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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天气的假日黄昏,美术馆前的公园草坪上到处是放松游玩的人。
杰斯带叶涵来溜直排轮,杰斯的朋友霍磊明也在。五年前,霍磊明和前妻离婚,后来两人又复合,她们的儿子目前已经满三岁。
叶涵在笔直的水泥路上来回溜着直排轮,而霍磊明的儿子小磊文正在溜滑梯,至于两个大男人,则是靠在铁栏旁聊天。
“你以前曾经想过有那么一天,我们会在四周都是小孩和狗的公园并肩闲聊吗?”杰斯问。
霍磊明笑着摇头。“我或许还说得过去,我老婆一直都很想要小孩。你倒是令人讶异,竟然已经已经有个满四岁的女儿。”
朋友们听说了之后,无不感到讶异。就连杰斯自己,都是透过和叶涵相处,才渐渐接受有女儿的事实。
事实上,杰斯觉得小孩这种生物真是令人惊奇,很莫名其妙地,相处之后,就会不自觉受到有女儿的事实。
有时,叶涵会溜到他们身边,对杰斯开开心心地说:“爸比,你知道天空要掉下来的好消息是什么?”
“不知道。”
“爸比,你好笨喔,是喜从天降。”
叶涵说完,随即得意溜走。隔了一会儿,看见卖冰淇淋的摊贩,她又溜过来,硬把杰斯拉到摊贩前,说:“那个小人她吃冰淇淋,我也要。”
“她不是小人,是小朋友。”杰斯嘴角微咧,笑着纠正。“还有,你妈妈交代说不可以吃甜食。”
“不要告诉妈咪就好了。嘘!知道吗?不要说出去,是秘密。爸比,秘密,你懂吗?”小巧可爱的脸很认真地告诉杰斯。
叶涵的眼睛和眉毛像极了叶羽宁,就连热情开朗的个性似乎也遗传自叶羽宁。至于鼻子和嘴巴则像杰斯。爱指使人、讲道理的部分也遗传自杰斯。杰斯每次见到她,就好像见到两种相异特质的综合体,对于这点,他觉得非常有趣。
拗不过叶涵一直撒娇楷体着要吃冰淇淋,杰斯只好乖乖掏钱买冰淇淋给她。至于霍磊明,正快步冲向坐在地上玩泥土的儿子,小磊文正要把泥巴放进自己嘴里,幸好他及时阻止。
一阵骚动之后,杰斯和霍磊明又继续聊天,说起小孩,两人变得很有话聊。
“我女儿非常古灵精怪,那天她竟然对我唱英文歌,你知道歌词是什么吗?”杰斯望着霍磊明问。
“什么?”
“我听说你很狂野,和亨利,马克,约翰在一起的时候,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和星期四,你分别和亨利,马克,约翰在一起。”
“不会吧?”霍磊明大笑,这是一首六o年代地下摇宾乐团的歌曲。
“真的。她说是从妈妈收藏的cd里学来的。”杰斯还因此打电话给叶羽宁,结果叶羽宁不以为意,觉得他太小题大作。
“只是一首歌,没有那么严重。”霍磊明说。
“没错!你怎么知道叶羽宁也是这么说的?”杰斯有些讶异地看向他。
“现在的小孩都是这样。我儿子没什么语言天分,但是已经一天到晚拿着螺丝起子在修东西了,而且对墙壁插头非常有好感。”
“是不是看见便利店会赖着不走,一定要进去。还有对麦当劳的招牌非常有感觉?”“没错,正是这样,”霍磊明猛点头。
“没想到小孩这么有趣。女人倒是没那么好搞定。”杰斯忽然有感而发。
霍磊明双手放进运动外套的口袋,以研究审视的目光看向杰斯,只见杰斯一脸无奈。
“要不要听听我这种过来人的话?”历经结婚、离婚又复合的他,语气很老练地说:“对女人,要找对时机顺着她的毛摸,时机一旦错了,就会落得自讨没趣的下场。没有顺着她的毛摸,她就会反咬人一口。”
“你说的女人好像是某种怪兽。”杰斯浓眉微挑,嘲弄地笑着。
“某种程度上,她们确实是。不过,要记住掌握毛的方向非常重要,她们有时偏偏就爱口是心非。”霍磊明说完,立刻笑了。
霍磊明的老婆或许是这样,但叶羽宁是不是,杰斯就不那么肯定了。他们见面的时间并不多,通电话的话题也始终围绕在叶涵身上。
然而杰斯知道叶羽宁看起来不大快乐,每次凝视他的表情不是很深沉,要不就是干脆闪避,有时还会流露无奈的微笑。
杰斯为这样的她感到微微心疼,却又无计可施,毕竟当初是他选择离开她的。
一声凄惨的尖叫声划破傍晚祥和的天空,杰斯净顾着和霍磊明聊天,竟忘了注意叶涵的行踪。尖叫之后,随即传来一阵号啕大哭,杰斯听见声音,拨腿就跑,只见叶涵被一群小孩团力围住,手掌上都是血。
“怎么回事?”杰斯着急地问。
“我的手坏掉了,我的手坏掉了啦!”叶涵哭得很伤心,举起血流不止的手给杰斯看。
杰斯发现她虎口处有道锐利的伤口,仔细检查,伤口很深,连忙掏出手帕帮她止血,急忙问其他比较大的小孩:“怎么弄受伤的?”
“她玩地上坏掉的拖把,被上面生锈的铁割伤的。”其中一个上了小学的小孩说。
“这里怎么会有拖把?”霍磊明把着儿子,也赶过来关心。
“就他从旁边垃圾桶那里拿来玩的,我们只是把它当成冰上曲棍球的棍子。”另一个小孩补充说明。
杰斯一把抱起叶涵,对霍磊明说:“这伤口不小,我带她去医院缝合。”
见杰斯忧心忡忡的模样,霍磊明忍不住提议:“要不要帮你开车?”
“不用了,这我自己就可以处理。”说完,杰斯连叶涵的溜冰鞋都没脱,就赶紧抱着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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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士送给她一支棒棒糖,叶涵终于破涕微笑,软趴趴地靠在杰斯怀里,安心地说:“医生伯伯把我的手修好了。”举起绑着绷带的手,左看右瞧。“已经没有坏掉了。”
“对,都修好了。”杰斯安抚地说。
刚才缝伤口的时候,叶涵哭的可凄惨了。杰斯忍不住自责没有看好她,幸亏医生说她年纪小,复原力很快,而且伤口缝得很仔细,应该是不会在虎口留下什么疤痕。
杰斯抱着叶涵走出诊疗室,立刻听到一阵急促的高跟鞋声,叶羽宁和黎心婕焦急地跑过来,一看见叶涵,叶羽宁就急着伸手要抱,叶涵也主动搂着她的脖子不放。
“妈咪,我的手坏掉了,可是医生伯伯把我的手修好了。”叶涵很天真地说。
叶羽宁指责的眼神看向杰斯,杰斯歉意地说:“是我没看好她,抱歉。”
“我就说不要买溜冰鞋,你偏要买给她!她还太小,你偏不听!”叶羽宁激动地指责,语气越走越尖锐。
“这跟溜冰鞋没关系,是我没注意她在玩坏掉的拖把,上面有废铁,才会不小心割伤。”杰斯耐着性子解释。
“溜冰场怎么会出现拖把?”叶羽宁双眸冒出怒火,不高兴地瞪着他。“连一小孩你都看顾不了,我不应该信任你的,下次我不再让她和你单独相处!”
叶羽宁的口气很凶恶,叶涵听了,忍不住畏缩,哭丧着脸说:“是我不乖,不是爸比不乖。”
原本一直保持沉默的黎心婕赶紧抱着叶涵,低语说:“我先送她回去,你们要吵架不要在小孩面前吵。”
“我没有要吵架。”杰斯倒是很冷静地说。
“你没有,我有!”叶羽宁生气地说。
黎心婕眼看情势不对,立刻先抱走叶涵,哄着叶涵,快步朝医院停车场方向走去。杰斯见到她们离开,侧身凝视着怒气未消的叶羽宁,面无表情地说:“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就一次说出口,何必拿买溜冰鞋的事情刁难我?”
“当年是谁说做事情要负责任的?你连小孩都顾不好,还有资格反问我?”叶羽宁清丽的眼眸充满愠包,不甘示弱地反问。
杰斯被问得一时语塞,常青地看着她,隔了一会儿才嘲弄地说:“现在立场对调,轮到你来教训人了。”
“不是我想教训你,而是”叶羽宁说到一半,就气到不想多说。
杰斯从头到尾都没有尽到当父亲的责任,结果和叶涵相处没多久,一下子就分走叶涵的爱,而杰斯竟然还如此粗心大意,叶羽宁当然会不满。
他也不想想,是谁独自生下叶涵,是谁半夜一个人起床替叶涵喂奶。在叶涵生病斑烧不退的时候,是谁一个人送她去医院挂急诊。她牺牲多少东西才换来一个健康快乐的女孩,他这么轻易就得到,却还不知道要珍惜。
“以后没有我在场,我不准你和叶涵相处。”
叶羽宁断然宣告,随即转头要走,杰斯忽然拉住她的手臂,阻止她说:“别这样,我还想多花一点时间跟你们在一起。”
“你们?”叶羽宁甩开他的手,柳眉微挑,回头没好气瞪着杰斯。“我不需要花时间跟你相处。叶涵知道自己有父亲就够了,你们一个礼拜吃一次饭已经够了。”
杰斯直勾勾看进她眼底,嘴唇严酷地抿着,咬牙说:“为什么不直接干脆说你生我的气?你以为变成这样我不会难过,我不会愧疚吗?我说过,我会补偿你们的。”
“我也说过,我们不需要你的补偿。”叶羽宁甩头就要离开。
杰斯猛地将叶羽宁拽进怀里,她却急着挣脱,两人就在医院的长廊里激烈地拉扯,引起路过的人侧目。
后来,杰斯很强势地将她拉到安静的角落,将她整个人抵靠在墙面,她还是很激动,不停地抗议挣扎,甚至低声诅咒。
于是,杰斯用强势高大的身躯将她整个人低住,她发现动弹不得,随即放弃挣扎,抬起明丽的双眸,含恨夹怒地瞪着他。
杰斯倒是嘴角微咧,十分性感地笑了起来,炯亮的双眸流露温情,以低沉的嗓音说:“有没有感觉,我们都很清楚,我说过,这种事是骗不了人的。”
两人对峙的情势忽然变得异常暧昧,杰斯宽阔坚硬的胸膛亲密贴着她,他们的双腿几乎紧密相贴,身躯散发着相吸相引的热力。
叶羽宁还来不及抗议,杰斯就低头攫住她的唇,霸道蛮横的吻着她。她被吻得喘不过气,一时之间竟忘了抵挡,等到她回过神,抬手想推开他时,他箝制住她的双腕,紧紧压在她的身侧,不让她有任何挣扎,激情夹着狂野的气势来到,仿佛燃烧的纸片瞬间点燃,烧得热热烈烈。
叶羽宁几乎又要被杰斯驯服,她以为这些年来自己的内心静透,宛如没有起风的湖面,结果只是假象——
她依旧爱他,不是吗?
然而,他凭什么这样吻她?好像他对她还有爱似的。难道杰斯忘了是他毫不留情地抛弃她的吗?
下一秒,叶羽宁狠狠咬了他的唇。
杰斯痛得缩了一下,本能地放开她。
她的个性原本就很容易激动,一旦被挑起来,很容易不顾理智冲动行事,她很用力地推开他,甚至还用包包打了他胸膛一下。
杰斯退开,皱着浓眉,错愕地直盯着她,她眼眶蓄着泪,没说一句话,甩头就走了。
愣愣地看着叶羽宁离去,在杰斯眼中,她虽步伐果决,却几乎是落荒而逃。
没多久,杰斯传了一封简讯过去——
你还爱着我吗?要不然你怎么会那么生气?要不然你怎么还会感伤到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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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说完一个枕边故事,叶羽宁和黎心婕送叶涵上床睡觉。
原本刚结束电台的广播工作,叶羽宁开车去黎心婕的办公室,五年已经约满,她准备和黎心婕签订新的经纪约,突然接到杰斯告知叶涵受伤的电话,因此她们什么都没谈就急急忙忙赶赴医院。
黎心婕发现叶羽宁从医院回来之后整晚都不大开心,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进客厅,她出声问:“要不要我先回去,让你早点休息?”
“不用,我想先把约签完,你再回去,”叶羽宁走向餐厅,回头问她:“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红酒好了。”黎心婕坐在沙发上。
叶羽宁倒了一杯红酒给她。自己则从冰箱拿出一盒提拉米苏,还没走到客厅就用汤匙一口一口吃着。
两个女人静默无声了好一会儿,叶羽宁才忽然开口:“他今天在医院吻我。”
黎心婕很诧异地看着她,还以为她和杰斯在医院大吵一架,没想到后续还有这样的发展。
“然后呢?”叶羽宁半天不说话,黎心婕只好追问。
“他声称我们对彼此有感觉,所以他觉得这么做很合理。”
“是吗,很合理?你也这么觉得?”黎心婕微挑眉,觉得叶羽宁看起来一副快气疯的样子。
“我很生气,到现在还是很生气!为什么他可以理所当然的决定,好像过去那些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然后,舀了一大口提拉米苏放进嘴里。
黎心婕没有阻止她大吃,反而有些畏缩地招认:“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应该要告诉你,但我一直没说。”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当初,我建议过不止一次,应该有两次到三次,我打电话给杰斯,告诉他,谈恋爱会让你分心,分手对你的事业发展比较好。”
“是吗?”叶羽宁似乎不感到意外,耸了耸肩说:“那么怎样?你以为杰斯会听你的?他又不是那种人家对他说什么就会听的男人,他本来就想甩掉我,他一直说要去旅行,而且还说怎么样都不带我去。”
很气愤的叶羽宁又将怒气拿来对待提拉米苏,黎心婕看着她把一大汤匙的甜点塞进嘴巴里,决定不对朋友的私事给予任何评论。
然而,叶羽宁怒气未消。一口一口大吃的模样还是让黎心婕忍不住担心,伸手掐她的肚子上的肉。
“拜托节制一点好不好?不是跟你说要准备发专辑了吗?宣传期还要举行很多场小型演唱会,连赞助的广告商我都谈妥了,你不要选这时候给我胖起来。”
叶羽宁咬住汤匙,然后缓慢地放下来,忧心忡忡地凝视着黎心婕。
“你确定要出专辑?我都快三十岁了,万一赔钱怎么办?”
“这个由我来担心就好。别忘了你现在是走创作歌手路线,不会有问题的。”黎心婕倒是信心满满。
虽然在夜店驻唱拥有固定的歌迷,但是那些歌迷毕竟是小众。“创作歌手”表面上说得好听,写歌只是叶羽宁的兴趣,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受到普遍大众欢迎。
“约赶快签一签给我,明天拿给我也行。”轻啜最后一口红酒,黎心婕随即站起身。
“心婕。”叶羽宁幽幽地叫住她。
“怎么了?”黎心婕又坐下来,侧过脸望着她。
“这五年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当初你付了那么多的解约金,我到现在都还没帮你赚大钱,你确定要跟我签新的合约吗?”叶羽宁垂头丧气地说。
黎心婕疑惑地看着她,越听越不对劲,忽然很严肃地说:“羽宁,解约金是你自己付的,不是吗?当初我和杰斯谈签约的条件,其中一项就是要你们把旧合约处理干净之后,我才会和你签约,难道你不知道?”
叶羽宁猛然抬头,震惊地盯着黎心婕,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说什么?我没有付好几百万的解约金,我哪里来的钱去付?”她吃惊地轻声说着,几乎像在自言自语。
“这我就不清楚了,当初解约时我并不在场。”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黎心婕心里忽然明白是谁帮她付清的。
霎时,叶羽宁才弄清楚是怎么回事,然而内心却始终无法接受。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杰斯的负担,所以杰斯才会急于甩开她,只想选择一个人过更惬意的生活。
自由的旅行,无拘无束,毫不在乎地提出分手,她早已认定杰斯就是这样恶质的男人,忽然间,赫然发现杰斯曾替她付出庞大的解约金,叶羽宁真的很难接受这个事实。
偏偏事实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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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比,你不会乖一点,妈咪就不会生你的气了呀。”
“我有不乖吗?”
“有。你惹妈咪生气就是不乖。”
圣诞节即将来临,叶涵因为手伤,已经很久没去溜冰了。叶羽宁仍旧禁止她单独和杰斯见面,于是父女俩只好每天晚上通电话。
由于幼稚园即将在圣诞节当天举行圣诞晚会,每班的小朋友都会上台表演,不巧叶羽宁那天还有酒吧驻唱的工作,叶涵才会打电话问杰斯要不要去参加。
杰斯当然一口就答应了。
而且,还找了霍磊明一起去。晚间,两个身形精壮的男仔挤在幼稚园租的会场,看台上小朋友发音不准地唱着金勾飘jinglebells,还兼附上可爱动作。
仿佛昨天大家都洞天福地在球场上奔跑嘶杀,要不就是以单身身份在酒吧鬼混。现在,却挤在小小的会场上看小朋友围着圣诞树唱唱跳跳,小孩不是三岁就是四岁。
朋友圈里,只剩下璩烈没有被小孩攻陷,但就连过去总是抱持不婚的璩烈都已经结婚了呢。
叶涵在台上表演完,立刻磞磞跳跳冲到杰斯面前。
“爸比,你有看到我唱金勾飘吗?”
“有,当然有。”杰斯一把抱起她,她立刻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放。
“等一下,你跟霍叔叔回去,他们家有举行party,party,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当然知道。”叶涵开心笑了起来。“这是秘密对不对?不可以告诉妈咪喔。”
“对,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杰斯放下叶涵,轻轻摸了一下她的脸。
叶涵仰起小脸望着霍磊明,主动让他牵手,然后对他说:“霍叔叔,你要带我去放烟火吗?”
“对,我们还可以跟小磊明玩,还有圣诞礼物。”
“哇!好棒。我们再来玩打坏人的游戏,霍叔叔你当坏人,霍阿姨可以开太空船,我和小磊文一起拯救世界。”
“没问题。”霍磊明一把抱起叶涵,拍了杰斯的肩一下。“天呀,我改变主意了,希望下一胎我老婆生的是女儿。”
原本希望能生出一组橄榄球员,发现叶涵实在太可爱了,立刻改变心意,希望家里至少能有一个女儿。
“你老婆怀孕了?”杰斯问。
“嗯。明年我家就变四个人了。”霍磊明说。
“好好喔,我也好想要有弟弟或妹妹。爸比你可以生一个弟弟给我吗?然后妈咪生一个妹妹给我。”
叶涵忽然很天真地说着,杰斯和霍磊明相视,忍不住笑了起来。
“爸爸没办法生弟弟,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妈妈生的。”杰斯向她解释。
“是吗?这样妈咪不就很辛苦。”叶涵歪着可爱的头颅,一边思考一边说。
杰斯淡淡微笑,决定略过这个话题,对叶涵说:“你要听霍叔叔的话,我去听你妈妈唱歌,迟到不好。”
“好啦,我会听霍叔叔的话。不过,你也要听妈咪的话,不要再让她生气了。”叶涵说。
杰斯和霍磊明又笑了,这才知道原来四岁的女儿比老婆还厉害,已经很会管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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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夜,酒吧外正飘着绵绵冬雨。
叶羽宁抖落风衣上的雨水,在后门暗壁储藏室里挂好风衣,走进酒吧里。小小的舞台上,乐队已经先来了,他们正在调音,听众簇拥着聚集,许多都是熟面孔,也有一些从没见过的,应该是特地来庆祝圣诞夜的。
习惯性在登台前喝杯温水,吧台的酒吧和叶羽宁熟识,看见她出现,立刻倒了一杯水给她。
缓慢啜饮温水,有些熟客走过来向叶羽宁问候,其中有位中年男子是她在上海工作,经朋友介绍认识的,特地带了一束玫瑰花送给她。
叶羽宁收下花束,和他闲聊了几句。他离过婚,往返两岸,主要经营纺织成衣的生意,有一个儿子在上幼稚园,他们每次相遇,话题几乎都围绕在小孩身上。
并不是叶羽宁特别敏锐,而是杰斯在人群里的身影太突出,高大结实的他一出现在酒吧立刻就被她认出。霎时,叶羽宁不自觉地止住对话。微微蹙眉,身旁的中年男子也发现了异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杰斯。
叶羽宁没有向中年男子做任何说明,迳自拨开面前的人群,朝杰斯走了过去。而杰斯和酒吧的老板是旧识,他手中握着啤酒,斜倚在吧台边,姿态悠闲地和老板在聊天。
“你为什么在这里?叶涵呢?”叶羽宁轻碰手臂,非常诧异地问。
她美丽的眼眸中透着些微惊慌,四处张望,杰斯随即安抚说:“我让她去参加霍磊明家里举行的圣诞派对,那里小朋友很多,她会玩得比较快乐。”
“你呢?你为什么不在那里看着她?”叶羽宁紧张地出声质问。
好不容易解禁让他们父女单独见面,他却跑来这时在,到底想做什么?
“别紧张,叶涵很好,我有些事必须和你当面谈一谈。”杰斯那张酷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很淡漠,但眼神却有些莫澜高深,直勾勾地盯着她。“顺便听歌,如此而已。”
“是吗?”叶羽宁凝视着他,只见他嘴角微微扬起,温和地笑了。
她慢慢放松下来。第一眼看见杰斯出现,她还以为叶涵又出事了。想了半晌,反正她也决定和杰斯谈谈当年解约金的事情。于是,微颔首。
“好吧,就谈谈吧,我也有事要说,等我唱完。”
杰斯见叶羽宁转身要走,忽然伸出手碰触她的luo臂,她穿了一袭缀着亮片的黑色礼服,前胸是微低胸的v字领,合身俐落的剪裁露出双臂和背部柔滑白晳的肌肤。
以为有事,她困惑地回头,杰斯单纯只想赞美。
“很漂亮的衣服。”
她斜睨他一眼,立刻警戒地抽回手,笑容有些僵硬地说:“只是舞台装而已。”随即不理会他,转身离开。
整场演唱,叶羽宁显得有些紧张,尤其刚开始的前半段,虽然她很努力想忽略杰斯的影响力,却始终无法做到。
即使台下的灯光晕暗,她还是忍不住会往他所在的地方望去。唱歌的时候,有一两首起音并不顺,得重来一次,她才能顺利唱下去。
后来,叶羽宁索性豁出去了,坐到钢琴前面,踢掉脚下的高跟鞋,就像在家里般赤脚弹琴,然后唱歌。她的歌声细腻且浓烈,毫无保留,渲染力十足,深深吸引了听众。
在台上,她仿佛能感觉到杰斯坚定灼热的目光凝视着她。有一首歌她从未发表,也从不想公开演唱,因为他在,她才想唱给他听。
“嘿,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一直都在这里,但我一直想唱给你听,就你一个人听”
“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什么时候,我们变得仅止于此。
年轻怀把梦想,我们各自有坚持。
我想拥有天使的歌声,你想要有双可以旅行的翅。
然而,你不再是我的恋人,我也已不是你的天使。
听天使唱歌,去听天使唱歌”
歌声止歇,所有人忽然忘记身在何处。心被她清脆透亮的歌声洗浄,去带着莫名的感伤,仿佛想起了什么,像冬天的毛毛雨刚结束,隔着毛玻瞝凝视着对街,在那些模糊的风景中,想起了遥远以前的自己。
那一刻,叶羽宁的眼睛是有些濡湿的。
杰斯站在吧台边,隔着人群看着台上的她。一直以来,杰斯认定再度遇见她会是多年以后,那时她已燿眼到早将他遗忘。她会拥有广大歌迷,从某个深深喜爱她的男人处得到幸福,到时两人相遇,杰斯甚至会感到她遥不可及。
像一只擅长飞翔的鸟,属于广大无垠的天空,从来就不是属于他的,所以他才会毅然决然放开她。
然而,她却不肯飞远,始终在他心中缠绕。
杰斯哀伤地微笑。听完这首歌,他就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从相爱的最初,他已知道自己会惹她伤心。
最后一首歌,叶羽宁为了转变气氛,特地选了一首欢乐的圣诞歌曲,瞬间冲淡哀伤的气氛。
杰斯独自走到户外,雨已经停了,寒冷潮湿的空气迎面而来,他想抽根烟,想起两年前已经把烟戒了,于是掏出口袋里的口香糖放进嘴里,双手放进外套口袋。站在墙边,等叶羽宁唱完下班离开。
未来的每一天,他都要这样等她下班,杰斯决定了,就不会改变。
演唱结束之后,叶羽宁在室内找不到杰斯,连风衣都没拿,就急忙走到酒吧外,看见他一个人靠在墙边,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等我一下,我去拿外套。”叶羽宁说完,停顿了下,又问:“你骑摩托车来的吗?”
“不是,我开车。你呢?”他站在霓虹灯下凝视着她。
“我坐捷运来的。”她微笑,然后开门走进室内。
酒吧的门没关上,杰斯看见门内有人叫住她。她站在原地和对方说话,是一个中年男子。
“我明天就回上海了,晚上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吃消夜?”中年男子说。
“我今晚有些事要处理,下次你回来,我们再带小朋友去动物园好不好?”
“好,还是我晚一点打给你?如果你事情处理完,或许还可以在搭机之前见个面。”
门关上之后,杰斯听不到叶羽宁对中年男子说了什么。他当然知道这些年她身边可以会有许多追求者。
不过,他不认为那些追求者能赢得她的心,因为她看起来一点都不快乐,向来热情的她变得有些郁郁寡欢,甚至经常强颜欢笑。
杰斯没等多久,叶羽宁就穿上风衣走了出来,他们一路并肩走向停车场,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坐上杰斯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