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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男子眼神极其不正经的上下打量钱木枝两人,笑的浪荡。
“二位是看上他什么了?不如来找我啊?我保证把你们二位,都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阿炎……”
瘦弱男子似乎对于他的话感到不太舒服,犹犹豫豫的回头开口,试图阻止。
钱木枝的脸沉了沉,看来这里的确住的是暗娼,但是却是男妓。
“你们这院子里一共住了几位?”
钱木枝冷声开口,站在门口,身形没动。
“就我们俩,一个院子还能住几个?不是,这不是你的相好啊?”被唤作阿炎的男子随口答道。
说到一半,他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也不在门口靠着了,几步走过来把那个瘦弱男子给挤到一边去。
“不是他的相好……那就是冲我的名声来的?”说话间,阿炎顶了顶胯,“这么一大清早的,姑娘真是……”
“你再离我近一点点,我就直接扭断你的脖子。”
钱木枝的眼里仿佛能放出刀子,语气冰冷,把身形高大的阿炎吓得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你……你们不是来……”
“我们是衙门的人。
所以你最好把你这浪样儿收起来,不然我就直接带你回去,换个地方,让你好好浪个够。”
阿炎闻言震惊一瞬,瞬间正色起来,脸上虽然有些不服,但好歹是规规矩矩的在一边站好了。
“你们两个,有没有人认识一个姓向的人?”
“向?他,他认识,有个姓向的,长得还挺端正的,老是来找他!”
阿炎闻言眼睛一下子亮了,连忙指着身侧的瘦弱男子,努力撇清关系。
钱木枝看向瘦弱男子,用眼神表示疑问。
男子轻轻点了点头,“我的确是,认得一位……”
“行了,知道了,你住哪屋,我们屋里说。”钱木枝依旧沉着脸,说罢看向那个阿炎,“你,滚回你自己屋里,老实待着。”
阿炎嘴努动了一下,还是没说什么,听话的回自己屋里了,脚步飞快,路上连头都没敢回。
“两位姑娘坐。”
瘦弱男子看上去比那个阿炎懂礼节多了,规矩的与两人保持着距离,请两人进屋坐的时候,还从窗台上面拿下来一块很白净的布垫在炕边上,这才开口请两人坐下。
钱木枝和李七黎对视一眼,双双落座。
“你愿意让我给你把个脉吗?”
刚一坐下,李七黎就轻声说了一句,男子身形一滞,微微抬眼看向李七黎。
“您是大夫?”
“算是吧,你愿意吗?”
男子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思索了一阵,在李七黎边上坐下,距离刚刚好足够李七黎摸到他的手腕,再近一丝都没有了。
李七黎专注号脉,男子也不说话,钱木枝等了一会儿,便开口问道:“你说你认识一个姓向的人是么?”
“嗯,卖猪肉的,向大伯。”
“大伯?那你今年……”
男子舔了舔微微干裂的唇,轻声答道:“我今年十四。其实叫大哥也没错的,但是向大伯说他儿子还要大我几岁,就要我这么叫了。”
钱木枝点了点头,犹豫着问:“那你们……是……”
男子连连摇头,有些急切道,“不是,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你别激动,木枝你慢慢同他讲。”
他一激动,李七黎有些抓不住他的手腕,皱眉道。
钱木枝看了她一眼,放轻声音道:“你别着急,我也就是随便问问,只要你说清楚了,我就不会误会什么的。”
男子点了点头,睫毛微颤,胸口处慢慢平静了下来。
钱木枝见李七黎手指还搭在他的腕上,便决定从一些不痛不痒的事上问起。
“你叫什么名字?你和你向大伯是怎么认识的?我在他那儿,找到一张写着你地址的纸条,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记下这个吗?”
“我……我叫阿注,没有姓。向大伯有一次来我住的院子找阿炎,刚巧遇上我,看我身上有伤,说……说我怪可怜的,就给我买了些吃的。
从那次就认识了,偶尔他会来看看我,给我带些吃穿。
纸条的话……是这里的地址吗?我不知道他会有这里的地址。我跟阿炎也是刚搬来这里,我没有给他说过搬家的事,他不应该知道的。”
“刚才那个人,叫阿炎的,他也认识你向大伯?”
阿注摇了摇头,“不,不认识。那次说是来找阿炎的,但是当时阿炎不在家。后面向大伯来的时候,他俩也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阿炎他,他一直很忙。”
阿注说到这儿,又把头垂了下去,似乎很沮丧。
“你的身体情况,你自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吗?”
李七黎突然插话道,表情十分严肃,放开了阿注的手。
阿注茫然的点点头,似是而非道:“大概,知道吧。我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
“不能说不是很好,是很不好。
你的五脏六腑几乎都有损伤,血脉郁闭,常年靠猛药续命更是伤了你的根本,还有你身上的外伤,我没猜错的话,魄门……”
“别,别说了。”
阿注双手攥紧,突然出声打断李七黎的话。
李七黎嘴角向下坠,冷着脸开口道:“既然你知道你自己的情况,你就应该明白,你再不好好调养,就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阿注对此似乎并不惊讶,倒是钱木枝忍不住用手怼了李七黎一下,不理解她话为什么说的这么直白。
李七黎看了看钱木枝,又看向阿注。
“没什么……好调养的,我尽力,活着了。要不是向大伯和阿炎,我可能早就死了。”
阿注说这话时,语气云淡风轻,好像说过很多次一样,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波动。却是这样的平静,更让人心里一揪。
他才十四,就没有多少日子好活了……
钱木枝看向阿注瘦弱的肩膀,心里有些发闷。
“不管怎么说,谢谢姑娘提醒……我,那个,你们为什么要查向大伯,他怎么了?”
阿注似乎也感受到,因为自己的缘故让屋里有些窒息,转移话题道。
“向……他被人杀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