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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山茶院众弟子聚集在大厅内,傲风长老眸光一扫,“芳菲呢?她怎样了?”
廖小雅忙出声道:“师父,二师姐已经睡过去了,我就没有叫醒她。”
燕千乘心里冷冷一笑,心虚装病就能躲过去吗?她倒要看看,接下来,身边这两个凶犯,要如何为自己狡辩开脱。
“今天,是谁从棣棠手中接的檀木盒子?”傲风长老环视众徒,沉声问道。他原本长得比较古板冷傲,声音一沉,表情显得更加古肃冷厉。
站着的众弟子摇头不知,傲风长老疑惑地看向棣棠:“棣棠,你确定今天送来了一个檀木盒子?”
棣棠忙站起身肯定地道:“傲风长老,弟子绝无虚言。”他说着看向斯旺,不解道,“斯旺师弟,我当时是交给你的,你没有交给傲风长老吗?”
斯旺慌忙站起来,眼神闪躲了下,“棣棠师兄,你不要乱说,我今天没见到你,怎么可能从你手中接到什么盒子。”
“是吗?那你的腿干嘛直发抖?”燕千乘一直细心留意着两人神态举止,脆音响起,数道目光射向斯旺双腿,细微的颤抖就像脚筋抽搐,不注意还真看不出来。
燕千乘按捺着耐性,心里喟叹,如果自己有玄气修为,又何须遮掩自己的意念控制术和通灵能力?在这配合着师父的迂回战术讨公道?要按她的做事方式风格,直接了当干脆利落。
傲风长老从侍童手中接过檀木盒子,对雪松道:“你看看,是不是送的这个盒子?”
雪松接过仔细看了看,点头:“没错。”说完当着众人的面,打开檀木盒子,里面空空如也。惊诧道,“耶?我送你的松香雕剑呢?”
傲风长老的古板脸,唰地拉黑,那松香雕剑,是他年初用两坛上佳的麦杏佳酿换来,死胖子拖拖拉拉直到现在才给他送来。他突然瞪着雪松道:“死胖子,你该不会是耍赖,给我送个空盒子?”
“呸呸,我是那种不讲信义的人吗?你该问你的徒弟们去。”雪松不悦地拉长圆嘟嘟的脸,断然否认。
傲风长老一窒,死胖子虽然有时候喜欢耍赖,但确实不是个不讲信义之人。凌厉的目光在徒弟中来回扫描,最后落在斯旺身上。
“斯旺,前几天,你有没有动过盒子?”
“师父,弟子没有,绝对没有!”斯旺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地,心里的恐慌像一个泡泡,越扩越大,五天前是他给师父送去的盒子,五天后又是经他手接的盒子。明明盒子已被他和大师兄神鬼不觉地动过手脚,为什么里面的东西会不翼而飞?
雪松觉得心理施压差不多了,忽然凑傲风长老耳边嘀咕,只见傲风长老面色一惊,浓眉一皱,大手一挥:“林茂、斯旺留下,其他人下去。小雅,去把你二师姐叫来。”
待众弟子散去,傲风长老的古板脸,已经阴沉得随时都会打雷闪电。
“林茂、斯旺,五天前,到底发生什么事?”
“师父,徒儿知错了!”斯旺浑身发抖,突然扑通跪下,脸色惨白,嗦抖着声音。
林茂心里暗骂一句,随即在斯旺身边跪下,面不红心不跳道:“师父,弟子们只是切磋技艺,交流心得体会,并无斗殴私怨发生。”
雪松给小徒弟递个眼色,只见女孩儿站出列来,扬声道:“请师父、傲风长老明鉴,我燕千乘今日今时今刻,如有半个谎字,甘愿受任何处罚!”
小小年纪,口气倒是不小,傲风长老依然皱着浓眉,审视地沉声道:“你说!”
燕千乘侧眸掠眼朱蕉,面向两位长辈道:“五天前,我二师兄因临时有事,让我替他给傲风长老送去檀木盒子,并言明要亲自交给傲风长老。当日我行至一处转弯峭壁下,遇上两男一女,今天我才得知,三人分别叫林茂、斯旺及陈芳菲。我向他们三人微笑点头,他们却出言不逊挑衅,不但污蔑我是奸细,更侮辱我师父名誉,说我师父是变态,喜欢娈童。。。”
雪松一脸愤怒瞪着傲风长老,傲风长老一脸黑线吧嗒直掉,朱蕉和滨菊听得呆若木鸡。。。天啊!
“。。。他们明知我没有玄气护体,却联合起来把我逼至一万台阶以上的一处悬崖边,一个用玄气,一个用暗器,我退无可退,被逼坠落悬崖!”
燕千乘说到这里,愤愤地看了眼跪着的两人,继续道:“我本以为,自己必粉身碎骨,带着冤屈去向阎罗王殿下报道。孰料天不欲我亡也,我被一棵古松绊住,捡回来一条命。我花了四天时间,才千辛万苦爬上来,见了师父后,才知道我跌落的地方,叫万年玄冰涯,一个人兽灭绝的恐怖地方。”
万年玄冰涯?!傲风长老瞬间变色。朱蕉和滨菊更是脸色灰白,当初只是说给点儿教训而已,并没有说让他们去取燕千乘的性命啊!这下大祸了。。。
“陈芳菲,给我进来!”傲风突然冲着大门口喝斥。
大门外,簌簌走出个窈窕红衣少女,正是那日联手相逼燕千乘坠崖的陈芳菲,内门弟子一枝花。
侍童文礼,很懂眼色地跑过去,把客厅大门关上。
“师父。。。”娇美的脸蛋春风不再,一副我见犹怜,美眸中此时却掩不住敬畏害怕。
“都给我跪下!”傲风长老被激得胸脯一起一伏,勃然大怒,“孽徒!尽给我闯祸!为师平日怎么教导你们的?天健门门规是怎么写的?”
痛心疾首看着最钟爱的弟子,“林茂,你身为大师兄,自身不但不自律,还纵容师弟师妹,你太叫我失望了!”
“师父,弟子错了!请师父给弟子一个改过的机会!”林茂脸色发白,似乎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门规的重要性。
斯旺已是泪流满面:“师父,弟子真的错了!弟子不该罔顾门规,相逼同门,弟子再也不会了,请师父网开一面,师父。。。”
陈芳菲紧咬下唇,俏脸青白,一言不发,双手紧紧攥住侧边衣襟,微微打着颤儿。
“你们、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啊!如果燕千乘没有被那棵松树挡住,如果燕千乘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叫师父怎么面对雪松长老?叫师父怎么面对天健门?草树石头尚有生命,你们身为内门弟子,理应做最好的表率,怎能视同门弟子生命如草莽?”
傲风长老越说越怒火上升,举起巴掌,“啪、啪”两下,林茂和斯旺的脸上,赫然出现两个火辣辣掌印。陈芳菲浑身一抖,脸色惨白惨白的,瞪大眼睛惊恐地叫道:“师父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