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鬼颜皇后001扛上皇帝

非儿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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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元历西楚三十二年三月初七,楚?贤宗帝项潇然崩,举国上下忌酒肉,忌喜乐,忌喧哗,忌杀生,举国哀悼!

    先元历西楚三十二年三月初十,贤宗帝四子乐王项天翊登基,称显帝,改国号为诸。同日,遵遗旨迎先帝义女凤仪郡主楚柯为后,特此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所有的白绫皆被红绸取代,安静了三日的茶楼酒肆,人们大声地谈笑着推杯换盏。大街小巷,三日前,连走路都害怕太大声犯下喧哗之罪的百姓们,此刻正洋溢着灿烂的笑脸,高声阔谈着今日京城里的三大趣闻。四处皆是一派和乐,欣欣向荣的景象。连太阳都十分给面子的在连绵了数日的细雨芳菲后跑出来凑热闹。

    欢腾与死寂的转变,前后不过也就短短一个夜晚的时间,终究只因不是自己在乎的人罢了,世人多薄凉!

    楚柯绞着手中的帕子,大红的喜帕与几串珠帘遮去了她面前一尺之外的视野,也挡去了周遭之人或嘲笑讽刺,或羡慕嫉妒,或幸灾乐祸的目光。

    的确该幸灾乐祸的,试问谁家娶妻只用一驾马车,一名侍卫车夫,一名宫女一名太监,外加一位掌事公公,整个迎亲队伍统共不过四个人,且不带一丝喜红的呢?怕是寻常人家的嫁娶,也不曾有过这般寒酸吧!相较于楚府内已然准备好的数百箱嫁妆与长长的送亲队伍,这简直就是天大的讽刺!

    仿佛楚家小姐嫁不出去,强赖给人家似的。然而,谁说不是呢?世人皆知天下第一富商楚金钱的独生女楚柯虽然美丽无双,却是个浪荡的草包。十四岁就与男人私奔,被人骗财骗色,变成残花败柳后差点饿死街头,一年后才被家人找回来。

    十五岁,又成天出入烟花之地,还在京城有名的‘红灯区’买下庄园,金屋藏了无数美。曾有无聊的文人墨客,还特意为此赋诗一首,曰:楚家有女颜如玉,金玉其身败絮名。宝石只塑金身外,九天姿容是庸品。

    在这样一个女人贱如狗的年代里,如此声名狼藉的女人,谁愿要?除非倒贴。而倒贴,也得对对数目,好赖也得让人家的献身有所值不是?

    三年前,楚府就已经开出楚小姐的嫁妆是十万两白银,倒是有无数的人上门了,只可惜这些人里面,不是瞎了眼坏了嘴,就是腐了胳膊断了腿,要么是乞丐年龄能做爹,要么就是老婆孩子已一堆,这楚府小姐虽自身条件不好,眼光倒挺挑剔,愣是一个也没瞧上。

    到了第二年,楚老爷将价格提到了五十万两,这话不用多说,上楚府求亲的人自然是蜂涌而至,其中倒是有不少没老婆孩子,也没残疾弱智,更没养家能力的‘三没’年轻后生。这可乐坏了楚家小姐。据说她一次就挑了好几个候选,可惜这些人第二天不是死了就是疯了,要么残了要么傻了,于是京城里就有了这样的传言,说是楚家小姐命中带煞,是天生的克夫命,谁沾了她都要倒霉的。

    于是到了第三年,也就是去年,楚家提价到一百万两也没几个人敢上门了,试问再多的钱,没命花还要带进棺材里吗?倒是有过几个不信邪的上门提过亲,可他们都无一例外地应了楚小姐的克夫命。

    有了这样血淋淋的教训,自然是没人敢再上楚家一步了,好在楚家也有自知之明,今年没听说再开天价。大家本以为楚小姐二十岁了还没有嫁出去,只怕得当一辈子老女人了。

    然,谁又能料到,三日前,一道圣旨突然从天而降,这一无是处的楚家小姐竟然莫名其妙地成了先帝的义女被封为郡主不说,还变成了西楚帝国的皇后,你说怪不怪?

    大约也是用钱买来的吧!可不,看那数不清的嫁妆就知道了,也不知道买个皇后要多少钱?百姓们纷纷暗中估量着那队伍长到吓人的嫁妆中,该是怎样的价值连城。

    自然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可惜,她不是楚柯,三年前,她就已经不是楚柯了。

    项爸爸,你总说他行事乖张自我,不受拘束,我亦早已有心理准备,可也料不到他竟荒唐到了这般地步,迎后之日公然同娶两名皇妃,一位贵妃便罢了,可我好歹也是项爸爸钦点的堂堂一国之后,项爸爸才刚去,为表他的不满与不屑,他便要在这样一个万众瞩目的时候,此般羞辱我。这样不知轻重的男子,又何以肩担重任呢?项爸爸,你交代的任务,难办呢?

    暗中叹气,听着身旁贴身婢女小言愤愤不平地与迎亲的掌事公公争执的声音,楚柯嘴角扬起一丝极苦的涩弧,项爸爸,为何不多等我一天?你知不知道,我真的练成了三千散的解药,只可惜等我惊喜地从闭关中出来,第一个得到的却是你的恶耗。你为何不肯再多坚持一天,只需一天,你就不用离开,你担心的那些事也再不会发生。可是你走了,将所有的责任都转交给了我。你可知?我闭关三月不眠不休地练出解药时,有多惊喜?你可知,我闭关三月不眠不休地练出解药,惊喜地踏出药房那一刻,就从水誉口中得到你已离去的消息时,我有多绝望?

    项爸爸,你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再也不会有真正关心我,牵挂我的人了。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我眷念,项爸爸,为什么不肯等等我?

    “咳咳……咳咳……”剧烈到仿佛快要咯血的咳嗽声自红色的盖头下一声连着一声地溢出,小言连忙伸手扶住楚柯白皙纤长的玉手,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小姐,你没事吧!”

    迎亲的掌事公公与小言相争,本来理亏,此时见到楚柯咳嗽,他立即尖锐着嗓子假笑道:“皇上知娘娘身子不适,方以马车代替凤辇,车上高裘软枕,又有卧榻,自是舒适得多,娘娘,您说,是与不是?”皇上的用意是要给这新娘娘难堪,明眼人谁不知道?然,成千上万围观的百姓面前,这话还是不能明说的,可不好抹了皇上的脸面。而且,这楚小姐本就臭名昭章,听说昨夜又被一场莫名的大火烧毁了天仙般的容貌,这样一个女人有人要都该偷笑了,现在有机会嫁给皇上,她自该是欣喜若狂,不敢有半分挑剔的。

    果然,就听盖头下,如天籁般的声音淡淡传来:“皇上体贴,是臣妾的荣幸!……小言,扶我上车。”

    “小姐……”小言不满地翘起嘴,试图让楚柯也出面在有千万人见证的情况下,为自己争取些微应得的权益。虽说对方是皇上惹不得,可才成亲就这样,以后小姐在宫中还能活吗?

    “嗯!”冷冷的一个提声,说不上重,小言却是立刻就收起了不满,乖巧地扶住楚柯虚弱的身子,姿态轻盈而优雅地踏着小凳登上了马车。

    那掌事公公略略地扫过去一眼,嘴角不由一弯,倒是可惜了那样一副曼妙的身子。不过,这与自己何干呢?他是皇上的人,为皇上办好事就行。

    “你们快点,动作快点,跟上!还想让皇上等人不成?”见楚柯和小言已经进了马车内,掌事公公立即春风满面地指挥着楚家门口长长的送亲队伍,大声吆喝。

    “不必了,公公。”小言忽然掀开马车的窗帘,露出天真灿烂的笑脸,“我家小姐说了,皇上体贴,小姐必将更加贤惠。公公你们不过区区几人,这些嫁妆你们若要搬,少说也得百十个来回,怕不得累坏你们。你们是皇上派来的人,小姐怎能让你们如此劳累?还是一会儿进了宫,稍候再多派些人过来搬吧!”

    “这……”那掌事公公面上皮子狠狠一抽,趾高气扬的笑容立马僵在了脸上,他连忙缓了缓神,又笑道,“这里不是还有很多人……”

    “公公弄错了。”小言甜笑着打断掌事公公的话,十分‘好心’地解释:“随小姐陪嫁入宫的只有我一个,按风俗,送嫁的人不宜出家门太远,不吉利的。”

    “娘娘……”掌事公公额上顿时渗出了冷汗,他连忙对着马车的方向跪下,询问,“这是何意?”

    有一会儿,马车内没有声音。少顷,才见小言再次从窗口探出头来,一字一句清淅道:“众所周知,我家小姐命中带煞,有克夫之嫌。虽皇上是神之子,有龙气护身,不会轻易被郡气所侵,然成亲第一天,小姐还是希望讨个好彩头。小姐说了,公公您是要先将小姐迎进宫,再令人来搬嫁妆,还是先回宫找人来搬完嫁妆后,再接小姐入宫,都没有问题。若是后者,小姐便先下马车,回府歇歇,这马车虽舒适,到底还是不如女儿家闺房的。小姐身子骨矜贵,最近又抱恙在身,想来皇上体贴,是不会介意的,公公您说,是与不是?”同样似笑非笑的问话,立刻就回给了他。

    “这个……”掌事公公额上冷汗水流而下,脸上惨白惨白的直发颤,他不是替皇上来给这新皇后下马威的吗?事情怎地忽然就变成了这样一个不能收拾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