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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间,外面忽然乱起来。
太后面色一变,抽身就往外走。
殿外一群医官看见她,呼啦一下全数跪倒在地,使劲的磕起头来。
太后的面色愈发难看,说话的声音都微颤了:“帝后……帝后她……”
领首那个医官就回道:“回太后,帝后娘娘她昏过去了,臣等……臣等还在尽力……”
后面那句话听起来真是极其无力,毒还没解尽,帝后这一晕,药灌不下去,毒也吐不出来,恐怕来了神仙都无可奈何。
太后只觉眼前一黑,身子就往后仰去,幸好夜君贤和叶小白随后赶出,正好搀住了她。
这一来,殿上立刻又乱起来,两名医官赶着上前,掐人中的掐人中,把脉的把脉,还有人急喊宫婢去倒水来,取了一丸宁神丹化在水里,给太后灌下。
太后只是一时悲恸,晕得一会,灌下药水后转眼就醒了过来,微颤着嘴唇,一时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扶哀家进去,让哀家再去看看她。”
夜君贤和叶小白就将她扶入房内,果见帝后已经闭眼昏在床上,身体微微抽搐着,出的气多,入的气少。
太后坐到她床前就失声哽咽了起来,但怕自己失态,用帕子紧紧的捂住了嘴,过了许久才压下那阵悲恸,厉声喝问旁边的医官:“方才不是还好着,怎么忽然就昏过去了?”
“回太后……”一直在救治帝后的两名医官也跪下了:“娘娘……娘娘吐完拿帕子抹嘴的时候,摸到了脸上的毒孢水泡,就紧张的喊人取镜子,照过镜子后,娘娘她……她情绪太过激动,一时急怒攻心,这就……”
医官真是慌怕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这也不怪他们,在宫里当差看着体面而且俸禄丰厚,然而替帝王家瞧病最是凶险,一旦有点什么事,首先陪葬的就是他们。
太后听着这话,往床前一看,果然摔着一面铜镜,还有打碎的瓷碗,里头的药泼了一地。
帝后往常最是爱惜容貌,生生的被毁了容颜,即便能救过来,估计日后她也会起轻生的念头。
太后既知道这点,就大为恼怒的喝问起来:“是谁给了她镜子!”
云雀吓得扑倒在地上,抖得如同风中残烛,连辩解都不能,只一个劲的喊着:“太后饶命,太后饶命……”
夜君贤微蹙了眉劝道:“母后,饶过她吧,梓潼让她取镜子,她也没有抗命的法子。”
太后也知道自己这是迁怒,带着蛮不讲理的意味,可是这时已无暇去顾忌他人生死了,只想出了心里那口闷气,就厉声喝道:“拖下去打四十板子!”
宫里打人都是要按在长凳上,扒了小衣打的,而且那执杖粗重,四十大板下去,即便不死,也要皮破骨碎,去了半条命。
云雀听见这一声,直接吓得瘫在地上,连饶命都喊不出来了。
叶小白素日里与她没有什么大过节,然而她是帝后的人,多少总有些小冲突,然而看见她此刻的样子觉得挺无辜可怜的,就在旁道了一句:“请太后收回成命,她是帝后娘娘的贴身婢子,回头要查凶手来,怕有不少疑问还得着落在她身上,先暂留着她这条命可好?”
太后一听这话才微点了头,没有再过去管她,但看帝后的面色已然越发青白,眼见就快不行了,心里一急就道:“问!这会就把那几个锁押在侧殿的婢子给哀家拿来!即便如瑜要死,哀家也要让她死个清楚明白,知道谁才是害她的凶手!”
这一声令下,立刻就有人出去带人,不过片刻,就有四五名宫婢哭泣着跪在了太后的面前,她们有些是去取药的,有些是煎药的,还有些端过茶碗和羹碗,一直在帝后身旁服侍的。
另外,还有一名替帝后诊脉开方的医官也被扣押上来,太后端坐在床前,开始厉声喝问。
可是这些宫婢和医官说来说去,都没有什么差错之举,一时半会根本拷问不出来,最后还是云雀缓过神来,提供了一条线索。
她说:“太后知道帝后娘娘有摔东西的习惯,这些日子也常犯病,心里不痛快时就不肯吃药,将药碗药罐都摔了,宫里今日用的这些药碗药罐都是昨日新领来的,娘娘中的毒,不知道与这些东西有没有关系。”
太后心思敏捷,立刻就逮到一处错辞,喝道:“药碗摔了就罢,哪有连药罐都摔的!难不成你还捧着药罐让你娘娘服药?不许谎言诓骗,快照实说!”
“婢子说的是实话!”云雀磕着头道:“就为着娘娘有摔碗的习惯,每回熬药都是有余剩的,昨日先端的那碗药被娘娘摔了,婢子再要去取药,不想娘娘就直到侧殿茶房里,将里头的东西尽数砸了。”
太后这才将信将疑,问起其他人来,他们也都答说云雀所言不假,她沉吟了一会就道:“你去,把那些药罐药碗都给哀家取来!”
云雀慌忙出去,来回好几趟才将昨日新领的那些药罐药碗都捧了进来。
太后就让那两名医官细查,其中一名医官先变了脸色,发现那药罐下面有隔层,隔层上还有比针眼还细的一些孔洞,只是熬药的罐子原本就是粗陶,颜色又深,那隔层做得又精,若不仔细分辨,绝瞧不出来。
“回……回太后,这药罐里头有隔层,隔层里头似乎有药材……”
不用问,那药材一定就是毒药,同着帝后服的那些药一块熬成了药汁,被斟入了药碗里。
太后闻言一喜,能发现毒药的药材,说不定此刻对症去配解药,还有一星渺茫的救人希望,于是忙道:“砸!给哀家砸了!”
医官应一声,抬手就要摔那药罐,不想夜君贤忽然探过手来,将那药罐接住。
太后面色一沉,目光凌厉起来:“陛下你做什么?”
夜君贤没答话,只是将那药罐翻转着看了两回,忽然伸手一按一拨,那药罐的底上就弹出个小小的口来,原来这一处机关,外层是粗陶的面子,里层却是乌黑的金属,也不知是银是铁,可以随着机括的按压自如伸缩,之所以众人先前瞧不出来,一来是那机括隐密,二来合缝处细逾发丝,还绘着几笔墨色兰草,压根就瞧不出来。
看见这样精巧的机括,众人都变了脸色,那脸色变得最厉害还是云雀。
夜君贤沉着脸将药罐交给医官去检视机关里藏的毒药,一双眼却往云雀面上瞧来,忽道:“朕记得这药罐是二年前太子府里一名巧匠制的,原不是药罐,而是用来煲补汤的汤罐,能将药材隔在其外不浑了汤色,梓潼瞧着喜欢还常常用它,怎么如今被人往里下了毒,你还未认出来?”
云雀慌忙磕头辩解:“入宫这两年娘娘都未用过这汤罐,而且这上头原也没绘兰草,年长日久,婢子眼拙心粗就没认出来。”
这样的解释原也说得过去,而且这药罐药碗的线索原就是她提供的,她也知道夜君贤见过此物,若她心里有鬼,只需不说就是,既说出来,只怕是真不记得了,可是叶小白方才瞟见了她的脸色,除了讶然之外,还带着点心虚,只怕这事情断不止如此简单,还有些别的隐情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