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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路上听到家丁说司空小姐和一个公子在一起,还是哭着的,他便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以为是那次的黑衣人,哪里知道是楼公子。
昨天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哪里敢招惹面前的这位楼公子,于是连忙笑着赔礼道:“楼公子,这是个误会,我以为司空小姐遇到了坏人,上次是那样,所以我才这样急匆匆赶来,真是失礼了。”
“莫公子说哪里话?”楼宸如看了一眼身边已经将脸上的汗水擦得干干净净,只是眼眶红红的平阳郡主道:“如果不是莫公子你的拔刀相助,今日我哪里能见到司空妹妹。”
平阳郡主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下楼宸如,看着她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袖袍下的小手握成了拳头。
皇帝哥哥只会对着他不喜欢的人才会笑,虽然皇帝哥哥说过不是,但是她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皇帝哥哥虽然说不讨厌她,但是还是将她赶出了宫,不让她在身边陪着他。
从小到大,皇帝哥哥从来都不喜欢她,是她一直要粘着他,想要陪在他身边。只是现在,他的身边,已经没有她的位置了。
想到这里,平阳郡主忍住眼中打转的泪水,记着师父的话:“像你哥哥那样的男人,是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子的,所以无论你受多大的委屈,你都必须忍着,不能哭。”
将眼泪逼回眼眶,平阳郡主努力牵起唇角,笑得很不自然:“上次在树林,谢谢莫公子相救。”
楼宸如微微错愕,不由地多看了一眼平阳。这一眼在平阳看来,受到了莫大的鼓舞,也建立的足够的自信。
心中暗想,师父果然说的不错。要想留在皇帝哥哥身边,就必须要努力成长起来,帮皇帝哥哥排忧解难。
可惜她是女子,不能参与朝政。眼中划过一丝失落,又忽然升起一丝希望的光芒来,她不能放弃,总有一天,皇帝哥哥会看到她的。
楼宸如只是看着平阳郡主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就甜蜜的笑容,也不知道这个小女孩的心中在想着什么。倒是看着站在门口的莫风冥道:“莫公子既然来了,不如坐下来陪我们兄妹喝杯茶?”
莫风冥脸色微微变了变,看向楼宸如的目光有些闪烁起来:“楼公子,司空小姐,实在是抱歉。家父还卧病在床,我出来是为家父寻大夫的。这会儿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我需赶紧去,否则家父要受苦了。”
说完,对着楼宸如和平阳郡主行了一礼,脚下如风一般消失在门口。
楼宸如心底不由地想笑,这个莫风冥难道就被她讹了几袋大米就吓成了这般模样,她长得像是抢劫的吗?
平阳郡主见着莫风冥离开了,忙走到楼宸如身边,想要去牵着楼宸如的手,却将手伸到一半又颤颤巍巍地收了回去,泪眼朦胧:“皇帝哥哥……不要不要平阳,好不好?平阳跟您保证,绝对不会给您添麻烦。”
“可是你出现在朕的身边,就是个麻烦!”心底虽然不忍,但是楼宸如面色冷沉地看着平阳,眼底带着冷意:“当初朕说过,不许你再踏进京城一步。今日,朕还是这话!”
“皇帝哥哥……”平阳郡主俏丽的小脸瞬间苍白,微微张着嫣红的小嘴,眼底带着绝望的神情:“皇帝哥哥,你不能这样对平阳。你答应过平阳的,会照顾平阳一辈子的。”
楼宸如微微抬起眸子,将眼神落在外面的树叶上,眸色沉沉:“是啊,朕答应过照顾你一辈子。只要你不再踏进京城半步,朕便还是会遵守承诺。”
这样,即便平阳存着那种心思,时间久了,便淡了。何况,站在平阳郡主的角度,她身边有那么多女人,平阳也许会放弃。
现在的朝廷局势错综复杂,而且她这个身体的身份不明,平阳的父亲,也就是上一任太傅司空明的死也疑惑重重。
解不开司空明的死因,平阳留在皇宫始终都不安全。只有远离京城,方才可以转移那些有心人的视线。
回头看向一脸苍白,眼神散乱的平阳,楼宸如心底一阵阵的痛。平阳,她才十四岁啊……顿了顿,楼宸如才淡淡道:“朕还有事,你从哪里来,就回哪里去吧!”
说完,不再看平阳郡主那双充满了绝望与恐慌的眸子,大步离开了雅间,快速向楼下走去。
刚到楼下,便看到站在门口一袭黑衣的高风。高风微微抬头看了一眼楼上的雅间,楼宸如终究还是没有忍住,抬头看去。
雅间的窗户边,平阳郡主娇小的身影立在那里。风吹起她的发丝,几缕落在她粉嫩的脸颊上。唇线紧紧抿着,眼中含着泪,却倔强地没有落下来。
“哥……终有一天,我一定会陪在你身边,一定会!”
黑亮的睫毛轻轻垂了垂,楼宸如收回目光,转身融入了人流中。高风也收回目光,快速跟上楼宸如的步子,向凤来客栈的方向走去。
是夜,楼宸如双手伏在背后想着高风带回来的消息,眉头蹙得更紧。
宫中的变故,她想过很多,却没有想到,会是那样。
而且,那么大的事情,她居然没有在这之前得到半分消息。太后,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而德妃,居然能在佛堂清修了三个月之后,将整个后宫弄得鸡犬不宁,也委实是个人才。
想到这里,楼宸如唇角下意识勾起一抹笑容,眼角的余光却撇到房间一角的高风目光向他看来。
“德妃中毒,莫美人恰巧经过,皇后被太后打入冷宫。柳刑烈早一步知道,但是没有任何行动。”
楼宸如略一思索,淡淡道:“柳含玉不会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人,这次怎么这么巧。而且,你说她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高风点头,声音清冷:“当时莫美人的贴身侍女正巧经过,人证物证具在。”
莫美人,好一个莫美人。这会儿她刚到南陵城,遇到莫风冥,现在莫美人开始活动了,还真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看来,太后这是逼着她立刻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