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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区宿舍楼楼下。
将零一路送回来的路明非站在宿舍大门前停下脚步，安静的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轻叹了一口气。
路明非坐在了宿舍门前的石板椅上，手心托着下巴，歪头跟一路上什么都没有说的零对视。
在单独执行务时，就跟一个不知苦痛疲惫的机器一样的女孩安静的站在路明非面前，没有前进也不曾后退。
“算了，我也不说你了。”路明非忽然摇了摇头，撇嘴道，“不过你要记得多跟古德里安导师亲近，他会帮你解决大部分问题的。”
虽然零今晚用的是最新款的微型耳机，隔音效果也努力做到了最好。
但是小阁楼上除了某个后面才上来的芬格尔以外，就没有一个是正常人。
在苏恩曦还记得需要压低声音时还好，当路明非“预判”屠龙和龙王释放了小型言灵·烛龙的时候，她的声音能听见的都听见了。
虽然说这一波大破绽还是被心照不宣的无视了，但还是让路明非怀疑起奶妈组的专业性来。
“哦。”
零平静的应了一句，不过她没有半点挪动脚步的意思，就站在火光路明非面前。
路明非揉了揉自己脸，有点进退两难。
路明非知道零这是想找自己要一句说法，一个无所谓好坏，但求心安的说法。
皇女殿下又不是聋的传人，也不是真的傻子，在听到路明非的声音之后，她就想明白了很多事。
emm…零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要不是对于路明非会是女孩子的事，其实零在见到路鸣泽的变化后就有设想过，她觉得自己没法这么淡定。
“先把摄像头关了吧。”路明非面露难色说，“照向这个地方的摄像其实都坏了的。”
随着路明非的声音落下，又有几个本来还挣扎在坏和没坏之间摄像头也冒起了青烟。
零没有别的动作，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已经关了。”
在从发现路明非秘密的震撼中回神之后，零就已经把摄像传输设备给掐坏了。
不过因为她的卡点意外的足够出色的原因，在苏恩曦眼里，这套设备其实是被言灵·烛龙的场域力场给破坏的。
以至于苏恩曦正在努力拨打零放在宿舍里的手机，想知道她安然无恙的消息。
“恩，那你坐过来。”路明非对零招了招手，将后者拉到她身边坐好。
远处的火光透过遮拦照射在零冰雪透白的脸上，为止增添了一丝温度感。
路明非将坐好后，低了自己大半个脑袋的零的手拉过来放在自己心口，让她肯定了自己的女儿身。
然后在零果然无悲无喜的沉默中，摸了摸她的白金色的头发，饶有趣味的说:
“我们其实在半年前就已经见过面了的。”
零冰蓝色的眸子闪了闪，面露恍然之色，压在心头这么久的疑惑的到了解答。
“你以后想要怎么做？会一直这样吗？”零皱着鼻子开口。
路明非摇了摇头，揽过她纤细瘦柔的身子，柔唇微微弯起，面露期待的说:“谈恋爱，嫁人，生宝宝，这些事我都会去做。”
对于路明非来说，屠恶龙拯救世界只是副业，她的主页是跟自己陈大哥玩真刀实枪的“过家家”。
主要是因为屠龙这种事是个人都能去做，而自己的男人就只有一个，路明非屁股就差歪到陈明道大腿根上了。
零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将路明非在自己心中的形象一点点替换成女孩的形象，就跟她之前对路鸣泽态度的改变一样。
虽然还是受到了一万点精神暴击伤害，但是零还是很快说服自己重新接受了路明非的新形象。
零冰蓝色的眸子晦暗不明的看着路明非俊美的侧脸，忽然微笑了起来。
“路明非，用恩曦看的话本上的说法，其实接受你的新设定的话也挺好的。”零轻轻地踢着脚说。
路明非也是笑笑，虽然不知道零是不是真心说的这话，但她也是松了一口气。
“既然确认了心中的猜测，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呢？”路明非轻声问道。
“不知道。”穿着卡塞尔学院校服裙的女孩神色略带迷茫，“还是会跟在你后面吧，毕竟已经等候了这么多年了。”
路明非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劝诫的话，轻叹息了一口气。
“你这样会很苦的。”
路明非澄澈见底的眸子深处闪过一抹心疼的光芒，她并不觉得零的冰山女王和真空皇女的外号是种赞美。
“谁说的？”零可爱的冲路明非比划着手说，“难道以后我跟你去吃华夏菜或者看电影的时候，你会不答应麽？”
路明非眨了眨眼睛，她貌似高估了零对于男女关系的认知程度？
还是说，这是虞美人一样娇弱的女孩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当然会答应。”路明非拍着自己胸脯保证道，“如果不是实在没时间，我都会出来陪你玩。”
“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烂好人来着。”零面露怀念之色，“不过既然这才是真正的你，我会努力接受的。”
“恩，什么意思？”
路明非眼底闪过疑惑之色，不解的看着乖宝宝模样的零。
“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说对雷娜塔来说，其他的都没关系，只要是你就行。”零仰着头看着路明非，“我们说好了的，不是吗？”
“哈？？？”路明非:？？？我们说好了啥，你给我讲一下呗？
虽然我对在黑天鹅港分那段时间的记忆并不完整，但是真关乎约定的记忆话，我是不可能没追索回来的啊。
所以，你这个乖巧可爱的懂事女孩是不是在骗我？
看到路明非的反应，零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嘴，凑到路明非耳边吐气如兰。
“是你自己说的，如果我一定要爱什么人的话，那就爱你好了。”
路明非猛的呆滞住了，一股懊恼的情绪升起在心头，这还真是“自己”说的，但这不是为了开导你麽。
“已经十八年了？”路明非没头没尾的说。
路明非知道零是一个执拗的傻姑娘，她既然能平静说起了这一个近乎“告白”的话语。
那意味着“爱零号”这件事几乎就是零日常生活的一部分，早已经融入她的心灵深处。
而这也完全推翻了路明非认为零不懂男女之事的猜想，毕竟十八年的准备，该懂得自然都懂了。
“还没有，不过现在就差两个多月了。”零神色平静的开口。
现在距离北境王者崩塌的哪一天还没满十八年，更别说在更之后的立约时间了。
路明非忍不住叹了口气，破罐子破摔的说:“那你接下来准备要怎么做？我想听真是想法。”
零轻轻摇了摇头，实事求是的回答:“还没想好。emm…不过我能问你两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但能不能回答的上来就不一定了，毕竟我也不是全知全能的。”
路明非笑着说，只是提问题而已的话，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如果有自己无法回答的问题，不还有外援麽？
零点了点头，冰蓝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看着路明非，吐字清晰的说:“是陈明道麽？”
路明非被这么直白的话给整得有点不会了，但还是点了点头，这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是，陈大哥对我很好，我也贪恋跟在他身边的感觉。”路明非神色幸福的说。
“哦。”零平静的应了一声，眸子微微眯起，透澈的瞳仁倒映着渐渐止熄的火光。
零能感受到路明非在说起陈明道的时候，那忍不住流泻出来的幸福之色，而对她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路明非在想起某个刚回到芝市落脚点的男人后，思维逐渐发散。
然后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今晚那无法无天的暧昧接触，白嫩脸上升起一抹诱人红晕，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
一直都在静静地看着路明非的零眨了眨自己眼睛，后者发现她跟酒德麻衣这个云司姬描述的某种会被和谐情况特别像。
而看到了路明非在想起自己男人时的表现，零知道自己其实也没必要问第二个问题了。
而在零刚决定放弃继续提问的时候，路明非忽然回神，舔了舔自己的唇瓣道。
“那第二个问题呢？”路明非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说。
不能再幻想下去了，不然等哥哥回来之后，会看到一个女流氓路明非的。
“emm……我之前还想问你有没有接过吻来着，”零顶着一张绝美的面瘫脸，平静的看着路明非，“可你刚刚的神态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按照酒德麻衣的说法，如果路明非没有体验过十分动情的事情的话，是不可能回想起来就露出难以掩饰的媚态的。
连云司姬都算不上的零，直接就是将酒德麻衣所说的十分动情的事，默认为了最低标准的接吻。
路明非疑惑的眨了眨眼睛，知道自己刚刚失去了对自己的情态的管理，可她不知道零从中得出了什么答案。
emm……主要是她好奇零刚刚想要问什么，毕竟好奇心推动人类进步嘛！
零可爱的歪了歪脑袋，眼底闪过一抹迟疑，但很快就被淡然所替代。
“你的初吻还在吗？”
来自北熊国的阿姨级少女平静的开口，仿佛说着最普通的事。
路明非眨了眨自己的大眼睛，压下心中的羞怯摇了摇头。
路明非在听到零的问题之后，就已经明白了她究竟在问什么，但是并不准备隐瞒就是了。
毕竟她现在跟陈明道几乎就差最后一步的事了，路明非自然不会不敢承认这种小事。
不过如果零八卦的追问路明非的初吻究竟是什么时候没有的花，她也说不上来。
因为如果细究起来的话，路明非都不知道该说自己究竟是啥时候交出去的了。
是在十六岁生日那天不经意的碰触，还是更要之前的学游泳出意外时的人工呼吸，亦或者北极冰屋宿营夜醒时的贴连……？
路明非很难确定究竟那一个才是自己初吻的时间，但她还是露出了坦然之色。
还是那就话，如果不是想跟搞一辈子地下恋情，那这种事情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看着路明非的坦然的眼神，零冰蓝色的眸子闪了闪，这可以说是完全没有超出她的意料。
路明非甩了甩头，将自己再次将自己发散的思绪收回，皱了皱挺翘的鼻子说:“你问这个干嘛？”
娇小的少女握了握拳，维持已久的面无表情白得透明的脸上闪过一抹奇怪的神色，眸子微眯着看着身旁的路明非。
如果用扇形统计图的说法就是:皇女殿下的脸上带着三分的期待，三分的紧张，三分犹豫和一分的莫名，总之就是十分的复杂。
“怎么了？”
路明非歪了歪脑袋，有点担忧的看着零，她印象里的皇女殿下不是会露出这种神态的人。
所以路明非这是担忧零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却又不好对她开口请求帮助。
零轻轻地摇了摇头，深呼吸几次将心头的杂念压了下去。
“有点纠结，不过已经下定决心了的。”零看着路明非近在咫尺的俊逸侧脸，轻声说，“你等一下能够帮我一个忙麽？”
“可以。”
路明非没有任何迟疑和犹豫，也不问零究竟要她帮什么忙，直接就点头应了下来。
而路明非之所以这么随意，除了对自己实力的自信意外，她对零的信任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因素。
路明非相信零永远都不会坑害自己，甚至还担忧零在濒临死亡的时候连向自己求援都不会。
对路明非来说，零在纠结犹豫之后就向自己请求帮助，简直就是瞌睡了就给递枕头，省了她不少的麻烦。
不然的话，路明非之后就要重头查证零究竟遇到了什么问题，才能够出手处理了。
emm…甚至在那个时候还需要瞒过零偷偷的解决，就跟陈明道按戳戳给路明非铺路一样。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零揉了揉自己脸，从石板凳上跳了下来。
“我准备要回去休息了。”零站在路明非面前，面无表情的说。
这是零无师自通的能力，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绪时，面无表情的面瘫脸就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让自己不知该如何表达情绪，即使是不愿意在路明非面前冷着脸的零，都忍不住用上了这个被动技能。
路明非取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后点头说:“快十一点了，的确已经该休息了，零想要我帮什么忙？早点结束了也能早点休息。”
昨晚半夜不睡，还给陈明道点火的事对路明非来说是少数情况，她早就养成了早睡早起好习惯。
零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脸色重归平静，淡定的看着路明非俊逸的脸说:“你闭上眼睛就行。”
路明非呼吸停滞了一下，面露愕然之色，定定的看着脸色平静但眸子里蕴藏慌乱的零。
“好。”
路明非想要拒绝的话刚一来到嘴边，就被她给吞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轻描淡写的一个好字。
路明非看着背着火光的零那冰雪雕刻而成的容颜，轻轻地叹了口气，用出言灵·冥照驱后，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路明非很快就感受到一个温软的娇躯拥住了自己，而在她轻轻的反拥回去后，零带着颤音的声音传入她的耳朵。
“小海豹，路明非，谢谢。”
虽然本就有所预料，但是路明非还是不住睁开了眼睛，目带心疼的低眸看着执拗的姑娘。
比起表面豁达的小天女，皇女在知道真相之后，虽然很快的接受了真相，但这不代表她已经彻底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零冰蓝色的眸子跟路明非对视了一会，眨了好几下眼睛后，不慌不忙的挪开了自己的脑袋。
“我先回去休息了，晚安。”
零神色平静的站直身体，然后毫不犹豫的迈着小长腿冲进了宿舍大门门内。
从石板凳上站了起来的路明非看着零消失在楼道中的背影，皱了皱鼻子后转身离开。
因为之前在帐篷里休息时有着糊里糊涂的跟诺诺亲上了的经历，路明非的心里并没有因为刚刚的事而产生太大的波澜。
一定的冲击必然是有，但主要是对零的情感表达方式感到奇怪，更多的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至于新世界的大门有没有被打开，更是无从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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