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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许叫我幔幔!”官幔语捺不住性子地略略提高音量。“为什么、为什么?”他迭声叫嚷着,一副深受打击状。
面对如此无辜的小鹿斑比,她的口气不由得放软了些。
“没有人会用幔幔称呼我。”她试图和他讲道理。
雷昊不管,顽固的坚持“那么我就是第一个。”
“五五七,听着——”
“阿昊。”他打断她。
“好,阿昊。”官幔语勉为其难地点头,板起脸孔说:“听着,我们才第一次见面,对彼此都不熟悉,以礼相待就行了,不需要太热情。”
雷昊笑出一口白牙,从善如流的回她:“有啊,我有以礼待你啊,幔幔。”不要叫她幔幔!辟幔语的脸颊抽搐,清丽小脸盈满挫败的怒气。
“你——”“阿昊。”他不厌其烦的强调。
“你——”不善跟人拌嘴的官幔语再次语塞,沮丧地垮下双肩,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罢了,随他去,今天演习完毕,各走各的路,她不必在这里和他争得脸红脖子粗。
雷昊看似无害,实际上则处处强势,不然她不会从刚才到现在都让他给牵着鼻子走。
稍微冷静下来以后,官幔语悲惨地觉悟到眼前这个事实——她压根儿别想说服他改口,除非他自愿!
“幔幔,”雷昊得逞地奸笑着,语带兴奋的询问她:“我们等会儿要做啥?”
“演习。”我们?相当拗口地在心中默念这两个字,官幔语的脸色有些僵硬。他是他,她是她,他们认识不满三个钟头,什么时候变成“我们”了?
未察佳人心思有异,雷昊依然故我的卖弄亲热。“幔幔,我要跟你同一组,你不可以抛下我哦!”她古怪的偏头瞅他,坏坏的俊眸回她一记临水秋波,挑逗意味浓厚,害她连忙回身做自己的事,好不容易降温的脸蛋又燥热了起来。
像他这样刁钻又胡闹的男人,一旦打定主意霸上哪人,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吧?全身的寒毛一根根竖立,她冷不防打了个哆嗦,好怕自己便是那名倒霉的牺牲者。
“亲亲幔幔,你有话对我说唷?说呀说呀,我洗耳恭听。”雷昊越凑越近,差一步就要碰到她了。
官幔语火烧**似的跳开,恼羞成怒道:“我不叫亲亲幔幔!还有,你站远一点!”
小时候,她最恨别人动不动就摸她、抱她。年岁渐长,她不喜和别人肢体碰触的毛病包是变本加厉。
他休想轻越雷池一步!
啊!可惜,诡计被识破了。
雷昊一脸惋惜,难得听话的退开了些。
她松口气,但仍防患未然地拿了箱子,挡在他与她之间。
他好笑的睨她,眉眼净是浓浓笑意。
“幔幔,你在生我的气?我惹你不开心了?”才一秒钟,雷昊又换上好不委屈的小媳妇嘴脸,漂亮的俊眸哀怨得几欲落泪。
官幔语瞠目结舌地瞪着他丰富多变的表情,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负心的陈世美,而他则是遭她无情抛弃的下堂妻!
有这么夸张吗?她轻叹,对他是毫无招架能力呵!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只是身上脏脏的,怕你碰到也弄脏了。”“真的吗?幔幔,你对我太好了!”感动的发出泣吟,他又想扑上前去给她一个大拥抱——
“别!”官幔语喊住他,紧张的把箱子揽在胸前,张徨水眸无言恳求。雷昊定住身形,薄唇抿为一弯笑月,猜想,他若是继续逗她,她可能会哭着跑出仓库了。
端庄的女孩儿禁不起太多戏弄,暂且放她一马好了。
“幔幔,将军的演讲快结束了耶!等会儿举行的演习好不好玩呀?”他云淡风清的换了话题,嬉笑脸庞融进几许不知名的东西。
官幔语抹抹脸,宛如想抹掉方才的狼狈,哽着嗓子问:“你不曾参加?”“嗯啊。”含糊混过。
不想问明,省得他又胡言乱语,届时更难找型到台阶下。“是吗?我爸还说他很久不招聘新血加入了呢!”
单纯替他解惑最保险。“演习是很累人的,我爸每次出外访察回来,看见外国人发明新武器、新配备,总不免要模仿人家,将新元素加入军事训练中,增强战斗力。”
“实弹?”她不敢正眼瞧他也好,雷昊乐得在一旁偷鸡摸狗。抽屉中,有一些制作炸弹的原料,譬如硝酸、硫磺、甘油,还有一些经过调和的化学液体燃料。
这几样东西在他看来都太小儿科,比较兮他感兴趣的
是,这里竟然会有rdx物质!
它可是制造c4炸弹的主要成分呢!
说起c4炸弹,雷昊还颇为赞赏。它是军方经常使用的塑胶炸弹,材料简单,爆炸威力却挺可观的。大约一颗高尔夫球大小的c4炸弹,就足以把一辆轿车炸得支离破碎;何况它又禁得起潮湿,不怕冲撞、不怕x光机检查,是国际恐怖组织的最爱,也正是轰动一时答里岛爆炸事件的主角。
“对,是实弹演习没错。”官幔语兀自低着头,滔滔不绝的向地说明演习内容:“十人一组,配备皆同,胜负以俘虏的敌军多寡,以及射中的假靶人计算。”
雷昊摸了不少“好康、”塞进包包,晕陶陶地沉醉在不花一毛钱便弄到好东西的快乐当中。
“幔幔——”他正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感谢之词,门口却响起类似古代打仗时吹奏的号角声。“演习要正式开始了。”她放下组装到一半的枪枝,说:“会有人过来接手,我得去跟组员会合了。”找到好理由走人,语毕,她拔腿狂奔,头也不回!
如果,官幔语以为跑快一点就能躲开他,那她未免太低估他了!雷昊狂魅邪笑,仿佛野生的黑豹觅着了猎物那般,嗜血双瞳紧盯着她纤细修长的背影,利爪在她来不及知觉前,早已牢牢扣住她温热美味的心脏
她,逃不了的!
“长官,一切就绪,只差呃”末尾的话十分不自然地打了结。
“只差什么?”背对着组员的官幔语,正纳闷他们为什么不说话了,身后一道低沉的轻笑声却让她若有所觉地瞪大了眼——转身,一张堆着满脸笑意的俊容倏现!
“你!”
“我怎么啦?”厚颜无耻绝不作第二人选,雷昊当着大家的面,呢声轻喃:“亲亲幔幔,几分钟不见,你想不想我啊?”
“你你”官幔语指着他的挺鼻,懊恼到无法顺利成言。她注定摆脱不了他吗?他为什么非要黏着她不放?呜呜,她不要啦!
“我?”对众人讶异的抽气声充耳不闻,雷昊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噢,你是问我想不想你呀?有有有,我好想你呢!亲亲幔幔,别难为情了,大家会体谅我们的,对不对?”
大伙儿你看我、我看你,碍于官幔语的身份,只好点头。
在将军的管辖领域内,她本来就有特权带人进营区参观,也不是太骇人的消息,只不过,她哪时交了男朋友啊?大嘴巴的将军没说过耶!
官幔语几乎吐血。“雷昊!你够了!快回到你的工作岗位去!”再让他多说上几句,她苦心维持的淑女形象恐怕会毁得很难看!
雷昊依然是那张笑咪咪的嘴脸。“你们不是还差一个人吗?”“但不会是你!”官幔语快被他逼疯了,一贯温文如风的语调走了样,厉声问道:“八六六人呢?怎么还没到?”
小队里的其中一人赶紧接话:“八六六肚子痛,去上厕所,应该马上就回来了。”
“他不会回来了。”雷昊着好配备,率性地搂住队友硬是比他矮上一截的肩膀,俨然有大哥的风范。
“你说什么!?”她杏眼圆睁,嫣红的唇错愕的微启着。
其馀三人也是莫名所以的搔着脑袋。
“听不懂啊?”他很同情地看着他们“八六六痛晕了,正躺在担架上休息,指挥官叫我来顶替他。”
吃了一记五分力道的拳头而已,痛不死人的啦!
“你说谎!”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痛到晕过去?准是他这黏人精动的手脚!辟幔语朝他吼,纤长的食指只一寸便戳上他的胸膛,可她却及时收势,鼓着腮帮子生闷气。
露出垂涎的渴望,雷昊巴巴的说:“幔幔,干嘛把手收回去?别担心,你的打情骂悄,我很爱哩!”
“噗哧——”
旁观者的一声哼笑令她羞窘到无地自容,只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
他们一定觉得她很假仙,表面上冷冰冰,私底下却肉麻兮兮!天地良心,诸神可鉴,她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居心叵测的臭男人!
暗暗唾骂他,官幔语恨死了雷昊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言语上占她的便宜,接着还寡廉鲜耻地冒充她的亲密爱人!
可恼呵!她自知没有美丽的外表,缺乏动人的韵味,不可能让他一见钟情、穷追猛打,可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她有什么是他想要的?
他不说出来,只一味的欺负她、调戏她,让她难堪,很有趣吗?太可恶了!
尽管官幔语在心中诅咒他不下千万遍,但为了维持最后的尊严,她努力吸气、吐气,吸气、吐气务必使出口的话冷静而明确。
“既然八六六由你顶替,你就是咱们的一分子。四三八,你带着他,半个钟头后,约定地点见!”她先对雷昊说,再交代四三八。“要我带着他?”四三八苦着脸,不是很愿意。
小俩口吵架,干嘛牵拖到别人啊?五五七分明是冲着官小姐来的,他们才不想惹是生非咧!
光瞧五五七精瘦健美的好体魄,大脑还有点作用的人都晓得要闪他!
“这是命令!”官幔语火大了,怒气节节攀升。
眼见苗头不对,左右都不好得罪,四三八只得应允。“是的,长官。”几人正准备动身——
“不。”气息轻轻吐纳,雷昊的眼光淡扫过四三八手上那张摊开的地图,以及上头简单的记号,说:“你们三个走最左边的小径,另外五人走右边第二条路,我和幔幔一块儿,集合地点改在这里!”
指尖在纸上弹出一个凹洞。
官幔语脸上泛起红光,双眼啧火地死瞪着他。眼神倘若可以杀人,想必雷昊已经被她千刀万剐了。
他以为他是谁?他凭什么在她面前发号施舍?
难掩满腔的愤慨,她近乎咆哮地声讨着他的不当行为“雷昊!行进路线由本组长决定,你只要照做即可,不需要废话!”她吼出了怒气、吼出了音量,组员们都吓傻了。
多次演习下来,他们认识的官幔语,堪称含蓄、客气的最佳女性典范,想不到居然也有破功的一天。
五五七惹毛人的功力真了不得啊!
“幔幔,”雷昊眨眨眼,似是不解她为何“又”动怒了。“我只是提出我的意见让你参考嘛!”
他指着地图“你们看,原本的集合地点在这里,易攻难守,不适合久留;而我选择的那处,好守好攻又适合等待,为何不改呢?”
大伙儿点头如捣蒜,觉得他实在太神了,他选的那个地点很少人会注意到。
官幔语的脸色则呈现青白交错。
他言之有理,没理由去否定,可是——他干嘛偏要跟她分在同一小队!?雷昊难道看不出来,她很想赶快摆脱他的纠缠吗?“长官”
官幔语咬咬牙,背转过身,脚下踩出杀气腾腾的第一步后,才抛下话“照他的意思出发!”
多说无益,雷昊压根儿听不懂拒绝,她再挣扎下去,除了浪费口水、消耗体力,效果却“一咪咪”都别妄想收到!
“幔幔。”他大大方方霸占她身旁的位置,呼唤她名字的语调,放到最柔。
她不看他、不回应、不停步,决心贯彻对他的“三不”政策。雷昊像个爱磨人的小表头,大人对他越好、越纵容,他越嚣张、越放肆,玩闹到不知收敛的地步。
她不理他,他总变不出什么把戏了吧?
官幔语闷着头往山上爬,假装自己只有一个人,抵死也不开口和他说上一句话。
“幔幔。”雷昊又唤,似是将她的名字当成是一种发语词,也不怎么期待她会有所反应。
两人一前一后爬了好一段山路,她的发际渗出点点香汗,脚步不由得放缓,心头纳闷着为何沿路连一个假靶人都没有看见,更遑论是真人了。
耶?后面的麻雀为啥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不是不讲话就会死人的吗?
她有点儿担心的想,他不会在中途被别队的队员抓走了吧?若是如此,他们的小队便平白无故损失一个人哩!
回头看看好了。
官幔语闭眸调整呼吸,宛如要作什么人生大决定般慎重,极为缓慢、极为小心地转身——
“赫!”原就料想到他诡异的安静,倘若不是人已经不见了,便是他找到了他感兴趣的东西玩,可她怎么也想像不到眼前会是这幅画面——
为数不少的假靶人被一条长长的绳索捆绑住,拖在地上与死尸无异。五、六个别队的阿兵哥也惨遭雷昊活逮,他正打算如法炮制,把这些活人丢在地上滚!
“官队长,救命啦,五五七太胡来了啦!”保命最要紧,顾不得雷昊方才以眼神恐吓不得开口,行列中有人一瞧见官幔语回头,立即哀叫出声。
“你还不快点放开他们!”她怒骂,不敢相信他竟在神不知鬼不觉当中,已经摆平了这么多人。
他是如何办到的呀?她走在他前面,一没发现有人,二没察觉他有动作雷昊的身手未免好得太离谱!
“哽?”他哭丧着脸,怨怪地狠瞥那名多话的士兵,不情不愿地照官幔语的吩咐做,嘴边嘟嚷着:“幔幔,你好残忍哦,自己不理人,又不准我找乐子玩,这样好无聊耶!”
“你在哪里抓到这些人的?”她不太服气的问。
雷昊贼兮兮地拉近与她之间的距离,凤眼猛眨狂放电。“呵呵,看到就抓,没看到也抓,随便在草丛一摸,全部都是人啊!”说得可容易了,要是老爸听到他苦心安排的演习,让他说得毫无挑战性,铁定会怒火中烧,扑上来跟他拼命!
“幔幔。”他甜蜜蜜的唤她。
“干嘛?”
一时不察他别有企图的身躯过分靠近,官幔语生气的想,她等会儿要加倍留神,绝不能让他专美于前
想着想着怪了?她手上有拿东西吗?厚厚的、热热的低头一看,她骇得跳退一大步,赶紧甩掉手中的烫手山芋,以更高分贝的咆哮声吼他:“你偷牵我的手!?”
俊眸好快乐的眯成一条细缝,直嚷道:“我哪有偷牵你的手?是你摸我的耶!”
他他真是不知羞耻!辟幔语的身子气到发抖,瞪着他碰过自己的右手,恨不得一刀剁了它!
雷昊朝她媚笑,还不知死活的说:“幔幔,你的手好软、好嫩、好好摸唷!”
孰可忍,孰不可忍!卷起袖口,官幔语愤怒地拾起山路上的石头,咬牙切齿的喊道:“我要杀了你!”
“哈哈——”他大笑着跑开,她疯了似的追逐着他,非要在他可恶的脑袋上敲出一个大洞不可!
一旁的俘虏“号呆”地望着他们跑远了的身影,不禁面面相觑,强烈怀疑起,官幔语今天是不是吃错药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