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你要扯的是大旗,不是我的脸

五贯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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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二婶难掩踌躇,可挣扎半响还是咬牙说:“我是有这个念头,只是不知道到底可不可行。”

    接手一家绣庄不是买个烧饼买个鸡蛋,成功买下来自己当了掌柜的,以后的各种琐事儿也绝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

    可她想想还是忍不住心动。

    桑枝夏摆出了倾听的姿态没贸然接话。

    徐二婶长叹一声低低地说:“你婆婆和你三婶跟我不一样,她们出自大家,虽是能接受靠着手上的绣活儿换些工钱,可真要说是出去抛头露面做买卖,她们决计拉不下这个脸面,也不稀罕做这种入了末流的事儿。”

    她尝试过跟嫂子和弟妹说起,可许文秀和徐三婶的意思罕见一致。

    她们都觉得,在外打拼理应是男子的事儿,有了徐三叔和徐璈等人在外抛头露面,身为妇道人家在家中做些力所能及的绣活儿,在酿酒坊打下手,跟着打点一下就足够了。

    然而徐二婶不这么想。

    “你二叔对我而言跟死了的差别不大,我也指望不上他,要是真把绣庄弄到手里了,明辉那边我不忍多耽搁,这种多是女客来往的精细活儿也不能交托给他,就只能是我自己出面经营打理。”

    “我自己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我在娘家时也见过个别能独当一面的女管事,可这样的事儿在徐家并无先例,只怕这个念头是过于出格了。”

    徐家往上数三代,也不曾有过哪个女眷自己在街头开了铺子当掌柜。

    徐二婶敢于冒出这样的念头,不得不说的确是胆大了一些,也难怪她要特地背着人说。

    桑枝夏眼珠一转低笑出声,拉着凳子凑近了些神秘兮兮地说:“二婶,你知道我今日跟着徐璈进城去干什么了吗?”

    徐二婶茫然眨眼:“什么?”

    “徐璈有个朋友准备在县城里开粮庄,拉了我去当徒弟,准备教我怎么做买卖。”

    徐二婶诧异挑眉:“徐璈能愿意让你出门做这些?”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

    桑枝夏好笑地说:“赚钱又不丢人,谁说男子可以女子便是不行了?”

    “不过绣庄这事儿,我和你琢磨了也不能作数,要不咱们去跟祖父商量商量,听听祖父的意思?”

    家中数百亩耕地丰收在即,账上是不缺银子的。

    可徐二婶要开绣庄,这事儿就势必要跟能做主的人协商沟通,否则谁也做不了主把账上的银子拿出来。

    莫名的直觉告诉桑枝夏,老爷子不会反对。

    徐二婶却带着说不出的迟疑:“夏夏,你说老爷子能同意吗?万一老爷子不同意的话,那……”

    “祖父一次不同意,那就去游说第二次第三次呗。”

    桑枝夏深得老爷子的偏爱纵容,心里没有过多的顾虑,张嘴就说:“绣庄那边具体是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清楚,细节还是得二婶你自己琢磨捋顺了。”

    “不过我可以先去跟徐璈透个口风,等你想好怎么跟老爷子开口了,我和徐璈就给你敲边鼓,二婶你看行么?”

    徐二婶没想到能从桑枝夏这里得到这样的意外之喜,狠狠一怔后红着眼说:“夏夏,你真觉着我能行?”

    桑枝夏撑不住笑了。

    “若说起做买卖,二婶你都说不行的话,那家里这么多人的确是没谁敢说自己行了。”

    “二婶你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了就跟徐璈说,他肯定也答应。”

    徐二婶用力抽了抽鼻子,嗓音莫名发抖:“成。”

    “那我想想怎么说,我一定想仔细周全了再开口!”

    “好。”

    桑枝夏出了西屋,还颇有闲情地去看了一眼正在苦练拳脚,立志明日要把霍家小子捶成地鼠的徐明阳一眼,哼着小调晃晃悠悠地回了屋。

    徐璈拿着陈菁安给的账册在看,手边的小桌上摆着的是冒热气的黑色汤药。

    那是桑枝夏的饭后专属。

    桑枝夏有事儿想找徐璈帮忙,喝药的动作极其潇洒痛快。

    徐璈从账册中分了一缕目光给她,指腹擦过她的嘴角把挂着的药汁擦去,顺手往她的嘴里塞了颗早就准备好的酥糖。

    “想跟我说什么?”

    桑枝夏皱眉皱鼻放下空了的药碗,听到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儿:“我还没开口呢,你这就知道了?”

    徐璈悠悠一笑,把账册放下,长臂一伸圈住桑枝夏的腰,把人扣在自己的腿上坐好了才凑在她的耳边说:“进门就看出来了。”

    “要不是有事儿要说,你喝药能这么乖?”

    桑枝夏忍着笑还没吭声,徐璈就张嘴叼住了她小巧的耳垂,声调含混:“可恨的是你并非日日都有事儿想说,也难得每次都如此乖巧。”

    若回回都可如此,那可真是太好了。

    桑枝夏被滚在耳朵上的热气灼得呼吸不畅,推了徐璈几把把被咬住的耳朵救出来,勾着他的脖子凑近了飞快地说了几句。

    徐璈大手在她腰侧一顿,指尖上下弹了几下,淡声说:“二婶想开绣庄?你觉得可行?”

    桑枝夏不置可否地点头。

    “二婶的手艺好,出自她手的绣品本来就是县城里甚至是方圆百里的独一份儿,有这样的技艺在,做的还是擅长的事儿,当然可行。”

    至于前期的银钱投入也不是太大的难题。

    桑枝夏双手挂在徐璈的脖子上,懒懒地说:“三叔和三婶现在不是管着酿酒坊那边的事儿么?要我说二婶开个绣庄也挺好,各自忙着自己想做的,谁也不耽误谁嘛。”

    “徐璈你说呢?”

    徐璈没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是说:“你想让我帮二婶劝祖父。”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还挂在自己脖子上的素白手腕,语调幽幽:“所以如此自觉。”

    平时都是他使劲儿往怀里裹的。

    今日这人是自己挂上来的。

    桑枝夏嘴角一抽没好气地揪住他的脸,往两边拉扯了一下磨牙道:“少扯这些没用的,你就说这大旗让不让我扯吧。”

    “枝枝……”

    徐璈无奈一叹,揪住桑枝夏作怪的手塞进嘴里咬住指尖,听到桑枝夏故意夸大的吸气声,说:“你要扯的是大旗,不是我的脸。”

    “这事儿你和二婶先别说,我去跟祖父说。”

    他握着桑枝夏被咬过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轻轻说:“别担心,我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