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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让他们把城隍庙里的乞丐都带回衙门一一审问,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还会不会笨到,做了这样的事,依然留在城隍庙。
反正就算不在,要是有人能认出他们的衣服,弄出两张画像也好。”
李七黎“嗯”了一声,“如果能找到这两个抛尸的人,就能指证周夫人了。可是周仰……他难道真就这么幸运?”
“谁知道了?我现在只希望我们也能幸运一点,找到这两个乞丐。”
李七黎没做声,两个人沉默的走回衙门,各自在脑子里一遍遍过目前得到的线索。
“七黎?你怎么了?受伤了?”
两人刚到钱木枝的房门口,就迎面遇上了不知从哪儿蹿出来的孙一。
“头一次见你跑的这么快。”钱木枝道,“你扶着,我去开门。”
钱木枝蹲下,轻手轻脚的把李七黎交到孙一的手里,上前开门。
“怎么回事?”
孙一扶着李七黎,紧皱着眉头问。
“你等会儿。”李七黎敷衍道,突然看向钱木枝,说:“木枝,火堆里有鞋子的痕迹吗?如果那晚两人去过现场,鞋子也会有血,而且乞丐的话,不可能会洗鞋底。”
钱木枝愣了一下,推开门,回头道:“嗯,我知道了。我现在去刑房那边看看他们审的怎么样了,你好好休息一下。”
钱木枝边说边往外走,路过两人时说道:“孙一,她脚扭了,交给你了啊。
“好。”
钱木枝转身后,孙一托着李七黎的手,低声道:“我扶你进屋。”
“嗯,你偷偷跑出来的?”
“是。”
“哦。”
孙一把李七黎扶到床上坐着,拿过来一个软枕给她靠。
“你的药箱放在哪儿?我给你上药。”
李七黎摇摇头,有点没精神,“没那么严重,就拧了一下,刚开始疼,现在都没感觉了。你把药油拿过来放这儿,我一会儿睡一觉,醒了自己弄。”
“我来吧。”
孙一说话间已经看到了架子上放着的药箱,把药油拿出来蹲在床边。
李七黎动都没动,声音轻柔道:“我自己来,我现在很累,不想弄了。”
孙一拿着药油的手紧了紧,蹲着没起来,也没做声。
才搬出来两天,她已经不想让我碰了。
李七黎没费心去想孙一的沉默,只是看了看孙一头顶的发髻。
许是起得早,他没有戴发带或者是冠,但是发髻还是梳的规整。
李七黎扫了一眼后,偏过头闭上了眼。
她不是冷落孙一,只是真的很累。虽说在林子里睡了,但是没有一瞬间睡得踏实的,她的身体完全没有休息过来。
“七黎,你,昨儿忙了一夜?”
“……嗯。”
李七黎的脑子开始迷糊,嘴上还回应着,但其实连孙一说什么,都不太过脑子了。
“……七黎,搬回去吧?现在这样,我挺害怕的……”
恍惚间,李七黎听孙一又说了这么一句,声音很轻,轻到李七黎都没有办法分辨这句话是梦里的还是真的。
李七黎没有睡着多一会儿,约摸也就一炷香的时间,醒来的时候见药油放在床边,药箱上还放了一罐自己在家常喝的茶叶。
本来扭的就不严重,李七黎随便给自己涂了涂,就换衣裳去找钱木枝了。结果刚走到刑房门口,就撞上了一个急匆匆的小捕快。
“怎么了?”
“杨家弟弟来了,说要找老大呢,说什么,要今天把她姐姐的尸体带回去!”
李七黎眼睛眯了眯,“什么?”
“钱捕快呢?”
杨宝珠被人带进衙门后院儿的时候,只看到了坐在石桌前的李七黎,便有些疑惑地问道。
“坐。她在忙,只能请你在这儿等会儿了。”
杨宝珠皱了皱眉,在李七黎对面坐了下来。
“小李大夫不算衙门的人吧?衙门的事你能做主吗?要不我还是直接去击鼓,找城主吧。”
杨宝珠刚坐下就有些不耐烦,打量了一下李七黎后说道。
“城主更忙,你可能要等更久。”
李七黎抬抬眼,温柔笑道,见杨宝珠撇了撇嘴角,问:“凶手还没尘埃落定,为什么突然要急着,将你姐姐的尸体带走呢?”
杨宝珠闻言,直了直腰,清清嗓子道:“我们一家子商量过了,人死万事消。就算抓到凶手,我姐她也活不过来了,我们现在只想让她入土为安。”
“哦?”
“我姐是我们家的人,我们不追究不就完事了,你们衙门不也省事吗?”
李七黎看着他笑,摇摇头喝茶,还是一个字。
“哦。”
杨宝珠许是心虚,这两个阴阳怪气的字,搞得他更是坐立难安,没老实坐两秒,“唰”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既然钱捕快忙,那我就一会儿再过来,反正……我今晚之前一定要把我姐带走。”
杨宝珠说完,抬脚就走,李七黎看了一眼身后的捕快。
“留住他。”
小捕快闻言,立即往前一冲,挡在杨宝珠面前。
杨宝珠平时就是个瞎混的,哪有什么能跟捕快挣扎的身手。更何况他这样的人骨子里就怕着捕快,见状连忙往后退了两步,回头跟李七黎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你别吓我,我早就问过了,我们家是可以带走尸体的,我们不追究了!”
李七黎站起来,脸上还是挂着柔柔的笑。
“可以啊,但是你们现在要是把尸体带走下葬……按照我朝律法,验尸情况就没办法复核,就没办法结案,案子也就不成立了。”
“不成立就不成立,我们家里人都不追究了!”
“你们不追究,杨阿望也要追究,衙门也要追究,我也要追究。”
钱木枝突然出现在杨宝珠身后,看得出来,她突然这中气十足的一句,给杨宝珠腿都吓软了。
“那边结束了?”
李七黎看向钱木枝,轻声问。
钱木枝“嗯”了一声,路过杨宝珠身边的时候,冷冷看他一眼,继而坐下拿过李七黎的茶杯喝茶。
“找到他们的鞋了,没舍得烧,没费什么劲儿就都招了,我已经派人去抓周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