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怎么甜滋滋的?

五贯钱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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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三叔带着徐璈和徐明辉一起进山砍柴,砍好的柴再由徐二叔夫妇和徐三婶背回到家中。

    桑枝夏带着许文秀负责看好几个孩子,以及盯着后院炭坑的火候,免得糟蹋了好不容易弄回来的木柴。

    老太太本来想说自己补救一下昨日的失误在家帮忙,可临出门前老爷子却说:“我们老两口也跟着你们一起去。”

    不等老太太拒绝他就说:“挥不动柴刀背不动沉的,捡一捡地上的枯枝败叶给他们几个省点劲儿也是好的。”

    把砍下来的木柴捆起来方便送回,这样的活儿总归是做不错的。

    老太太笑得有些勉强,可还是咬牙应了。

    许文秀把装好的水囊挨个分了,见老太太被老爷子带走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老太太要真留在家了,那对于她们而言才是麻烦呢。

    带着去也挺好。

    桑枝夏瞥出她眼里的庆幸转头把笑压了回去,咳了一声才说:“婆婆,我先去后头了。”

    许文秀忙把脸上的劫后余生压回去,快步跟上去说:“夏夏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要想烧制出品相上好的炭块,就不能用太过纤细的枯枝,必须用质坚和完整的圆木。

    这种好的木柴是捡不到的,只能用斧头和柴刀劈砍断了带回来。

    桑枝夏看着堆得冒起尖尖角的柴堆心情感慨。

    万幸这是林木资源无数耗不尽的古代。

    否则单是伐砍林木这一项,就够全家吃上铁饭碗了。

    她唏嘘完了塞些干燥的松针将柴堆引燃,等待的时候也没在炭坑边干等着,而是在炭坑和前院间一趟趟地往返。

    家里几个小的也都在踮着脚帮忙。

    徐明阳一次能抱五六块,徐嫣然也拎着小篮子跑得飞快。

    徐明煦人小力气上吃亏,可一双小短腿倒腾得嗖嗖的,小地雷似的来回蹿,许文秀的速度都赶不上他。

    浓烟渐染,桑枝夏小心地盯着火势不敢分神。

    火种圈在一处就可控无事,可万一飘出去火星子点燃了什么,那就是天大的麻烦。

    这边不能离人。

    她听到许文秀的呛咳声就说:“婆婆,这边我看着就行,你带着锦惜去前头歇会儿吧。”

    徐锦惜太小了,见到哥哥姐姐在忙也想往地上蹦,着急得呜呜直叫唤。

    可炭坑边滚烫灼人不敢大意,许文秀一直都把人背着。

    许文秀安抚着背上快哭了的徐锦惜有些局促:“昨日烧过了你祖父发了好大的火,今儿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你自己盯着能行吗?”

    桑枝夏把距离过近的徐明阳往后拉了一截,笑着说:“我盯得住,你顺带把这几个小的也带出去吧,要帮忙的时候我再叫你们。”

    许文秀踌躇半晌,吆喝小鸭子似的把几个小娃娃带走,桑枝夏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监守位置。

    她眯眼看着眼前不断腾跃而起的火苗,心里拨的是另外一个算盘。

    西北的苦寒并非浪得虚名,入冬不久就必有暴雪,而且寒冬的持续时间是难以想象的漫长。

    等暴雪封山以后,要想如今日这般砍回来大量的木柴等同于痴人说梦,没有足够的木柴,烧炭的买卖自然也就成了水中月影。

    烧炭也只是一时之计,算不得长久。

    在暴雪来临之前,还是得想想别的法子……

    她脑中的各种盘算车轱辘似的来回转了不知多少圈,外出伐木的人也终于拖着疲累的身躯回来了。

    有一说一,砍柴并不比搬砖轻松多少。

    可有了前段时间搬砖积累的经验,回来的人虽然个顶个的狼狈,可居然一个都没哼哼。

    徐璈不等喝口水就拔腿去了后头,桑枝夏正在往炭坑上盖泥。

    他大手一伸把人拉到后头,抓起铲子自己就上。

    “你去帮我倒点儿水来,这边我盖。”

    桑枝夏手上一空,眼前再扬起的就是徐璈挥舞大铲子盖下去的细泥。

    她弯眉无声一笑,拍拍手上的泥说:“我之前摘的桂花晒好了,给你加点儿泡水喝?”

    徐璈淡淡地嗯了一声。

    “好。”

    家里目前的现状是绝对喝不起茶的,可干桂花入了开水,煮出来的滋味竟也不错。

    满头是汗的徐三婶抓着碗的手都在失控地发颤,可咂摸着舌尖残余的桂花香气还是笑了。

    “这倒是有冬梅入茶的雅味儿了。”

    徐二婶气喘如牛连着灌了两碗,遗憾地说:“要是有点儿蜜掺进去就好了。”

    这么喝着味儿还是寡淡。

    缺一口甜的。

    老太太累得腰都直不起来,盯着碗里漂浮的干桂花没好气地说:“雅话说得轻巧,跟甜味儿沾边的什么不贵?”

    “全家这么多人忙了一日,所得还不见得能跟蜜罐子沾半点儿边呢,那些花哨的东西少琢磨,没这个闲钱。”

    谁都知道她不高兴,这话一出瞬间也没人敢再往下头接。

    徐二婶心虚地把水碗放下,抓起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柴架子说:“我把这个背后头去。”

    徐三婶也默默站起来说:“我去帮大嫂看看灶。”

    老太太扔出去的炸药引子没得到回应,又不敢在老爷子的面前发作,强忍着浑身的酸疼黑脸进了屋。

    空地上的炭坑边,桑枝夏看着徐璈背上大片的湿痕,奇怪道:“你衣裳上沾的什么?”

    在火堆边烘这么半天了,怎么还不见干?

    徐璈反手抹了一掌心的黏糊糊,甩了甩手腕皱眉说:“估计是那木头的古怪。”

    “今日在林子里找到一棵长势不错的树,可谁知一斧子落下去就黏糊糊地往外流这种汁水,估计是不小心沾了一些。”

    桑枝夏唔了一声没说什么,可闻着自徐璈身上传来的味道,眉心却在缓缓聚拢。

    闻起来怎么甜滋滋的?

    她在好奇的趋势下忍不住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揪着徐璈被浸湿的衣裳往鼻子上凑。

    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徐璈脊背无声一绷,回头看到桑枝夏把摸过衣裳的食指往嘴边送,当场惊得耳根透红。

    他干巴巴地说:“枝枝,你这是做什么?”

    桑枝夏没注意到他的僵硬,抿了抿指尖上残留的甜味儿,眼底映入的火光被衬得隐隐发亮。

    “你跟我仔细说说,你今天砍到的那棵树有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