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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楚天坐在屋顶，看着星光熠熠的夜色，似乎在思索着今日林彤彤所说的话。
“一个人倒是挺会享受的。”身后，忽然传来林彤彤的声音，一回头，便见林彤彤走到自己的身边坐下。
僵硬的一笑，“你怎么上来了？”
闻言，林彤彤撇了楚天一样，“怎么，这么好的月色只准你一人看？”
楚天摇了摇头，嘴上却是无奈的笑，“不是，只是这里夜风大，怕你着凉。”
“开什么玩笑。”林彤彤扬起了嘴角，“我可是习武之人好不好！”
闻言，楚天轻笑着点了点头，可笑意，并未到达眼底。
见状，林彤彤的笑意也渐渐僵硬，“你，是不是在想明静？”
楚天一愣，随即无奈的一笑，“原来你还会读心。”
“司马玄奕是杀害明静的凶手，今日一整天都在谈论他，所以，你不可能会联想不到明静。”
“是啊，如今，便只能靠着联想了。”楚天若有所思，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以前，朝夕相处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个人对自己有多重要，如今，却总是觉得身边少了一人。”
“嗯。”林彤彤点了点头，“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
“习惯，五年的时间，我怕，我是真的习惯了。”耳边，依稀还有公输明静清爽的笑声，只是物是，人已非。
见状，林彤彤忍不住问道，“楚大哥，五年的时间，难道你对明静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
这一次，楚天没有那么肯定的回答出来。
当初，哪怕就算是看着公输明静在自己的面前化为灰烬，他也未曾能正视自己的感情，可如今，在少了她的几十个日子里，他忽然发现，自己的心，好似缺失了一块，落在某处，再也寻不回来。
“我，不知道。”终于，说出了心中的答案，是啊，不知道，从不曾知道。
“那，你喜欢我么？”林彤彤再次开口，却让楚天一愣，随即便红了脸，“林，林姑娘……”
“明静曾说你喜欢我，那么，你喜欢我么？”林彤彤继续问道。
楚天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嗯，喜欢。”
“那若是如今明静没死，你会选择我，还是明静？”
闻言，楚天再次愣住。
二选一的选择题，从来都是世间最难回答的。
所以，楚天难以抉择。
见状，林彤彤却是笑了，“看，你犹豫了，说明明静在你心里的位置同我不相上下，所以，楚大哥，你是喜欢明静的，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什么？！”楚天似乎有些惊讶，“这，这怎么可能，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会同时喜欢上两个女人！”
他可不能接受这一点。
谁知林彤彤却无谓的耸了耸肩，“这又如何，每个男人心里都会有两个女人，一个叫做白玫瑰，一个叫做红玫瑰。”
“白玫瑰，红玫瑰？”楚天听不懂了。
林彤彤却也笑着，看向星空，“是啊，这两朵玫瑰花就好似两个不同的女人，同样的美丽，同样发占据着男人的心，只是，如果男人得到了红玫瑰，那这抹红就如同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玫瑰，则是那床前明月光。但若是男人娶了白玫瑰，那白便是落在桌上的一粒米饭，而红玫瑰，则成了男人心口的一枚朱砂痣。”
闻言，楚天缓缓开口，“是因为得到的永远不在乎，而得不到的，却永远是最好的么？”
林彤彤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我唱首歌给你听？”
楚天不知道为何林彤彤忽然想要唱歌，却是点了点头，“好。”
于是，陈奕迅的那首红玫瑰，便脱口而出。
楚天听着这首从未听过的曲子，心口好似被什么尖锐的利器狠狠的划着。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说着，楚天忽然笑了，眼前忽然闪现出公输明静的笑脸，心口，便是生生的疼。
“一定是这五年的幸福轻的太沉重，以至于到头来，被我挥霍殆尽，最后，明静死了，这场幸福自然而然便是有始无终……”泪，从楚天的眼角滑落，此刻他才知道公输明静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会不会，太迟了？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然后，微微握拳，却是空空如也。
再也握不到了，那五年的朝夕相伴，五年的快乐，已经随着伊人逝去，红，再红，也只能成为心口永远无法触摸到的朱砂痣。
他终究，是负了她！
“楚大哥。”林彤彤轻声开口，伸手握住紧握成拳的手，“你的心思，明静会知道的，她会很开心的。”虽然，现在已经太晚，太晚。
“林姑娘，多谢，多谢你告诉我，原来我曾经拥有过那般幸福的时刻，只是，我这个蠢蛋却不知道，我，还真是个蠢货！”
说罢，楚天便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臂之间。
男儿泪，不轻弹，可当真落下，必定撕心裂肺。
许久，楚天肩膀的颤抖才渐渐平息，再抬头时，已经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楚大哥，好些了么？”林彤彤轻声问道，楚天深吸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嘴角，掠起一抹笑，“林姑娘，你还是喜欢司马玄奕的吧？”
闻言，林彤彤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见状，楚天笑意更浓，“怪不得你今日会同我说这么多，定是白日江湖朋友的话给你添加困扰了吧？”
“楚大哥，你别这么说……”一句话就戳穿她的用意，真的会让她很不好意思啊！
她会觉得自己很低级，居然利用一个死人的感情！
“林姑娘毋须自责。”楚天看出了林彤彤的尴尬，“其实，在下是真心要谢谢林姑娘的，若不是你，我永远不会知晓自己这个蠢货曾经所做的蠢事，如今，虽然明静已经不在了，可她永远会在我的心里。”
闻言，林彤彤微微蹙眉，“楚大哥，对不起，关于明静的死……”
“无妨，我早就说过，与你无关。”
这句话，并未能让林彤彤释然，反而眉间皱的更紧，“那，司马玄奕呢？你会不会为了帮明静报仇，而非杀了司马玄奕不可？”
闻言，楚天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然后，低声开口，“若我有朝一日，同司马玄奕对决，林姑娘，你会袖手旁观么？”
“当然不会！”林彤彤瞪大了双眼，“我不会让你伤了司马玄奕，也不会让他伤了你！”只是，楚天跟司马玄奕的实力相差太多，他怎么可能会伤了司马玄奕。
于是，楚天浅浅的一笑，“那在下先谢过林姑娘，只是，若真有那么一日，在下希望，林姑娘你，能够袖手旁观。”
“楚大哥……”林彤彤微微蹙眉，若她袖手旁观，死的，肯定会是楚天！
楚天未曾开口，可身后却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林彤彤猛的回头，却见司马玄奕一身白衣，负手站于她的身后，而脸上，那笑，却是隐隐带着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