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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到自己失态，楼宸如心底虽然有些慌乱，脸上却丝毫波澜不惊，牵起唇角，含笑淡淡道：“玄相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皇上都没有休息，作为臣子，自然是该陪着皇上的。”玄澈微微颔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马车内的楼宸如。
楼宸如感受着玄澈那双黑眸沉入难以看透的神色，背靠着马车内壁，带着几分慵懒道：“玄相有这份心思，朕心领了。不过如今已快要是秋日，夜晚露水比较重，玄相作为天朝的宰相，可要好好珍惜身体。尤其是在当下，万不可出了半分意外。”
“劳烦皇上挂心了。”玄澈唇角微微上扬，借着淡淡的雾气，神态优雅洒脱，没有半分疲惫道：“臣身体虽然单薄了点儿，不过到底是习武之人。意外么，倒是还没有人有那个胆子。”
听到玄澈的话，楼宸如笑了。
她要的，就是玄澈的这句话而已。手扶着车帘看着马背上的玄澈道：“朕倒是忘了，玄相是文武全才，倒是朕多虑了。罢了，夜深了，朕歇息了，玄相自便。”
不给玄澈说话的几乎，楼宸如优雅而又快速地放下车帘。车帘落在来后，楼宸如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敛去。
“他既然说了，便不会有事。”对面像是睡着了的高风忽然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的饿声音说道。
楼宸如将目光落在高风身上，高风还是那么模样，也没有睁开眼睛，微微闭着，像是在打瞌睡的模样。
如果不是他脸上冷峻的神色，楼宸如会以为高风是在说梦话而已。尽管知道高风不会看到，楼宸如还是轻轻点了点头道：“是可以安全到达京城，只是到了之后，只怕会更加麻烦。”
“罢了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将双手正在后脑勺下，楼宸如整个人窝在锦被中，瞥了一眼高风，慢慢闭上了眼睛。
“轩王变了！”冷不防的，高风忽然出声。
这一次，楼宸如眼皮都没有抬一下，懒懒道：“变吧变吧，傻子有傻子的好处，正常人有正常人的好处。”
“你是轩王妃！”高风再一次出声。
半响没有听到回答，高风眉心微微蹙起，终于还是慢慢睁开了眼睛。睁开眼睛，便看到楼宸如整个人窝在锦被中，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伏在眼睑上。如果不是眼力超好，这些他是绝对看不到的。
动了动嘴唇，高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听着楼宸如平稳而又悠长的呼吸，他终是没有说出口。
慢慢合上眸子，任由黑色将两人淹没。
一路上，果真如同玄澈所说的那般，似乎没有人有那么大的胆子。不是看在她这个皇帝的面子上，而是因为她身边有一个权倾天下的宰相。
从南陵城到京城整整用了半个月的时间，而且经常性的连夜赶路。队伍休息的时间非常少，玄澈手下的人也不能小觑，这样夜以继日的长途跋涉，那些侍卫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越靠近京城的时候，楼宸如越想起那张宛如皓月般的脸来。
都说轩王变了，这一路走来，除了想着太后和玄澈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便是想着楼逸轩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那样俊美如此的男子，不知道头脑正常以后，会引起多大的轰动。
当然，楼宸如不用问别人，在还没有正式进入京城的时候，便在京城郊外的管道上不停地听到百姓们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正巧这时，有很多人丛官道上经过，路人甲道：“听说轩王脑子好了，和正常人一样了。”
“可不是嘛！”路人乙接口道：“听说轩王长得极其俊美，以前是因为脑子不好使，现在脑子好了，只怕京城的千金小姐们要踏破门槛了。”
路人丙听着路人甲和路人乙的对话，笑着道：“那是，前几天听说太后有意为轩王赐婚来着。”
“赐婚也只能是侧妃了吧，轩王不是娶了一位正妃吗？”路人甲疑惑道。
路人丙一脸鄙夷地看着路人甲道：“你知道什么，听说轩王的那位王妃姿色平平，而且还是个病篓子。而且身份地低微，据说是轩王府的一个丫环。当时不知道怎么，将傻乎乎的轩王哄上了床。”
“是这样吗？”路人甲依旧疑惑道：“可是这婚事是太后亲口定的，也是太后亲自证婚。难道太后会让一个身份低微的丫头当轩王正妃？”
“所以啊，当时是没有办法。轩王毕竟是王爷，这些年来因为脑子有问题，太后又保护的好。却没有想到，被一个身份卑微的丫头哄上了床。而当时轩王头脑不清醒，又贪恋新鲜。这会儿啊，轩王脑子已经正常了，所以太后才急着给轩王选妃，将那个丫头王妃废掉。”路人丙微微仰着下巴，煞有其事道。
路人乙忍不住开口：“可是听说轩王妃身体弱，废除正妃的地位，她的身子受得住吗？”
“这个啊……”路人丙抬头望了望天，颇有些感叹道：“也只能怪她自己，当年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如果真的被废了，也只能说是自作孽。”
路人甲看着路人丙那仰着天空感叹的神色，不由地问道：“似乎你对轩王府的事比较清楚，轩王妃一心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当年？你怎么知道？”
路人丙脸上忽然露出一种高深莫测的笑容，看着路人甲和路人乙道：“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偷偷告诉你们啊，我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我一个远房亲戚是在轩王府做事，这些都是他跟我说的。”
“原来是这样！”路人甲和路人乙露出了然的神色，看着路人丙羡慕道：“你那远方亲戚也真是命好，能在轩王府做事。”
听到路人甲这个句话，路人丙当场就变了脸色，声音也低了下来，全然没了刚才的兴致勃勃和高深莫测：“能在轩王府做事，确实是好。只是，那是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