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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任静立于教室外,温柔地看着方可人,她是那么美丽、那么出色,偌大的教室里,他一眼就可以认出她来
他的心隐隐抽痛着,本以为可以等到她全心的爱那应该专属于他的,却被耿直彦那个穷酸小子给破坏了。
楚任抚着鼻梁,他绝不能让方可人自毁前程与幸福
终于下课了,方可人刻意从另一个门走出教室,快步地往校门走去。
“可人”楚任快步赶上来。
“你为什么来?”方可人的脚步更快,她真的很不高兴。“你不是要上班?”
楚任一把扣住她的臂膀。“上班跟失去-相比,根本不重要。”
“你放开我!”方可人不敢用力挣扎,却疼得蹙起了眉。
这不是她熟悉的楚任,她不想跟这样的楚任说话。
“看就看,我不在乎。”
“但我在乎。”她气愤地瞪着他。
看见她恼火的眼瞳,他终于松开手。“-从不曾对我发过脾气了。以前的-”
“不要再说以前的我怎样、怎样了。”她迭声嚷着。“我也是有脾气、有情绪的,只是我没机会表达而已。楚大哥,你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我。你喜欢的方可人只是你的想象”
“不是!”楚任激动地否认。“我认识-那么久,我会不懂-吗?”
“你”她突然瞧见他鼻梁上的伤。“你的鼻子”她蹙起了眉。
“他没跟-说吗?”楚任扯唇干笑着。“我以为他已经跟-说了。”
“说什么?”方可人的眉蹙得更深。他在暗示什么?
“除了他,还有谁会这么野蛮地动手打人?可人,-可知-的男朋友是怎样的人?-说我不懂-,-又真的懂他了吗?”他尖锐地质问。
方可人微退一步,摇着头。“不可能的,这一定是误会”然而,她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初识时,他打架的狠厉模样
“可人”楚任眼神一黯。“-就这么相信他?-宁愿相信一个还认识不久的人,也不愿相信楚大哥?”
方可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回答:“我的确相信他。”耿直彦不是爱打架的人,至少她知道他不是。她相信他!
“可人,-看清楚,不要逃避事实,他的确打了我-还不明白吗?他就是这样的人!可人,-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他根本不适合-!他浑身充满了刺,他打我也就罢了,若有一天他打-呢?”
“他不是这种人!”她绝不相信耿直彦会打她,别人也许不了解他,但她了解!就算所有人都误解他,她还是相信他。“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她绝不相信耿直彦会无缘无故地动手打人。
“-变了”楚任眼神哀伤她望着她。“-会这么问,就是怀疑我。”
“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她抿住唇,有些于心不忍。她相信耿直彦、护卫耿直彦,这样的结果只会让楚任伤透心,但她不能心软,她在心里想着。
“可人,-只是一时迷惑,对不对?他不是-所熟悉的男人,所以-一时迷惑地被他吸引了,但那其实不是真感情,-懂吗?”楚任激动地扣住方可人的肩,慌乱的气息直扑向她。
“楚大哥,你不要这样,我不是一时迷惑,我真的很喜欢他”方可人想挣脱楚任有力的大掌却无能为力。
这里是校园啊!已经有人在瞄他们了方可人很难堪地想着。
“-怎么可能喜欢他?-喜欢他什么?他有什么值得-喜欢的?”楚任咄咄逼人地吼着。
“我”方可人微愣了下,她从未想过自己为什么喜欢耿直彦。“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说不出理由!但我知道,他就是让我心动,他就只是看着他,我就觉得很开心。难道这样还不够吗?”
她不懂理由,却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
无法顾及路人的看法了,她用力地吼出她的想法。
“不够!当然不够!爱情不是儿戏!”楚任急怒攻心地喊着,他几乎是挥舞着拳头、张牙舞爪。
方可人惊讶地瞪着楚任。这不是她所熟悉的楚任!她甚至害怕地会打她?这念头让她恐惧!
更重要的是,楚任毫不留情的批判让方可人非常生气,为什么她不能决定自己的感情?
“我跟他之间的事,从来就不是儿戏!”
为什么就非得爱楚任才行?凭什么他爱她,她就非得也爱他不可?为什么要这样逼她?!
“-的行为就是儿戏!-跟他才认识多久?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了解一个人?-敢说这不是儿戏吗?”楚任第一次对方可人大发脾气。
“难道,要爱上你才不算是儿戏吗?”方可人的脸庞罩上寒霜。
“可人”楚任惊讶于方可人强硬的态度,一时间怔愣住了。
“楚大哥,是我不对,我早该清楚明白地告诉你,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或许我不懂爱情究竟是什么,也不明白我为什么喜欢他,可是我就是对他有感觉,你搭我肩膀的时候,我怎样也无法习惯,只想闪开,可是他”
“不要说了!”楚任痛苦地嘶吼着。“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要给我希望?为什么?”他的怨怼倾囊而出。
“我想告诉你,我真的想。可是我不爱你不代表我愿意伤害你,我只是希望时间可以慢慢冲淡你对我的感情,我以为那样比较好而且,我后来也的确是跟你说了,不是吗?”方可人难过地红了眼眶。
“对,是我傻,我以为-以是还不懂爱是什么!”楚任的伤痛再也无法隐藏,他的温和早已消失无踪。
望着这样的楚任,方可人的怒气褪去,低垂着头,轻声说道:“对不起。”
“不要跟我说对不起!为什么?告诉我为什么?我爱-那么久,等-那么久,为什么-选择地而放弃我?为什么?我到底哪里不如他?!-告诉我啊!”楚任的泪水伴随着他的怨流淌而下,吓坏了方可人。“楚大哥,你别这样,你冷静点”
好多人在看了方可人不知所措。
“-要我怎么冷静?”楚任狂躁地吼着。“我把-当成宝贝疼宠着,就怕-受委屈!就算再怎么渴望拥有-,也不断地压抑非分的念头,而-!-居然那么轻易就跟他在一起,孤男寡女同处一室!”
方可人神色大变,蹙起眉。“我想,我该回去了。”
他太过介-,当众让她难堪吗?
“不许-离开我!”楚任陡然将她扯回。
方可人来不及呼痛,楚任已猛烈地封住她的唇──
“-要的从来就不是那个尊重-的我,-喜欢这样的表达方式,是吗?”楚任理智全失地吻着方可人,无视于她的抵抗、推拒。
众人惊呼出声,却没人敢介入。
方可人从不曾觉得如此羞愧难当,她用尽所有力气推开他,转身狂奔出校园。
她受够了!为什么要这样?她以后要怎么办?好多人都看到了
她几乎要崩溃了,止不住决堤的泪水
这时候,她只想见一个人耿直彦!
她需要他
踏进耿直彦的屋里后,方可人才觉得心情落实了些。
她轻柔地抚过他屋内的一切,感觉着幸福,却在最后终于忍不住掩面低泣。
她无法忘记楚任的言行,她从来就没见过这样的楚任。在她心里,楚任是个哥哥,总是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毫无怨言。
而今,她知道,他怨她,或许,也恨她
更悲哀的是,纵使如此,她依然确切地知道,她爱的人不是楚任。面对他的心伤,她只觉得难过、内疚,却无法改变不爱他的事实。
“直彦”
她突然好想念耿直彦,然后她瞧见他的床。
泪水成串地滑落,一滴滴落在床上她拉起拥有他的气味的床单,紧紧地包裹住自己,好希望他就在她身边。可是她不敢打电话给他。
至少,现在还不能。若听到她哭成这样,他肯定不由分说赶回来的。虽然她需要他,也不能影响了他的工作。她不能这么任性的。
方可人不知自己在床上哭了多久,慢慢地,她的心情平复了些。她开始打量这间她其实已经有点熟悉的屋子。
屋内的摆设其实很简单,就一张单调的双人床搁置在中间,旁边有一张老旧的木桌与一把木椅。而所谓的厨房就在角落,根本没有隔间,可说是一间空荡至极的仓库,称不上是房子。
天气很热,却只有一座风扇嘎吱、嘎吱很无力地运转着。方可人揉着酸涩的眼,走到窗边打开玻璃窗,希望能让风吹入。可惜,吹进来的风依然闷热,让她蹙起了眉。
他应该添购冷气的,顶楼的房屋实在太炎热了,他怎么受得住?
转念一想,他或许会说她是耐不住热、吃不了苦的千金小姐了。
虽是如此,她依然明白他只是嘴巴坏了点,若她真的喊热,只怕他真会去买台冷气吧?这是耿直彦的温柔,想了想,还是别增加他的负担比较好。
情绪平稳些的方可人本想帮他整埋房子的,可是四处张望之后,才发现他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供她整理,于是她的视线再度落在他的床上。
她忍不住爬上他的床,窝进充满他气息的天地,不自觉地,她甜甜笑了,两颊也羞涩地泛起粉红。虽然忘不了楚任所做的事,但只要有耿直彦在她身边就好了,她傻气地想着
蓦地,她的手机响起──
“直彦。”她接起电话便开心地唤着。
“-在哪里?”
耿直彦终究是按捺不住地拨了她的电话。
“你这里。”
她坐在他床上笑着,却突然天有些想哭了。可她不能哭,她努力地吸气、呼气。
“在念书?”
他也笑了,不知为什么,知道她就在他的住处,他觉得心口暖暖的,直想翘班回家抱一抱她。
“呃嗯”她含糊地回答着,只觉得脸颊热烫了起来。她怎能说她窝在他床上想他呢?
“嗯?不然-在做什么?”他疑惑地听出她的不自然。
“我本来想先帮你打扫房子的”她支吾着。“可是发现你实在没什么东西可以整理,所以我等会儿就会念书的。”实在没勇气老实说。
“很热吧?”他忍不住问。
“还好。”她笑着说。“我把窗户打开了。”他果然考虑到了。
“委屈-了”他突然温柔地说着。“以前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冷热倒无所谓,现在多了-我想,我去买台冷气好了。可能买不了什么好货,大概买个二手的就差不多了。”
方可人万升感动地忍住泪意,轻声道:“没关系的,秋天一下子就到了,冬天也用不着冷气”
她没猜错,他果真
这样的他,她如何不爱?她好爱、好爱他
“我说买就买,-是我的女人,没理由让-吃苦受罪。”耿直彦霸气地说着。“还有,目前没有冰箱,下过角落那个冰桶里有饮料,旁边的袋子里有一些饼干零食。我不知道-爱吃什么,-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都是买给-吃的,-不必客气,我是不吃那些东西的。”
他一口气说着,庆幸她不在他面前,否则将要瞧见他的尴尬神色。
方可人再也无法抑制幸福的泪水,她梗声说着:“你是为了我而准备的吗?”
“要不然呢?”他没好气地咕哝着。
“如果我没来呢?”她噙着笑、含着泪问。
“又不曹壤掉,-总自来的,等-来了再吃就好。”耿直彦蹙起了眉。“-是不是在哭?”
“没有”她的泪水无法止歇。
“有就有,干么说没有?”他啼笑皆非地说着。“有什么好哭的?真是的。”
“因为你对我恨好、很温柔”她轻声说着。
这样的他若真对楚任动手,肯定是有原因的了,她很肯定地想着。
“有吗?”耿直彦再度庆幸她并未在他眼前,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脸红了?“女人就是女人,动不动就掉泪。”
“直彦”她柔声唤着。
“嗯?”他应着,声音却十分温柔。
“我好想你”她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嗯”他恍若不经心地应着,却又补了一句:“我也是。”
方可人笑着,开心地躺在床上,感受着被他包围的气息。
“-要回去的时候,打个电话给我。我不知道今天几点才能走。”
“好。”
她点着头,觉得傻气又甜蜜。
“那就这样了,我得工作了。”他嘴上虽然说的潇洒,心里却舍不得就这样挂了电话。
“掰掰。”她轻声道再见。
“嗯。”他只是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似乎“再见”二字很难以启齿。
方可人不以为意,她了解他的个性,他的温柔总藏在心里,若要他化为言语可能比登天还难。
当晚,方可人在十点半时拨了电话给耿直彦,只因她必须回去了。明知道待这么晚只会给自己惹来麻烦,她却还是硬着头皮撑着,心里期盼着他可能会提早回来。更重要的是,她还不想见到楚任。
只可惜,耿直彦依然抽不开身,她只能寂寞地返家。
回到家之前,她温习着想好的台词,只是当她踏入家门之后,却派不上用场──
“-到哪里去了?”方世堂冷冷地看着女儿,眸中的恨意让方可人心惊。
“我去”
“我知道-去哪里。”方世堂打断方可人早已想好的谎言。“那个男人就这么让-着迷?为了他,-竟然开始说谎?-简直是不知羞耻!”
方世堂激动地喘息着,方可人从未见过父亲如此,她心里一慌,只能装傻地说:“我不知道爸爸在说什么”
脑海里,朦胧地想起楚任,但,她不怕信楚任会出卖她然而,她又该如何解释眼前的窘境?
“很好!”原先还试着沉住气、端坐在椅上的方世堂,终于咆哮着来到方可人面前,不由分说地便是一巴掌撼在她细致白皙的脸颊上。
泪水登时窜上方可人的眼眶,她不敢相信父亲会动手打她。虽然他总是严厉苛刻,却不会对她施以体罚,而今
“我就知道”方世堂的食指抖颤着指向她的鼻子。“-长得那么像她,性格也”
“世堂!”自屋内走出的林玉凤惶急地唤着,然后拉住方世堂往后退,低声道:“你疯了吗?她什么也不知道!”
方可人只觉得神智一片昏乱,父亲未竟的话语与母亲紧张的阻拦,透露出某件她应该知道却不得而知的秘密
“我应该知道什么”她-着刺痛的脸颊,虚弱地问着。
方世堂甩开林玉凤的手,恶狠狠地吼着。“-就像-妈!毫无羞耻心的贱女人!”
方可人猛然一震,视线望向林玉凤,颤声唤着。“妈为什么爸会这么说”
林玉凤向来沉凝的脸庞罩上一层忧,抿着唇、别开眼。
“她不是-妈!”方世堂狞笑吐出残忍的字旬。“-妈生下-之后就走了!苞一个野男人跑了!如果不是玉凤心胸宽大地接受-,-以为-还能在这里吗?”
“不不是这样的。”方可人的世界瞬间崩解。“爸”
“别叫我爸!”方世堂咬牙切齿地吼着。“若不是他们说-长得像我,我才不会替她养孩子!只是”他凄厉地笑着。“-愈来愈像她,一点儿也不像我我真的是-爸吗?”他仰天长笑,神情却悲凉。
“妈、妈”方可人无措地唤着,泪水一颗颗坠落。“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我是你们的女儿,我是我明明就是的”
“我早该知道的”方世堂不停地笑着,嘲笑自己的愚蠢。“-是她的女儿,就算管得再严也没用,我怎么会以为我可以把-教育得很好?真是太讽刺了!”
“世堂,别再说了。”林玉凤蹙起了眉。“你自己的女儿,你应该知道。可人,她不是”
“-闭嘴!”方世堂厉吼着。“她不是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只有可玲一个!”
方可玲是方可人的妹妹,年方八岁。
方世堂这句话彻底地刺伤了方可人的心。
“爸,为什么你要这么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她痛苦地问着。
“做错了什么?-还有脸问?”方世堂逼近方可人。“-才认识那个人多久?就可以到他那里去?你们做了些什么!”
“我们什么也没做!”方可人哭嚷着。
“没做?”方世堂一脸鄙夷,彷佛她浑身脏得发臭。“走!”他扣住方可人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到医院去检查!我要看看-的处女膜还在不在!”
“爸”方可人痛彻心扉地嘶喊着。
“世堂,你疯了!”林玉凤试图扯开方世堂对方可人的箝制。“不要这样!”
“我管教我的女儿,-走开!”
方世堂狠瞪向林玉凤,林玉凤一怔,慢慢地松开了手。
“是啊,你的女儿说的也是,我虽然将可人抚养长大,却从未真正地以一个母亲的心态去疼爱过她,不曾将她当成我的女儿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你还是爱她这么多年了,你心里依然只有她纵使我一直在你身边,你还是看不见我”她自嘲地扯唇笑了。
“我根本不爱她!早就不爱了!”方世堂暴躁地吼着,不自觉地松开对方可人的掌控。
“真的不爱了吗?”林玉凤平静地注视着方世堂的眼,直到他狠狈地避开她的视线,这才淡笑着说l“我真不知道傻的人是你,还是我”
“-现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方世堂恼羞成怒地吼着。
“我想,最聪明的是玉蝶,她知道你只当女人是附属品,所以才会跟”
啪──方世堂的手劲几乎掴倒林玉凤
“妈!”
方可人震惊地扑上前去,想扶住林玉凤。
“-的妈妈不是我”林玉凤凄凉一笑,轻推方可人道:“去吧!如果他是-的幸福,就去追吧!只是追到之后,不论好坏,都是-自己要承担的。快去!不要让-爸带-去医院”
方可人闻言一怔。这是第一次,她觉得与“母亲”之间不再有隔阂
“-竟然说出这种话!”
方世堂怒不可遏地瞪着林玉凤,伸手便要抓住方可人,却被方可人踉跄地避开,随后林玉凤已奋力地拖住方世堂。
“快走!听到没有?!”林玉凤吼着。
“不准走!”
方世堂想甩开林玉凤,却不知她哪来的蛮力,竟让他一时间挣脱不了。
方可人在泪眼模糊间只觉得茫然无措,当她恢复意识时,她已在夜色中飞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