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没没

段光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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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什么,妹妹有许多外号,也许因为她怯生,略微有那么点丑,还是她总带着些生陌。

    按道理,一家四口下一辈有一男一女的话,是最和谐和最令人向往的。别的人或许都会这么想,初时妹妹家里也是这样做的,然而从妹妹六岁时,拿回的成绩单与哥哥形成鲜明对比的那一天起彻底地打破了,最小的就会成为一家掌上明珠的说法,永远地成为了美丽的传说。

    爸爸爱哥哥是不争的事实,妈妈表面爱妹妹,骨子里更爱哥哥。从妹妹拿回成绩单的那次后,妈妈连那一点表面的爱也没有了。

    妹妹完全暴露在风雨下,她的性格,她的缺点更是暴露无疑。妹妹真得变成了自我否定,很小,很小年念就会悲伤的孩子。妹妹众多外号中,丑小鸭更是像与她人如其名。

    妹妹人生中真的缺少阳光吗?缺少那一抹灿烂的阳光。不是,不是那样,是有阳光的,而且那光无比的璀璨。

    阳光就是比妹妹大四岁的哥哥。哥哥看着妹妹出生、看着小可怜虫长大,要是很多人不喜欢妹妹的话,哥哥就是一反类,他喜欢妹妹,他也一直尽力照顾妹妹。

    妹妹的名字叫美美,哥哥的名字叫格格。要是按本地乡音说出的特殊普通话叫他们,美美就成了妹妹,所以妈妈是不叫她的,实在叫时,就哎,呀的代替。要是美美变成妹妹很有意思的话,格格变成哥哥就有些滑稽。然而好像所有的人,都没有避讳,总是很欢快的喊,哥哥,你来了。哥哥今天真漂亮。哥哥含笑着接受这一切,但他心中是不情愿答应的,因为他可以感觉到,在不远处的妹妹看到这一幕会多么的伤心,她会偷偷地哭泣。

    哥哥有花不完的零用钱,所说的花不完是指,在哥哥还没有花完这次时,下一次的钱已经塞进了他的衣兜。哥哥本不花钱的,后来,他一次次的例外了。妹妹没有零用钱,到她这里的说法就是,你一天有吃、有喝还要什么零用钱啊!

    在家里妹妹不敢大声说话,不敢抬头。因为她举手投足都是非议,对她的指责好像没有对错,一切都会随时随地,随心所欲地向她侵来。(改)所以妹妹爱出门,只要有闲暇,都想去外面,去感受一种惬意。没有人管妹妹,妹妹只消悄声对做事的妈妈说,我出去了。妈妈甚至不会抬头,只说早点回来,这句话像是例行公事,好像妹妹不在家里,她会更轻松了一样。

    妹妹出门后,哥哥总会寻故出门,哥哥早点回来,记住妈妈等你回来吃饭,你不回来妈妈是不会先动筷子的。

    哥哥开始例外的花零用钱就是这个时候。山腰上有一棵老柳树,看起来很蓬松,并不高大。就连妹妹这样的小女孩,一攀也可以上到树杈上妹妹喜欢坐在这里,喜欢看到远方,喜欢哥哥不久后出现的他那伟岸的身躯。

    哥哥坐到了妹妹身边。递上许多的食品,实际这些食品又有多么的好吃,无非是孩童的一种欲望。爸爸出差回家,带回来各地的吃食,妹妹初时,还哭着闹着要,后来平静了。哥哥总会藏起一部分,偷偷再给妹妹,几次后,还是被发现了。爸爸在拿回吃食时,会当面看着哥哥吃下,在用一种好像妹妹不懂事的鄙夷的目光看着妹妹。一天,哥哥自强地对爸爸说,您以后不用在特地给我拿吃食了,我已经长大,不再只会在嘴上下功夫了。爸爸摸着哥哥的头同意了。妹妹知道更真实的原因,既然妹妹吃不到,那哥哥就干脆也不吃了。这时当哥哥的要有多么强的自制力,和对妹妹无比的爱。这就是哥哥身躯依旧瘦小,但在妹妹眼中伟岸的原因。

    妹妹、哥哥在树杈上坐了很久,要是妹妹不主动说回家,哥哥是不会动身的。妹妹不想回去,她想永远地和哥哥在一起,就算一直坐在树杈上,接受风吹日晒也行。然而这不现实,他们总归是要回去的。妹妹突然抬头仰望哥哥,哥哥你太杰出了,哥哥告诉我,你的梦想是什么?哥哥微微笑起,我想成为杰出、有为的人,我想照顾好爷爷、家人,我想到去金字塔下,我想去师人面像面前,我想成为师身人面像,我想永远守候着金字塔。亲爱的妹妹告诉哥哥,你的梦想是什么?这个梦想对妹妹来说太过深奥,她此时虽然无法读懂哥哥的梦想,只有把哥哥的梦理永远地存在脑海里,并暗暗发誓终有一天会读懂的。我最亲爱的哥哥,您可以回答你,你的梦理就是我的梦想。

    爸爸把爷爷接到家中,家里本就不平衡的亲情更加倾斜了。爷爷当初爱爸爸,现在毫无保留爱哥哥。如果说爸爸、妈妈因为有妹妹在爱哥时还畏畏缩缩的话,那爷爷就是爱的光明正大。他只要有时间,只要哥哥在,就会把哥哥抱在怀里。爷爷老是说自己腰眼痛,让哥哥去捶几下后,就不在喊痛了,妹妹从没有捶过,她是不敢。爷爷的胡子早已花白斑驳,他不去刮,蓄着,蓄着。哥哥再次到他的怀里,乖孙儿,给爷爷拔胡子吧,拔纯白色的,黑白相间的不要去碰,随后,哥哥拔一根,爷爷痛的咧一下嘴,但他却喜欢这样,喜欢就是痛也愿意这样与乖孙儿亲密接触,而且乐此不疲。

    哥哥比妹妹大四岁,但与妹妹的生日仅隔两天。哥哥的生日前脚刚过,妹妹的后脚就到。每年都过生日,这年有所不同,爷爷来了,气氛更浓,这气氛更浓仅在在哥哥生日那天。爸爸、妈妈各备了礼物。爷爷不声不响地买来了一个超大的蛋糕,令所有的孩子向往。爷爷给哥哥点上十支蜡烛,哥哥,爷爷祝你生日快乐,我的乖孙儿,快许愿吧。哥哥走到惘然的妹妹面前,轻轻地拉住妹妹地手。我许的愿是,妹妹快乐,妹妹生日那天也要有这样的蛋糕。哥哥的许的愿,使在场的除了妹妹以外所有的人全部愕然了。哥哥明知道,两天后,妹妹一定不会快乐,他还是毅然把一年中最重的愿压上去。他希望的愿望变成现实。

    两天后,爷爷也买了蛋糕,但很小,和送给哥哥的那个形成巨大的反差。爸爸出差了,虽打来电话问候,但感觉还缺点什么,妈妈加班,她说,妹妹懂事,妈妈是为了生活,为了你,妈妈说完搪而遑之的理由后,也走了。

    妹妹哭了,妹妹一个人冲出了门。

    柳树树杈上坐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天看到她时也跟着伤心地哭起。

    雨停了,天上斜挂起一道彩虹,太阳重新笑着出来了,阳光更加闪耀,远处一个身影由远及近地来了,哥哥。

    哥哥推着一个简易的小车,妹妹看清了,车上放着一个蛋糕,太大了,大的只有车才能装下。

    这年妹妹的生日,是六年以来最隆重,最使妹妹快乐的一次。妹妹露出几年生日来惟一的笑容。

    妹妹知道哥哥的爱,哥哥用行动打破着家人对她的漠视,用真实的行动,来实现缥缈的愿望。真的,哥哥所做的这些,无非要使妹妹振作,从丑小鸭有志气成长为白天鹅。但妹妹不知道哥哥付出了什么,要承受多么大代价。

    哥哥偷了家里的钱,妹妹早该想到。回家后,妹妹看到家里人全部狰狞、失望的面目,妹妹吓的萎缩在墙角,吓的什么也说不出。

    钱不是妹妹拿的,真的,不是妹妹拿的;是我偷的,我在学校欠了钱,没办法,就偷钱还上了。

    结果那天哥哥挨揍了,是他十年来的第一次。哥哥在挨揍前一刻,轻轻地朝妹妹嘘了一声,然后,他无愿地承受了这莫虚有的一切。

    哥哥从那以后变的懒散了,他学习成绩下降了。我的成绩却出奇地好起来,爸爸、妈妈开始摇着头说一边是狠铁越来越来成不了钢,一边又笑着言,望女成凤了。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妹妹知道原因,哥哥的懒散委心去做的,多么的理想的哥哥忍着心痛变的坨废。

    哥哥的努力见效了。

    哥哥的负出终于达到了预期的目的。

    除爷爷还固执地守着儿重女卑的思想继续致爱不改地爱哥哥外,好像没人再喜欢哥哥。先是爸爸、妈妈,在是哥哥身边的同学、朋友,他们的喜欢好像只建立在出息上,现在哥哥没出息了,所以大家不喜欢了。

    哥哥却笑了,笑的毫无遮掩,笑的阳光灿烂。哥哥千百次用微笑,或冷酷的眼神阻回妹妹将要说出的话,哥哥再一次当着妹妹的面,许下请不要说出事实的真相愿,他请求妹妹永远守住这个秘密。

    哥哥求的局面出现了。

    吃饭时,妹妹的碗里多出了本来是哥哥的菜。哥哥没有沮丧,吃完饭后,哥哥悄声对妹妹说,去那棵老柳树下吧,我等你。然后哥哥形独影支地在爸爸、妈妈不屑地注视下出了门。

    这天太阳依旧火红,但阳光不在依旧灿烂了。妹妹看着坐柳树杈上待了许久的哥哥,要是在别人眼里,哥哥失去了神采,没了阳光的光环的话,在她这里没有,就像当初哥哥力排重议地爱自己一样,自己轮到她矢志不改地爱哥哥了。她感到阳光没没,像是从璀璨中净化、升腾出更加光辉的神韵。

    妹妹,我说过,我要照顾你,要给你快乐,这就是我的行动。现在你已经不需要哥哥照顾了,好了,我真的也有点累了,打住。哥哥要恢复了,变回原先、真正的自我,和妹妹一起去为实现梦想而努力。

    妹妹在前面跑着,哥哥在后面跟着。空气中好像也承载、飞扬着快乐。好像一切都要迈向快乐、幸福了。

    一辆车出现在妹妹的面前,妹妹惊呆了,自己像是一朵花儿,前所未有的暴风雪向她扑来。这时候一道阳光出现了。

    阳光没了,哥哥死了。当妹妹醒来时,她得知,是哥哥冲上来站在了的自己身前,哥哥做缓冲带,就这样哥哥永远地去了。没过多久,爷爷疯了,是在一夜之间。爷爷蓄的胡子全白了。爷爷手中无时无刻不捧着哥哥的照片,爷爷在睡着时会甜美的笑起,那一刻,一定是梦中哥哥来给他继续拔胡子了。

    妹妹把名子美美改成格格

    若干年后,格格成了一位成功人事,富甲一方,这算是杰出。她又把资产全不无偿给予真正需要的人,这就是只有格格和死去哥哥才明白的有为。格格替哥哥拔起了爷爷的胡子,直到亲手替哥哥把爷爷埋葬。那一刻,格格恍然知晓了哥哥梦理的最后部分。狮身人面像是哥哥,就是守护神,金字塔,是妹妹、爷爷、爸爸、妈妈还所有的人,哥哥要做守护神,去永远守护他们。

    格格知道自己做的远远不够,她将继承遗志,继续的奋斗、坚持、永远。

    2005年11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