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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主,咱们在通州分舵的弟兄想请示一下!您日前曾说要前往通州视察,请问预计何时成行?”盏帮长老江盛,恭敬的问向一名面貌性格看似严肃的年轻男子。
这名男子正是盏帮第四代帮主关朽苍,他俊眉微敛。“近日总部业务繁忙,通知通州弟兄近期内恐怕无法成行,过一阵子再决定。”
“是,属下这就通知下去。”江盛躬身撤回一旁。
“嗯,众弟兄若无其它要事上禀,令日议事便到此为止。”关朽苍道。
今日是盏帮一个月一次的例行会议,冗长的议事里总有讨论不完的问题,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因为盏帮的势力与规模实在太大,遍及整个江南,就连蜀州内陆及东三省都有他们的分舵商号。
一百多年前,盏帮由第一代帮主关长青以做织布买卖起家,至今已传承至第四代,每传一代势力就扩大一倍,到了关朽苍手中更是了得,接手短短三年已将帮务扩大了三倍之多,而且投资更为大胆且多元化,已由原先的织布巨贾扩展到令日的木产大亨,以及对酒楼、米业、船务等等数不清的产业投资经营,俨然已使盏帮成为一个组织精良的超级商业王国,帮众更是多达数十万人。
由此可见,他年纪虽轻能力却是超凡,不可讳言的,人称他为商业天才,每每提到,没有人不是又敬又畏,敬的是他超凡入圣的商场谋略,畏的是他冷酷绝情的强硬作风,也就是因为如此,外人赋予他另一个名号——冷面霸主,可能就是因为他这样,才得以将盏帮扩展到令日如日中天、独霸一方的局面。
“帮主,属下尚有一事禀报。”盏帮的干事开元起身说。
关朽苍叹息,开了一天的会,连休息一下喘口气都不成。“还有什幺要事禀报?”他不耐烦的催促。
“启禀帮主,事情是这样的,咱们在江西的九江分舵日前传回说有人前往闹事。”
关朽苍皱眉。“这等小事也需通报于我?”他微愠。盏帮规模宏大,阶级部门特别严谨,可以说各司其职,倘若各分舵件件芝麻小事都要来向他请示报告,他就算是孙悟空有分身也绝对应付不了。
开元见他生气,急忙道:“属下还有下情未禀报。”他盗着汗。
“哦,快说。”关朽苍挥着手,不耐烦极了。
开元挥挥汗。“九江分舵方面来报,说是前来闹事的是一名姑娘,她大摇大摆上咱们九江地区所属的商行酒楼白吃白喝,还在咱们的米行强行运走五千石米粮,分送给当地的贫户乞丐。”
“有这样的事?!”关朽苍蹙眉。
“不只如此,她还直捣九江分舵,在那儿作威作福,教咱们的兄弟为她四处跑腿卖命。”
“岂有此理,分舵的人在做什么,竟容她如此胡为?”关朽苍震怒。
“那是因为这名姑娘说她是”开元有些难以启齿。
“是谁这幺大胆?”关朽苍气极。
开元汗流得更凶。“那姑娘说她是您的师妹,所以众兄弟就——”
“师妹!”关朽苍脸色瞬间变了,最后以惨白收场。“她她叫什么名字?”
众人见他这神情,皆暗自心惊,为何一提到“师妹”帮主整个人就变了?难道帮主的这个师妹是什么凶神恶煞不成,连一向威严的帮主见了都害怕?
“她说她叫叫邹未央。”开元口吃。
关朽苍的脸色比方才更加难看十倍。
果然是她“帮主,帮主。”开元小心翼冀的低唤好他几声。
关朽苍勉强回神“还有什幺事?”
“您还没指示该当如何处理?”开元壮胆问。
“呃就随她去吧!”关朽苍勉强说。
“随她去?”开元吃惊道,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再次小心的问一遍:“帮主的意思是就随这位姑娘在咱们分舵里翻云覆雨?”
关朽苍尴尬的咳了两声,道:“她要做什么暂时由她去,别管她也别限制她。”
众人听他这么说都傻了眼。这不像他们的帮主会说的话?他们太震惊了。
“帮主,这叫邹未央的姑娘是否就是老神通的独生女,您的师妹?”长老江盛问。他知晓帮主从小便与江湖怪人“老神通”邹浪人习武,老神通仅育有一女,听说鬼灵精怪刁钻得很,帮主当年离家习武期间每有消息回报,唯一苦恼头疼的便是这位小姑娘。
“嗯。”关朽苍应了一声。师父怎会放心让央央独自离开蟠苑,一人在外闯荡?
“帮主,尽管这位姑娘是您的师妹,但真的任由她将咱们九江分舵搞得天翻地覆不成?”开元苦着脸问。帮主素来对任何人都不留情面,为何唯独对这个小丫头如此容忍?不,该说是这般“忌讳”才是。
关朽苍恼怒的瞪了一眼他,开元立即全身打冷颤。
“她向来没什么耐性,等玩够了自己会离开的。”关朽苍说,他很了解这小师妹的习性。
“这倒是,听九江分舵的弟兄说她在九江玩腻了,正打算动身至咱们总舵来找帮主您叙叙旧。”开元继续禀报所得到的消息。
“什幺,央央她要来我我!”关朽苍差点没从他的位子上跳起来。
“是啊,这是数天前的消息,搞不好已出发了。”
关朽苍一听此话面如死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帮主,您还好吧?”江盛担心的问。
只见阕朽苍的脸色变幻莫测,甚至还有些抽搐。“盛叔,安排下去,我决定即刻前往通州视察。”他匆忙的说。
“即刻前往通州?可是,帮主,您方才不是说近日总舵事务繁忙不去通州了吗?”开元不解的问?
“对于我的决定,你有异议?”关朽苍冷冷的扫向他。
“属下不敢。”开元吓得噤口,不敢再多言。他是哪里说错了?
“哼!”关朽苍这会儿没空与他算帐,急着闪人。“盛叔,你快去安排。”他挥手催促。央央要来了,天大的事也得先放一旁,逃命要紧。
他关朽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丫头。算来他与她三年没见了,还以为就此脱离了她的魔掌,哪知她竟找上门来,当真是要与他过意不去了。
所有人对他突来的慌张皆迷惑不解。帮主是怎幺了,一副活见鬼的模样?
帮主这样惊慌是前所未见的,与他们平日所见的他简直判若两人。难不成帮主真会怕一个小丫头不成?
众人怀疑,这可能吗?他是他们目空一切的帮主耶,怎幺可能会怕一个小丫头!
对,不可能!众人一致否决了这个想法,因为这实在太可笑了。
关朽苍坐立不安,不断催促着江盛要他动作快一点,奈何帮主出巡是何等大事,要准备的工作不胜枚举,匆忙间还真有些混乱。关朽苍怕迟了便与邹未央碰上面,届时忙想走也走不了了。
“帮主,您别急,等属下将帮务交代清楚,否则这一去通州数日.总不能教总舵的事务就此停顿吧?”江盛无奈的说。帮主这哪像是要出门视察,他这根本是落荒而逃。
关朽苍烦躁至极。“这样好了,盛叔,通州你也别跟去了,就留在总舵指挥大局,我先走一步了。”他已迫不及待要离开了。
“可是——”
“这事就这幺办,我想我会有一阵子不回总舵,舵里的一切事务就偏劳盛叔了。”才说完他一脚已跨出门槛。
“帮主!”江盛急得朝他的背影大叫,但马上见他急急折回。“帮主,您怎么又回来了?”江盛张着嘴,不明白他在做什么?
只见关朽苍面有难色的说:“嗯盛叔啊,如果央央我是说如果我师妹来了,你要以上宾待她,对她千万不可有一丝怠慢,呃她若想做什幺你暂且依她,别让她不高兴、不痛快还有,她若问起我来,你就随意搪塞一番,千万别告诉她我的去处,倘使有机会就赶紧劝她回去,别多逗留,明白吗?”他是特地折回来交代的。
江盛莞尔。“属下明白该怎幺做。”看来这邹未央真是个煞星,连冷面霸主都会急着走避。他实在无法想象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一向冷静过人的帮主惊慌失措到干脆走避,而且不敢得罪?
这实在令人太难理解了!
这会儿他倒也好奇的想会会这位人未到、名声却已响彻整个盏帮的小姑娘。
“明白就好,我走了。”关朽苍不再耽搁,急急忙忙又转身而去。
“帮主,您怎么又折回来了?是不是又有什幺事忘了交代?”江盛吃惊的见关朽苍才离开没多久又折回,而且脸色难看至极。发生了什么事吗?
“什么事也不用交代了,我不去通州了。”他苦着脸说。
江盛更吃惊了。“方才您不是还急着要走,这会儿怎幺”
“因为他走不了了!”清脆的女声由关朽苍身后传来,接着便蹦出了一名娇小俏丽的姑娘。
“-是”江盛讶异。
“我是邬未央。”她爽快的介绍。
“-就是帮主的师妹。”江盛这回是讶异加上吃惊。帮主仍旧是走避不及被逮个正着。
“正是。”她毫不客气的坐在关朽苍的主位上。
“帮主。”江盛瞧向他扼腕的神色,真不知要如何安慰他。
关朽苍无奈道:“盛叔,你先下去吧,我与央央有事要谈。”为了顾及自己的颜面以及身为帮主的尊严,还是先支开盛叔好了,免得待会儿央央与他闹起来难看。
“是。”江盛走得不甘愿,他想留下来瞧个究竟,到底是什么样的姑娘能让帮主这般惊慌?可惜帮主要他退下,错过了一场难得一见的好戏。
“喂,小苍蝇,为什幺要叫他走?”见江盛离去,邹未央天真的问。
小苍蝇!他脸都绿了一半。“拜托-以后不要再叫我小苍蝇了。”他咬牙道。
她俏皮的捱近他跟前。“为什么?我觉得很好听啊,这可是我当年用尽心思为你取的耶!”对于这个称谓她颇为得意。
他叫苦连天,自己怎会这么倒霉?才步出帮门没几步就教这丫头给撞个正着,当初不该顾什底颜面放着后门不走冒险走大门,这下可好了,他苦难的日子就要随着这丫头的到来而万劫不复了。唉!他叹了好长一口气。
“当年是当年,现在-不能再叫我小苍蝇了。”开玩笑.堂堂一个盏帮帮主小名叫“小苍蝇”这岂不教他威信荡然无存,还怎幺去面对数十万帮众?
“我偏要叫,你就是我的小苍蝇,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她睁着大眼挑衅的瞅着他。
“央央,我现在可是一帮之主,叫小苍蝇实在不成体统,-就饶我别这幺叫了。”他干脆低声下气的哀求起来。也不知怎样,他就是对这小娃儿没办法,她说一他不敢说二,她要东他不敢往西,也不知是不是上辈子欠她的,这辈子要这般来讨他的债?
“做帮主了不起吗?你曾道,将来你若掌管盏帮我便掌管你,以此推算,那我不就是盏帮的太上老君?太上老君叫帮主一声小苍蝇有什么不成体统的。”
他想他就快死了,这丫头是生来折磨他的。“央央,胡闹也要有个限度!咱们都长大了,-更是长得亭亭玉立”他这才仔细打量起她来。记得他当年离开蟠苑时央央只是个十四岁的小娃儿,三年不见,央央稚气全脱,出落得标致可人。当然,只要她不开口叫他小苍蝇,她看起来是标致可人的。
“什么只是亭亭玉立而已,是娇艳动人、国色天香、人见人爱,你不觉得吗?”她大言不惭,对于容貌可是很有自信的。
他啼笑皆非,尽管她外貌已变成熟,但骨子里的本性依旧令人不敢恭维。“这是自然。”他勉强附和的干笑两声,他可不敢冒险说“不”
“我就说嘛!”她得意极了。
他着实头疼。“我说央央,-怎么会突然来找我?”他欲哭无泪。
“三年不见,想你想得紧,所以就来啦!”她笑咪咪的说。
他全身发毛。“想我什么?想念欺负我的时候的快感吗?”他不住低头咕哝。
“你说什么?”她凑进他问。
“没什幺。”他连忙摇头。“对了,师父他老人家怎会允许-出蟠苑?”师父非常疼爱央央,从不许她出蟠苑一步,就连他当年要离开时央央哭着非跟他一起出蟠苑开开眼界,师父都不肯,说是江湖险恶不适合她这样的娃儿出来闯荡。这会竟会放心让她独自出蟠苑?
“呃嗯这个”
原来如此。见她支支吾吾,他大概了解状况了。“你是背着师父偷偷溜出蟠苑的?”
“什么偷溜,这么难听,我可是专程嗯特地来探望你的。”
“哈!探望。”他不相信的笑道。
她恼羞成怒。“怎么,你不欢迎我?”
这会儿他可笑不出来了。“怎么会,我我欢迎-都来不及了。”他讨好的说。
“哼,最好是如此,要不然——”她瞪眼。
他马上冒汗。“央央啊,-打算何时回蟠苑?”他小心的探问。这煞星可以的话就赶快送走,免得他日子过不下去。
“不回去了。”她想也不想的说。
“什什么?不回去了!”他口吃的大吃一惊。“这怎么成,师父会担心的。”她怎能不回去,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爹如果知道我是和你在一起,就不会担心了。”她拉着他的袖子玩,这是她从小缠着他时的动作。
“可是——”他还想反对。
“可是个什么劲儿,难道你急着赶我走?”她娇嗔。
“不急,不急,-爱待多久就待多久,我怎么敢赶-走。”他急忙挥手。打死他也不敢承认想要她走路。
“谅你也不敢。”她用力扯了一下他的袖子。
他也由她,只要她姑奶奶别拿他出气,至于身外之物嘛,该替他倒霉的他也顾不得了。
唉!这话说出去谁相信啊?他关朽苍这一生不怕面对任何恶霸的缠斗,就怕他眼前这不可一世的小丫头纠缠。她的一个眼神就足以令他全身发毛,在她面前他好比一只小蚂蚁,她一不高兴就可以捏死他。
“小苍蝇。”
他又是一颤。天哪!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让他免去这一劫,告欣他这一切都是梦。
“小苍蝇,我叫你几百声你是没听见是吗?”见他只苦着脸没反应,她生气的大叫。
他这才由自怨自艾中回神,忙道:“央央,什么事?”
“你是神游到哪儿去了?我是问你,你上通州做什幺?”她好奇的问。
他叹了声。“原本要去通州视察,不过我想是去不成了。”他哀怨的说。他差这么一步就逃成了,可恨哪!
“通州那地方有什么好玩的?”她兴致勃勃。
“-该不会”他胆战心惊的问。
她用那种他见了直想大叫救命的笑容瞅着他点头。
“不,我已决定不去通州了,-打消这个念头吧!”让她跟着上通州,这一路上岂不让他生不如死。
“你真不去通州?”她笑得诡异。
“不去。”他仍吞着口水坚持道。
“有胆你再说一遍。”她-着眼凑近他的鼻头。她向来知道怎样对付他。
“我不我决定去了。”在她的磨牙声里他可不敢再坚持了。
“小苍蝇,万岁!”她抱着他,对这个答案满意极了。
而他只有僵笑得像傻瓜一样拚命点头。
唉!前途坎坷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