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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皇宫,昊无涯漫无目的的行走着。
他不知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自己该往何方,只是像个游魂四处飘荡。
就连他一向的使命,他也无心去执行,反而任它们从他的眼皮底下溜走。
他是怎么了?他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的心快要痛得没知觉了。
只因为他再也见不到月儿,她就要嫁给别人了。
他的心好痛呀!
他宁愿在下一刻就死去,也不愿承受失去她的痛苦。
可是他却没有资格拥有她。
"哎哟好疼呀!"
听见有人喊疼,昊无涯这才停下脚步,定睛一看,见一名老者摔倒在他面前。
是他撞到人了吗?昊无涯愣愣的想着,还来不及有任何反应,老者已开始大声哭号。
"哎哟──我真是命苦呀!先是死了女儿,没有人可以为我主持公道,现在又被人撞去半条老命老天爷,你到底有没有公道呀?"
"老伯,不小心撞疼你,真是对不起。我先扶你起来吧。"昊无涯欲扶老者起身,却被老者一把挥开。
"我不用你扶!"老者自己颤巍巍的站起,嘴里还不断叨念,"这个世界太没天理了,我好好一个女儿被接进宫里做妃嫔,送回来却是尸骨不全的尸体"
老者的话勾起了昊无涯的好奇心,"老伯,你说你女儿怎么了?"
提到苦命的女儿,老者伤心的泪如雨下。
"我的女儿前阵子才被接进宫为妃,昨天就有官爷把她的尸体给送回来。可恨的是,他们送回来的尸体被啃得稀巴烂,看起来就像是被野兽啃咬过的样子"女儿死了,尸体还被人狠狠地糟蹋,真是没天理呀!
老者的话敲醒了昊无涯被痛苦包裹的心,脸色蓦然大变。
宫中尚有妖孽潜伏,月儿身边也有监视她行动的小妖,他怎能让她一人处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
天呀!他就这么跑出宫,完全没有顾虑到月儿的安全如果月儿有个三长两短,他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他要赶快回到月儿身边,保护她的安全!不管她要嫁给什么人,他都必须留在她身边保护她,直到宫中的妖孽除掉为止。
昊无涯急急向皇宫飞奔而去,没有再看老者。他若回头再望一眼,必定会发现──
刚才哭哭啼啼的老者已经变为一名身穿灰色道袍的老道上。
老道士轻抚自己长至胸前的三尺白须,没有皱纹的脸上挂着盈盈笑意。
月儿呀!月儿。为师把你的心上人又送回你身边,这次你可要好好把握机会哦!
*******
别来谙尽相思意,今宵今夕,星月相随,应笑人孤栖。
自今早分别后,一整日她只能眺望远方层层叠叠的云雾,任思念噬蚀她的心。
虽然分别只有短短的一天,她却觉得像是过了几千、几万年那般漫长难捱。
断送一生憔悴,只消几个黄昏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她定然心碎而亡。
莹莹清泪滑落,她苦涩的笑了。原来痴傻的人是她,放不开手的人也是她啊!
"公主,夜深了,寒风袭人,当心受寒。"绿儿牵着她手走回桌边坐下,"你整天没用膳,我吩咐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粥,趁热吃一些,好吗?"-
詌uoㄣu囊x艘罚煅实溃?quot;搁着吧,我吃不下。"她望着几案上的红烛怔怔发呆。红烛,一寸寸煎熬着被相思缠绕的愁心
"那公主上床休息吧!"绿儿为她披上罩衫。"你不吃不睡,身子会吃不消的。"
看着公主如枯萎的莲花一般失去生气,绿儿的心中好疼,忍不住哽声道:"公主,那昊无涯有什么好?他只是你身边的一名护卫呀!为什么你会这般死心塌地的爱上他?"-
月笑了,眼中闪着无限深情。"你问我为什么爱上他?我也不知道。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啊!这种心情说不出个道理来。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打第一眼见到他,我的心就遗落在他身上"
就在心绪百转千折之时,她的心微微振动,彷佛暗处有人在呼唤她。
她心神一震,莫名的激动引起心湖的涟漪,她急急抢到窗边,从窗-望出去,灯火阑珊处,一道颐长孤寂的月白色身影正茕茕独立。
缤纷清泪疯狂的滑落脸颊,她激动而狂喜的掩住了唇,忍住差点逸出的啜泣,不敢置信的瞅着那冷幽如魅的月白身影。
他终于来了!在她最绝望哀伤的时刻
昊无涯飞身而起,清逸的身影倏然掠入寝宫,立在-月的面前,冷凝的-瞳中有着压抑的痛楚和痴狂,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她-
月眼睫盈泪,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抚触他苍白憔悴的容颜。才一天不见,他竟像消瘦了许多,就如同她一样。
她手停驻在他欲启未启的唇间,哽咽道:"我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昊无涯默然不语,眼中有着压抑极深极沉的痛楚──他不该来,也不能来。明知该断了两人间错误的情缠,可他完全控制不住想见她的心,更是担心她的安危。
自今早分别后,他又回到他空虚寂寥的世界,可他的脑海里时时刻刻有月儿的倩影,与她共有的点点滴滴,总会不由自主的浮上心头。
他疯狂的想念她,想念她的轻颦浅笑,想念她的柔情似水,想念她的绝代风华
两人目光交缠,激切的凝望彼此,浑然忘了身外之事。细心的绿儿关好窗、锁上门,退出房门外把守,留了隐密的空间给他们-
月痴痴地凝睇着他,幽幽地道:"你来做什么?"想起他早上的薄情,一股怨气直冲胸口,她凄冷的笑了。"是来祝贺的吗?道长乃方外之人,何需如此多礼?"
她冷漠嘲讽的语气令昊无涯身子一震,眸中掠过难以掩饰的痛楚。
他小心隐藏胸臆中的苦楚,幽冷的道:"宫中妖孽未除,在此之前──2他撇过头,不敢看向她凄凄水眸。"我必须留下来保护你的安全。"也和她再相处一阵子-
月痛楚迷惘地注视着他,抑不住浑身的冷颤,仓皇后退数步,一颗心沉至无望的深渊。
"你留下来只为了你的除魔大业、救世使命?"他回来不是为她,而是为了他的志业?-月心痛得无以复加。
一腔情意尽岸流水!他怎能如此对她?怎能?
木然的走到琴台前,她落寞萧索的道:"宝剑赠知己,琴为知音弹。遇见你我本以为终于找到知音人,可惜琴瑟始终难以和鸣。"她抬起眼,心灰意冷的注视着昊无涯。"我即将嫁予他人为妻,以后纵使相见,也要当做毫不相识的陌路人"
昊无涯沉默不语,痛楚异常的望着她。
"就让我为你弹奏这最后一曲吧!"-月坐在琴前,莹莹洁泪滴落琴身,哀哀琴曲充斥在舞阳宫中。
铿地一声,琴音蓦地拔高,琴弦断裂弹起,断弦割伤了-月的手掌,手掌上的丝丝鲜血都沁落在衣衫上。
昊无涯心痛难忍,蓦地捉着她的手,哑声道:"你这么折磨自己,是存心要我心痛吗?"
"心痛?!"她冷哼一声。"你也会心痛吗?我还以为你的心是铁打的,根本不知痛为何物,否则怎会要我嫁给别的男人!"她恍恍惚惚的抬起头,痴痴缠缠的望着昊无涯,唇畔是一抹凄伤至绝、哀怨至极的甜美笑容。"是你,亲手将利刃刺进我的胸口,让我日日夜夜痛彻心扉"再难忍心中哀伤,她哭倒在他怀中。
面对-月的指责,昊无涯大恸。兜着一股难以言述的悲凄情愁,声嘶力竭的哭声如急射而来的箭矢,支支命中他的心口,同样令他痛彻心扉。
难道,他错了吗?他以为这么做对她是最好的,没想到却令她伤心欲绝、痛不欲生
对她他究竟该怎么办?
"月儿,别哭了。"他抬起她的头,轻柔的为她抹去泪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呀!"见她伤心欲绝的模样,让他忍不住说出真正的心意。
"为我好?"她吸吸鼻子,哽咽道:"若真为我好,就该带我离开。"听闻他的话,她的心又涌起希望的火花。
"我不能害了你。"他一口回绝,强压住胸中的那股酸怒与疼痛。
"你怕害了我?我看是舍不得你响亮的名声吧!"
"不是这样的。"他所有的顾虑和考量,都是为了她呀!
"不是这样?那是怎样?"她双手捧着他的脸庞,定定的凝视他,毫无保留的诉说心中的真情挚爱。"为了你,我可以和父王抗争到底。因为除了你,我不想属于任何一个男人。为了你,我可以负尽天下人,丢弃我尊贵的身份做一个平凡的女子。为了你,叛天叛地我也甘之如饴,就算与你同受枷刑,我也绝不后悔。可是你呢?你却连争取我的勇气都没有!"
听闻她真挚的告白,昊无涯心神大为激荡。他知她对自己有情,却不知情深若此!
他对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否则怎会忍痛要她嫁予别人!
既然他们如此相爱,怎么可以让遗憾徒留彼此的心中?
他想带她远离尘嚣,又怕害她命丧九泉,心中的矛盾挣扎不休。
"情路坎坷难行,没有你的心做为后盾,我走不下去无涯,我已经没有力气再走下去了"
望着她戚戚切切、满含挚情的幽幽美眸,听着她令人心碎的深情声音,他终于做下无悔的决定。
他炙热激情的眼眸燃烧着她的灵魂,-哑道:"走不下去,就由我扶着你一起走吧!"
他决定了。不管有多少困难和阻碍,他绝不再放开!
她有为他丢弃一切的勇气,他也有决心为她面对无情的道门规范。
"你是当真的?"她望着他的眼绽出惊喜的光彩。
"月儿,我对你绝对是认真的,刚才的话也不是哄你的。"他诚心诚意的诉说,希望能让她再次相信他。"我本来以为让你嫁给别人、一生尊崇富贵是最好的。可是看你如此痛苦,我才明白我错了。你愿意原谅我吗?给我一个机会重新开始,好吗?"-
月惊愕的凝视着他,见到他眼中恳求的眸光,她满心欢喜的投入他的怀抱,紧紧抱着他修长结实的身子。
"我当然愿意!别说是一个机会,千百万个机会我也愿意给你!我只求你别再说那些让我伤心的话"
"我再也不会说那些让你伤心的话。伤你就如同伤了我自己,我的心也同你一样痛苦呀!往后我只会更加的对你好,再也不让你掉一滴泪。"他揽紧她的腰,好似要把她揉入自己的身体。
"跟着我,你真的不后悔?"将头埋入她纤细的颈子,他深深吸入她冷冽清幽的体香。
他要再一次确定她的心意,确定她真的愿意和他一起走上亡命天涯的旅程,因为这是一条不归路!-
月轻轻推开他,恼怒的瞪着他。"到现在你还这么问我?难道我方才说的话你都没有听进去吗?还是你又想把我推给别人?"
见她嗔怒的模样像一只撒泼的小野猫,昊无涯轻笑出声。原来她生气的样子这么可爱呀!
"月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现在只想一个人独占你,怎会把你推给别人?"他抚摸着她细腻滑嫩的脸颊,痴痴望着她清灵美艳的面容。"我只是要你多多考虑,免得将来后悔。"
"我才不会后悔呢!"她满心愉悦的偎入他温暖的胸怀。只要他别又要她嫁给别人就好了!
"就算跟着我亡命天涯,四海飘泊,三餐不继也没关系?"轻如飞羽的细吻不断洒落在她脸上。
"没关系!"她仰着脸享受他的吻。
"还要逃避大批搜捕我们的人?"温暖惑人如醇酒一般低沉的嗓音,完全迷醉了她的神智。
"那日子一定会过得很刺激!"她纤细的双手揽上他的颈子。
"有朝一日,可能会命丧黄泉。"他说出最后的结果,让她认清残酷的事实。
"那我们就做一对同命鸳鸯。"她晶亮有神的眼,紧紧攫住他的炙热。"不管天上人间,黄泉地府,我们都要做一对生死相随的恩爱夫妻!"她如立誓般说出自己的心意。
"月儿"她的深情击溃了他所有的顾虑,也击溃了他苦苦压抑的欲望。
他猛地将她拉入怀中,俯首噙住她的唇,一探他渴望已久的甜蜜芬芳-
月晕眩的任他吻上自己他的吻,轻柔中又带有绝对的独占意味,彷佛在宣誓他的所有权。
逃不了,也躲不了。那始终牵缠在两人之间的幽暗情愫,尽在这一吻里爆发出来。想要更亲匿的缠绵在两人心底呐喊着、骚动着,这样陌生而狂热的情潮震撼了他们。
结束了炙热的一吻,他珍惜怜爱的瞅着她。"从现在开始,人间再也没有除魔道长,只有为你而活的平凡男子昊无涯。"她可以为他丢弃一切,他也可以。
"无涯"泪水夺眶而出,她只觉胸臆间涨着满满的幸福与感动,喃喃道:"我好生欢喜!人生至此,我已无丝毫遗憾"
"再忍耐一阵子,等我们除掉宫中的妖孽,我就带你离开这里。"
"嗯!"她含笑点头。
"不过在这之前"他眼中闪着邪肆的光芒。"我要先做一件事!"他将她打横抱起,朝内室走去。
"做什么事?"她不解的问。
"杜绝其他男人对你的觊觎。"
闻言,她羞红了脸埋入他的颈项,不敢看他。
她娇羞的样子引起昊无涯爽朗大笑,也引爆了焚身的欲火。
轻轻将她放在床上,两人的视线紧紧交缠,所有的炙情狂爱藉由眼神传递,-月心中一软,仰首迎上他的唇,将自己无法诉诸语言的缠绵心事,全烙印在这一吻中。
感觉到她奉献出的款款柔情,昊无涯一怔,心中升起一股浓烈的情感。
他叹息一声,辗转深吻着她嫣红的唇瓣,找寻让自己心安的甜美气息,一点一滴的在她的唇间心上倾注狂热,拉她同坠于那充满了诱惑的**火渊。
轻吻渐渐加深,两人沉醉在这甜透人心的缠绵里,苦苦压抑的欲火在这一吻里完全失控。
抛开了身份顾忌,他们都无力阻上那如狂流股的**,燃到沸点的激情失去了理智与节制,激烈的纠缠和深吻,疯狂的想把对方嵌到自己的身体里。
这是他不敢期盼,却又不甘绝望的幸福呀!明知自己不该碰任何女人,却抗拒不了她独特清幽的魅力
对他投来的炽热眼神,-月没有退却,等候他即将展开的柔情掠夺。
双手握紧她的肩头,熨烫的双唇狂妄的展开需索,从她的额头、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再到她微启的朱唇-
月迷醉的将手插入他浓密的黑发内,脸上始终挂着妩媚的浅笑。
"无涯,你要爱我吗?"
他不语,拉开她的手,动手解去身上的月白色道袍。
她轻笑一声,身子在床上翻滚一圈,侧卧着身子、支手托腮。
"真的只要我?"她直盯着他。
"只要你!"
他俯下头,含住那诱人的红唇,她热情的给予回应,却教那破门的巨响硬生生打断好事──
*******
绿儿望着关上好一阵子的房门。
不知公主和昊侍卫谈得如何?
希望他们能找出解决的办法,有情人终成眷属绿儿笑着想道。
当她见到-皇领着护卫走进舞阳宫,微笑立刻冻结在她可爱的圆脸上。
她吓得跳了起来,正想冲进房里通知公主,却被-皇的护卫拦住了。
"绿儿,怎么一见到朕就慌慌张张的?是不是有事瞒着朕?"他犀利的眼神彷佛看穿了绿儿的灵魂。
"没没有呀!"绿儿心慌意乱,说起话结结巴巴,也忘了要行礼。"真的没有"
没有?-皇睨着绿儿。瞧她一脸的心虚慌张,分明是有事隐瞒。
"公主呢?"他冷声问道。
"公主公主公主人不舒服,所以早早休息了!"绿儿扯出僵硬的笑容,说出她唯一想到的藉口。
"是吗?"-皇压根不信。"既然朕的宝贝女儿病了,朕自然该进去探视一番。"他要弄清楚这两个丫头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绿儿见-皇要推开房门,连忙冲上前挡在他面前。
"陛下,公主交代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为了公主的幸福着想,绿儿壮着胆子说道。
"放肆!"-皇怒喝一声,吓得绿儿直打哆嗦。"朕要看自己的女儿,还需要你这小小的婢女同意吗?"他挥手招来护卫,命令道:"把绿儿抓起来!"他一定要弄清楚,绿儿为什么见到他就心慌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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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皇用力推开房门,惊动了缱绻的恋人。
昊无涯迅速的为自己和-月穿好衣衫,转过头准备斥责打断他好事的人,没想到却见到-皇一脸怒容的立在床边。
"父王"-月惊惧的唤。
昊无涯将她抱在温暖安全的怀抱里,却察觉腰带里的鬼隐石发出炙热的温度,几乎烧穿他的衣服。
鬼隐石从未发出如此剧烈的警告他诧异的眸光投向-皇,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厌恶及危机感。
难道-皇就是他急欲寻找的妖魔?
鬼隐石乃是师尊留给他的仙家至宝,有感应、追踪妖魔鬼怪的能力,不管多厉害的妖孽都难逃鬼隐石的法眼。
见到昊无涯,-皇的眼中同样惊讶,也同时泛起浓烈的恨意及杀气。
清源妙道真君?!他怎么还没死,而且还来到-国皇宫?莫非
看向跪在身边的-月,他心中已然明白前因后果。
当年神魔交战,他败在清源妙道真君的手下而逃入凡间修养生息,后来听闻清源妙道真君动了凡心,爱上一名天女,被打落凡间历劫。
看着眼前长得和清源妙道真君一模一样的昊无涯,急于保护他身畔的女子,他方知──原来-月就是那名天女转世,难怪一名人类女子却有仙气护体。
命运的安排真是玄妙呀!前世无缘的恋人,却在人间重续恋情。
"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王吗?"-皇怒气冲冲的大声咆哮,"朕早已告诉你,要将你许配给宰相之子。你居然还做出这种无耻的事情!真真是气死朕了!"
哼,他要藉此机会将清源妙道真君除掉,免得坏了自己的大计,也可趁机一报当年败在他手中的耻辱!
"父王,我与无涯两情相悦,望父王成全!"两人一同跪下,希望-皇成全他们。
"成全?!你要父王如何成全你?上次召你到书房,就是要你悬崖勒马,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一头栽下去了!"-皇气急败坏的嚷。
"父王,不管是天上人间,黄泉碧落,我和无涯都要做同命夫妻!"-月再次重申自己的心意。生生世世她都要和无涯在一起,谁都不能分开他们!-
皇冷冷的睨着他们,看着他们紧紧相握的双手,心中的恨意更炽。他绝不会让清源妙道真君得到幸福,他要他痛不欲生!
"来人呀!"-皇出声唤进护卫。"把人捉起来囚入天牢,三日后午时处斩!"
处斩?!一听到父王要将心爱的人处死,-月娇艳的脸蛋立刻如花凋萎,毫无血色。
她双手紧抱住心上人,用自己的身体护着他,怎么也不肯放手。
"父王,你成全我们吧!我们愿意放弃一切,隐居山林,做一对平凡夫妇"-月不断的哀求。
"来人呀!上前将他们两人分开!"-皇不理会-月的哀求,一心只想看他们痛苦。
"不要!"唯恐伤了心爱的女人,昊无涯不敢奋力对抗护卫,只能紧紧抱住怀中的爱人。
"父王,女儿求求你,放过我们,让我们离开吧!"-月仍不断向-皇哀求。
"月儿别再求了。"昊无涯扶她起身,阻止她继续恳求下去。他心中明白,再怎么求都是没有用的。
眼前之人根本不是-皇,只是一个占领-皇身体的妖魔。一个妖魔怎会有恻隐之心?!
妖魔最喜欢见人痛苦了,她的恳求在它眼中,只是一出好笑的戏曲。
"相信我!"他在她耳边低语,"我一定会平安无事的。"说完,他自动的走向等着捉拿他的护卫。
为了心爱的女人,他绝不会败在妖孽的手中!
"无涯"
"将人押入天牢!"无情的命令,如同丧钟打上-月为爱痴狂的心头-
皇正要迈步离去,-月为救心上人,飞身一扑抱着-皇的右脚不放,清灵的脸蛋上涕泪纵横。
"父王,求你放了无涯吧!"为救情人,她顾不了自己,也顾不了他们的爱情。"只要你放了无涯,女儿答应你,心甘情愿嫁人!"
"月儿,你要是爱上其他人,父王都愿意成全你。但是"-
皇长叹一声,拂袖而去,不再看向-月泪流满面的模样。
谁教她爱的是清源妙道真君──他最最痛恨的敌人!
他绝不可能让敌人有好日子过!-
皇一离开,绿儿马上进房扶起仍趴在地上哭泣的公主。
"公主,你还是忘了他吧!"看公主伤心欲绝的样子,她的眼眶也跟着红了。
"如果忘得了,我就不会那么痛苦了"
"公主"
看着公主的眼泪又流下来,她也只能陪着公主一起流眼泪。
唉!情字磨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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莹莹清泪滑落脸庞这两天,她不停的流着泪。
想起被关在天牢里受苦的爱人,她苦涩的笑了。
他们相爱真的错了吗?如果是错的,她才是该受罚的人呀!因为是她不顾一切的逼出他的真心,是她不顾他的抗拒痴缠于他。
她才是该被处斩的人呀!
"公主,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我从厨房拿了你爱吃的点心,你趁热吃一些好吗?"绿儿将点心搁在桌上-
月撅撅地摇摇头,哽咽道:"无涯在为我受苦,我怎吃得下?"
"你两天没吃东西怎行呢?"恰于此时来到舞阳宫的帝稹,望着桌上原封不动的膳食,蹙起眉头。"瞧你,越来越憔悴,身子也越来越消瘦,哪像个新嫁娘!小心才过门,新婚夫婿就冷落了你。"
皇妹和那名侍卫的事,已经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是以他今日特地拨空前来开解-
月低着头,撅倦愁郁的面容,益发显得楚楚可怜。"我倒希望他冷落我,永远都不会注意到我这个人。"她不要被无涯以外的男人碰触!
"你说的是什么话!每个女人都希望被自己的丈夫珍惜。"帝稹蹙眉。
"那是因为他们两情相悦。"-月凄迷笑道:"而我所嫁,非我心头所爱之人我才不在乎他怎么对我。冷落最好、珍惜也罢,都跟我无丝毫干系,他所娶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
帝稹冷下了脸色,警告道:"你这糊涂话在我面前说说就算了,要是传了出去,别说你的名声毁了,就连皇家的颜面也给你丢光了!"
"皇兄,当我认清自己的感情,我就已做了最坏的打算。就算我迫于无奈而嫁给别人,可我爱无涯的心也将永无休止。"
"那许公子呢?你不就顾他对你的感情了?"帝稹铁青着脸色,怒声道:"当日在你的寿宴上,他对你一见锺情,苦求宰相上门提亲他身份尊贵,更是人中龙凤,你还有什么不满意?他哪一点比不上那小小的侍卫?"-
月低回凄怆地道:"他们在我心中根本是不能比的。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宰相之子,享尽了荣华富贵;一个却是安贫乐道的修道人,却为了我受尽了折磨"
她抬起眼来,泪光莹然的望着兄长。"无涯原本可以继续做一位清心寡欲的修道人,是我执意逼出他的真心,挑起他的感情,我又怎么可能在他回应我的情意时舍下他?"
她望向窗外,泪光闪烁,"许公子贵为宰相之子,拥有权势、财富、名声和地位,失去我,他或许会有心痛、遗憾,可是他仍拥有世人称羡的一切。"她转过头,凄凉低语,"可是无涯除了响亮的名声,就只有我──在这人世中,只有我最知他、懂他,也只有我最爱他。他为了我放弃他响亮的名声,他为了我脱下了道袍。失去我,他将一无所有啊!"
帝稹沉声道:"你这么说对许公子不公平。你们没有相处过,又怎知许公子不适合你?"
"皇兄,我的心已经给无涯占住了,再也容不下别人。只要能同无涯一起,我甘受一切骂名,就算万劫不复,我亦无悔。"坚决的眼眸中,有不容撼动的决绝。"就算要我永受轮回之苦,我也心甘情愿!"
帝稹不敢置信地望着她,"月儿,你一向温柔聪颖,怎会变得如此执狂不悔?为了一个男人,你变成我不认识的人"
"当一个女人爱上了一个男人,都是会变的。"-月叹着气,幽幽低喃。
帝稹沉痛道:"你所爱的人被父王囚入天牢,已是一个将死之人,值得你赔上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吗?值得你辜负所有疼爱你的人吗?"
"值得的!"-月大声回应。
"父皇已经决定了,你的婚礼和那侍卫的死刑要同天举行。明日我就会护送你出嫁你还是忘了那名侍卫吧!"见妹妹如此执著,帝稹只有无奈离去。
泪珠簌簌而落,-月望向被夕阳染上金黄色的云雾,呢喃低唤那挂心的人,一言一句都是断肠。
"无涯,既然人类的世界容不下我们,那我们便到地府做夫妻吧!"
他死了,她亦不会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