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苏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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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会的,那些照片,顾总想要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我是不会后悔自己做的决定的。”我低下头,并不是因为我怕他,或者是感到心虚,我只是,不想再去面对他那张以为可以掌控一切的脸面。

    我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和宁明远说出分手两个字的,只是依稀记得那时候他扭曲的表情,就好像我背叛了他一般,但是身旁的顾临行却笑得优雅而又得意。我夹在他们两个之间,看似我是他们争抢的关键,但是事实是,我不过是他们用来彰显自己实力的玩物,说穿了,我不过是个借口,是一个跳梁的小丑。

    现在,我躺在房间的沙发里,闷闷地看着永远不会变化的天花板,雪一样的颜色,真是苍白得很。在学校请了一个礼拜的长假,今天已经是28号,明天就是顾临行的婚期。鲜红的结婚请柬就安静地躺在门口的垃圾桶里,我真是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亲自来给我送请柬。但是,送来又怎么样呢,还不是直接让我丢进了垃圾桶?连带顾临行也被立即推出了门外,我还记得昨天他那张比吃了屎还难看的脸。

    火一样的颜色,燃烧在烫金的封面上,明明告诫自己不要去看,可是在沙发上辗转了许久之后,手脚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往门口的方向走,然后手就慢慢伸进了垃圾桶,颤抖着拿出了那张精致异常的请柬。

    漂亮的字体,印在雪白的信笺上,邀请人是顾临行和Windy,时间是29号,真正的月末,而地点选在了市里最大的新教教堂。顾临行是信教的,是半个洋鬼子,所以选择在教堂宣誓也一点儿也不意外。教堂离我住的地方很远,坐车过去至少要一个小时,明天,还是不去了吧,我去做什么呢?看他的婚礼,还是看自己的笑话?

    这么说服了自己以后,还是决定出门去买些日用品,冰箱里的食物,都已经快过期了,是该出门看看了。而出门之后,我才知道,我真是不该选择在那一天出门。

    刚出门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在朝我指指点点,那种暧昧不清又极度不屑的表情,让我有芒刺在背的感觉,我都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脸上是不是粘了什么脏东西,在街头的镜子里照了半天没发现什么东西之后,才敢继续往超市的方向走去。

    但是越往人群稠密的地方走,那些原本若有似无的目光也就越加明目张胆,有些胆子大的男人甚至是女人还走近我细细地打量了我一番,完全一头雾水的情况终结于超市旁边一个小小的报摊,当我走过去的时候,原本拿着报纸叽叽喳喳不停地讨论着的人群立马就散开了,然后一张张报纸就散落在我的面前。

    标题是《春光乍泄,著名年轻企业家A大学生男宠艳照流出》,骚动的标题,劣质的印刷,并没有特别清楚的图像,被刻意马赛克了的重要、部位,都丝毫不影响我从这张薄薄地纸片上认出那个赤、“裸”的人体的脸是我自己。有了这张的模糊的照片,那些黏在我身上一般的目光也就完全可以解释了,我拿着报纸,全身都止不住在颤抖,周围聚过来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了,我只觉得现在这一刻,混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扒光了,光着身子站在着繁华的街道下,暴露在这明亮得刺眼的阳光下。

    什么都没有买,我几乎是捂着脸,逃也似地回到自己的房子的,一路狂奔了几千米,停下来的时候,我只是觉得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每一块骨骼都叫嚣着疼痛的感觉,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虽然明明之前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会是这个样子,但是当事实真的降临的时候,我才知道接受起来是这么的难受。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现在,我等于是被活生生揭了一层皮。

    给读者的话:

    记得那什么啊,我就不多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