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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秘书要走,她伸手挽住她,浅笑嫣嫣:“吟夏,好久不见。”
沈吟夏莞尔一笑:“好久不见。”
接着,她放开何晏舒走到姜棠身边,伸手拥抱了她:“我三日前才回国,听说了姜叔叔的事情,我很遗憾。”
她道:“没事。”
沈吟夏与姜棠在高中关系还算不错。只是毕业之后,沈吟夏去了国外读大学,两人的联系便少了。
沈吟夏看了看她手中的袋子:“逛街?”
她笑:“买了几件衣服。”
沈吟夏指了指身后的咖啡厅:“一起坐坐?”
她拒绝:“我还要上班。下次吧。”
她耸耸肩,略显遗憾:“那我们就改天再约。”
姜棠点点头,挽着韩秘书转身抬脚朝大厦走去。
站在沈吟夏身旁的何晏舒一直沉默不语,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波光鳞峋的大楼。他的视线顺着光滑洁亮的壁面,缓慢上移,对接谢祁韫沉静不失凛冽的视线。
他的怨与怒无法乘光而去。在强烈光束的反射之下,他只是谢祁韫视线之中一个若隐若无的点,存在于光圈之外的无所谓。
沈吟夏顺着他的视线仰望而去:“你在看什么?”
何晏舒收回视线,轻轻地道了一句走吧。
回到办公室后,她被谢祁韫叫去了办公室。公式化地吩咐了她几件工作,便让她出去了。
下班时,董事办的人除开贺鸣沧都到了地下车库,各自取车回家。姜思芩开着车停在谢祁韫车辆的旁边,含水的眼眸似水波荡漾。她推门下车,朝谢祁韫走过来,径自挽上他的手臂,笑靥如花与大家打过招呼。
她特意摸了摸姜棠的头:“姜姜,看见姐姐不叫。”
她不悦地推开姜思芩的手:“我没姐姐。”
“还是这么任性。”
谢祁韫收回放在姜棠身上的视线:“走吧。”
姜思芩说:“姜姜,我跟阿韫要回家吃饭,你要不要一起去?爷爷前几天还在念你。”
提及姜庆祥,姜棠短暂犹豫过,还是拒绝了:“不去。”
今日这顿饭是姜明仁三番五次打电话让姜思芩一定要把谢祁韫带回家去吃,说是让爷爷看看。
谢祁韫推门下车,看着这座沾染了风霜的房屋,那墙体上所残留的岁月痕迹,恍若瞧见了自己在这里11年的如履薄冰。
姜思芩明白他的感情,唤他:“走吧。”
阔别十五年,再一次地走进这里,曾经的弱小在如今强大的对照之下,当年的他,成为了蜷缩在墙角的一团影子。
姜明仁与温绒两人热情地迎了出来:“阿韫,欢迎回家。”
他淡淡点过头,走进屋内。姜庆祥近年来随着年岁增长,有些迷糊,视力听觉都有些下降。他瞧着几人,傻傻分不清楚。
姜明仁坐到父亲身边,提高了音量:“爸,这是阿韫,你还记得吗?”
姜庆祥仔仔细细地看着谢祁韫,蠕动着嘴唇:“绍禹。”
谢绍禹,谢祁韫的父亲。
“爸,他不是绍禹,是绍禹的儿子谢祁韫。”
姜庆祥俨然听不懂姜明仁的话,浑浊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拉着他的手:“绍禹。”
谢祁韫压抑着情绪,始终叫不出爷爷两个字。甚至在回握姜庆祥的手时加重了力道,像是要把他最后的生命光阴捏碎在自己的手掌之间。
温绒说:“老爷子自生病以来,天天念叨你爸爸。”
他掩藏下心底陡生的怨念,目光似霜地看了一眼温绒,抽出自己被姜庆祥所握住的手,与他拉开距离坐在了旁边,抽出一支烟散给姜明仁:“这里还是没变。”
姜明仁接过烟,让温绒去看晚餐准备好了没有:“我本来想重新装修,但是大哥说劳心费力,就一直这么住着。”
这时,姜了套着耳机打着游戏从楼上下来,被姜明仁叫过去,让他叫谢祁韫大哥。看了看他脸色,又说:“还是叫姐夫合适点?”
姜了坐在沙发上,豪门公子哥的目中无人:“哪个姐夫啊?大姐夫?二姐夫?”
姜明仁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哪有什么二姐夫?”
“我没有二姐吗?”
“现在是你大姐。”
他轻抬眼眸,斜睨了一眼谢祁韫:“你娶我大姐,是贪图远信集团?”
姜明仁这下直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导致他的耳机直接掉了下来:“你胡说些什么呢?你知道阿韫是什么人吗?”
他收起手机,才不想理这些,对着厨房大喊:“妈,还有好久吃饭啊?我待会还约了同学去酒吧。”
“今晚你哪都不许去。”
他不听:“凭什么你都可以出去玩?我不能出去玩?”
姜明仁说:“我那是忙工作。”
姜了不屑的哧了一声。
温绒与佣人一起准备好了饭菜,招呼大家过去吃饭,姜了完全没有尊老爱幼的习惯,率先走过去入桌就自顾自的大口吃了起来。
谢祁韫在其对面坐下,视线散漫地扫过他的一举一动。用餐期间,姜明仁一直热情地招呼他多吃。他回应平淡,时不时接上一两句话。
当姜明仁开口谈起GK对于H集团的收购时,姜思芩打断:“爸,下班时间阿韫不喜欢谈公事。”
“我这只是随便聊聊。”
谢祁韫磕了磕烟灰:“姜叔对收购H集团有兴趣?”
姜明仁笑容讪讪:“我哪有那闲钱?我只是想,顺道挣点钱罢了。”
他摇晃了下杯中的红酒,淡笑不语地饮了少许。
姜明仁对企业兼并,吞并并不懂。他只是从某些从事金融工作的朋友那里套取一点内幕消息,买点股票,时而小赚,时而大赚。
最多的一次,他用不多的本金,在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面直接翻了十多倍。从这以后,他就对股票期权之类产生了兴趣。
他总是有意无意地向谢祁韫打探H集团被收购的可能性有多大?他们GK大概会每股出价多少?其实,他问这些,无非就是想趁机多买点H集团的股票,届时大赚一把。
谢祁韫坐在沙发上,视线偶尔落在姜了身上,若无其人的打着游戏,一幅纨绔子弟的做派。姜思芩坐在沙发的扶手上,单手肘搭在谢祁韫的肩膀上,营造出一幅情深绵柔的画面,姜明仁看着脸上是止不住的笑意。
姜明仁一直谈到深夜十点过,还不打算放任谢祁韫回去,说是家里有客房,晚间就住这里。
姜了冷不丁地来了句:“住什么客房,直接住我姐屋里不就行了?”
姜明仁呵斥:“你胡说什么?”
他不屑地笑笑:“完了是吗?不用我再陪了吧?”
姜明仁怕他再乱说话,让他滚回房间去。他直接出门,开车走了。
他恨铁不成钢,对着温绒撒气:“你看看他。”
温绒不理丈夫,转身就回了屋。
谢祁韫谢绝了姜明仁留宿的提议,起身与他告别,姜思芩一路送到路边。他拉开后排座位的车门,弯腰准备上车。
姜思芩开口:“这一整晚,你的小妻子都没有给你打通电话。说实话,心底有失落吗?”
他淡淡一笑:“你也说了她小。我岂能跟一个小孩计较?”
她故作感叹:“真是君子度量。”
谢祁韫坐进车里,左手夹着烟搭在车窗外,右手拿着手机。两分钟后,拨通卿园的座机,询问姜棠在做什么?
李姨接的电话:“太太吃过晚饭就睡了。先生需要我叫她起来接电话吗?”
“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