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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
深邃犹如夜空中独亮的星子，目光里没有仇恨，没有怨毒，有的只是仰俯间无愧天地的坦然，就那么清冽冽的盯着人，仿佛能逼出人心里的阴暗，让人禁不住有点自惭形秽。
帝后捧住手炉的双手蓦然一紧，心里有恼意窜起，但是恼些什么，她说不清，只是厉声喝道：“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发号施令！”
“那么——”叶小白唇角微扬：“随娘娘处置吧！”
她说着转身就走。
“你上哪去！”帝后恼道：“给本宫站住！”
叶小白顿了脚步：“上天牢呆着，不是娘娘这般发落的么？”
帝后被她堵得语噎。
此一时彼一时也，方才这般发落她，是众口一词，又明知道没人出来替她打抱不平，想怎么发落她都无妨，然而此时……
帝后状若无意的扫了夜云月一眼，见他微扬着眉，正一脸看好戏的神情，那脸面就有些挂不住，气窘了片刻，喝一声：“来人，将这太监带下去严刑拷问！”
“慢——”又是夜云月出口阻拦：“这种事情何必大费周章，小王就替娘娘代劳了吧。”
他口里说着，人已踱了过去，探只手到那太监面前，道声：“起吧。”
那太监惶怕之极，结结巴巴道：“王爷……王爷这是……”
夜云月不语，只是摊着手立在那里，一副要拉他起来的架势。
那太监战战兢兢的将手伸了过去，夜云月就势一拽，将那太监拽起身来的同时，就听“咔嚓”一声，那太监的食指指骨已被生生拗断。
凄厉的惨叫蓦然刺破了夜色，远远的传扬了出去。
在场众人都是一声惊呼，帝后更是唰白了脸色：“王爷你——”
话未说完，又是伴随着惨叫声的“咔嚓”一响，夜云月面色淡然的看着那太监：“说实话。”
十指连心，那太监已经痛得泪流满面，结巴道：“小……小的……小的错了，小的方才一时情急，其实没瞧见……没瞧见叶婕妤将李婕妤推下水……小的搬酒坛子回来的时候……李婕妤已然落了水……”
夜云月垂着眼，捉着他另一根手指：“可是本王怎么瞧见是你将李婕妤推下水的呢？”
“小的不敢！小的没……没这胆子……真的冤枉啊……”
又是“咔嚓”一响。
那太监疼得两眼翻白，险险就要晕死过去。
夜云月仍是那句话：“说实话。”
太监有气无力：“小的冤……”
“枉”字尚未出口，再断一根手指，那太监直接软爬爬的瘫了下去，而在场的其他人，无不面色惊恐，望向夜云月的目光里，凭添了许多畏惧。
叶小白也感觉好生意外，真没想到看上去这样清郁柔和，云淡风清的七王爷，行事竟是如此心狠手辣，最重要的是，他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没有露出过半点狠戾之色，仍然举止清雅，仿佛不是在严刑逼供，而只是在与人下棋弹琴，做那些再平常不过的风雅之事。
“说实话。”
夜云月再次吐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有如阎君催命的夺魂咒。
那太监瘫软在地上的身子禁不住战栗起来，最后哑着声道：“小的……小的其实什么都没看见……但真的没胆子做谋杀李婕妤的事情……”
夜云月盯着他右手唯一完好的拇指，淡淡道：“这样啊！你口供反复变化，本王不太相信，那又如何是好？”
“真的真的！”那太监软软的磕起头来：“是有人教小的这般说的。”
夜云月眸光一亮：“那人是谁？”
“是……”那太监微抬起头，目光在人群里搜索起来。
在场的众人都怕被他攀诬，生生的往后退了数步，个个惶恐之极。
“是谁？”
那太监没在人群里找见指使他的人，但想起那人身份，知道话吐出口就是个死，又战栗犹豫着不敢说，可是不说，又先要被面前这催命的阎君折磨至死，他又急又怕，又痛又慌，最后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晕死了过去。
夜云月倒没再逼问他，而是转了目光，往那些方才出来作证的其他太监和宫婢的脸上望去，被他目光扫见的人，都止不住颤抖起来，生怕下一个惨受折磨的人，会是自己。
有些事，真是怕什么偏来什么。
夜云月果然微微笑起来：“既然这个太监是受人指使才说出的这番话，那本王倒要问问看，其他人是当真瞧见了，还是也受了他人指使。”
帝后看到这里，再忍不住，蹙着眉道了声：“够了！王爷您压根就什么也没看见，这样偏帮着叶婕妤，将人证屈打成招是何道理！”
夜云月扬了眉正色道：“是，夜色太暗，本王的确没看清是谁将李婕妤推下了水，但那人绝不是叶婕妤，偏帮着她谈不上，只是好奇本王就在观莲亭上都没瞧清的事情，怎么这些太监宫婢离得较远，倒是个个都瞧清了？”
……
观莲亭至事发的桥边的确较近，而且星月殿此时灯火通明，相反湖桥这里倒只有淡淡的月色笼罩，人从暗处往亮处瞧，容易瞧清事物，而从亮处往暗处瞧，就朦胧不清了，可是这些太监宫婢虽然没有明指着叶小白，说她推婉清下水，却个个都看清了是她在桥上与婉清说话，甚至还绘声绘色的描述了她俩仿佛起了争执，叶小白满面怒色的细节，这倒真是引人疑窦。
帝后一时被问得无语，只作思忖。
夜云月却毫不客气的朝一名宫婢勾了勾手指道：“你过来。”
“婢……婢子……”那宫婢吓得步子都迈不动了。
“别怕。”夜云月的声音同往常一样温和：“本王只是想从你这里问句实话。”
那宫婢快哭了：“婢子什么都不知道。”
“这样啊——”夜云月愈发温柔的看着她，有意拖长了说话的语调。
“婢子……”那宫婢左思右想，无论如何都顶不住那拗断手指的酷刑，牙一咬，脸色唰白的跪了下来：“王爷饶命！婢子不是有心攀诬叶婕妤，是林顺仪身边的月华姐姐叮嘱婢子这样说的……”
话一说完，她想起自己接下来有可能会遭遇的杀生之祸，就憋不住伏在地上惨声痛哭起来。
给读者的话:
又更晚了，我的写字速度啊……肚子疼死，灰溜溜爬去睡觉，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