服出嫖的县老爷，那老爷摆明身份，软语求饶。李丙当然不信，哈哈大笑：就你这熊样，还是老爷？哥还是校长呢！遂抢完财物，胖揍一顿后放其离去。”
“话说，李丙一时大意，却是惹下了祸端，那老爷无端受此大辱，自然是不肯善罢甘休，回去后便招来心腹捕头，劈头大骂一通后，方才解释缘由。那捕头无辜受累，心里也是恨极了这贼人，仔细问了贼人相貌后，拍着胸口保证，三日内必取此贼人头来平息大人的雷霆之怒。回去后，便尽起门下精干，侦查李丙踪迹。却说李丙也是气数未尽，恰巧这批好手里头就一人是他早就买通了的，那内应知道李丙落脚之处，虽有心杀人灭口，却素知李丙狡猾歹毒，孤身一人怕不是对手，又恐李丙落网后牵连自己。为了饭碗，那敢怠慢，忙暗地里招呼了一声。李丙得信后那敢逗留？忙仓皇夜奔，跑出本县地界。虽侥幸逃过一劫，却也把李丙吓出一身冷汗：这行当虽然来钱快，却是个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买卖。这俗话说得好，常走夜路难保不撞鬼，常赶集哪有不会亲家的？咱这次虽然侥幸逃脱，但下回却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毕竟小命要紧，这行也不能混了，还是找个去正经行当做吧！”
熊猫的口才不错，把李丙祖师出家前的故事，讲得很是精彩。但王宝蟾最关心的，还是李丙对待李道成爷孙俩的态度。忍不住就插了句：“李丙祖师以前经历，不必说那么细，重点说说他出家以后的事”
“好咧！”熊猫听话无比，应了一声后，便长话短说，一句带过：“李丙经此一吓，便幡然惊醒，决心从良。为了谋生，他扛过包、跑过堂，说过书、唱过曲。却因为性格的原因，都没做长久。最后又做起了算命先生，凭借一双贼眼和三寸不烂之舌，倒也让他混出了几分名气，解决了温饱，踏入了小康。一个偶然的机会，见识了一场盛大的法事，羡慕起了道士的风光，便收拾包袱，投奔一在道教祖庭龙虎山出家的远房族叔去了”
“哦？这倒奇了！这别人做道士，或因为看破世情，或为了追求长生。这李丙出家居然是因为一场法事？你给哥详细说说。”
熊猫忙解释道：“他是这么回事，当时，控制李丙讨生活的地盘那个军阀姓钱，这钱军阀很是信奉风水学说，他老爸翘辫子之后呢，此人便花了三万大洋的天价，请来了当时享有大名的地理大师，北平白云观的成英宁道长，为他老爸寻了块风水宝地，然后又做了七七四十九天大道场之后方才下葬。这事在当年很是轰动，所以李丙才会升起道心，出家入道”
虽然熊猫说得有些支支吾吾、语焉不详，但王宝蟾却已经了然。天师道发行的历代祖师图谱中，记载得很清楚，李丙祖师入道的时间是万轮甲子丙辰年，也就是公元1916年，民国5年。
当时的米价恒定为每旧石（一百七十八斤）六银圆，按当时的物价，一块大洋可以买30斤多上等大米；买8斤猪肉；买10尺棉布；买10尺棉布；买16、7斤白糖；11、2斤植物油；5、60斤上等精盐用现在的物价来衡量，就只算米价，一块大洋也相当于75元人民币左右。钱军阀花了三万现洋，才请动地理大师成英宁。而当时的社会名流，前清进士，时任北大校长的蔡元培，月薪也不过600光洋，其年薪也才7200块大洋而已，其年薪换成人民币，也不过54万。而成英宁一票便进账225万，够蔡元培干4年。
这说明在当时，道士绝逼的属于高新职业，绝逼的有钱途，绝逼的要比打劫算命神马来钱快！也难怪李丙会一见成英宁的高收入就心生羡慕，立马就出家为道！
熊猫说的关于李丙出家前的经历，那都是秘闻，在天师道发行的历代祖师图谱中，却是只有短短一段，一笔带过，并且还全是赞誉之言，虽然没有生而神灵，弱而能言，幼而为齐，长而敦敏，成而登天的黄帝那么夸张，但也把李丙说得很是不凡。王宝蟾记得原话是这么说的“祖师乃四值功曹值年神转世，因有宿慧故生即不凡，具有异像。祖师神仪明秀，朗目清眉，自幼便心性超脱，不同于俗流。祖师为人圆通谦谨，出处冥会，心如明镜，遇物便了。祖师心怀超脱之志，不喜凡间俗务，专好老庄之说，后迫于生计，漂泊江湖，祖师仍不好凡俗经营之道，一片慕道痴心不改。期间，虽三餐无继，却仍仗义疏财，广济天下同道，侠名传扬四海。祖师诚心，终感动上苍，降下真仙指引，拜在我教第六十二代天师，正一嗣教大真人张元旭门下，得传玄门正宗金丹玉液龙虎九转大丹真决”
回忆到这里，再结合熊猫的说法，王宝蟾也有些莞尔，觉得李丙徒子徒孙的做法有些可笑，心有所感，面上便流露的出来。熊猫见了，略一思索，便想明白王宝蟾在笑什么，为了迎合老大，便开口损了李丙那编写历代祖师图谱的徒子徒孙几句，不料，却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挨了一喷头。
王宝蟾见这货说得有些刻薄，眉头便是一皱，忍不住便教训了几句：“住嘴，这天师道宣扬的虽然和真实的李丙有些出入之处，但也不是你我能说的咱们可以不尊重李丙，但却要尊重人家的拳头。人家堂堂元神大能，又岂是你我两个小小人仙可以肆意评论的？”
丫的，是你先笑的好不？哥是为了迎合你好不？熊猫心里不满，面上却不敢有丝毫显露，讪讪一笑，忙点头应是，虚心受教。
见这货还算识趣，王宝蟾也不再为难他，又说了几句，过足了说教瘾之后，便话题一转，问起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这李丙祖师出家的缘由，我已然知晓。但这李丙和李道成之间的恩怨，却仍未明了”
熊猫解释道：“他们之间的恩怨，着实是一言难尽，俺老熊就大致说说，供老大你参考话说，这李老太爷想杀李丙，不过是为了绝女儿的心思。这李丙依然出逃，目的依然达到，李家也打算没追究了。虽然，李丙顺带着把这九姨太也拐走了，但和李家的嫁女求荣，意图更进一步的计划比起来，小小一个如夫人，就不算什么了。李老太爷自然不知道李丙是把女儿办了之后才出逃的。故而，也不过骂了几句白眼狼、贱货，再到官府报了两个暴疾，也就把此事揭过了，转而专心谋划起和亲事宜，为女儿细细挑选夫家话说这李小姐，和李丙春风一度之后，却是珠胎暗结，有了身孕。刚开始那几个月，把腰带捆紧点，倒也还遮掩得住，这时间久了，事情就败露了那时候不比现在，有没有那层膜都无所谓。旧时的女子，不管多漂亮，只要这身子一破，她就不值钱了，再一个那时的医学又不像现在这么发达，会修补那啥的。眼看这多年的谋划，是彻底泡汤了，老太爷的心情，可想而知，他心理素质不行，却是受不了这刺激，急怒攻心之下，便翘辫子了。老太爷归西，偌大家业自然就由李永富接管，李永富嘴里虽然对始作俑者恨之入骨，其实心里却未必如此，反而还有些暗暗感激之意，若非有李丙这一手，他想执掌家业，怕是至少都得等十年。故而，李永富掌权之后，见事已至此，索性便把妹纸送回乡下，让其安心生产。他素知李丙聪慧，意思就是万一李丙异日发达归来，也有个说理去处果然，没等几年，天资出众的李丙便在天师道混出了名堂，成就人仙，成了名动四方一代高道。李道成知道后，就把妹子和外甥给李丙送了去，这样一来，这两人自然是相逢一笑泯恩仇，并成了郎舅不然，三十年后的李永富就只有跟着校长跑了”
王宝蟾淡淡的扫了熊猫一眼：“哦李丙和李道成还有这层关系么？””
熊猫心里一凛，忙解释道：“当年，李丙被李家逼出家门，漂泊江湖，吃尽了苦头。他心中岂能无怨？等他在天师道混出名堂，成长为名动四方，世俗权贵争先追捧的一代高道的时候，李永富方才送上妹子，谋求和解。李丙祖师看在李小姐的面上，方才大度一笑，不予计较。等后来李永富走投无路，仓皇来投之时，李丙已然勘破世情，成就元神了，自然是不会把昔年那点恩怨放在心上”说到这里，顿了一顿。
王宝蟾心里暗自琢磨，嘴上“嗯”了一声，示意继续。
熊猫继续解释：“成就元神的李丙祖师放下恩怨，收纳李永富，授道号道成，传了些道法之后，就没怎么在意了，倒是李小姐对亲颇为看重，对哥哥颇有些关照话说，这李道成本是一介俗人，功利心极重，出家不过是走投无路，权宜之计，也未尝没有等风头过去之后东山再起的心思，却没料到这风一吹就是十几年，时间久了，李道成倒也绝了世俗功利之心，老老实实的当起了道士。在妹子不计成本的丹药扶持下，天资平平的李道成也顺利的修炼到了人仙绝顶境界。末法时代，人仙绝顶境界也算十分难得了，故而，李道成在天师道内部也有了一定地位，逐渐掌握了一下权柄”
听到这里，在结合江湖传闻一分析，对于李丙和李道成之间关系，王宝蟾已经了然于心了
李道成是天师道的后勤长老，手里掌握着调配丹药、符箓等修道物资的大权。
权力就好比鸦片，不光滋味美妙无比，还容易让人上瘾。时隔多年之后，又重新掌握了权力的李道成过足了瘾头，自然是不肯轻易放手。然而李道成资质不过平平，冲到人仙绝顶后，就已然是潜力用尽，后续无力了。巅峰人仙的寿命，不过区区三元之数，180年而已，而李道成乃是前清光绪年间生人，今年已经百多岁了，眼看只有数十载风光了。
据传，近年来，李道成四下换取灵药，欲练延命灵丹
据传，近年来，李道成长老一职做得很不称职，天师道普通弟子对他也是颇有怨言
熊猫见王宝蟾面露思索之色，又小声加了一句：“据我所知，李道成常常克扣物资，实乃天师道内部一只大蛀虫也。李道成的小动作，李丙祖师早就知道，不过碍于夫人的情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再一个，李道成只剩下区区数十年寿命，就是让他还贪几十年又何妨？天师道家大业大，也不差他贪的那点不过，老大大可放心，李丙祖师能容忍李道成还贪几十年，但决对不能容忍李道成练就地仙，贪他个几百上千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