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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跟爹感情甚笃,却力劝他纳妾,难道心里不难过?”庄逸昨日的求婚,让君如意一夜无眠,心里有个解不开的结。今天一早,趁着到母亲房中问安的机会,希望能从母亲这儿得到些启示。
“如意,为何突然有此一问?”君夫人慈祥笑看爱女。
“娘,没什么女儿只是随便聊聊。”君如意掩饰道。
“傻孩子,难过多少是会有的。让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对自己的爱,任何一个当妻子的,心里都会不舒坦。”君夫人脸上浮现一抹无奈。
“既然如此,娘为什么还要劝爹纳妾?”
“唉!世事岂能尽如人意!是娘肚子不争气,没法替君家生个儿子继承香烟,自觉愧对君家祖先,不得不忍痛让你爹纳妾。没想到纳了三名侍妾,还是无法得男,这或许是你爹命中注定无子吧。”
“娘,传宗接代的事,难道全都是女人的责任吗?这太不公平。”君如意对于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锁愤恨不平。
“传统上,女人就是得担负这些使命,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君夫人笑着劝慰女儿。
母女又闲聊片刻,君如意才辞退而出,回到“金谷园。”
跟母亲交谈的一席话,确实给了她重大的启示。昨晚一直委决不下的事,现在已面临决定时刻。
父母感情弥坚,父亲迫于传宗接代的责任,才无奈纳妾;且纳妾又是母亲全力促成,母亲尚且耿耿于怀丈夫的爱被别的女人分享。那么,自己呢?
若嫁给到处留情的庄逸,难保将来不会尝到苦果,虽说男人三妻四妾,是男尊女卑的社会赋与男人的权利;但,君如意对爱情却有一份惟美的憧憬,亟盼自己跟丈夫,彼此都能对对方从一而终。
然而,风流成性的庄逸只怕无法符合自己的要求,对爱情抱持始终如一的态度吧?
长痛不如短痛,与其将来心碎,不如现在慧剑斩情丝,还能保有一丝美好的日亿。
只是,庄逸的个性太拗,自己不答应亲事,只怕他瞎搅胡缠,不肯回南京。君如意更担心长久下去,终究会被他攻陷自己那道心灵防线。因此,惟有她先订一门亲事,才能教庄逸断了这份心。
此外,君如意也考量到,未来君家产业继承的问题。七个姐夫都是些不事生产的纨子弟,难托重任!自己势必得找个忠厚老实的人结婚生子,传承君家香火及家业。
而纪伦飞是个不错的人选。
看人看品,看树看直!案亲阅人无数,也盛赞纪伦飞是个正直、有品的读书人。自己也跟他交谈过多次,觉得此人确是个言之有物的饱学之士;更难得的是,人穷志不穷、高风亮节,不至于贪图君家财产。
虽然他是个读书人,可能不擅商场应对;但,只要肯用心,没有学不来的事。再者,若他日后真无意于商场,自己还是可以留在家中襄助父亲一臂之力。如果远嫁“南京庄家”则高堂无人侍奉,也教君如意放心不下。
基于种种考量,君如意终于作出抉择——请父亲去向纪伦飞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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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女儿突如其来的请求,君啸天诧异不已。询问她是否为了君家香火,才决定下嫁纪伦飞?并一再劝说女儿,不必再为传承问题忧心困扰,只管选择嫁给自己真正倾心的人,以免抱憾终身。
但,君如意坚定表示:纪伦飞的沉稳,给她一种安定的力量;不似庄逸,像匹脱缰野马,总令她有着难以驾驭的不安全感。
只要女儿快乐,君啸天并没有太多意见。何况,纪伦飞除了因家变,身无恒产之外,也是堂堂一表人才,又是个朴实的读书人,浑身上下找不出其它缺点。
庄逸到岳阳之前,君啸天本就曾属意纪伦飞,希望他能成为君家的乘龙快婿。女儿巧扮男装时,跟他也颇谈得来;也许女儿私心里,当真是比较欣赏具有书卷味的纪伦飞吧。
君啸天不再有疑虑,直趋书房,准备向纪伦飞提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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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伦飞绝非觊觎君家产业,而是感念君家收容大恩,加上君小姐秀外慧中,又与自己相谈甚欢,他心中早就偷偷爱慕。只是苦于功名未就,一身清寒,自惭形秽下根本不敢有非分之想。然而,突然喜从天降,君老爷主动提亲,教纪伦飞又惊又喜。
“君老爷,您不是开玩笑吧?”纪伦飞犹难置信。
“婚姻岂可玩笑,纪公子这话问差了。”君啸天正色道。
“但晚生家徒四壁,怎高攀得起君府门楣?”
“财势皆身外物,纪公子何必执着?”经过家变的君啸天,对世事已有另一层深刻体悟。
“如此,太委屈小姐。”纪伦飞直觉屈就了佳人。
“纪公子品性高洁,才高八斗,小女绝无委屈之处。除非纪公子另有心仪对象,那这门亲事自当作罢。”
“啊!不、不!”纪伦飞忙不迭否认。“晚生绝无其他心仪对象。”
“既然如此,那这门婚事”
“承蒙老爷与小姐不弃,纪伦飞三生有幸。”纪伦飞整冠弯身揖拜。
“哈哈哈!太好了。待会儿就请纪公子将生辰八字交给老夫,也好拿去合合婚,挑个黄道吉日成亲。”君啸天也高兴得笑呵呵。
“君老爷,晚生尚有一事请求。”
“哦,是什么事?”
“晚生想先与小姐文定,待等京试金榜题名后,再迎娶小姐,以免辱没君府门庭。”
“纪公子对京试大考,如此有把握?”
“十年寒窗苦读,决战一朝。晚生花费不少心力准备,自信必定榜单名显。”
“如此也好。那就先行文定礼吧!”
“晚生”纪伦飞羞于启齿,良久才鼓足勇气:“晚生家当付之一炬,而今身无长物,这聘礼”
“聘礼之事,纪公子不用操心,老夫自会准备齐全。”
“晚生愧煞!”纪伦飞端正的脸庞,浮现一丝愧色。
“纪公子家逢巨变,殊属无奈。再说,女婿是半子,还跟老夫客气什么?只是将来可要善待小女。”
“晚生定不负老爷与小姐厚爱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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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事敲定。当君啸天告知庄逸时,他整个人像掉入冰窖般,遍体生寒。
飘飘荡荡,像一缕游魂,庄逸回到客房。虚脱地和衣颓倒床铺,他两眼呆滞,盯视床顶怔愣。
自己的情路,何许坎坷?!为了手足之情,吕文绣让给了大哥;君如意又教纪伦飞捷足先登。庄逸唏吁不已不!他们只是口头约定,尚未成亲前,他还没全然绝望。庄逸突然弹坐而起!
他要去问问君如意,为何舍他而就纪伦飞?他哪一点比不上那个书呆子,
纪伦飞是有端端正正的人品没错,但,一个死读书的迂儒,有何情趣可言?她当真愿意跟这种呆板乏味的人,共度一生?
多少女人着迷于自己的幽默风趣,为什么君如意偏偏这么“不识货”?庄逸内心着实想不透!
他咽不下这口不平之气,非去问个清楚明白不可。
说做就做,二话不说!
别看庄逸个性温和,一拗起性子,也是副牛脾气,行事可莽撞得很。只见他健步如飞,直奔“金谷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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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像睡美人,逐渐安息了大地,一片静寂。
赫然,又惊见一条黑影,飞落“金谷园”!
只是,教人惊奇的是,透过微明的月光辨识,这回的不速之客,竟是——庄逸!
白日里,得悉君如意将与纪伦飞订亲后,他到“金谷园”求见佳人,三次被拒;庄逸心急如焚,不得其门而入之下,只好采取非常手段。
今晚,定要逼她表明心迹。如果她亲口承认爱的是纪伦飞,他才会死了这条心。
庄逸在君如意香闺外伫立良久,犹疑不定是该叫醒伊人,或者直接撬门而入?
如果叫门,怕又要吃闭门羹!但今晚势必得谈出结果,否则,他寝食难安!庄逸决定撬门而入。
他行事但求俯仰无愧,不在乎什么世俗流言。
香帐低垂,伊人已入梦乡。
撩开纱帐,庄逸默然凝注睡得香甜的君如意
她还真睡得下呀!哪知道他乍闻消息时的强烈冲击,是多么地鞭笞他苦涩的心!
看她睡得又香又甜,庄逸竟不忍惊扰她。但,梗在心中的疑结,不吐不快。他非得赶紧弄清楚她的心意,否则,他如坐针毡!
心意已定,庄逸挂起纱帐,坐上床沿唤她:“如意、如意,快醒醒”连着轻唤数声,君如意才张开盈水秋瞳。
“你”当她乍见庄逢坐于床头,两眼熠熠俯视自己时,她呼吸凝结,有瞬间的屏息。
“如意,很抱歉深夜打扰。但,白天求见,你不肯露面,我只好夜闯香闺。”庄逸满脸无奈。
这像话吗!
一个大闺女,只着寝衣,横卧香榻;一个大男人,深夜坐在她的床沿,情意绵绵地盯注这情景,够暧昧!若教人撞见,她的闺誉不全毁在他手里?
君如意慌得坐起身子,轻掩薄裳,胀红粉颊轻叱:
“庄二少,你你太放肆!”
“如意,我有急事。你又不肯见我”庄逸一副委屈模样。
“你有什么急事,非得夜闯我的闺房,殊不知人言可畏么?”君如意板着粉脸指责。
“君伯父告诉我,你要跟纪伦飞订亲,是真的吗?”庄逸急切地追问,眼眸闪着一丝焦灼。
“你半夜擅闯闺房,就只为了这事!”君如意啧怒。
“对我而言,这是很严重的大事。”庄逸抗辩。
“我是要跟纪公子订亲没错,现在你已知道,可以请回了吧?”
庄逸脸色丕变,双眸喷火地逼视君如意。“为什么要跟他订亲?”
他谴责的锐厉眼神,逼得君如意转开头,逃避他那两道活似要宰人的阴鸷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君如意的沉默,激怒了庄逸。他冲动地紧握她香肩低吼:“你不答应我的求婚,却愿意嫁给纪伦飞;告诉我,他究竟哪一点比我好,”
君如意被他失控的怒气骇住,肩胛传来阵阵遭他钳制的痛楚。“放手!你弄疼我了。”
庄逸这才冷静下来,放松手上力道。
“如意,不要自欺欺人。你爱的人是我,你该嫁的人,也应当是我。”
“你凭什么肯定我爱的人是你?你又不是我,如何评断我的心,”
“你是不是爱我,我可以立刻证明。”庄逸眼底浮现一朵异采。
“是吗?你这自大的家伙!”君如意也被激恼得骂起人。“难道你要剖开我的胸膛,看看我一颗心上,是否刻划着你的大名?”
“何必那么血腥?”庄逸轻笑起来。“我只要,吻你就够了。”
君如意还不及会意过来,庄逸已经倾身印上火热的唇。
天雷勾动地火!君如意再次被庄逸骤然、霸气,却教人心醉神迷的吻淹没。像是漂浮在湍急河流中的一根浮木,被卷入漩涡深处,随着暗流不断回旋、摆荡
庄逸浑身散发的热情,摧毁了她的意志,令她情不自禁有了回应。双手轻揽上他挺直的背脊,身子也不由自主偎向他壮阔的胸膛。
绛唇轻启,仿佛在邀请庄逸的舌尖深入,汲吮馥都的津液。
激情忘我的热吻,持续良久直到二人快喘不过气来,庄逸才满足地放开怀抱中的娇躯。
“如意!”他眼睛发亮,唇角噙笑,深情低喃。
奇妙的魔法消失,君如意从迷情中幡醒!当她意识到自己不自觉地回应他的吻时,羞愧像飓风般袭上心头。
“庄逸,你你”她气得颤抖,骂人的话,因情绪激动而哽塞咽喉。
“如意,不要掩饰自己的情感,要诚实面对自己的感觉。嫁给纪伦飞,你会懊悔一辈子。”庄逸舔舔性感的唇片,语含深意地告诫。
“你”君如意气结!
这可恶的男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她更气自己不争气,竟受不住诱惑而热烈回应。她徒劳地想挽回自尊,一串伤人的字眼,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
“庄逸,你你这个寡廉鲜耻的浪荡子,真是辱没了你们‘南京庄家’的门风,我为你感到羞耻!你问我纪伦飞哪一点比你好?我现在就可以答覆你,纪公子比你好上不止千倍万倍。他是个行止得宜的书生,谦恭守礼、品格高尚;哪像你庄二少爷,言行乖谬、悖礼违德;除了家里有几个臭钱外,你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比得上纪公子。”
庄逸倒抽一口气,呼吸几乎停顿。他不能置信地听着她的责备,体内高涨的怒气像一座濒临爆发的火山。他惟一能做的,只是用尽生平力气,控制住如潮水般涌起的冲动。他烧灼两簇怒火的眼瞳,逼近君如意面前,咬牙道:
“你只要敢说:你爱的是纪伦飞,我就死了这条心。”
君如意惊退半步,心乱如麻!靶情与理智,在她脑际天人交战!
她可以坦承对庄逸的爱,后果却是将来可能因为他的花心,而心碎悒郁以终!她不想步上母亲后尘,让别的女人分享丈夫的爱。
纪伦飞或许没能像庄逸一般,在她心底掀起巨涛似的情潮;然而,细水长流的感情,虽然平淡,却较踏实。
再加上君家香火传承的孝心考量,理智终于战胜情感,君如意作了违心之论。她坚定的语气不容置疑:
“我爱纪伦飞。爱他的外表儒雅斯文,爱他的内在厚道淳朴。”
庄逸好似全身血液突然被抽干,脸色骤然一片白;一颗心更像被捣得粉碎,痛楚不堪!
此刻,他才能深切体会,当初兄长庄严在得知吕文绣欲与库利斯返回漠北时,何以会抓狂了!
不过,庄逸天性较庄严温和,再怎么激动,也只是吻吻、抱抱君如意,发泄一下胸中忿懑而已。要他像大哥一样,采取“生米煮成熟饭”的强烈手段,他还真做不出来!
庄逸只能以伤恸的眼神,无言地诉说他的心碎!
君如意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想伸手抚触他俊逸,却交杂着沉痛神色的脸庞。
空气好像凝结住,诡奇的氛围,在室内流动
好半晌,庄逸才费力地平息胸臆间汹涌澎湃的怒潮,冷静地立起身子。
他适才说过,只要君如意亲口承认爱上纪伦飞,他就死了这条心。不管是真是假,她毕竟清楚地表态了,他岂能言而无信?
打落牙齿和血吞!再不堪的折磨,惟有咬牙承受;再深挚的情意,只能封存在记忆深处!
“君小姐,请恕适才庄某冒犯。”庄逸终于强忍蚀心之痛,难堪地致歉及道贺:“我祝福你与纪公子,婚姻美满、白头偕老。”
语毕,他急转身形,踉跄着脚步退出君如意闺房。不愿她窥见自己的无助、结濉
目送他伟岸的背影匆忙离去,君如意心如刀割、泪眼婆娑。
他走了!
这个在她心湖搅动一池春水,教她倾心爱恋的帅气男子,真的就如此决绝地走出她的生命了么?
没有预期中如释重负的解脱感,反而沉重郁闷得似要呼吸停滞!
抉择,只消花费须臾的时间;后果,却可能伴随一生一世。这个关系自己终身幸福与否的决定,究竟是对抑错?君如意迷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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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庄逸辞别君啸天,怅返南京。
回到家中的庄逸,简直像变了个人似的。笑口常开的俊脸,不再展现欢颜;热情爽朗的个性,换成淡漠阴郁,一整天说不到三句话。
他现在的情形,简直跟几年前吕文绣不告而别,庄严险些精神崩溃的模样如出一辙。
如此剧烈的变化,全家人都察觉到了。只是,对家人关心的殷殷探询,庄逸却三缄其口,死守着那道重创他心灵的秘密,不肯泄漏分毫。
说了又如何?徒增伤感而已!
他对君如意,此情终生不渝;然则,伊人呢?
远在洞庭岳阳的她,此刻或许正忙着赶制嫁衣裳吧?
不可免地,庄逸又是一缕愁绪盈怀,心头怅然若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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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已尽,夜色掩进庄严夫妇居住的“文轩阁”
卸下锦衣玉裘,换穿一袭轻便家居衫袍的庄严,手握”卷‘昭明文选’,悠闲自在地斜靠在座椅上览读。
吕文绣则是端坐板台前,梳理一头如云秀发。
“阿严,你发现了么?小叔打从洞庭回来后,好像变了个人似地,整日不言不笑、落落寡欢,真教人忧心。”吕文绣突然喟叹道。
“唔”庄严沉迷书中,头也不抬,只虚应一声。
吕文绣皱眉看向漠不关心的夫婿,有点气结!难不成那本书,比他的亲弟重要?
“阿严!”她稍稍提高音量,以示小小抗议。
“呃?什么?”庄严总算从书上调开视线,望着妻子。
“我说小叔最近心事重重,你是他大哥,好歹问问他,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嘛!”庄严放下书本,坐正了身躯,两道如电的目光,扫视着对镜理粗的妻子。
“阿绣,你好像从以前就特别关心阿逸哦?”成亲后,他还是个大醋桶,动不动就对庄逸吃味。
“阿严!”吕文绣回过身子,满脸无奈。“瞧你又来了!小叔是你弟弟,我关心他也是应该呀!再说”
她顿口不语,双烦泛起一层红晕,娇羞无限。
“再说什么?”庄严则是促狭地故意追问。
“如果不是小叔,我们根本不可能结识”
“不可能结识。当然也就不可能成就我们这段如神仙眷侣般的美满姻缘,你是这个意思吧?”
“是是呀。”吕文绣颊边红霞更艳。
“哈哈哈!”庄严突地爆出一长串朗笑,恣意欣赏爱妻娇羞妩媚的风情。
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吕文绣依然不减少女特有的青涩,教庄严看她千遍也不厌倦。是以,他总喜欢逗她,就是因为爱极妻子粉脸含羞的娇俏模样。
“阿严,你”吕文绣这才发现又被捉弄了,赌气地转过身去,不再睬他。
庄严几个大步就赶到妆台前,一伸猿臂,将爱妻从背后紧紧拥住温存。
“阿绣,别气、别气!”他跟她耳鬓厮磨,情深款款:“我知道你关心我的家人,让为夫的我十二万分感动。只是,我也问过阿逸好多回,他打死不说,我也没办法呀!”
吕文绣浑身不可抑地冷起一阵轻颤。结婚以来,丈夫的热情有增无减,而对他的挑逗、碰触,她依然如往昔一般,控制不住如雷的怦急心跳。
“阿严,既然小叔守口如瓶,那不如你下一趟洞庭,去向君老爷探问一番可好?”在丈夫的挑情下,吕文绣对庄逸关心不减,勉强捺下浮动的心神,向夫婿建议。
“阿绣,上次为了蝶儿,你要我千里迢迢跑到回疆大漠,把库利斯劝回江南。这一次为了阿逸,你又要我南下洞庭一探究竟。看来,你对他人,永远比对自己的相公好喔!嗯?”庄严假装不平地,在妻子耳畔低声抗争。
“阿严,你说的什么话?我是蝶儿跟阿逸的大嫂,对他们好也是应该的。”吕文绣急急分辩。
“你是他们大嫂,却是我妻子,不准你对他们比对我还好。”庄严继续瞎缠。
“我哪有”连弟妹的醋都要吃,吕文绣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庄严又逸出一串轻笑,吕文绣才知又上当了!
在人前是个冷肃练达大商贾形象的庄严,在妻子面前,却不失赤子之心,总像个顽皮的大孩子般,喜欢逗吕文绣开心。
“不理你了。”吕文绣故意鼓起腮帮子。对这位俊挺精干的夫君,她可是又爱又恼!
“阿绣,我是跟你闹着玩儿的。我知道你将我的弟妹当成自己的亲弟妹看待,很感谢你这份心。阿逸的事你不用担心,过两天,我就去一趟岳阳,定会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还你从前那个爽朗豁达的小叔。”嘻闹一阵后,庄严总算正色地回应妻子的焦急。
“我就知道,你这当大哥的平日虽然严厉,事实上,却是最关心弟妹的好兄长。”吕文绣这才舒怀娇笑。
“是个好兄长,那是不是个好丈夫呢,娘子?”庄严又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回复顽劣本性。
“你就是夸不得你两句,真是”吕文绣佯怒,却被丈夫霸气地吻上香唇,堵住她下面的一串娇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