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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黑色。
许恩昕对他的第一眼印象是,黑色!
窄版黑长裤包裹的双腿匀称修长,薄亮的皮鞋走过店里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反射出简洁颀长的身影。
第二眼,贵族、古典、艺术品。
这男人像颗耀眼的明星,是这间艺廊镇店艺品;而其它商品全是烘托着他。
他看上去优雅如黑丝绒,又像是一头午后慵懒的黑豹;他那一头自由松散在肩上的长发,是世界上最宁静的瀑布。
第三眼,扫把、展示玻璃窗。
剪裁适恰的黑双排扣背心扣出他窄健的腰身,微微开敞的v字白衬衣领及一条不规则的银饰点缀,随着他的举措,在他胸膛的性感锁骨上像是钟摆般的摇摆着。
此刻那个艺术品正拿着一枝完全不搭的扫把,扫着光亮到不行的地板,就像个该被人服务的贵公子,却因玩国王游戏输了得服劳动惩罚般。
不搭,真的好不搭──趴在玻璃窗上的许恩昕情不自禁的瞇起眼,心里想着,好歹那枝扫把该要改成红酒酒杯,或是水晶令牌才对。
刷刷刷,男人从艺廊内扫到展示玻璃窗前。
吓!许恩昕赶紧转过头,蹲回前方一块五呎见方的花格子铺布阶梯上,唔,差点跌倒!
“呼还好,没被他发现。”她呵出一团白白的热气在手心上,让温暖驱逐寒冷。
集中精神回到工作岗位,她开始着手排列眼前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脑中一面回味着那男人好看却又突兀的动作。
“耶!小老板,你还做不做生意啊?小老板?!”
叫着小老板的称呼好几声,喊的人像是很不耐烦似的。
“啊?”许恩昕反应过来,眨眨眼,这才发现有对情侣就蹲在她的摊子前,挑拣着她方才排好的木板画──难怪她刚才怎么整理都摆不整齐。
差点忘了她是来摆地摊的,不该只顾着欣赏艺廊里的“艺术品”
“哦!抱歉、抱歉。”客人上门了!许恩昕打起精神,搓搓冻红的双手,露出笑脸。
“喂,小老板,你这样怎么做生意啊?拜托!”情侣男不耐的看看手表。
“抱歉、抱歉,请问需要什么吗?”
“这张还有没有别款啊?”情侣女手里拿起一张如磁砖般大小,上了亮漆的红色猫咪油画问道。
“哦!不好意思,我们的商品都是手工限量,所以每只猫咪都是独一无二的。”
“那就是没有啰?”对方皱起眉。
“呃对,但如果、如果你们想买的话,我可以帮你们包装得很漂亮,就像是帮它们穿衣服一样。”许恩昕急急拿出粉红色小巧纸袋,又挑了一张红色薄纸。“包装是免费的,然后还可以选包装纸的颜色”
“我又还没要买这张。”女生嘟囔着打断了她的话语。
“哦抱歉。”她心想,这对情侣档大概刚吵过架,所以一个脸色难看、一个很不耐烦。
不过做生意就是要有做生意的热情,所以她努力挤出笑脸。
情侣女继续挑选着,因天气冷,她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哒哒哒的节奏。“那这张呢?这张有没有别款?”
“我的猫咪都是手工画的,没有别款喔”她再次重复。
“你挑快点好不好!”情侣男不悦的催促,情侣女反瞪他一眼。
这对冷战的情侣并未将看来有点尴尬的许恩昕给放在眼里,在地摊前挑拣了约莫十分钟,女生选了其中一张。
“老板,这张怎么卖?”
“三”许恩昕才刚要开口报价。
“不用包装了。”情侣男已阔气的掏出三张纸钞,打断许恩昕的话,抢过猫咪木板画塞给女朋友,转身拉着女友想要离去。
“等等不好意思!请、请等一下!”许恩昕唤住他们,几步小跑步跑到他们身旁。
情侣档停下脚步,转头疑惑的看着她。
“不是三百”
“那是多少,说清楚嘛!”
她小小声的开口了一个数字,当下让那对情侣吓得大声惊呼──
“什么?!有没有搞错啊?这个东西要三千!”
许恩昕点点头。
“你以为摆在艺廊前面,你的东西就能索价三千元吗?”情侣男拨开刘海,昂高尾音。
“三千?!炳尼,我不要这只猫了。贵死人了!除非你降价到一百五。”情侣女也附和着──原本还在争吵的情侣,此时有志一同的将矛头指向她。
“我我不可能再降价了,这个成本本来就比较高。”没料到他们的反应会这般激烈,许恩昕吓得缩起脖子,看起来更娇小了。
“你是抢匪啊?三百块还来!”情侣男随即从她手中夺回钱,而情侣女则将猫咪木板画随手塞回许恩昕怀里,与男友携手而去。
然后咚的一声,高跟鞋没注意的一扫,方才排列整齐的猫咪油画被撞击,纷纷咚咚咚咚如骨牌般哗啦啦的垮台。
“哇啊!”她急忙扶好那些图画,深怕那些作品会疼似的。
呼~~细细检视无恙后,她再度窝回小地摊后,一手摸着胃,一手继续整理。
她叹口气,喃喃自语“是一组三千元啦!不是一张”
不是她想卖贵才摆在艺廊前面的,她本打算摆在对街,只是当她抵达定点后,看到这间又明亮、又温暖的艺廊──就改变主意了。
像是被催眠似的走到落地窗前,眺望展示台上几个漂亮艺品在橙色的灯光下洋溢着幸福,她忍不住把脸贴近,然后她看见了在柜台后正在看书,漂亮到过分脱俗的男人。
再回过神,她已经把地摊摆在艺廊前了。
摆好一张图,咕噜噜抚在胃上的手感到一阵震动,肚子发出一连串抗议的鼓噪,她忍不住咽口口水。
“好饿喔”从昨天到现在她都还没吃东西呢!真怕眼前随时会一黑,唉
“喵~~”
“摆了两个多小时,连半样东西都没卖出去。”她闭起眼,缩着身子因此感到有些沮丧。
“喵~~”细微的呜鸣声在脚边响起。
腿边滑过一片温暖的毛茸茸感,她张开眼,原来是一只绿虎斑猫咪正在跟她磨蹭撒娇,她搓了搓牠的背。
猫咪拱高身子,喉咙顿时发出幸福的咕噜声,咕噜噜,咕噜噜唉!她都快分不出是自己肚子饿的咕噜声,还是猫咪滚动喉咙的频率了。
牠应该也是肚子饿了吧?可是她也没办法呀!“喵喵,我没有食物啦!”
“咪呜”猫咪继续对着她撒娇。
“我是出来摆地摊卖手工小玩意的,我没有食物啦!”她摊摊手,对着猫咪解释。
“喵呜~~”猫咪倒在地上滚了一圈。
“真好,猫咪看起来总是幸福的。”她搔了搔牠的肚子。
真羡慕啊如果她画的小猫咪也能摆在漂亮的艺廊里,那么身为作者的她,也会感到幸福吧?
于是她拿起其中一张a4大小,厚约一吋多的木框猫咪油画,转过身像是拍照般的调整焦距,让视线落在水平面的展示台上,假装这些作品也是艺廊展示的一部分。
她抬起眼──嗯~~这是她的第四眼!
拿着扫把清扫落地窗缘的他,也在此时恰巧抬起眼──那是很迷人,深邃如黑琉璃般的眼眸。
两人,四目交接!
他优雅的微笑,丝毫没对她冒昧直盯着看的眼神感到不悦。
“吓!”她没料到的吓了一跳,手中拿着的油画“啪”的一声掉落,画框角砸到她的脚趾。
哦!她疼得蹲下身,而她身旁的虎斑猫咪喵了一声,三步并作两步吓得跳开了。
他愣了一下,挑起一边眉,从容的离开了落地展示窗前。
“叮铃”是推开门时的铃声。
温和的光线打在琉璃灯光瓦下,随着艺品店门口流泄出的温暖氛围,那只虎斑猫灵活的钻入门缝,开心的喵喵叫着。
她低头闷哼一声,揉揉疼痛的部位。“哦原来他是那只猫咪的主人啊!”她忽略疼痛,回过头继续整理摊位;这只红色猫咪该跟那只圣诞猫咪一组,而这只绿色的应该是跟另一只一组,然后这只黑色的应该跟那只
“抱歉,我吓到你了吗?”声音像深夜黑色水仙鸣奏的一首诗般,在她的耳旁响起。
她抬起头,再度与他的目光交会,他那让人无法抗拒的漂亮长相冲击着她的脑袋,让她吓得身子一弹,靠近阶梯的脚踝也不小心拐到。
没料到会吓到她,他及时伸出援手。“你没事吧?”
她回过神,赶紧摇摇头。
“真的没事吗?”韩洛绯有些疑惑的看着她太过苍白的脸颊──方才在窗内不小心吓到她的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她会晕倒。
他虽非热情之人,但也不会冷漠到束手旁观;在担心之余,他立刻推门而出。
“我没事,没事、没事!”她将脑袋摇得像搏浪鼓般,直到注意到两人穿着的差距,这才想起她是在别人艺廊前面摆地摊的人,或许他是希望她能快点离开他的店门前吧!
“啊!我、我我真抱歉,我现在马上收好离开!”手忙脚乱的收拾着摊位。
她将花格子布一拉,油画木框当下碰撞在一块,让她像个在深夜偷窃的小偷般,火速的想收拾赃物、逃离现场。
“等等!”
“我马上收!收好我马上走,我很快很快的,别赶我、别赶我”慌乱的她压根没发现来人的本意。
“慢着!”韩洛绯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的不耐──他只是想帮她恢复平静,大手从容的按住她慌乱的双手,冬日阳光般和煦的温度透过他的指腹,传到她冰冷的手背上。
像是踩到煞车般,她很自然的停下来了,将一头半长不短的清汤挂面头发顺到耳后。
“我没有要赶你走,只是想问你一些话。”他一字一句慢慢说道,语气十分温和。
她先是一愣,可能是因他的声音实在太温暖了,于是她像被催眠般缓缓的点了头,吶吶的等着他的下一句。
“这些都是你画的吗?”他比了其中一张咬着鱼的猫咪图。
她点点头,一绺头发又脱离了耳朵的约束,滑过清秀的脸庞。
“多少钱?”他盯着那张图。
“三千。”有了前车之鉴,她在开口时是有些迟疑,但价格她早已订好了,是不可随便更改的,这是她的坚持。
“嗯。”“是一组三千。”她赶紧补充说明。
“一组?”
“十二张画。”
“嗯。”他又点了头。
“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帮你包装,包装是免费的,你可以自由挑选纸张的颜色”她抽出一张粉红包装纸,因先前有被人拒绝过,所以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声。
“要不要进店里坐坐?”韩洛绯没回答,看了她一身单薄得像纸般的衣服,难怪她的手会这么冰,脸色也是这么的苍白。
许恩昕挠挠头,唉!她果然被拒绝了,还是用很委婉的拒绝方式,他应该只是不希望她摆地摊弄乱艺廊,所以客气的转个话题来说。
她常被人拒绝,这点她很清楚,于是抬起脸
他漂亮而深邃的双眼正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就只是定定的等着她开口说出答案。
她咬咬唇,低下头。“我我在你们店门口摆地摊,占据你们的店门口,真是很、很不好意思,我不能再进去打扰了。”虽然店里看起来好宽敞、好温暖、好明亮。
“我现在放假,不会被打扰的。”该来的店长与员工正在度蜜月,艺廊展览需要会解说的接待人员,与能立即明了艺品活动流程的人,恰巧展出的作品他又很喜欢,于是这工作很自然就落到他的头上了。
许恩昕疑惑的抬起头──放假却在艺廊里扫地?好奇心让她有些动摇了,但她仍踌躇不决。“可是”
“你看那只猫。”韩洛绯长指往店里一比,方才的虎斑猫早已懒懒的躺在落地展示窗前的沙发上,牠靠着甜甜圈抱枕,露出天然的白色围兜兜晒着太阳,表情显得很惬意而舒适。
里头温暖的光源打在猫咪身上,让她打从心底也升起了一股暖意。
好幸福喔!她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牠躺在那里,有打扰到你吗?”他打趣的问。
她摇摇头。“没有。”
“牠也没打扰到我。”他顿了顿。“既然牠没打扰到你,也没打扰到我,而牠都能进来了,你为什么不能进来?”
“但是”
他已经在帮她打包油画了,动作既优雅、又温柔,还十分迅速。
“可是我晚点还要去打工。”
“嗯。”咕噜噜一阵像猫咪喉咙呜咽的声音,在两人之间尴尬的响起。
她扭的咬咬下唇,眼睛直直盯着艺廊沙发上那一系列七彩甜甜圈抱枕。“那个请问店里、店里有吃的吗?”
啊!她一开口就后悔了──她问的这是什么蠢问题,这里是艺廊,又不是快餐店,她是笨蛋吗?因为肚子饿过头就变得语无伦次,他肯定会瞧不起她的。“呃,我是乱开玩笑的,对不起。”
韩洛绯视线落在她有些发抖的小巧脸蛋及纤细瘦弱的肩膀上,他大概知道她为何会面无血色了。
他支着下颔想了想“有喔!”
她眨了眨眼。“啊?”
“店里有吃的,蛋糕可以吗?”他站起身,高挑身形顿时与娇小的她成为鲜明的对比。
吓!原来他长得这么高!
许恩昕顿时又吓了一跳,不过在听见“有吃的”三个字后──她立刻猛咽口水、猛点头,像只饿了许久的小猫般很快的尾随进去。
充满现代感的艺廊里,却有着优雅细致的氛围。
许恩昕坐在艺廊里的软皮沙发上,一对眼睛滴溜溜的窥视着艺廊的摆设──这里真的好有气氛,透光的天井打入室内,伴随绿色藤蔓植物构成逗趣的图案;有面墙壁上挂了一整张以淡蓝色为主体的抽象画,和一面玻璃押花墙互相呼应。
她继续东张西望,又看见一件极薄的琉璃雕塑,透过自然光源,让空气氛围变得更亮;她虽不懂艺术,可是她好喜欢这里喔!
她又偷瞄了他一眼,呼
漂亮,真的很漂亮,这男人远远看起来很吸引人,近看更是好看到让人离不开眼。
他深邃又神秘的双眸就像两潭黑色水银嵌在浑然天成的长睫毛中,却又不随意的魅惑人。
又偷瞄了他第二眼──他那直挺的鼻子,细腻的直线利落的抛到底,再勾转收回,续接上薄扬的唇。
再看他第三眼,呼
是不是在艺廊里鹅黄的灯光下,所有东西都会变得很幸福啊?她的眼眶有些酸酸的、红红的,她好想一直待在这里喔!
韩洛绯端出两盘巧克力蛋糕放在桌面,不忘附赠一大杯热牛奶。
她的双眼顿时一亮,就像干瘪的填充布偶急需棉花糖来塞满空腹般,她迅速塞了好几口蛋糕,眼睛倏忽瞪圆!
这、这是什么蛋糕?!为什么会这么好吃?刷刷刷,她飞快的将蛋糕喂入嘴里。
韩洛绯走到柜台后拿出一个罐子,在一个碗盘里刷刷倒了一些颗粒;原本还在晒太阳的虎斑猫随即竖起耳朵,咪呜了一声后跳下沙发,灵活的钻到他的身旁撒娇。
喀啦啦咀嚼干饲料的声音是清脆的,与低头猛塞蛋糕的许恩昕构成了诡异但又很协调的画面。
随着肚子慢慢饱足,她的眼眶一酸,感动的再多看了他一眼,而他也恰巧抬起眼,目光正对上她的。
她赶紧将自己的脑袋瓜埋进蛋糕里,再度顺利的湮灭偷窥的证据,也湮灭了她差点夺眶而出的泪水──她已有十几年没吃到蛋糕了。“谢谢你,很甜、很好吃。”
“别急,慢慢吃,还有很多。”
她一古脑的往嘴里塞着蛋糕,又咕噜咕噜大口喝着热牛奶,并直觉的说出赞美。“真的很美味,真的很好吃!”
不行,太敷衍了,至少要多说一点,她用力思索着脑中的印象,最后“我应该要说,这巧克力像橡木的咖啡色,温暖有如沐浴在春风中;上面的奶油则是滑顺的绿色薄荷,冰冰凉凉又芬芳清爽,香草的浓淡适中,是带有米色的香草!不对、不对,我应该要先提咬起来的口感是蓬松又可口的,就像是白色云朵一样的蓬松!”
他对于她的说法先是感到有些讶异,然后再饶富兴味的看了她一眼,薄而漂亮的唇微扬“谢谢夸奖。”
将另一盘蛋糕也推给她──这一份本来就是为她而多准备的。
“不,我、我才要谢谢你!”因为饿怕了,她没推辞,一口接一口吃得唏哩呼噜──她就算是吃饱了,也会硬撑着肚子继续吃,这是她已养成的习惯。
“只是块蛋糕,你不需要这么客气。”没必要把他形容得像个救命恩人似的伟大。
她吞咽一大口蛋糕。“真的很好吃!我要说的是,我刚刚说的统统都是真的,真的很好吃!”
她想到自己刚才说了一长串,内容实在太荒唐,想加强补述却又愈描愈显笨拙。
“放轻松一点。”他轻笑,将她那包艺品轻柔的放在玻璃桌面上,见她没阻止,便再解开结,细细观察着她的作品。
“这是十二生肖的猫!老鼠猫、黄牛猫、老虎猫、小兔猫、龙猫、蛇猫”擦擦沾染了巧克力碎片的嘴角,她一手忙不迭地帮忙整理出那十二张图,对自己的作品简单的做介绍。
他一张张的观察──第一张是老鼠猫,表情胆小如鼠,眼睛睁得圆圆的;第二张是牛角猫,学水牛般昂高颈子,还带着猫咪的懒散样;第三张是老虎猫一只只动作活灵活现,颜色鲜明可爱。
“为什么选择十二生肖?”
“因为猫咪很可怜啊!在十二生肖的赛跑中没有得到名次。”她自行解说着。
韩洛绯修长的双腿轻松交迭,挑起了属龙的图画端详──属龙的猫咪披着舞皮,色泽就跟舞龙舞狮的面人很像,有种童趣俏皮和说不出来的趣味,而小龙该凸显的特色则是毫不含糊,至于猫咪该有的慵懒味道也毫不敷衍,利用色彩融合得恰到好处。
“你的用色不但敏锐,情感拿得也很准确。”他很自然的夸奖。
被他夸奖了呵,她害羞的低下头,脸蛋微红。
“但对大部分逛街的人来说,一次就只会想买一张喔!”这是现实面。
而现实就像是一把飞箭般,咻的一声戳中她的心!
她咬咬下唇“我也有想过要卖单张的,但是一张张拆开,它们会太孤单,要十二张在一起才有伴。”她仰起脸,很认真的说:“所以我今天一定要把它们卖出去,尤其是看到你之后,我就决定一定要卖给你!”
“卖给我?”漂亮的眼中蓄满疑惑。
“我、我不是因为要卖给你,才会在艺廊前面摆地摊的!而是、而是”怕他误会,她急急的想解释,却因词穷而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见她用手指绞着衣角,支支吾吾的很是紧张,兴许是他让她觉得自己太严肃,于是他打趣道:“那我猜猜没卖给我,灰姑娘就永远都是一身灰吗?”
“没有,不是!”“没卖给我,睡美人就会一直沉睡吗?”
“不是、不是啦!”
“不把东西卖给我这个坏人,王子就无法英雄救美是吗?”随口胡编着童话,他好像逗她逗上瘾了。
听见他在贬责她,她觉得很慌乱!“没有、没有!你不坏我只是想如果你温柔的大手能摸在那些猫咪的头上该有多幸福啊!我是要说猫咪住在温暖的展示墙上”
唉!舌头好像打结了似的,小手用力拍了额头一下,她今天怎么老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啊!
“你怎么知道我不坏了?”他的笑容散发着独特的神秘魅力。
“猫咪喜欢的人,一定不坏!”
喵呜~~此时虎斑纹猫正拱着他的手。
“嗯。”他搔了搔猫咪的下巴,而牠则是满足的咬了咬他。
“你还请我吃蛋糕,不会是坏人的。”她很坚持的再度举例说明。
“有可能是我下过药喔!”不知怎的,他愈来愈想逗她了。
“不会的!你你不会的!”她不知所措的捂住嘴,眼珠子滴溜溜的转。
“我是不会。”见好就收,他收起轻浮,不再逗弄她,转回原来的话题。“你之前说,十二张猫咪图三千元。”
小脑袋瓜猛点,粗糙的小手放下叉子,眼珠子看起来亮晶晶的。“对!我可以帮你包装,包装得很漂亮。”
他想了一下,慢慢开口。“我用我做的蛋糕跟你的作品交换,这样好吗?”他笑着询问她,同时也像是个请求。
她情不自禁的一愣,大眼睁得圆圆的。
“用蛋糕来换?这个蛋糕是你做的吗?”她有些诧异的张圆嘴,就像她画的老鼠猫是一样的。
“嗯。”轻缓的点了头。
“你是蛋糕师傅吗?”
“不是。”
她转着眼珠,思考了一下。“你今天放假,艺廊里有你做的蛋糕──啊!你是放假从饭店里逃出来到这里想偷偷庆生的有名主厨吗?”
他闻言不禁笑了出来,总觉得眼前女孩的想法很有趣“当然不是。”
“那你是”她皱起眉,猜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的蛋糕一个要卖两万五千元。”他打断她的猜测,回归到正题,毫不客气的收下了她的图。
她还愣愣的,嘴巴微张。“咦?”好像哪里怪怪的,现代应该没人会以物易物呀!糟糕,她不小心打了个饱嗝,等于是罪证确凿!
唉!罢才的蛋糕她已全都吃下去,没办法退货了。
所以她是跑到黑店了吗?
而她也遇上坏人了是吗?
他毫无愧疚的面对着她眼底蓄满的指责。“可是今天天气太冷,我让你在门外待了太久,所以该打折,打折后变成两百五十元,那我还欠你两千七百五十元。”
她猛点头“对啊、对啊!”“总共十一块蛋糕。”
“咦?”“在我还清欠债前,这些猫咪图就先挂在店里那面空白的展示墙上可以吗?”他很认真的问,比了比一面干净且打好灯光的墙面。
“我的作品要放在艺廊里?”她愣愣的环视四周,暖暖的光线,温馨的空气在四周流动,这是她梦寐以求的艺廊气氛。
况且她的作品本来就卖不出去,这里是它们最好的归宿──她开始动摇了。
“嗯。”他点头“还有,若你愿意,随时可以来这里吃饭。”凝望着她缺乏血色,像是随时都会晕倒的小脸。
这理由在正常人眼中,应该十分可笑;但这话对一个从小就没有一顿温饱的人来说,简直是致命一击──她平日仅靠吐司边来果腹,偶尔靠朋友的接济,她已好久好久没吃到正常食物了。
“可是”
“你看那只猫。”食指比了一下赖在沙发上圆滚滚的虎斑猫。“我也是欠了牠好几天债了。”
猫咪在地上打了好几滚,喵呜喵呜的叫着,等待他的大手轻轻揉着牠的脑袋瓜,牠扭过头,餍足的舔了舔他,表情是如此的满足──
真好,真幸福。
“成交吗?”
她情不自禁盯着那只猫咪──牠看起来真的好幸福喔!“好!我的十二张图就全都交给你了。”
她紧紧握住他的大手,还感激的上下晃动,突然──哔、哔!手腕上的电子表发出声响,提醒她别再发呆!
她猛然弹跳起身,慌乱的将作品收拾妥当。“啊!我我我得去打工了,再迟到我会被店长骂打扰到你真是不好意思!”
边鞠躬,边三步并作两步的奔出门外,撞得大门的铃铛直响。
走得太过匆忙,她赶紧回头一瞥这间艺廊的位置,好希望待在这里的时间能再久一点、再长一点。
韩洛绯拿起她留下的图画细细的观察着──十二只猫各有着喜怒哀乐悲欢等各种模样,但在艺廊特有的橙光烘托下,全像是露出了同一种幸福的表情。
他微微勾起薄唇,脚边的猫咪再度撒娇的打了一圈滚;他很确信,她缺乏的绝对不只是三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