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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星无月,暗沉的苍穹犹如泼洒上黑墨,没有一丝光亮。
诡异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大地,压迫静寂。
夜幕深笼间,一抹身着夜行衣的黑影无声无息、悄静地飞掠过一堵红墙高筑、轩峻壮丽的房子——咸阳县尹府邸。
在大大小小的阁楼庭院屋瓦上谨慎察觉,像在梭巡着某种目标。
倏地,冷然的眼神锁住了位于县衙府最后院里一栋美轮美奂的小绑楼,然后飞身掠过上方,耳朵紧贴上了红瓦,仔细聆听底下的动静——一会儿,锐利傲然的眼中似乎因屋内人的谈话而酝酿着冷漠的肃杀之气,诡谲得让人难以呼吸。就在这同时,分别从不同方向的县尹府邸斑墙上也闪掠进两条人影,似乎也在寻找目标,和先前那人一样,在各个阁楼间迅速穿梭。
可以预见地,今夜,县尹衙府又不平静了——
装潢富丽堂皇的县衙府果然不同一般人家,尤其是楚麟彦为了博得佳人的欢颜,当然是竭尽心力的照料,且为了怕极力反对此事的父母知道,还故意精心安排将佳人安置在他认为最安全的后院里,这里平时鲜少人打扰,是个极为清幽之地。也幸而烟之书的脚伤不重,这才让他放心了点。
此时,房内一方大圆桌上布满了好些色香味俱全的菜色,光闻那香气就足以令人食指大动、垂涎欲滴,但端着碗已经好些时候的烟之书却不见其碗内的东西减少,凝着眉,她似乎在沉思着某件事。
“书儿姑娘,这些都是特地为-准备的,-快尝尝。”楚麟彦好意的为她布菜,温恭有礼的说。
“替她准备?”拿起筷子就不客气的朝桌上东西攻占的观晴这才抬起头来,带着愠怒的望着楚麟彦问:“你什么意思?这是为书儿准备的,那我呢?”
“我没限制-吃。”这小番女似乎很喜欢找他的碴。
“哼!真没诚意,不吃了。”观晴将筷子放下,嘟着个嘴。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将她捧在手心,偏偏她这未婚夫就如此不识相,不过这更引起了她的兴致,好胜的她决定有朝一日非让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不可。
“那算了。”楚麟彦才没义务去哄一个番女吃饭,当然他也没那种心思。
“可恶,你这算是哪门子的待客之道?一点诚意也没有。”观晴忍不住大叫着。
“我没请。”楚麟彦还是保持温文态度的应了声。
“你”他的意思是她厚脸皮不请自来?观晴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她气极的一把拉下铺在桌上的红长巾,转瞬间所有的东西全被她扫得洒落一地,杯盘狼籍。
“-这番女!”楚麟彦见状,再也保持不住他的君子风度,站起来怒骂道。
“警告你最好别再叫我番女。”观晴马上还以颜色。
“-本来就番得没话说。”如果她是个男的,难保楚麟彦不会一拳给她。
又吵架了?烟之书真是头痛,他们两个是世仇啊!从下午吵到现在,烦不烦啊?
她知道莫休会来,所以自从进入到县衙府后,就保持着十分敏锐的警觉,并问好了出路,原来这栋阁楼的后面就有个后门,不过房内老是斗嘴斗个不停的两人实在是令人伤脑筋,害她分了不少心。
“你们别再吵架了。”烟之书苦着脸以对。
闻言,两人这才总算安静下来。
“哎呀!书儿,对不起,-都还没吃饭呢!”观晴这才发现自己的任性。
“知道就好。”楚麟彦回她一句。
“关你什么事?”观晴瞪他一眼。
眼见事情又要一发不可收拾,烟之书赶紧出言化解。
“其实我不饿,我下午才刚吃过东西。”她解释着。
就在这同时,她一直竖高的耳朵突然有种感觉,屋顶上有人——是他,一定是的。
她漾开了一抹清灵绝美的笑容,思略着该怎么将房内的这两个麻烦请走。
楚麟彦和观晴同时也发现她的不对劲,她一直是凝着眉头的,怎么说不饿就这么开心啦?难道是“哦!原来书儿不喜欢吃饭,难怪一个晚上都不开心。”观晴盯着楚麟彦看,彷佛他是罪魁祸首。
不喜欢吃饭?有人不喜欢吃饭的吗?
“书儿姑娘,那-说,-想吃什么,我叫人去准备。”楚麟彦很有诚意的说。
“你干嘛对她这么好?”观晴语带酸味的问。
“不关-的事。”
“谁说”
“对不起。”烟之书简直拿他们没法子,她按住自己开始发疼的脑袋说:“可不可以请你们让我先休息一下?我头有点痛。”
“头痛?要不要紧?”两人这才停止战争,关心的问。
“没关系,休息一下就好了。”烟之书眼睛瞟了一下屋瓦,她急于想见莫休,并且有了楚麟彦和观晴这“前车之鉴”她知道吵架非常烦人,她决定再也不跟莫休吵架了。
“喂!你还不走。”观晴蛮横的朝楚麟彦嚷。
“我那-呢?”楚麟彦反问,其实他不想离去。
“我要留下来陪她。”观晴扬高下巴说。
“我我可以自己休息一下吗?”观晴在这里也不方便,万一她见到莫休后大叫就不好了。
“呵呵!看吧!人家也不要-陪。”楚麟彦幸灾乐祸的说。心里总算平衡了一点。
“那那我就住在-隔壁,晚上若有什么大**之类的出现,-一定要大叫哦!我会来救-的。”观晴所说的大**当然是指楚麟彦啦。
“**?不会吧!这里应该没有狼才对。”烟之书纯真的回她一句。
观晴和楚麟彦都差点跌倒。
“反反正有事一定要大叫就是了。”观晴说。
“好。”为了怕他们继续磨蹭,烟之书赶紧满口答应。
于是,楚麟彦要人来收拾地上被观晴洒落一地的碎碗盘,两人才走出去,让烟之书一人静静休息。
呼!总算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烟之书的眸光瞥向门外离去两人的背影,这才算松了一口气,突然,她感觉到身后有人,微微一笑,准备迎上她想象中的身影。
“大莫”绝妍的笑容凝结在她唇边,她瞪大了两只眼睛,看着自己脖子上突如其来的剑。
“别轻举妄动。”冷冽得犹如从冰窖里拿出来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着夜行衣的男子矗立在她面前。
“你你是谁”烟之书完全没去算计到屋顶上的人竟然不是莫休,而是——一个有着一对冷得没一丝温度眼眸的男子。
“狂侠。”他淡然回答。
“你要杀我?”烟之书问了一个近乎愚蠢的答案。
“没错。”就在他话才说完的-那,突然有两支闪着墨绿色光芒的毒镖朝他射来,让他不得不放弃对烟之书的控制。“烟之棋?!”真是阴魂不散的女子,她竟然也回到咸阳了。
“棋姊。”烟之书脱离狂侠的控制范围后,兴奋的喊着,她没想到烟之棋竟会出现在这里。
“快走。”烟之棋盯了她一眼说。
“不行,我要帮。”说着,也自腰间拿出自己的双剑来。
“很好,这样我就不必那么费事再去找-们。”狂侠猖狂的说。握在他手上那把剑在灯烛荧荧下,显得更加森冷可惧。
“哼!鹿死谁手还不知道。”烟之棋冷哼了声,用命令的口气道:“书儿,-先走。”话说完,从她暗袖中又发射出数支毒针,好让烟之书有机会走。
“我”烟之书本想违抗,不过再见到她严谨的眼神和想起自己现下的脚伤可能会绊住烟之棋后,不得不答应,于是跑向门外。
“想走?”
狂侠躲过烟之棋的攻击后,也朝她丢出几支小飞箭,放弃了跟她缠战,改去追烟之书,因为那丫头不但是胭脂门的人,而且刚刚还让观晴郡主受到委屈,他是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于是身影一飘,一下子也出了门外。
闪身躲过攻击的烟之棋自然也紧跟在后头。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狂侠居然一直对她穷追不舍,难道是烟之棋一直在暗中帮她一思及此,烟之书原本脚伤未愈的步伐显得更加缓慢,她决定回头去看看,就在这踌躇的瞬间,一把利剑朝她身后飞刺而到,幸而她始终保持着高度的警戒心,闪身躲离这致命的攻击,逃过一劫,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就在她站定身的同时,面前黑影一飘,拦住了她的去路。
“烟之书,-逃不了的。”狂侠冷冽的剑丝毫不浪费时间的再度逼向她,突然,一个令两人都熟悉的声音破空而至,这致命的一剑偏了个方向,刺入她的左肩。
“啊——”烟之书痛苦的声音响起。
“住手!”莫休见到这个情形胆战心惊,没想到居然狂侠会先他一步而来,更想不到他真的对她动手了。
“大莫!”烟之书虽然中了剑,却依旧开心的喊着,他终于来了。
“书儿,-怎么样?”莫休那份关心的浓烈之情写在灼烈的眼眸底。
“我没事。”烟之书强忍着肩上的伤勇敢的说。不过望向他的眼神却带着疑惑:“你为什么要抓观儿?”她看到莫休手上的剑抵住臂晴的脖子。
终于有人发现她了,观晴赶紧略带委屈的求救。
“书儿原来-认识这个坏人啊!-快要他放了我。”她不敢挣扎,聪明如她,早就发现身后的男子是玩真的。
“莫休,你居然敢这么做?”狂侠蒙着黑巾的脸上虽然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他一双眼几乎快喷火,尤其见到观晴在莫休手中。
“你逼我的。”莫休面对他诚挚的说:“我只要你放了书儿,她是无辜的,她只是个纯真的女孩。”
“我若说不呢?”狂侠似乎在考验着他。
“哼!辟府之地岂容你们这些恶人撒野,快放人。”楚麟彦下命令道。不过他却不敢太大声张扬,烟之书还在另一个他口中的恶人手上,不是吗?
刚刚他还在和观晴吵架,没想到莫休竟然会突然出现并劫走她,所以他也追来了。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形?为什么莫休劫着观晴,而另一个蒙面人却劫着烟之书呢!
“我不会放烟之书的。”狂侠首先强调自己的立场。
“狂侠难道你不顾她了?”莫休指着身边的观晴,颇有要胁之意。焦急的眼神却看向肩上怵目惊心、赭红一片且脸色越渐惨白的烟之书,心痛难以形容,如果可能,他会愿意代她受过。
“你不会伤害她的。”狂侠有把握的说。
“我也要书儿平安。”莫休深情无比的说。
“大莫。”烟之书的眼中凝住了水雾,她带着歉意说:“对不起,又给你惹麻烦了。”
“我习惯了。”莫休的话虽这么说,但任谁都听得出他话中的宠溺之意。
“你先别管我,放了观儿吧!她是无辜的。”烟之书见到活泼好动的观晴像只等待被宰的小兔子,非常不习惯,更何况她们是朋友,只是,这观晴跟狂侠之间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这么笨。”莫休忍不住又说道,不过狂侠也猜对了,他的确只是想吓他而已,只可惜他不上当。
就在此时,烟之棋的声音出现在众人耳里。
“真想不到一个观晴郡主就可以使你狂侠住手。”烟之棋在众人后头把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此话一出,除了早已经知道事情真相的莫休和狂侠没反应外,其余的三人全都大吃一惊,尤其是楚麟彦。
“观晴郡主?”他指着口中的番女问。
“是。”观晴索性大方承认。原本她只是想暗中了解一下她这一见钟情的人,没想到现在身分曝光了。
楚麟彦的脸一瞬间转变成灰白,他未来的妻子居然是个小番女,可以见得将来苦命的日子离他不远了,真枉费他这般的才俊饼人啊!不过既然她是观晴郡主,他自然也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否则对侯府难以交代。
“你们,快放了她们两个。”楚麟彦对莫休和狂侠下命令道。
“大莫,快放了观儿,她是郡主啊!”烟之书不知死活的加入劝阻行列,她不希望莫休被安上胁持郡主的罪名。
“书儿,现在这位郡主是唯一能救-的人了。”烟之棋转头面对莫休道:“如果你希望书儿活,就将那丫头交给我。”她虽然也是蒙着面,但却能让人感到她的威胁力。
在莫休剑下的观晴下意识朝莫休更缩近了一点,她知道这拿剑抵着她的男子并不像她所想的那般恶意,不过这女人就不同了,她浑身充满了肃杀之气,她是该害怕的。
“莫休——”狂侠将一切都看在眼底,这才显出有些慌乱,观晴绝不能落入烟之棋手中,否则后果是可以预见的。
莫休显得进退维谷,一边是他的救命恩人,一边是他最爱的女孩,现在他才明白父亲莫峰常说的那句“世事难圆”什么才是两全其美的方法吗啊?
“你在犹豫什么?再犹豫下去书儿的血都流干了。”
烟之棋所说的每个字都利如刀锋,字字镶入莫休心里,他不愿见到烟之书有任何的闪失,绝对不愿见到,但他该怎么办呢?
看出他的踌躇,狂侠终于忍不住喊着:“莫休,你欠我的。”观晴郡主的身分曝光了,他更是容不下胭脂门的她们。
真熟悉的声音,这个人不就是“大哥,是你吗?你为什么要抓书儿?你放了书儿吧!他们就会放过我的。”观晴认出了蒙面人的身分。
“大哥?”观晴郡主的大哥?不就是靖韬侯爷。烟之棋早该怀疑了,除了这据闻有恋妹癖的侯爷,又有谁会对这刁蛮的郡主这般呵护?而且又有谁有这般大的势力能够查出胭脂门一切?“原来你就是宋靖韬。”
“聪明。”狂侠拿下了他脸上的蒙面巾,露出一张卓然出众的脸,不过那神情却是这么的冷绝。“胭脂门是一个也不能留了。”
“我先送你上西天。”烟之棋对准宋靖韬发射出两枚像弹丸般的东西,宋靖韬轻而易举的闪过,烟之书依旧在他掌握之下。
“下一次我就用-这亲爱的师妹去挡下这些小玩意儿。”宋靖韬将烟之棋的暗器比喻成小孩玩的东西,故意想气她。虽然抓住了烟之书,但他却有些犹豫该不该动手,当然莫休是一个最大的原因,这个女孩果真是红颜祸水。
没想到烟之棋竟然说出令人讶异的答案——“哼!杀了你,就算是牺牲书儿也不要紧。”她不带情意,冷然地说出这句话。
在场的人人都为她这个答案感到惊慌,尤其是莫休,他不能让烟之书冒险,就算千分之一都不行。
“-不会真的这样做吧?”他赶紧将观晴推入楚麟彦怀中,全身做好准备,想若有意外,将不顾一切抢救下烟之书。
“哼!反正她落在宋靖韬手中也是死,不如让我多收拾一个人。”烟之棋淡然的说完话后,眼神变得更加森冷,且迸射出令人胆寒的神色。
是吗?她真的会动手吗?
现场变得一片死寂,没有人敢预测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也没有人敢有任何的动作。
一切就像静止一样。
但,众人的神经都是紧紧绷着,所有眼神都看向烟之棋,似乎想从她仅露出来的眼睛中找寻到答案,不过大家都失望了,她的眼神冰冷如一,自始至终未曾变化。
而连烟之书也似乎认命的闭上了眼睛——非必要之际,可以牺牲门内的人,那是胭脂姥姥的教诲,她也肯接受这个事实。
但莫休急着想跟宋靖韬做暗号,要他救下烟之书,他相信他有这能力的,不过宋靖韬的眼神中却充满兴味,似乎在等待着一场师门相残的好戏烟之棋冷然流转的眼波扫过在场的众人,她似乎看出了个端倪,若没有把握,她也不会轻易牺牲掉自己的人,宋靖韬最好有这个觉悟。
一切都在眨眼间,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数支淬满剧毒的飞镖,猛捷地玉手一个旋转,看准了一切——“咻咻——”地声响后,飞镖朝宋靖韬和烟之书的方向射去,绝不留下半点可以让人逃脱的空间。
“啊——”预期的惨叫声响起,不过,那声音却不是来自于宋靖韬或烟之书两个人的口中,而是——莫休。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他飞身径自挡下了烟之棋所有淬有剧毒的飞镖,那毒辣猛势的飞镖让他跌地不起。
“大大莫——”
原本闭上眼睛准备等死的烟之书听到他的声音,她不敢相信莫休竟然会为了她而这么做,于是不顾肩上和脚上的伤,也不顾背后的宋靖韬会不会在此时捅她一剑,她猛然地推开身边一样也怔忡的宋靖韬,往莫休的身边飞奔而去。
“大莫,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见到他痛苦的神色,晶莹豆大的泪珠开始自她的眼底泛流下来,她紧抱住莫休的身躯痛哭失声。
“书儿-没事吧”莫休依旧担心的看了她几眼,背上充满剧毒的飞镖让他几乎快痛晕了。
“没事,我没事”烟之书一双水漾的眼眸中充满泪光回答。“你好笨,你真的好笨哦!你应该躲开的”
“躲开那现在我我就要抱着-哭了”莫休还开她玩笑。
“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你还没教我功夫呢,我不要你死”烟之书近乎歇斯底里的哭喊着。
“功夫-难道只在乎我的功夫”如果是,那他肯定会含恨而终,说不定还会气到死而复活呢。
“我我不要你死就算你没有功夫都不要你死”烟之书嚷喊着。
她总算表达出她憨憨的爱意了。莫休咧了咧嘴算是微笑,这下他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但,这么笨的烟之书见到他死了会变成怎样呢?他又开始担心。
忽尔,他散涣的眼神中走入了另一个人影,他对宋靖韬说:“这些毒镖算我还你的救命恩情”
年前,他为了一个老妇人,到皇宫内劫取她家被恶官硬搜刮去的宝物血玉观音时,就是因为宋靖韬出手帮忙现在算是还债了。
“真傻。”宋靖韬骂了一句。其实若他肯,他是可以带着烟之书逃过这一次的攻击,只是他会吗?难怪莫休不敢跟他赌,连他自己都没把握。
“呵,对吧!和书儿学的傻气”莫休又开玩笑的说。
“大莫你”烟之书一点也笑不出来,她还是眼泪不断的流。
一旁的烟之棋没想到竟会是这样的结局,这神偷莫休当真比烟之书还笨,或者这是他对烟之书的爱意表现?
爱她,为她而死?
真的吗?世上真的有这种傻瓜,今天她总算见识到了。或许就是他也那么傻,才会喜欢上同样憨气十足的烟之书吧!
不过,这一切都会随着莫休的死而过去,烟之书总有一天会淡忘他,忘了他的存在。
“走吧!我们回去。”她抓住烟之书的手说。
“不,我不走我不走”原本哭得六神无主的烟之书这才记起最重要的东西。“解药啊!棋姊,解药呢?快将解药给我”
烟之棋神色复杂的望着哭成泪人儿的烟之书,难道她对他也动了真感情?
真是一对傻瓜。
“书儿,跟我走。”烟之棋再度下命令道。
“我要解药求求-,棋姊,解药给我”烟之书泪眼蒙-,握紧烟之棋的手求着说。
“没有。”她冷漠的回答。
“没有解药”
“是,我没做出解药。”善于下毒的她并不善于救人,所以很多她所研究出来的剧毒都是没有解药的。
真的没解药?
烟之书知道烟之棋的个性,居然没有解药?那莫休不就没希望了?
“大莫大莫”她绝望的哭哑了嗓子。
“原来-真的那么狠心,想置我和烟之书于死地。”宋靖韬总算认清了这可怕的女人。
烟之棋不发一言,还是冷漠以对。
“莫休,交代一下你的遗言吧!”宋靖韬的脸上没有半丝的玩笑味。
“遗言”想不到他莫休也有这一天,而且来得这么早,他苦涩的一笑道:“我想想”
烟之书猛摇着头“不,你不会死的,我绝不会让你死绝不会”
“书儿”
“相信我,大莫,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永远我以后都不会再任性了”烟之书信誓旦旦的说。话说完,她吃力的抱着莫休,朝她预先问好的后门出口而去,她要救他,一定会让她想出办法的“傻瓜。”烟之棋望着她离去时那坚定眼神骂道,她可能永远都不明白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随即她也淡漠的对宋靖韬说:“后会有期。”说完话后,跟着烟之书而去。
当然,他们还会再碰面的。
“哇!真羡慕书儿有个人肯为她而死。”观晴见到他们走后,感概的说。
而她呢?
她略带少女忧愁的眼神看着楚麟彦,她的未婚夫,将来若她遇上了这种危险,他是不是也会像莫休一样,毫不犹豫的救下烟之书?
她完全没把握,谁要他们现在的关系像世仇。
“我也肯为-而死。”宋靖韬回答,不过他明白这不是他这可爱又任性的妹妹要的答案。
观晴扯了一个笑容出来,她是知道她大哥对她的好,不过,宋靖韬却永远无法代替那让她一见钟情的人。
这时,一直呆愣着的楚麟彦才出声说话。
“我我输了。”他沮丧的说出这句话,黯然跌坐在地上。
刚刚他也有机会像莫休一样英雄救美,不过他却没那种勇气。
“不,你从来就没有赢过,烟之书一直都是喜欢莫休的。”宋靖韬残酷的对他说出这个答案。
“他就这样死了,我真不甘心。”楚麟彦心中有股遗憾,他没法子擒住莫休了,更没法子再赢得烟之书的芳心。
“死?那个大莫真的会死吗?”很少这么乖的观晴愣愣地问,刚刚的一切真的吓坏了她。
宋靖韬和楚麟彦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虽然这个答案那么确定。
“我送-回侯府。”宋靖韬对观晴说。
“我不想回去。”她撒娇道。
“不行。”宋靖韬强绝的口气无庸置疑。
“大哥,我还想见书儿,她现在一定很难过。”观晴要求道,更何况她才刚来不久,绝不想就这样离开。
“不,这里太危险了,况且她也不见得会是-的朋友。”
“不,书儿不一样,她是个好人。”
不一样?书儿不一样?
自己现在是能深深的体会了,那个女孩的确是纯真得可以,否则他在下手时也不会那么犹豫。不过不管烟之书是如何的好,在经历过莫休的事情后难保她不会性情大变,所以他依旧得考虑到观晴的安全。
“我还是不能让-留在这里。”宋靖韬拉着她,朝楚麟彦点点头“告辞。”
“可是”观晴将脑筋动到一直怔忡的楚麟彦身上。“你不用担心,楚麟彦会保护我的,楚麟彦你说对不对?”她要求的目光楚楚可怜地投向楚麟彦,希望他能让宋靖韬改变主意。
楚麟彦现在心情低落,再加上和观晴一见面就不对盘,他当然不想要观晴留下来,不过他能说不对吗?人家现在可不是个番女,而是个郡主啊!
“郡主怎么说就是了。”他朝两人做个揖便走回房去。
“观儿。”宋靖韬等着观晴自己回答,但他心里已有个谱了。
“大哥,观儿没有做不到的事,你让我试试嘛!”她是留下来定了。
宋靖韬思略了一下说:“好,三个月为期限,不过-的身分还是不能公开。”
他担心楚有天夫妇会对这媳妇另眼相对,毕竟没有女孩子会在未过门之前随便和未婚夫见面的,更何况她还是个郡主。
“这个我自有法子。”观晴有把握的点头答应,可爱的眼睛眨了眨撒娇说:“那爹娘那边就交给大哥帮忙了。”
“拿-没辙。”宋靖韬摸摸她的秀发,道:“要小心。”
“我知道。”观晴露出甜甜的笑靥回答。迎着微凉的夜风,她的心情是肯定的。“对了,大哥,你要去哪里?”眼见宋靖韬要走,她问。
“哼!那恶毒的女孩是该得到教训的,不是吗?”话说完,宋靖韬飘然的身影已经离开了现场。
“教训?”望着他的背影,观晴不自觉得有些担忧,烟之棋不是个好惹的人,这点她是看分明了,不过,她对宋靖韬也有信心,毕竟他是她最崇敬的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