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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一错再错
魅儿再次醒来的时候,缓缓磕开眼睛,映入眼睑的是一扇偏旧的木窗,暖暖的亮光透过白色的窗子照进来,显得有些刺目。
这是哪里?魅儿缓缓转动着眼珠,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里,房里充斥着一种淡淡的药味,闻之却令人感到很舒服,她这是在哪里?这一夜,她好像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
她猛然记起,自己昨天不是身上的绝情毒发作了吗?她记错自己当时看到的人是风无名,不对!昨天晚上她是跟程大哥在一起,难道昨天她和程大哥……
魅儿吓得突然浑身激淋淋打了个寒颤,所有的意识都跟着清醒过来,旁边传来轻轻的呼吸声,魅儿所有的思维都停顿在那一刻,难道自己真的跟程大哥……
不!不!不会的!
眼睛慢慢往旁边望去,可不就是程明的脸吗?魅儿脑子里突然成了空白。等等,他是趴在床前!魅儿动了动手臂,除了手臂微有些麻木感外,并没有感到身上有任何的不适。
可是,她这一动,却将程明惊醒了!
程明睁开眼睛,一看到她,紧张的脸上立刻松懈下来:“魅儿,你终于醒了,昨天你真是吓死我了!”大手立刻捉住了她的小手,奇怪地是,他的脸上竟然微微泛红。
魅儿抽回自己的小手,下意识地去检查自己的衣服,还好,衣服都整齐如昨,轻轻舒了一口气,心里又多了疑问,昨天她没有跟程大哥……那她身上的毒怎么解的呢?
轻轻蹙起眉头,问道:“程大哥,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程明笑道:“这是我师弟和师父在长安城外的一个落脚处,昨天你……你身上的毒发了,我一时没了主意,点了你的穴道,准备送给国舅府请太医为你诊治,没想到,刚没走几步,就碰上了我师弟,于是,我们就一起把你送到这里来了!”
原来是这样!魅儿再次暗暗舒了口气,好在没有铸成什么大错,要不然风无名一定会杀了她的!
“魅儿,我师父说你中的是江湖上一种罕见的毒,每次发作就会……到底是谁给你下了这么狠毒的毒药?”程明脸上一红,但眼里却明显生出许多恨意。
魅儿明白他已经知道了自己中了绝情毒的事情,心中一酸,勉强牵起一抹笑意:“是谁下的毒真的已经不重要了!”
程明想到昨晚她说的话,忽然恍然大悟,再一次握住她的小手:“魅儿,我知道你昨天为什么不肯答应我了,我要你明白,不管你曾经怎么样,我爱的是现在的你,我们可以一起忘掉过去,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可以吗?”
魅儿轻轻地摇摇头:“有些事情想忘也忘不掉,程大哥,对不起!”一滴泪顺着的眼角悄然滑落,这是她第一次真心的感动,如果她只是平凡的女子,那么,她会毫不犹豫的跟他一起去浪迹天涯,可是,现在的她真的不能,仇未报,也不能摆脱风无名的掌控,如何隐居?
“魅儿!”程明心疼地将她抱在胸口:“我不要你说对不起,你没有错!你放心,你身上的毒,我师父一定有办法解去!”难怪她的眉宇间总有看不见的哀愁,原来她的身上竟然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不管怎样,他只会更加的爱她。
这时,木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位道长和一个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魅儿有些慌乱地离开程明的怀抱,轻轻以手拭去眼角的泪水,下意识的往木门处望去。
可是这一看,她的血液几乎凝固在一起!那老道她不认识,但老道身边的年轻男子,就算他化成灰,她也认得!
他竟然是跟她一起穿过来的贺浪!
如果不是他的背叛,她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魅儿双眼凶狠地盯着他,身体竟然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程明看到那老道,连忙行礼:“师父!”
那老道抚了抚长长银白的胡须,望着魅儿笑道:“看来这位姑娘已经清醒过来了!”
程明连忙扶住魅儿:“魅儿,这是我师父袁天罡,旁边这位是我的师弟贺浪!”
魅儿收回目光,嘴角牵起一抹不易察觉残忍的笑意,冲老道微微颔首:“多谢道长救命之恩!”心中暗道:他就是袁天罡?历史上记载他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难道他的出现不是偶然。
袁天罡呵呵一笑:“举手之劳,姑娘无须多礼,一切乃命中之缘!”他的话里带着玄机,难道他已经猜出她是谁了吗?
不可能!她可不相信真有什么未卜先知的事情。
而贺浪的眼神在与魅儿相遇的那一刻,在听到程明叫她魅儿的那一刻,心底也莫名的震撼了一下,多么熟悉的眼神!他像是在哪里见到过!对!魅儿!那是她的眼神!可这明明是两张完全不同的脸。
魅儿虽然不再去看贺浪,但心里却起伏着,老天真是有眼,她要找的人,竟然这么快就来到了身旁。
感觉到了她的异常,程明关切地问道:“魅儿,怎么了?不舒服吗?”握住她的小手,她的手几乎没有任何的温度,身体似乎还在微微发抖。
魅儿勉强牵起一抹笑靥:“程大哥不用担心,我没事!”
袁天纲插话进来:“魅儿姑娘,你身的毒贫道昨天只是暂时控制住,还是有会发作,一时之间,贫道还是无法研制出解药,因为,这种毒性不是一般的毒,除非是炼制毒药的人,本身配制解药,否则,其它的方法只能是控制,不能清除!”
连袁天罡都没有办法,这风无名研制的是什么破毒药,难道,她这一辈子真的只能受他的摆布吗?
“师父!难道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吗?”程明问道,他不愿意看到魅儿一辈子受这种折磨。
袁天罡沉吟了一下,对他们两人说:“你们两个先出去一下,为师有些话要与这位姑娘谈谈!”
“是!师父!”程明握了握魅儿的小手,这才与贺浪一起走了出去。
袁天罡坐到一旁椅子,捊了捊胡子,问道:“姑娘,贫道想知道姑娘中这个毒,多久了?”
魅儿想了想道:“有几个月了!”
“那你每次发作时,可有解药?”
魅儿脸上一红,轻轻地点点头。
“可否给贫道看看?”
魅儿再次摇摇头,而脸上却更热了,柳眉紧紧的蹙在一起,紧抿着双唇,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因为风无名说过,这个唯一的解药就是他本人,没有其它的解药。
袁天罡似乎已经明了的点点头:“那你可否找到另一枚毒药,贫道只要有它的成份,就一定能够研制出解药!”
“我找不到第二颗毒药!”她说的是实话,别说风无名平时来无影去无踪,就是每次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不可能拿到毒药。
袁天罡似乎也看出了她的为难,当下也不再勉强:“好,那贫道再多花一点时间翻阅书籍,看能否找到其它解药的方法!”
魅儿忽然问道:“道长为何要如此帮我?是因为程大哥吗?”这老道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她实在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对于她的问话,袁天罡并没有觉得意外,而是抚须笑道:“姑娘,贫道乃修道之人,懂得修缘,贫道的两个徒儿都与姑娘有缘,那贫道这个师父又岂会坐之不理?”
魅儿心里一惊,强作镇静,试探着问道:“道长的徒弟我只认识程大哥,另外一位,也是刚刚谋面,何来有缘之说?”她不相信他真能算得出来她是从现代穿过来的。
袁天罡仍是笑笑:“姑娘,佛说前世五百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的一次擦肩而过,一千次的回眸,才能换来今生一次的有缘相见,更何况,你与贫道的两个徒儿以后还会再见,这如何不叫缘呢?”
他的回答棱模两可,让魅儿猜不透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估计贺浪一定将与她在现代的恩怨说了出来,那这个老道也许有可能猜到了她的身份,只是她不敢确定。
见魅儿不说话,袁天罡从袖中拿出两个绿色的小药丸递给魅儿:“魅儿姑娘,这是贫道昨天与徒儿连夜研制出来的解药,虽不能全解了你身上之毒,但是毒性发作的时候,可以暂时控制毒性。”
“多谢道长!”
“姑娘不必客气!”袁天罡站了起来,甩了甩手中的拂尘:“姑娘,贫道过几天会离开长安城,以后你如果要解药的话就来此找我的小徒儿贺浪,他会一直留在这里,直到研究出你的解药后才会离开!”
“谢道长!”魅儿一想到还可以再次见到贺浪,小手不自觉地握紧,她不愁没有机会报仇了,真是连老天都在帮她,在解药未出来之前,她一定要忍住,只有拿到解药,她才能摆脱风无名的控制,而解药出来之日,便是贺浪的忌日!
袁天罡出去匆匆交待程明与贺浪之后,便离开了小屋。
魅儿在房里坐不住,便下床出了房门,四下一看,这里竟然在一个偏僻的山谷底,四面环山,树木郁郁葱葱,环境优雅清静,虽然不算是什么世外桃源,但也算是清悠之地。
程明与贺浪正在不远处的树下聊着什么,他们背对着门,所以并未注意到魅儿,距离太远,魅儿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她下意识的多看了贺浪几眼。三年了,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变的只是留长了头发而已,他的头发不像这唐代人束起来,只是随意的披散在肩上,却依旧无损他的俊逸,反而让他多了一分凌乱的野性魅力!
再一次遇见贺浪,魅儿的心里掀起了狂潮,也许在现代,她真的爱过他,在静下来的时候,她真的有想过,从此收手,与他相守一生,可是,到最后贺浪还是背叛了他,如果不是他开那一枪,如果不是他跟自己抢那面古镜,也许她就不会来到这个异世,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老天太偏心了,为什么贺浪这个罪人穿过来了,仍是以前的模样,而她却要呆在别人的身体里,所以她恨!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贺浪造成的,她要贺浪得到应有的报应!
这时,程明无意之中回过头来,发现站在门口的魅儿,俊逸的脸上顿时扬起了笑容,撇下贺浪朝魅儿走过来:“魅儿!你怎么不多休息一会呢?”
魅儿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程大哥,我已经没事了,我们该回去了,义父义母这回肯定在担心了!”
“魅儿,你放心吧,昨天来的时候,我有跟城门的将士吩咐过了,叫他们送信给国舅爷,说我跟你有事要出城一趟,可能要过一天才能回去!”
“谢谢你程大哥!”现在的程明很细心也很体贴,就像当初的贺浪一样,只是不知道,到后面,程明会不会像贺浪一样背叛她?
眼角的余光掠过不远处静静站着的贺浪,他正望着她,或许一样的名字,让他也想到了她吧。三人忽然都不再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息!
“恭喜怜妃娘娘!您现在可是出尽风头了,看看,这一屋子都是皇上跟太子的赏赐,不知道多少人在羡慕和妒忌您呢!”李一懒洋洋地出现在上官怜月的房中。
上官怜月正拿着眼前堆积如山的各种首饰欣赏着,听到李一的话,脸上的笑意一僵,挥手摒退两旁的婢女,只留下杏儿和李一。
刚才还笑靥如花的小脸,马上一沉:“李一,你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多留那个妖女在世上一天,本宫就多一天担心,只有除去她,本宫才能高枕无忧!”
“娘娘请放心!那些人已经找到,那个妖女杀了他们的大师兄,他们也正要找她复仇呢,即使不用我们出钱,他们也会杀了那个妖女!”李一似乎自信满满,边说还边试着桌上华丽的首饰。
“你若是喜欢,这里所有的赏赐,只要你喜欢,任意挑吧!”舍不羊套不住儿狼,上官怜月当然深知这一点,所以对于眼前这些首饰,她当然愿意拿来借花献佛。
李一大喜,挑了一个价值不菲的玉佩拿在手上,喜道:“那就谢过娘娘了!”
上官怜月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但随即隐去:“东西你既然挑好了,那就赶快去做事吧!”
李一把玩着手上的玉佩,一脸的不在乎:“娘娘放心,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这两天,国舅府就该办丧事了!”
“他们已经去杀那妖女了?”上官怜月掩不住喜悦。
李一点点头,道:“昨天晚上有人看到程将带着那个妖女匆匆出了城门,至今未归,我已通知了那些人在城外守候,只要那个妖女一出现,他们就立刻会动手!”
上官怜月笑容一敛,眉头轻蹙:“等等,你说程将军也一起去了?程将军的武功高强,有他在那个妖女身边,那些人会是他们的对手吗?”
“娘娘放心,他们这次有绝对胜算!”
上官怜月沉吟了一下,点点头道:“好吧,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免得被别人看见了起疑心!”
李一走后,上官怜月不停地在房里来回踱步,脸色凝重,一旁的杏儿轻声问道:“娘娘,您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吗?”
上官怜月忽然停了下来:“杏儿,我安排你的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娘娘请放心,那两家的日子都已经算过了,和您的日子差不多,绝对没有问题!”
上官怜月点点头,但还是不放心的交待:“这件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无论如何都要她们守口如瓶,如果有任何差池,别说是我,你们也一样,都得掉脑袋!”
杏儿一脸惶恐,连忙跪下:“娘娘,她们都是寡妇,家里又穷得揭不开锅,我们给他们的银子足够她们花上一辈子了,更何况,杏儿已经将其厉害说给她们听了,她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说漏一个字!”
上官怜月的小脸这才稍稍放松:“那就好!”想了想,又道:“杏儿,去拿个纸鸢在院子里放起来!”即使是错的,她也不要再回头!
杏儿不明就理,迷惑地问道:“娘娘,今天风不大,您为何要……”
上官怜月凤目一瞪,喝道:“叫你去就去,哪有那么多废话!”
“是!”
在魅儿的坚持下,程明只好带着离开山谷,不知为何,一直在旁边默不作声的贺浪竟然提出要将他们送到城门外!
虽然魅儿现在恨不得一剑杀了他,但为了不让他起疑心,为了那还未到手的解药,她还是忍下了,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贺浪看她的眼神很怪异,那眼神就好像,他已经知道她就是真正的魅儿一样。
只有一匹马,所以只有魅儿坐在马上,程明牵马,贺浪也陪在一旁,三人就那样慢悠悠地走出的山谷。在经过上次魅儿救长孙无忌的地方,马儿不知为何突然受惊地嘶鸣起来!
三人都是练武之人,下意识的提高警惕。丛林里很安静,安静得只听到马儿走路地声音,忽然,丛林中飞出几对飞鸟,发出几声受惊吓的叫声!
突然,丛林里跃出几个打扮怪异的蒙面人,挡在了他们的前面,为首的人指着马上的魅儿道:“妖女!你在这里杀了我们的大师兄,今天,我们就要在这里拿下你的首级,以祭我们大师兄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