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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子军回到原住处,见赵芙萱悠闲地涂着指甲油,火冒三丈地揪起了她,一瓶指甲油因应而倒,流浸了沙发。
“你害了筱凡,我要你偿命!”
“子军,你别冤柱人,你抢走了照片,我就没再找道士,怎么又说我害她?她可是没有生命的人,但我有,你要取命就取吧!”赵芙萱一反前几日的泼辣,可怜兮兮的姿态反教童子军软下手。
“是不是你找人在电脑里下毒手?害得贺筱凡销声匿迹了。”
“我没有,你知道我对电脑不是很在行,到哪里去找人?”赵芙萱一听贺筱凡消失,窃喜罗凯兹成功地歼灭她了,既然已经消失,她更不能承认,装得满脸无辜。
“没有别人和她作对,只有你。”
“你怎么可以把帐全算我头上?说不定是跟她一起死的鬼兄弟找鬼姊妹,抓她回去呢!”
“但是,为何我的电脑会中毒?而且恰巧在我不在时才发作?”童子军仍置疑,见赵芙萱正经的表情,看来她似乎真的被冤枉,又不好硬逼。
“也许你的电脑网路里早就中毒了,只是被病毒蒙骗不知而已。”
童子军想起弟弟所言,纳塔斯病毒会狡诈骗人,故松懈了与赵芙萱对峙的心。
“一旦我发觉你骗我的话,别怪我手下无情!”他大声地警告。
一个推门声传来,原来是陆哲尧和谷采莹度完蜜月回来。
“干哥,你对干嫂大吼大叫,你这样她敢嫁你吗?”谷采莹一进门即先声夺人。
“我根本无意娶她。”他以前不敢这么说,现在可直言不讳了。
“采莹,你干哥根本不是真心爱我,最近我才发现,他只是为了把当年我离开他的面子挣回来而已,他只是把我当做征服的目标;而现在,他居然还要甩掉我!”
谷采莹闻言不满:“干哥,你太无情了吧?”
“是她狠毒在先,休怪我无情在后!”
陆哲尧出言打圆场:“有话好说,何必伤感情?毕竟你们还互相爱着对方,干嘛表现出一副拼死拼活的样子?”
“哲尧、采莹,这件事你们别插手,我和她是分定了,谁也甭想再撮合。”
谷采莹接口说:“哎,我偏管定了,当初是我撮合你们的,我又怎可眼睁睁地看你们分手?”
赵芙萱见谷采莹帮她,靠过去忧伤地道:“还不是因为子军迷恋上贺筱凡的鬼魂,才不要我的。”
谷采莹愣愣地望着赵芙萱,心想:不是说好不说吗?
赵芙萱又补完下面的话,摆明让谷采莹了解。“我们以为他不知道,其实他早就和贺筱凡的灵魂来往了。”
陆哲尧从未听过此事,不禁讶异。“子军,你别当真,人鬼怎可在一起?小心没命!”
谷采莹也附和:“干哥,我们都不敢否定你和贺筱凡的爱情,但是她和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人鬼殊途,你不能糊涂呀!”
“我不当她是鬼,即使她是鬼,我仍爱她至死不悔。她虽然是鬼,可是没有害人之心;而你是人,却欲置她无栖身之处,这下子她魂消魄散,你满意了吧?”童子军指着赵芙萱大骂。
“是她先破坏我们的感情,怨不得我!”赵芙萱抢辩。
谷采莹见干哥与干嫂针锋相对,暗忖:难道贺筱凡的鬼魂真如欧阳道士所言,来续缘不成?如果真是这样,赵芙萱变成有情无实的情人当然不甘心,加上以现在的情形来看,干哥对干嫂已不信任,恐怕也无情了。
但她还是得站在赵芙萱这边,毕竟活人的缘分应该比鬼魂的缘分要来得确实,于是她想着缓冲两人情绪的办法。
“干哥,你们不要继续争吵了!既然贺筱凡已经魂飞魄散,这件事我们就先暂时画下休止符。一星期前我们已约定好,等我和哲尧回来,你要和我们一起去溜冰的,我要你先付诸行动,否则,别教我这干妹怪你食言哦!”童子军想推拒,又知赖不掉,无话可说,便答应隔天去溜冰;至于贺筱凡的灵魂是否真的散去,他尽管嘴里如此说,心底却不太相信他心爱的女人会舍他而去。故此,回到办公室凝视那台毫无资料的电脑时,他决定再把档案输入试着沟通,看能不能找出贺筱凡来。
不幸的是,他将磁片放入电脑,把档案输进去,才不过数分钟的工夫,档案又被那不知名的病毒吃了!他赶紧抽出磁片,冲出去找童正宇。
“快扫毒这张磁片。”
“唉!老哥,你怎么又去碰那台电脑?我不是说停摆了吗?”
“你扫不扫?”
“不是我不扫,是不能扫。那不知名的病毒来势汹汹,我还没研究出解毒的方法,你先把电脑摆在一旁好不好?幸运的话,这张磁片只是感染病毒;不幸的话,病毒会吃掉所有档案。”
童子军如哑巴吃黄连似的,有苦说不出,这张磁片是他和贺筱凡仅有的纪念档案,若消失,他以后就再也看不到活生生的她了?
“把电脑和磁片都交给我吧!这对我是个挑战,这次如果我能研究出解毒方程式,那我非要求成立一个病毒研究部门不可。”
童子军失笑,把磁片交给弟弟,他豁出去了,只要弟弟能解除病毒,被他瞧见档案里的画面也无妨了。
“好,答应你。”
当晚,兄弟俩把电脑搬回家,童正宇连夜赶写程式,童子军心想明天要陪干妹妹他们去溜冰,即使为了电脑之事睡不着,却也得休息,便逼迫自己合上眼帘。
才刚入睡的童子军忽觉胸口一阵刺痛,他张开眼睛,看自己身体无恙,以为是手压到的关系,倒身又睡;然而,那压迫感愈来愈大,好像一根长针刺入他心脏一样。
“是筱凡吗?就算要叫醒我,她也不会用这种方式吧!”他纳闷着。
就在狐疑之际,他的刺痛更频繁了,简直要他的命。
“筱凡是不是你?”他痛苦地叫。
电脑室里的童正宇已经赶程式赶得累躺在地毯上睡着了,躲在那台感染病毒电脑里的贺筱凡灵魂,很孱弱地听到童子军的惨痛叫声。
她实在没办法出去,电脑的病毒等着童正宇来解,非她能力所及,但耳闻爱人身上发痛地叫着,她不得不集中注意力去感受他到底何处痛?
贺筱凡凭着她的意志力,看到一名道士对着一个左胸插针的男布偶作法。那布偶上面写着童子军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道士嘴里念念有辞的,不知在下什么咒语、在作什么法?
“哼!这道士居心不良,想害死子军,会是赵芙萱唆使道士做的吗?只有她才会给道士生辰八字,我怎么能让他们得逞,拼了我这条魂魄不要,我都得阻止。”
贺筱凡的灵魂欲振乏力,仍凭着坚强的意志,奋力用剩余的电流一直冲入道坛。
她并不显灵,是用“隔空取物”的方法,迅速地拔掉长针,将男布偶抓回童家。
她将男布偶放在童子军卧室的窗口,看他抚着胸口似乎平息了刺痛,才放了心。只怨自己灵魂染上病毒,急等待解毒,不然,她早飞出去见他了。现在,电流耗尽,她也无力传达相思之声了。
胸口不再痛的童子军昏昏沉沉地睡去,直到隔天清晨,他赫然发现窗口有个男布偶,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与生辰八字,胸口上尚留有针孔。
“原来我昨夜胸口像被针扎般刺痛是这布偶的关系,一定又是那臭道士干的!哦,我知道了,是赵芙萱把我生辰八宇给那道士作法,她想害我,那——是谁救了我?”他自言自语,揣测分析着。
把布偶拿去质问赵芙萱,她必然会否认,免不了又向干妹哭诉他诬赖,况且那道士已经对他作过法,这次不成,势必会再继续危害他的生命。唉!如果贺筱凡灵魂还在,就可以教他如何防范了。
想到贺筱凡,他忽然呈现一丝喜悦。昨夜会不会就是贺筱凡救了他?如果是,那不就表示贺筱凡的魂魄没散?
“筱凡还在!筱凡还在!”他兴奋地跑到电脑室摇醒了童正宇。
“老哥,一大早的,你也不体谅我昨晚熬夜,就把我吵醒。”童正宇忙打着呵欠。
“我是要告诉你筱凡还在电脑里面,她一定有不能出来的苦衷,你要加紧脚步赶快解毒。”他晃着手中的布偶。
“筱凡跟这布偶有什么关系?”
“咋晚她救了我”童子军娓娓道来昨夜他胸口的刺痛与后来发生的事。
“老哥,你确定是她救了你?”
“不是她还有谁有这种能力,尤其是在半夜?快起来,别偷懒!”
“好,好,我起来奋斗写解毒程式,老哥,你满意了吧?”
“嗯。今天第一件要办的事,就是去抓那个道士。”
童子军不劳驾自己动手,他报案请警察协助到道坛抓人,警方本来还半信半疑,后来亲眼看见那道士正好又写了一个童子军的布偶要施法,人证、物证俱在,不容狡辩,尽管道士指陈童子军曾痛揍过他,但他害人是事实,童子军便把当初痛打道士的原因说出。
童子军没附带指证赵芙萱是幕后主谋,顾及两人曾有的感情,他不愿她涉及官司;偏偏那道士不甘心,供出了赵芙萱。童子军只好向警方表态,第一次他们共同串谋作案的不是活人,他无权提出告诉;这次危害的是他本人,他可单单指控道士,警方作完笔录后,就收押了道士。
童子军如约到原住处和谷采莹等人会合,赵芙萱不太会溜冰,本想不去,在谷采莹不断地怂恿下,她才点头。
到了溜冰场,他们各自穿上溜冰鞋,谷采莹戴上雪帽向童子军叮咛:“干哥,芙萱交给你了,她要学不会,我唯你是问。”
童子军摇头失笑,干妹存心把他们撮合在一起;不过,话说回来,四人中除了他,又有谁能教赵芙萱,看干妹和陆哲尧两人手牵手滑起冰也不是很稳,实在滑稽。
赵芙萱穿好鞋,急欲起身,但重心不稳,手脚不听使唤,身体前摇后晃,不知怎么办时,就结结实实地摔在冰地上,跌个四脚朝天。
这样出其不意的动作,令童子军捧腹大笑。
“我本来就不会,你还嘲笑。”赵芙萱嘟着嘴不悦。
“你来渥太华那么多年,还没学会溜冰,实在有够逊!”
“别笑我!我不管,从今天起,我不但要学会溜冰,而且还要学会滑雪,届时再跟你一较高低。”她晓得童子军是滑雪高手。
“好呀!我倒要看娇滴滴的你能学到多少!”
被童子军一刺激,赵芙萱凭着自己的毅力站了起来,但,不幸的,她又摔了一跤。这回童子军不笑她了,只默默地望着她,任由她自己再爬起。
赵芙萱忍受着跌跤的痛,再度爬起,总算平冲了身体,不再摇晃。
“对,我就等你自己先站稳再带你溜,如果你连站立都害怕,我怎么教?”
赵芙萱这才晓得童子军是用激将法,既然她有胆量摔,就能放胆量学。
童子军教她最基本的前进、滑行、煞车、转弯,示范了再示范,直到她心领神会,童子军便要她试试看。
赵芙萱真的放胆往前滑,一切都很顺利,她一边滑一边看到比她更熟练的女孩子甚至在冰上表演芭蕾动作,操控自如的身手让她羡慕极了,因此没注意到旁侧也有初学者不知煞车往她冲来。
“转弯!转弯!”背后随行的童子军叫道。
赵芙萱没听见,千钧一发之际,童子军见来不及,将她拦腰一抱,躲过横冲直撞而来的溜冰者。
虽然救了赵芙萱,童子军却因左右不平衡,反而两人都摔倒在地。
压在他身上的赵芙萱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太疏忽了。”
“我看你是溜得太顺,得意忘形了。快起来,这里是溜冰场,躺在地上太久,别人会以为”
赵芙萱会意,妩媚而笑。“好久没依偎着你喽!”
童子军闻言,立即推开她站了起来。
赵芙萱不太情愿地站起来。“我们变得生疏了,为什么闯出一个贺筱凡的灵魂之后,我们之间的改变就这么大?”
童子军不愿,也不想向她说贺筱凡的灵魂可能尚存,以防她又打歪念头,然而她所言不无事实。
“感情的事我只能说抱歉,今生是我欠你的,如果有来生,我会偿还你。”
“我不要你来生偿还,要还就今生还。贺筱凡的灵魂也许已经回到属于她的世界,你又何苦再想念他,除非你还在盼望什么?”
童子军苦笑,是的,他是在盼望,盼望正宇赶快解毒,让贺筱凡的灵魂与他相会。一旦贺筱凡灵魂真的还存在,他不会让赵芙萱再陷害她,因此,他先警示:
“那道士被警方抓走了,芙萱,我希望以后你不要再与那种人来往。”
“他为什么被抓?他犯了法吗?”赵芙萱极为惊讶。
“是我控告他蓄意谋害,昨晚他施法想害死我,我以为是你在背后主使的。”他盯着赵芙萱的表情看,想找出破绽。
“啊!你居然误会我,说我想谋害你?”赵芙萱气得满脸泛白,简直可以和冰雪相比拟了。
“没有最好,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再和道士有所牵扯,早晚会吃上官司的。”
谷采莹和陆哲尧溜了过来,谷采莹大叫:“你们两个不溜冰杵在那里干嘛?想情话绵绵,不如到一旁休息去!”
赵芙萱恨恨地瞪了童子军一眼,径自向前滑去。
谷采莹见状,感觉事态不对,追了上去。“芙萱——”
“哼!童子军居然说我要谋害他,亏我对他一住情深。”赵芙萱感到委屈。
“芙萱,你问心无愧,跟干哥说清楚不就结了。”
“我们两个现在有些话是说不清楚的。”
赵芙萱心知肚明她和童子军两人都各有心结,为了贺筱凡的灵魂,彼此的心结已经根深蒂固了。他们已经无法向彼此坦白,感情又如何维系得了呢?
“唉!我当初撮合你们,万万也没想到会有这遽变?”谷采莹感慨感情无常。
“我好羡慕你和哲尧,看他对你多温柔体贴,为什么让我碰不上这种男人?”
“其实干哥人不错的,只是因为之前他下在贺筱凡身上的感情较深,才会对你冷淡的。”
“我是他初恋情人,贺筱凡不过排第二,人都死了,干嘛还跟我抢他?”
“芙萱,我觉得你现在不宜用强硬冷战和干哥相处,想争回他的心,不如付以柔情感动他。”
“有效吗?前几个月我们两人感情融洽时,他都不很珍惜我;现在感情破裂了,他还会在乎吗?”她不敢肯定彼此间的感情会有转机。
“试试看嘛!我找机会多让你们相处,除非你对干哥死了心,那我就没办法。”
赵芙萱却不这么想,唯一能挽回里子军的心,只有再去找那道士;但那道士已被抓去关,况且对方欲加害童子军,她不能再自惹麻烦。
另找欧阳道士吧!虽然那老道士第一次就回绝她,但现在无人可求,只好先依谷采莹之言,再见机行事。
童正宇的解毒程式一改再改,一直不对,令他头大。
“正宇,你的功力到底行不行?”童子军紧迫盯人,一刻也不愿松懈。
“老哥,你再这样穷逼,我只好去卧‘冰’尝胆了。”
童子军无奈,等了又等,每天徒望照片发叹。他实在太想念贺筱凡,常常半夜醒来呼唤她的名字。
童正宇夫妇被搞得紧张兮兮,也跟着他睡不宁,王曼琪没想到童子军对贺筱凡痴心到这种地步,便想出一个好法子。
“正宇,我有个专门做腊像的朋友,他老师的技术更是高人一等,我们不如请他老师制作一具贺筱凡的腊像,在情人节那天送给大哥,让他惊喜一下,也能安慰他的相思病。”
“嗯。这个办法很好,只剩下半个月,就怕时间不够,弄巧成拙。”
“没问题,我亲自去交涉。我朋友的老师手艺精、动作快,一定来得及!”王曼琪信心十足。
“可是最近谷采莹频频撮合老哥和赵芙萱,赵芙萱又百般柔情蜜意地主动约老哥吃饭,要求他教她溜冰。她变得体贴,不似前阵子爱斤斤计较,老哥反而对她凶不起来了。”
“你是说他们会恢复感情?”王曼琪瞪大眼。
“说不定哦!”“不行!既然大哥为了贺筱凡放弃了赵芙萱,就不可以再吃回头草啊!”“什么不可以?贺筱凡都死了,灵魂也不见了,就算我的解毒方程式成功,贺筱凡的灵魂就会回来吗?我根本不赞成人鬼相恋,万一老哥为了贺筱凡神经失常怎么办?”童正宇反对。
“我也不赞成大哥再和赵芙萱和好。”
“曼琪,你存心看老哥孤单?”
“谁说大哥孤单,他心中有贺筱凡。我想贺筱凡的灵魂还会回来的,等我们送大哥腊像,他会感动得五体投地。”王曼琪可不喜欢童子军见异思迁。
“嘿,我们好像为了老哥快成了敌人。”
王曼琪轻戮丈夫鼻尖:“为了我的室友贺筱凡,我在所不惜。”
童正宇失笑,他并不想为了老哥的感情问题伤了夫妻之情,便由曼琪去做,他的任务是在上班之余负责修写解毒程式;至于老哥和赵芙萱的旧情是否会复燃,他采取袖手旁观姿态,不插手,也不过问。
其实,他一次又一次地从电脑中不知名的病毒程式那儿吃了败仗,也着实不服,对他这个拥有“解毒专家”头衔的高手而言,无疑是深深的打击。
他不服输,继续迎战,企图找出克服病毒的绝招。他的不眠不休也让童子军过意不去,为此,他特地放童正宇几天慰劳假休息;虽名为“休息”爱好电脑的童正宇可一点也没休息,除了睡觉之外,就是与电脑为伍。
王曼琪夜夜独守空闺,忍气吞声,她希望丈夫赶快破毒,看看贺筱凡灵魂是否会再重现,为了让童子军和贺筱凡人鬼相恋,她只好牺牲自己喽!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二月十二日深夜里,童正宇终于破解那不知名的病毒了。
病毒一解,电脑荧幕上立即出现字眼——
“闷死了,总算重见天日了。”
童正宇楞了一下,马上敲电脑键盘。
“是你,贺筱凡吗?”
隐藏在电脑里的贺筱凡灵魂有意戏弄童正宇,画了一个恶魔,但他童正宇对于这种脸一点也不在乎,电脑游戏中看多了嘛!
“哦,我懂了!是你这恶灵假装贺筱凡的灵魂来迷惑我老哥,你若不现身,我就再用病毒毒死你。”他对电脑下挑战书。
“哎,别急!你别像‘电脑怪客’那么狠,我认栽了。你看看以前的我和现在的我是不是一样?”
字幕一完,紧接着有个头调皮地跑出电脑荧幕,冲到童正宇的面前。这回他是真的吓到了,一下子眼花撩乱,不知对方是谁?
“恶灵!”童正宇失声大叫。
“嘘——是我,贺筱凡。正宇,我们很久没见了。”贺筱凡透过声霸卡出声禁止他大叫。
她缩回电脑内,荧幕上呈现的是她俏皮的表情。
“真是你?”童正宇定神,输进疑问字语。
“如假包换。”
“可是你是鬼魂,如果和老哥在一起,他的寿命会减短的。”
“子军都不担心,你何必庸人自扰?”
“我是为他着想,请你也为他的生命着想,放过他吧!”童正宇急切地恳求。
“你无法阻止我们,当你看见子军对我的情意多么深,你就不会反对了。”
贺筱凡将“爱情世界”的部分画面展现给他看,童正宇听到,也看到老哥在里面对贺筱凡的情感是那么真实,他感同身受,不能再说出阻止的话了。
“你的爱情战胜我了,为了你,曼琪差点和我翻脸,你不但赢得爱情,也赢得了友情。”
“曼琪?哦,我一直在巩固居住点,却频频受苦,都无暇念及她,没想到她对我的情谊这么深。”
“为了你和老哥的爱情,她已经请人制作你的腊像,听说后天下午会运到。我们打算给老哥一个情人节惊喜,让他看到腊像就如同看到你;更幸运的是,今晚让我破解了病毒,明天他知道了,非先跑来看电脑中的你不可。”
“哎,等等。正宇,你先别告诉他已解除了病毒,等情人节那天,我们再一起给他个大惊喜!”贺筱凡另有打算。
“嗯,同意。”童正宇很欢喜地打出字眼回答。
于是他们共同遵守这默契到二月十四日那天下午,王曼琪引领运送人员将腊像摆至家中的电脑室墙角竖立着。
王曼琪把包装外壳一一卸除,看见栩栩如生的贺筱凡和真人没两样,这是她搜集以前和贺筱凡的合照,以及将她对贺筱凡的了解提供给朋友的老师,才能制作出这么一具像真人的腊像。
“筱凡哪,我对你够义气的喽!你争气点,灵魂赶快回来和子军见面,免得他又被赵芙萱抢去。”王曼琪对腊像喃喃自语一番,然而这些话可都听进隐藏在电脑中贺筱凡灵魂的耳朵里。
曼琪,不只子军会见到我,你也会看到我的——贺筱凡快乐地想着。
等王曼琪一离开电脑室,隐藏着贺筱凡灵魂的那台电脑自动启动,荧幕上出现俏皮的贺筱凡,她高兴地说:“哈,我可以重新当人喽!”
然后她的灵魂从电脑里面窜出,进入那具腊像里去,顷间,贺筱就像活人般灵动自如,她兴奋地开窗户跑了出去,她是有目的跑出去的。嘿,要是他们发觉腊像不见了,
一定会大吃一惊,贺筱凡愈想愈得意,跑得更远了。
贺筱凡跑走并没人发觉,王曼琪更是兴冲冲地打了电话给童正宇,告诉他腊像已运到的好消息。
是晚,童正宇神秘兮兮地推着一同下班回家的老哥童子军进电脑室。
“情人节快乐!”
童子军一瞧,电脑室里除了单调的电脑设备外,什么也没有,他一头雾水。
“搞什么把戏?”
童正宇往里仔细一看。“曼琪说的腊像怎么不翼而飞了?难道她戏弄我们了。”他高喊:“曼琪!曼琪!”
在卧室替娃娃换尿布的王曼琪闻声下楼,喜孜孜地问丈夫:“大哥还不满意吗?”
“我们两个都不满意,你自个儿去看看!”
“那么像还不满意?”王曼琪嘟哝地走入电脑室。“啊!腊像怎么不见了?”她看见窗户敞开。
“什么腊像?你们夫妇俩在玩什么游戏?今天是情人节,我想让你们相处,正宇却说要给我一个惊喜,我不知惊喜在哪里?”
“就是贺筱凡的腊像嘛!苞真人一样高,一模一样的,下午才运到,我还检查过,怎么会不见呢?”
“难道她和超人一样会飞,还是长了翅膀?”童子军觉得好笑,但是弟弟和弟媳为他制作了一具贺筱凡的腊像送给他,他应该感动;然而腊像都未看到,教他如何感动?
童子军的话让童正宇引起联想,贺筱凡那天教他不要告诉老哥她已在电脑中重生,说要令童子军大惊喜,难不成就是把腊像弄不见吗?似乎不太合理!
“老哥,大惊喜不见了,我这儿还有小惊喜呢!”
童正宇打开那台原先染病毒的电脑,把那张已解除病毒的磁片放入,show出童子军“爱情世界”里的贺筱凡,童子军兴奋地靠近电脑。
“这才是我的大惊喜,正宇,谢谢你!”他挥手示意弟弟和弟媳出去,让他和电脑中的贺筱凡单独相处。
童正宇和王曼琪识趣地离去,两人去研判腊像失踪的问题;子军则迫不及待地要和电脑中的贺筱凡沟通。
“筱凡,你还在吗?”
任他怎么询问,电脑中的贺筱凡只是“爱情世界”的记忆,不能和他对答。
“筱凡,你真的走了?”他颓丧地敲着字键,电脑仍然沉默地没有回答。
窗外,强风呼呼地吹,窗户微震,童子军起身去关窗,见漆黑的庭院门外有部计程车停着,下来了一个披着风衣的女人,他看到女人的侧面,狂喜地跑了出去迎接。
“筱凡”他激动地喊了出来。
抱着一盒礼物的女人有点不悦:“是我,芙萱。”
“哦,对不起。”他失望极了,转身走回屋里,赵芙萱亦跟着进屋。
赵芙萱表面上不计较,其实她是强忍着的。这阵子她改以柔情相待,童子军也对她客气有加,但彼此之间仍保持着距离。谷采莹在前几天离开渥太华时,一再鼓舞她别气馁,童子军没排拒她已算有进展了,只要继续努力,假以时日,童子军和她一定会恢复旧情的。
因此,情人节这天,童子军没送她礼物,她反而意外地造访他。送礼物是想给童子军惊喜,哪知,他却将她叫成贺筱凡!她肚里实在发火,但又不能不强行压抑,为的是不想破坏这阵子彼此的善意交往。
“喏,子军,送给你。”她把礼物递上。
童子军点着头,尴尬地不知是否该接受。在这敏感的节日,接受了,表示承认他们是情人;不接受,又令赵芙萱难堪!
就在他接与不接踌躇之际,有人敲门,给了童子军缓冲的时间,他去应门,然后,他呆住了——
门外站的女人拎了好几袋东西,正笑盈盈地对他打招呼:“嗨!”
童子军不敢相信地叫出贺筱凡的名字,同时,赵芙萱也看到了那亮丽绰约,与自己不相上下,却又多了一分自信,既年轻又活泼的贺筱凡伫立在门口。
这怎么可能?是贺筱凡的灵魂变成人出现,还是站在门口的只是灵魂?
“小心!子军,她可是灵魂哪,会不会对你”赵芙萱有点害怕,紧张地靠向童子军,想以他当挡箭牌。
贺筱凡笑眯眯地:“即使我是灵魂,也不会比人可怕。子军,在情人节里,我把自己当礼物,你高不高兴?”
童子军忘形地抱起她:“哈!我兴奋得心脏快停止跳动了,你要救我!”
“好,我送你几口气。”
贺筱凡丢下几袋物品,当着赵芙萱面前就俏皮地吻上童子军。这对赵芙萱而言,是侮辱,她恨得牙痒痒的。
在楼上的童正宇夫妇听到老哥大声嚷嚷,觉得奇怪,两人赶紧下楼来看看,正好在楼梯间瞧见贺筱凡和童子军接吻,而赵芙萱气冲冲地上前推开他们。
童正宇向妻子低语:“怎么我们才上楼不久,楼下就发生这么巨大的变化?”
“她贺筱凡就是腊像呀!她变活的人啦!”王曼琪惊奇得很。
“她是腊像?那我们赶快下去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等等,等赵芙萱走,先让赵芙萱以为贺筱凡复活了,对大哥死了心。”
赵芙萱瞪视着贺筱凡,气恼地说:“人鬼殊途,你不应该再出来纠缠子军。”
贺筱凡仍是一副笑颜。“子军,我是鬼吗?你刚才搂我是冰冷的吗?”
童子军再度搂着贺筱凡,向赵芙萱表示:“她的手是热的,不管她是鬼或是人都无所谓,反正她是活的。芙萱,我还是那句老话,对你很抱歉,你的礼物我不能收,但我们仍是好朋友。”他的话意谓着贺筱凡和他才是一对的。
赵芙萱相当失望,贺筱凡的话更令她有如跌入谷底般的沮丧。“赵小姐,我和子军的缘分不是你所想是我从你手中抢过来。我庆幸自己能重新回到子军的身边,所以会更加珍惜我们的感情,希望你能再寻到更好的男人。”
“再见,芙萱。”童子军言下之意在赶她离开。
此时的赵芙萱感到脸上无光采,再不走,受辱的还是她,羞愤有加地夺门而去。
“我知道我伤到她了。”贺筱凡愧疚地说。
“你没有。筱凡,爱情是自私的,你若不这样说,赵芙萱不会死心的。”王曼琪跑下楼来赞同适才贺筱凡的表现,好友重相逢,分外亲切。
“她是你们要送我的腊像?”童子军上下打量贺筱凡,怎么看都不像腊像。“筱凡,腊像不见了,我们好紧张,快告诉我们,你是怎么进到腊像里面?整个下午你又跑到哪里去了?”童正宇想得到腊像变活人的答案。
贺筱凡笑嘻嘻道:“前两天你告诉我曼琪订制了我的腊像,我就在打回魂做人的主意,又怕先讲了会破坏我的好事,等到腊像一到,我就这么‘咻咻’地两下子,和腊像融合成一体了。”
“好哇!正宇,筱凡早从电脑苏醒,你却隐瞒不说,害我多相思了两天。”童子军责怪童正宇。
“嘿!正宇,你竟然和筱凡串通好,等于蓄意骗我们,害我们虚惊一场。”王曼琪也轻捶丈夫。
“哎,是筱凡说要我保密,给老哥大惊喜,哪知是折腾人。”
“喂,我才没折腾你们,为了感激你们为我做的,我特地去买一些礼物送你们。”她弯腰拿起地上的袋子。
“你怎么有钱?”童正宇等三人异口同声地怀疑,刚复活成人的贺筱凡去哪弄钱?
“呵,山人自有妙计。”
“你去偷?”童子军想到她有法术般的能力。
“哈!我用借花献佛的方法。子军,月底结帐时,你会发觉多了好几笔帐单。”
“啊——你偷我的信用卡!”他掏出自己皮夹,找不到信用卡。
“呵,今天一早,我用‘隔空取物’的方式从你皮夹子里将信用卡拿过来,喏,现在还给你。”
童子军一接手,顺势抱她入怀:“该打!”
他作势欲打,贺筱凡叫饶:“不能打,我是你情人节礼物哩!”
“哦,那我就要开始拿你来当晚餐喽!”他将贺筱凡抱了起来,往房里走去,临关门之际还特地向童正宇和王曼琪眨眼。
“曼琪,谢谢你送我这么精美的礼物。”
童正宇夫妇呵呵作笑,王曼琪向丈夫撒娇:“别人都有礼物,你送我什么?”“我早就准备好了。”童正宇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来送给曼琪。“喔!是口红,为什么送我口红?”王曼琪有点失望。“自从结婚后,你就不擦口红了。”“你嫌我不漂亮?”“漂亮,但你擦了口红,我可以做‘环保回收’呀!”童正宇凑上嘴去。王曼琪欲拒还迎,脸上一阵娇羞,倚向丈夫。“讨厌!你学会油条了。”“这是情趣。”童正宇拥着妻子上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