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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兮走后,雪儿便再也睡不着了。揪着被角,看着正对面凹凸的木制雕刻,还有那因为烛光而泛起幽幽颜色的宝石。明天,就可以见到传说中的巫蛊师了。如果幸运,便能找到穿越过来的原因,也就可以寻得回家的线索。想着,心跳加速,整个人兴奋异常,呆呆地直到天亮。
洗漱,叠被子,然后早饭。身为贴身丫鬟的雪儿,显得自由很多。主子不在,也没有人敢随意进入莫彦的房间,雪儿装作没睡好,搪塞了婷婉之后,便悄悄溜出了君安殿,躲在殿外菩提树后。
菩提树,树干粗壮,虽然已经到秋季,却还是绿叶满满。雪儿小心地躲着,只等着莫兮过来接她。介于上一次的经验,雪儿舒了个简单的发髻,衣服也穿得少,只为了方便行事。巳时刚到,王府中便隐隐有了动静,可以看到有卫队朝北面跑去,想必是装刺客的人行动了。大约又过了十几分钟的样子,莫兮出现。他扔给雪儿一套衣服,雪儿赶紧穿上了。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朝府门口走。
没有博雅跟着,莫兮出门很顺利。门外放了两匹马,莫兮翻身跨上一匹,转过头看向雪儿。“还愣着干什么,上马呀。”
雪儿眨眼看着那匹高头大马,时不时出气的雄伟,心里面却打起了冷战。“北王爷,我不会骑马。”
莫兮一愣,随后挠了挠头说道:“是我考虑不周。这样,你跟我骑一匹吧。”说着,将手伸向雪儿。
雪儿脸红,可时间紧迫,她还是伸出了手。莫兮一拉,雪儿便飞身上马,稳稳坐在莫兮的身后。
“雪儿,抱紧我喽,可别掉下去!”莫兮说罢,双脚一蹬,那马儿嘶鸣而出。雪儿第一次骑马,吓得够呛,死命地抱着莫兮的腰,侧过头贴着他的背,生怕自己会掉下去。直到两人离开了皇城,雪儿才好受一些。
一条乡野之路,两边都是金灿灿的麦子,农民们正欢天喜地忙着收获,偶尔有民谣从麦地中飘出。路不好走,莫兮放慢了马速,那些乡间美景看得更加清楚。雪儿还是贴着莫兮的后背,将他当做了抱枕,舒服地依靠着。
“雪儿,难受吗?”莫兮关怀的声音从前方而来,雪儿便摇了摇头。莫兮看不到,却能感觉得到,所以也没有在说什么。
转过一个弯儿,可以看到不远处的村落,雪儿这才稍微直了直身子,可双手还是紧抱着莫兮。她探出头,看到那村子的概貌,大声问道:“巫蛊师就住在里面?”
“是,听说是很厉害的一位,现在化身普通的农民,隐居在这个村之中。”
“知道叫什么名字吗?”
“现在的名字叫阿四。”
说话间,已经到了村口。莫兮下马,接着雪儿下来,便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拉着雪儿,往里面走。因为秋收,村子里面很少能见到人。只能偶尔看到年迈的老人照看着年幼的孩童。见到生人来,老人会好奇地张望过来。那没有了牙齿的嘴巴紧闭着,好像抽紧的荷包口一般。不一会儿,他们便走到一处破旧的院门口,莫兮敲了敲门。
“有人吗?”
许久,不见动静,雪儿皱眉。“是不是也出去干活了?”
莫兮已经推开了院门,回过头看了雪儿一下。“他都是七十八的高龄了,哪里还有力气下地干活呢?”
雪儿撅了撅嘴巴,说道:“七十八了你还敲门,他听得到吗?”
莫兮一笑。“虽然听不到,可不敲门就进去,好像小贼一样。”
雪儿瞅了莫兮,不过却笑了。北王爷,倒是挺讲究的。可在南王府偷偷摸摸地见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小贼一说呢?
阿四的院子,果然如门口见到的一样破旧。凹凸不平的泥土地,很多石头冒出尖角。一口枯了的井,井上的绞架布满了蜘蛛网。一间土屋,门窗的木头已经腐烂,上面几处纸糊的地方也都破损。屋墙明显的倾斜,那模样好似随时都会倒塌一样。
莫兮将马拴在节蜘蛛网的井架上,随后与雪儿一前一后走到门口。
“有人吗?”莫兮再次询问,然而里面却依旧没有声音。莫兮转过头看了雪儿,随后便推开了屋门。“吱嘎”的声音,好像这屋主人一样上了岁数,显得苍老粗鲁。而屋中里面的气味儿也并不好闻,似乎是潮气过重,一阵阵土腥的味道。
屋里面很黑,雪儿捂着鼻子,拉着莫兮的衣角,一点点走进去。
走过与院子相同感觉的厨房,进入那唯一一间的屋子。里面除了一个草堆,一个破木桌,加上一个破木盆外,再也找不到半个影子了。两个人都皱着眉,显得不知所措。
“他会不会出去散步了?”雪儿皱着眉头问。
“也有可能,我们出去找找吧。”
莫兮也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便转过身要离开。雪儿跟着他走,屋子暗,视线模糊,雪儿一个不小碰到了桌子,上面的木盆应声落地。雪儿吓了一跳,见是木盆落地才放了心,赶紧过去弯腰拾起来,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老人家的东西也不多,幸好没有坏。”雪儿说完,转过头看着门口的莫兮。后者却反而走了进来。
“你怎么又进来了?木盆真得没有坏。”雪儿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般,见到莫兮朝她走过来惊慌地解释。可莫兮却根本就不理她,只是站在刚刚木盆跌落的地方,蹲下来,他敲了几下地面。
只听得“咚咚”几声,莫兮便赶紧拨了拨上面一层乱七八糟的碎草,一块破旧的木板俨然出现。莫兮双手扳了四周,最后在木板的一侧掀开了一个缝儿,再一用力,木板便整个翻到一边,露出里面隐藏着的台阶。
莫兮站起来,转过头看着一旁惊叹的雪儿,笑着说道:“看样子,老人家并不如我们看上去那般穷困。我做个火把,咱们进去看看里面藏着什么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