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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盗们在遇到金姨这个强敌时都没有惊慌失措,但此时他们真的慌了。
他们掏出刚才别在腰间一直未用的□□,嗷嗷怪叫着向着金姨和刚才发出声音的黑暗角落疯狂射击。
金姨不慌不忙地闪到桅杆后面,躲过了这些毫无准头的乱射。
而黑暗之中则是毫无声息,只有子弹打在石头上的迸发出的火花和噪音。通过闪现的火花,可以看见那里一个人都没有。
可是刚才那里明明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海盗之中盛产鬼神传说,那些海盗惊恐地面面相觑,脑中已经闪过十几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怪谈。
金姨倒是很淡定。
刚才那两个看似神秘的声音,对她而言熟悉的很。
慌张的海盗疯狂地放空了手中□□的子弹。
老式□□的装弹极其麻烦,就在他们手忙脚乱地从腰间掏火药和弹丸时,金姨不慌不忙地从桅杆后闪现,手中铁弹子的威力不逊于□□,废掉了几个海盗的手脚。
最后仅剩下两个海盗。
他们心态崩了。
他们一左一右冲向船舷,连滚带爬地翻了出去,想要跳海求生。
但是,预料中的“扑通”落水声久久没有出现。
过了几秒,两个海盗几乎同时从船下缓缓升了起来。只见他们口歪眼斜,人事不醒,仿佛被厉鬼夺魂,加上眼前昏暗的环境,闪烁不定的灯光,哪怕是最恐怖的海盗怪谈,只怕也不过如此。
甲板上那几个手脚受伤的海盗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
那两个升天的海盗越过船舷,“扑通”两声落在甲板上,缩在甲板角落里的那一团海盗发出几声短促的尖叫,又立刻彼此之间捂住了嘴。
这时,他们终于看清那两个海盗上升的原因。
只见两只黑色的鸟儿在海盗船上空盘旋一番,然后一左一右落在金姨的肩头。
金姨看上去似乎也十分意外。她左顾右盼一番,试探地问:
“阿德?阿笑?”
阿德哥抬头挺胸:“正是在下!”
结果金姨立刻就扭头看向另一边:
“阿笑,真的是你吗?不是那个叫什么哈迪斯的冒牌货?你现在怎么样?你们怎么变成这个鸟样?”
“唉,说来话长……”
没等王孙笑解释,海盗中便有一个红发大汉似乎鼓足勇气往前挪了一厘米,小心翼翼地问:
“请问……您是众神之王吗?”
“哈?”
金姨被问了一个猝不及防。
众神之王是什么鬼?
王孙笑此时在金姨耳边悄悄说:“那个人看上去好像是北欧人。在北欧神话中,众神之王奥丁的形象就是两只肩膀上站着两只乌鸦的人。我们站在你肩膀上,大概让他想起奥丁了。”
阿德哥不服:“喂,我们是喜鹊,不是乌鸦!”
“你指望海盗能有多了解喜鹊这种内陆鸟?”
而这时,海盗那边也在犯嘀咕。
一个黑胡子大汉拉拉红毛大汉的衣角:
“喂,奥丁是男人,而这是个女人!”
他原本是想轻声说的,但是天生的大嗓门出卖了他。而王孙笑耳聪目明,听闻此言,心想:这还不简单!
鹊桥此时虽没有上天入地之能,但搞个3d影像还是轻轻松松。
金姨身上突然浮现一道虚影。
那是一个巍峨高大白发白须的男人,身着北欧古代铠甲。
他的眼中精光四射,不怒自威,充满神的威严和压迫感。
而他肩膀上的两只乌鸦也自带神光,令人不敢直视。
虽然这道虚影只浮现了短短两三秒,但是每一个海盗都看得真真切切。
“奥、奥丁!”
海盗们彻底跪了。
海盗中最彪悍的种族就是北欧维京人,而在北欧,没人敢对众神之王奥丁不敬。
“这也许只是个戏法,就像放幻灯那样……”
一个干瘪的瘦子小声说。
它是最初发现那只鹦鹉的人,其他船员只能听懂鹦鹉的一些简单指令,复杂一点的话全靠他翻译,所以他在海盗中虽然最不能打,却是仅次于船长的大副。
但是他很快就没了声,因为他看见一只“乌鸦”大摇大摆地向他走来,挥起翅膀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张嘴就是流利无比的人话:
“那么,你觉得我像是戏法变出来的吗?我像是用幻灯投影出来的影子吗?”
众海盗吓尿了。
哪怕是他们妖孽的鹦鹉船长,也只会说几个简单的单词,平时也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有话全靠大副转达。
可这只乌鸦话说得比人还溜,力气比人还大,还tmd会反驳!还会威胁!
连这群海盗中都有一半的人没这智商玩反驳和威胁!
除了这是奥丁的乌鸦,难道还有其他的解释?
半个月后,印度洋马六甲海峡附近。
金姨此时已经知道,除了世界名著以外,还有一些藉藉无名的小说也参与了构成这个世界。
比如说这伙海盗就出自一部几乎没有人读过的网络小说。因为故事背景就在这个时代,而且整部小说除了鹦鹉比较奇异以外,并没有出现怪力乱神的情节,因此被归为历史写实类,有幸和一干经典名著共存同一世界。
金姨用铁弹子废掉那些海盗手脚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抛弃他们、另招水手的打算。可是按照那部小说的情节,这些海盗哪怕受再重的伤,三天以后也能活蹦乱跳。
如此不合逻辑的事竟然没有造成数据崩塌,王孙笑也着实不解,很是找了一番原因,然后发现----
那是因为小说作者就在船上。
就是那只鹦鹉。
……
总之,此时船上就是那些海盗,没有用其他的人。而他们心中怀着为奥丁服务的自豪感,全程都合作无比,甚至称得上谄媚。
那可是奥丁啊!
大部分出身北欧的海盗如是想。
那个瘦子虽然心有疑虑,但是形式比人强,而且阿德哥神出鬼没,把他盯得死死的,他根本没有翻盘的机会。
而那只鹦鹉被关进笼子里,彻底沦为工具鸟,被用来预报天气、风浪、暗礁、海军以及其他海盗等危险。
在神奇鹦鹉、齐心协力的海盗、王孙笑的鹊桥导航共同作用下,海盗船一路顺风顺水地来到马六甲海峡附近。
既然来到海峡附近,理论上至少应该看见岛屿。
可是,眼前别说陆地了,连海面都看不见。
一片迷雾拦在面前,深灰色的雾气极其浓郁,汹涌翻滚,却似乎被什么神秘的力量阻挡,笔直地垂直于海面,没有一丝一毫泄露出来。
这道迷雾之墙通天彻地,无论向左看还是向右看都一望无际,世界都被这片迷雾切割成两半,迷雾之外是现实世界,而迷雾里面是无人知晓的鬼神之域。
金姨的肩膀上停着王孙笑和阿德哥,此时正站在甲板上眺望着这非人的奇观。
王孙笑直接爆粗口:“bullshit!说好的现实主义世界观呢?”
阿德哥:“接下去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龙潭虎穴也得闯一闯了!”
金姨转身就要招呼海盗们向浓雾中驶去,回头却发现海盗们集体罢工了。
他们有的呆若木鸡地站在甲板上,有的聚集在船尾,仿佛想要离那个不祥之地尽可能的远一点,浑身抖得犹如筛糠,要不是仅有的一丝理智告诉他们此时正处于印度洋中心,他们只怕马上就要跳船逃跑。
“奥丁大人,不能再前进了。”
瘦子海盗眼睛瞪得贼大,浑身僵硬地抓着船舷对金姨说,“前面是死之禁区,所有在海上跑生活的人都知道,进了那个地方就再也不能活着出来了。”
“可是那不是通向东方的道路吗?”王孙笑问。
“所以从来没有人到过东方啊!”
“那些关于东方的传闻是怎么来的?”
“偶尔有几个从迷雾中出来的人,但是无一例外全都疯了,那些关于东方的传闻,全都是疯子说的啊!”
另一个红发海盗脸色都已经白得发青了。
“我、我好像听到魔鬼的声音……太可怕了,魔鬼钻进我脑子……我会被吃掉!被吃掉!”
他突然彻底失控,大叫着跑向船尾,纵身就要向下跳,被旁边的同伴本能地拉住。
金姨皱眉,一发飞蝗石击中他后脑,他顿时两眼翻白倒地,其他的海盗被吓了一跳,一时间也安静了下来。
金姨拎着装着金刚鹦鹉的鸟笼,转身向着那片浓雾举起,鸟笼里立刻传出犹如杀猪一般的尖叫。
“要死啦!要死啦!快点逃啊!”
不但叫,还拼命地扑腾挣扎,整个鸟笼剧烈地抖动摇晃,以金姨练武之人的力量都差点没拿稳。
金姨和两只鸟互看一眼,心领神会,接下去的一瞬间,一人两鸟合作,把整船海盗敲晕,然后捆成一堆扔进货舱。
在这半个月里,耳濡目染之下,他们已经基本掌握了这艘老式帆船的驾驶方式,虽然一个人两只鸟无法长时间操纵这艘船,但是行驶一小段时间还是完全可以的。
等进了浓雾之后,如果没有危险,就可以把那些海盗叫起来继续驾驶,可如果有危险……
那些海盗醒不醒也没啥区别了。
海盗船缓缓驶入浓雾。
王孙笑和阿德哥站在金姨的两边肩膀上,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雾气极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但是除此之外似乎也没见其他危险。
但是那些海盗的反应明显和他们不一样。哪怕是处于昏迷状态,他们也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好像恶鬼附身。
“好像有什么不可名状的力量正在压迫他们的脑神经,疯子……就是这么来的吗?”
王孙笑心中升起不祥的感觉。
他翅膀一挥,再次打开光屏,想要通过数据结构探查周围。
结果光屏上一片红色还带闪,差点亮瞎他的鸟眼。
这个世界……在拒绝他的探查?
不对!
是整个天国在排斥鹊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