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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两天,文学又被带到夏不寐的房间。夏不寐的精神比前两天好了很多,至少能有点人气了。
“吃过午饭,小新就带你去见大哥。”
文学莫名的有些紧张,毕竟是从未蒙面的生父。就算从夏不寐那里听来再多他的事迹,也不是具象的。今天终于要实实在在的与这个父亲见面交谈,兴奋是有的,紧张也在所难免。
他不知道见了父亲第一句应该说什么,父亲会不会对他满意,还是失望。越想越愁,文学突然害怕起来,有些退却。
夏不寐看出他的想法,苍白到能看见皮肤下青紫血管的手轻轻抚着文学的头发:“别怕,大哥虽然脾气坏了点,却是个很温柔的人。”
文学觉得他这句话很矛盾,既然脾气坏,又怎么能温柔呢?
“有你温柔吗?”
夏不寐被他逗乐了,中气不足的笑了两声,秀气脆弱的脸上挤出调皮的笑:“当然没有,他最坏了。”
炎心虽然没有前两天憔悴邋遢,却也掩不住浑身的倦气。领着文学什么话也不说,沉默的走在幽美却空旷的大花园里。
文学盯着炎心高大宽阔的背影,隐约觉得像极了雷池,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打破沉默问道:“你喜欢叔叔吗?”
炎心脚步平稳,六月略微燥热的风扬起他久未修剪的前发
“夏不寐说的?”
文学心道还用说吗,瞎子都能看出你有多紧张他。
炎心倨傲的哼了一声:“我警告你不要乱说话,谁会喜欢那个又老又弱小的老男人。”
语气虽冷,文学却听出这个男人藏匿其中的温柔缱绻。
文学觉得这男人实在太屌太拽太别扭了,忍不住戏弄道:“哦,这就对了。我看叔叔也不喜欢你。”
果然,炎心一听,猛地顿住脚步,转过头一脸煞气的盯着文学:“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你懂的。”文学耸耸肩,憋着笑,越过他径直往前方不远处一座小洋房走去。
直到走进这幢三层的乳白色淡雅洋房里,炎心的脸还是黑的,简直可以媲美锅底。
文学站在门口局促不安,炎心对向他鞠躬的两名中年仆人说:“去把夏铭推出来。”
文学太紧张,没有捕捉到炎心说到的“推”字。
炎心悠闲的坐在柔软舒适的欧式沙发上,对文学扬了扬下巴:“坐啊。”
文学没有空理他,眼睛直愣愣盯着客厅通向里屋的乳白色大格子门。
五分钟的时间,在文学眼里却像五十分钟一样漫长。等到格子门开合,一辆轮椅被仆人推出来时,文学还处在被拉长的时间里,回不了神。
“喏,他就是你爸。”炎心漫不经心的说。
文学盯着无力坐在轮椅里,眼神空茫,形销骨立的男人,惊愕无伦。
炎心又补充道:“夏不寐没跟你说吗,他是个植物人。”
文学在被文父文母赶出家门后,独自在社会上求生时,曾无数次咒骂过自己的生父。如果他的生父将他好好保护在羽翼下,他就不会鬼使神差跑去当了文家的儿子,也不会被赶出家门,从此不得不开始艰辛漂泊的生活。
直到多年后的今天,他才释然,觉得一切不过命运二字。然而夏不寐又给了他一个机会,让他可以见到咒骂过期盼过的亲生父亲。
在勾勒了无数场父子相见的场景,文学一直以为自己会见到一个活生生的父亲,可以对他喜笑颜开,也可以对他淡漠无语,可以严肃,也可以温柔。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期盼了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的鲜活的父亲,却是个不能动不能说话不能思考的,植物人。
炎心似乎在鼓励他:“去呀,他是你爸爸,去叫他呀。”
可是文学分明从他话语里听出了奚落的味道。
原来夏不寐说他抛下了他一个人走,是这个意思。
文学悲哀的打量他的父亲,面色苍白,两颊深陷,发色花白,除了那双无神但形状依然优美的眼睛外,文学从他身上找不到一丁点和自己的共同点。
另一个仆人垂头双手奉上一本厚重的精美相册,文学接过。
“那是你父亲年轻的时候,夏不寐说可以给你看。”
文学在夏铭的身前蹲下,抚了抚他垂在膝上干瘦冰凉的手。眼底霎时涌上一股泪意,文学干涩的说:“他的手这么冰,你们为什么不给他多穿点衣服。”
季末在布置简雅的小客厅里踱了一圈又一圈,频繁向门口张望,脖子伸得像只打鸣的公鸡。
习尧支着下巴,不解的问向索时:“这个人真的是季末吗?我所认识的季末好像从来不知道焦急和担忧是什么东西吧?”习尧完全不敢把这个像是一个急切等待妻子回归的丈夫的人和他记忆中总是不可一世散漫强大的季末联系在一起。
他只能在心底感叹,爱情果然是强大的。
索时也在不停地张望门口,文学在得知今天要去见他父亲后,整整两天没有吃下饭,合过眼。每天晚上都坐在二楼的平台上望着浩瀚的星空沉思。
他和季末一样,直觉这次会面的结果不会太理想。
季末又转了两圈,最后实在忍不住冲到门口大叫:“我要见夏不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