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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望远镜一直看着山上赛程的江哥，手心里早已沁出了汗珠，湿答答地让他必须不停地擦拭。一颗心一直悬着，盯住某一个点，一辆车一辆车的数过去，生怕其中的一辆在某个转弯的山坳里跌下谷去。
“一、二、三、四……，十八。”
数到这个数字的时候，他长长地嘘了口气。转过前面的山坳，地势就平坦好走得多了，对于惯于赛车的车手来说，一定不会出事了。
又过了几分钟，他已经能够听到车子的轰鸣声了。极轻极淡，仿佛来自遥远地地底。但是那声音越来越近，先还是远远地听到一丝轻响，不到十秒钟便响彻整个地下室。
“不要命的臭小子。”他喃喃自语，“这样的速度，就不怕那车身飞起来，把他甩下车去吗？”
尽管心里很想痛骂一顿，但是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实处。缓缓放下望远镜，长出一口气。他把背重重地靠在后背的靠垫上，一抬手才发现自己全身都已经僵硬，前胸和后背都已经被汗水浸湿。
“是到了把这个俱乐部结束的时候了，再这样下去，迟早有一天我会心脏病发作而死。”江哥心想。自己以然不年轻，再也没有了那个可以把自己的命豁出去的勇气，更没有看着自己的朋友把命豁出去的勇气。
“江哥，我回来了！”电脑屏幕上，一身火红色赛车服，顶着火红色头盔的以墨冲他挥挥手。
是的，他回来了，还拿了第一。
“这是五百八十万，你拿命赢得。”江哥递给以墨一张卡。
“谢谢，江哥。”以墨伸手拿过那张卡，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钱，他见得多，但是这样用命去换来的，还是第一次。以前打拳虽然也很危险，但是还没有到必须以命相拼的地步。可是，即便这是他用命换来的，他还是随意地接过，随意地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他可真是淡漠，淡漠到对自己也不管不顾的地步。
“这是搏命俱乐部最后一次活动了，以后……，这里不会再听到赛车马达的轰鸣。”
“嗯。”以墨淡淡地点了点头，从桌上抽出一根烟点燃。
江哥原本以为他会反对，结果他却一句话未说就点头同意了。
“装备和车子，我已经联系到买家，钱很快就可以到你的帐上。”
“唔。”
还是单音节词，脸上的表情自始至终就没有发生一点改变，让江哥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在听。
“这工厂怕是卖不出去了。如果我没有记错，买这座工厂和开俱乐部的原始资金，还是你在美国的时候自己赚的。这应该不算安氏的钱吧！”
“对。”
“以墨，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你还年轻，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
“嗯。”他掐灭烟头，静静地看着烟灰缸里的那一缕轻烟慢慢地腾袅着，“如果然然能够活着……”。他没有说下去，而是抬首看着江哥，“那个肇事者查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