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恶魔交易

苏澈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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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后不久,苏东便接到了消息,丁灵已在湖边码头上了一艘凌云庄的船,正在回岛的途中。苏东舒了一口气,看来这丫头许是觉得庄中太闷了,所以出去溜了一圈。他将消息告知了苏母,苏母方安下了心。

    丁灵是在子夜时分回到凌云庄的。从湖边码头到湖心岛的凌云庄约有百里,就算是凌云庄的快船也走了近两个时辰。

    苏东本欲教训几句,但看她面色苍白,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当她是心中害怕所致。当下也不忍深责,淡淡说了几句,便嘱咐她回房好好休息。

    丁灵回到住所,径直和衣躺下。房内丫头也不敢多问,各自值夜的值夜,睡觉的睡觉去了。

    已是午夜,丁灵却没有半分睡意。她睁着眼睛,无意识的看着虚空中某一处,心内如沸如冰,久久不能平息。有恶魔向她提出了一场交易,代价是付出自己纯澈的灵魂与良心。

    傍晚,丁灵出了酒楼后,在街上徘徊良久,终于还是去到了悦来客栈。到柜台上一问,果真有一位李姓客人住在店内。并问她是否姓丁,说客人吩咐了的,若有一位姓丁的女子前来询问,直接带过去便是。

    看样子,他是知道自己一定会来的了。他究竟是谁?又是如何得知自己的秘密?又怎样令自己达成所愿?

    太多的疑问充塞在丁灵的脑中,促使着她一定要去找他问个明白。

    伙计将初晴带到李公子门前,便走了。丁灵犹豫着要不要敲门。她突然想到一个可怕的问题:他如此费尽心力,究竟是想得到什么?

    然而,她来不及细细思量,门,打开了。李公子轻袍缓带站在门内,含笑微微做了个请的姿势。他风仪优雅,然而由于背着光,整个面容都隐在阴影中,一片模糊。只见到了嘴角微带嘲讽了然的笑,一如恶魔看见了前来交易献祭的愚民。

    丁灵心头掠过一丝寒意,然而到了此时,也不可能再回头,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你是谁?”丁灵甫一坐下,便开口问道,她实在太好奇。

    李公子意态闲闲坐在椅中,微微一笑:“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帮你达成你的愿望。”

    丁灵绞着衣带,半响,终于问出口:“那,你如何帮我达成愿望?我,应该怎么做?”

    李公子示意丁灵附耳过去,在她耳边说了一席话。丁灵脸色霎时一白,惊道:“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李公子好整以暇拉拉锦袖,嘴角含了一丝嘲弄的笑:“放心。到了那时,他非但不会怪你,还会感谢你的。”

    “为什么?”丁灵不明白,很不明白。她若破坏了他的婚事,情断义绝怕都是小事,又怎会感谢她?

    李公子也不答言,起身推开窗户,负手而立。过了许久,久到丁灵以为他不会回答时,却听他轻轻叹息了一声:“因为,他太爱她。”

    那样的爱,太深沉,太执着。他自问做不到,所以忍不住想去破坏,想看看他痛失所爱后的表情。

    丁灵沉默了一瞬,脸色苍白无比,却还是问了一句:“那么,你又想要得到什么?她么?”

    这一次,李公子没有再开口,只是沉默着将门打开。

    这是很明显的逐客令了,丁灵只得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待走到门外时,还是咬牙回头,眼中满是不甘:“她究竟有什么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这般爱她?费尽心机的想得到她。”

    回答她的是重重的关门声。

    丁灵望着紧闭的门,忍不住火起,重重的往门上踢了一脚,返身便走。“吱呀”一声,门却又开了。丁灵转身,见李公子探身冷冷道:“我劝你现在还是先回去。机会只有一次,要不要去做,你自己掂量掂量。”说完,又回身关上了门。

    丁灵气得一跺脚,走了出去。

    李公子靠在门后,听丁灵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颓然坐在地上。是啊,她究竟有什么好?自己何时,竟沦陷得如此深?也许,什么都不是。只是,不甘心,很不甘心而已。

    因为,她是那般的与众不同。在遭遇过休弃,离家,从高高在上靖王妃、相府千金小姐沦落为一介平民。从锦绣神仙府里跌落至平凡市井中,丝毫没有怨艾自弃,她却仍是那般的淡然从容,坚强自立,干练而自信。

    这样的女子,让人相信就算是被泼了一百桶脏污,她也依旧是洁净如莲,坚韧如竹的。那因为自立而散发出的自尊自傲,比她的容貌更让人一见倾心。他自问一生中见过的女子无数,却没有一个及得上她。

    不过,初晴毕竟只是一个女子,就算再如何出众,在他眼中,也不过就是一名女子。最多算得上是他众多收藏品中最有价值一件而已。得到了,细细赏玩,固然开心。得不到,也不过失落一段时间,也就撂开手。凭他的财富,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他如此做,也许还有更深一层的原因。

    这李公子正是李子衡。

    那日,他被初晴拒绝后,回去,便着手调查初晴与苏白的底细。他平日经营珠宝,多与达官贵人交往,消息也很灵通。萧姓又非曦国大姓,出色之人更是寥寥无几。而在京城,初晴之事到现在都还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初晴被靖王休弃,右相萧巍在朝堂上当场与靖王慕容樾决裂,慕容樾被降爵罚跪,萧巍怒逐,初晴离家……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不被人们描绘得活灵活现,仿佛亲历了一样。且初晴在街上又晃荡了几日,故而多数人都识得她。李子衡没费多大的力气便清楚了初晴的身份。

    倒是苏白,非仕非商,似是无名之辈,倒让他颇费了一番功夫才打探到他是江南凌云庄苏家三公子。他收买了凌云庄的一个小管事,打探着凌云庄的消息。由于他给的报酬丰厚,所打探的又不是什么商业机密,只是一些家长里短的琐事,那管事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待李子衡听到苏白与初晴婚事将近,而寄养苏家的丁灵小姐又暗自倾慕苏白时,他嘴角的笑意,不可抑制的明显起来。一个计划也在他心中慢慢成型。

    苏白啊苏白,任你是如何的清雅高洁,这也注定是你身上最大的污点,永远会让你抬不起头。

    而初晴,她已失去了相府,失去了慕容樾,若再失去了苏白,她除了知宝斋,除了自己,又还能依靠谁呢?

    李子衡起身,拿起桌上的一幅卷轴,正是以前他送给初晴,却又被初晴退回的那幅画。画上,那女子身后嶙峋的山石后斜斜挑出了几杆竹,挺拔苍翠,风骨历历。这是初晴添上去的,给他的答复。

    竹,无心。她这是以竹自喻,暗示她对自己无心,也无意做他的附庸。可是,初晴,你注定只能是我的,只能依附于我。你,别无选择!

    李子衡冷冷笑着,提笔饱蘸了浓墨,将手中的画一笔一笔慢慢涂去。最后,满纸都是淋漓墨色,一如他阴郁晦暗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