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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文目不转睛的看着躺在他床上的女人。他确定自己没有喝醉,也没有眼花,夏采绢此刻确确实实的正躺在他床上。
想也知道,这一定是那对闲闲没事做的夫妻搞出来的把戏。
他原可以一走了之的,反正除了城堡之外,他在郊区也有一幢自己的房子。可他一见着夏采绢甜美的睡颜,视线再也离不开了。
是她自己送上门的,可怨不得他。
艾文走到床畔,俯视着熟睡的人儿。当他发现自己在做什么时,手指已抚上夏采绢柔软的唇瓣。
他以为时间可以淡化自己对她的爱恋,然而现在他才明白那只是痴人说梦话。
直到现在,他还很清楚的记得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忘情地以唇代替手指,他吻住了一度曾经非常熟悉的唇瓣。即使只是浅吻,依然可以点燃他的热情。
“唔”隐约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她脸上、唇上拂过,轻轻地、柔柔地。夏采绢下意识地以手拂开,可她却摸到了某个实体的“东西”
发觉不对劲,夏采绢立即睁开眼睛。然后,毫无防备地,她对上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艾文!?”夏采绢吃了一惊。天哪!她该不会是在作梦吧!竟然做这种艾文半夜偷吻她的春梦。夏采绢啊夏采绢,你真是个大色女!
可是,为什么这触感那么真实?为了证明自己到底是不是在作梦,她再次摸上艾文俊俏的脸庞。“温热的这么说我不是在作梦啰?”
她转念一想,若不是在作梦,那她的行为不是太她一惊,猛地收回手,然而她的小手却在半途被艾文拦截。
艾文觉得夏采绢的反应很有趣。他抓住她的手,牙齿就往她的食指咬。
“哎哟!你做什么?会痛耶!”夏采绢倏地缩回手,这次艾文没有拦阻她。
“现在你该明白不是在作梦了吧!”艾文坐在床畔,戏谑地说。
既然不是作梦,那问题就大了。
“三更半夜的,你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间里?”夏采绢起身质问。
“小姐,你搞错了吧!这不是你的房间,而是我的房间。”艾文特别强调“我的“两字,他可不是半夜偷袭人的登徒子。
“不可能呀!这是佳芃为我安排的房间。”夏采绢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家设计了。
艾文斜睨了她一眼,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如果你是要诱惑我的话,应该穿性感一点的睡衣。米老鼠是引不起我任何欲念的。”
夏采绢身上穿的正是米老鼠图案的睡衣。
“你少臭美了。”夏采绢真想拿枕头闷死他。莫非他半夜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风凉话吗?“就算这真的是你的房间又如何?我们不也曾在同一个房间里度过漫漫长夜吗?你别想吓我。”
“今非昔比,我已经不是那个失去记忆、温文儒雅、有自制力的艾文,我可不敢保证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艾文靠近夏采绢的脸说着话。
她依稀可以感觉到艾文吹出来的热气,四周空气也渐渐的燥热了起来。“我出去总可以了吧!”
夏采绢什么也没拿,赤着脚打算开门出去。反正城堡里多的是房间,她就不信找不到一个可以睡觉的地方。
艾文一个箭步冲上前,比夏采绢早一步按住了门。
“以前那个胆敢和我争夺床位的夏采绢到哪里去了?你似乎比一年前更胆小。”
“对,我是胆小。我不像你什么都不怕,我有太多害怕的东西。”夏采绢背对着他叹道。
艾文闻言,将左手放在夏采绢的肩上,而右手则把玩着她的秀发。
“你从来都不相信我可以保护你,是吗?”
“艾文,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着浓浓的情意,害她又想起了那段和他在一起的往事。
“是啊!不会改变。”艾文苦涩一笑,打开门走了出去。
“艾文,你要去哪里?”夏采绢追问。
艾文回头道:“放心,在你住在城堡的这段期间,我会睡在别的地方。”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呀!夏采绢在心里低喊。
然而,艾文已经走远,而她只能紧靠着门扉叹息。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这是温佳芃和法尔第一次看见夏采绢发飙。艾文离开后她根本睡不着,好不容易等到天亮,等到温佳芃和法尔醒了,她迫不及待的便跑去兴师问罪。
没想到温佳芃依然是一脸无辜,还怪夏采绢说:
“哎呀!你都不会把握机会,这是你和艾文重修旧好的最好机会哪!
真可惜。”
“你还好意思说。”夏采绢白了她一眼“我差点被你害死。”
“你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温佳芃可不同意她的话。“你和艾文明明相爱,还闹什么别扭?有什么误会的话,都已经过了一年,也该冰释了。”
“不单是闹别扭这么简单。一年有三百六十五个日子,如果我们想和好,难道还会找不到机会吗?艾文他还在怨我吧!而我也很害怕”
夏采绢试图去分析她和艾文之间的复杂心情。也许真的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可是,也只有当局者才最清楚问题的症结所在。不是吗?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温佳芃不明白,在她看来,他们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大问题。唉!有问题的大概是他们那两颗莫名其妙的心吧!
夏采绢先是看了温佳芃一眼,才幽幽地道:
“我和艾文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很短。而且,我们大部分的时间都在争吵、误会,还有置身于被人硬拆散的阴谋中。有时候我都觉得我们是被诅咒了,我害怕的是,到头来我们一样躲不过命运之神的捉弄,还是会和一年前一样,黯然地分离。”
“你想太多了。”温佳芃一时之间想不出更好的安慰话。她对坐在一旁当听众的法尔使了个眼色,希望聪明的法尔能想出更好的话来安抚夏采绢。
法尔淡淡一笑,对夏采绢说:“最糟糕的情况,你在一年前不就碰过了吗?“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法尔这句关键性的话震撼住了她。
法尔继续说:“你们还有多少个一年可以浪费?如果我是你,又深爱着艾文的话,我不会顾虑那么多。给艾文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可是,艾文会再给我机会吗?”夏采绢可不敢抱太大的希望。
“如果他爱你的话,他会。”法尔露出鼓励的微笑。“想试试吗?”
“怎么试?”说真的,夏采绢有点心动了。
“艾文的秘书辞职了,你有没有兴趣在美国的这段日子里暂时充当他的秘书。”
天底下哪有这般巧合的事情,这一切自然得靠法尔的巧妙安排。
他只要以其他名义将艾文的秘书调开。如此一来,总经理秘书这个位子就自然为夏采绢空下来了。
而他之所以会如此的大费周章,当然是为了他那最亲爱的朋友之幸福着想啰!
艾文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天气明明不冷呀!懊不会又有人在设计他了吧!
他临时心血来潮的到中国城买了份中式早餐,在路上,突然有个穿唐装的老人拦住了他。“先生,要不要算个命?”老人一口道地的京片子。
“我?”艾文不感兴趣,他从不信这一套。“你去找别人吧!”
“不,我是看你印堂发黑,才好心提醒你。最近你会有性命之忧!”
“是吗?”艾文笑了笑,递了些钱给老人。“我会注意的。”
“先生,你一定要相信我,注意有人从背后偷袭”
老人的话还没说完,艾文早已走远。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老人所讲的话,很快的便将那些话抛诸脑后。
望着窗外和一大群男人有说有笑的夏采绢,艾文重重的甩下手中的报表。
今天他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先是夏采绢一大早就莫名其妙的被派来充当他的临时秘书,害他无心工作。然后接下来的一个上午,就见许多公司里的男员工趋之若鹜的围绕在她身边大献殷勤,像是蜜蜂见着蜜糖似的,赶都赶不走。而那些蜜蜂当中也不乏已有家室之人。
可恶,公司到底请那些人来干嘛的?艾文当然不会承认他是在吃醋。
其实,抛开偏见不说,艾文很能理解公司里的男人会喜爱夏采绢的原因。那大部分的原因是来自于好奇,因为他们的老板法尔?纽顿也娶了一个东方的女子,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他们在好奇心的趋使之下也想领教一下东方美女的魅力。
可是,采绢哪是你们配得上的。她是她是什么?
艾文霍地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快速的往门外的秘书室冲去。因为他从玻璃窗看见了令他难以忍受的一幕。有个不知死活的人竟将一封信交给夏采绢,那一定是情书!艾文异常愤怒地想着。
那个男人竟敢在公司做这种“私事”如果他还能容忍得下去,那么他就不叫艾文。“你们这些人太闲了是不是?别在这儿骚扰我的秘书。”
加上“我的”两字,听起来是如此顺耳。
然而,艾文在说这些话时,实在有必要先反省反省自己。刚刚不!一早从他看见夏采绢出现在他的办公室后,他的目光就始终离不开她,一直用炽热的双眸骚扰着她,所以真正很“闲”的人应该是他才对。可是,这些事除了艾文之外,当然没人会知道。而被身为总经理的艾文一吼,再笨的人也知道这秘书室是不能再逗留下去了。所有的人很识时务的立即逃离现场,只留下夏采绢和递“情书”给她的警卫。
“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艾文怒视着那名警卫,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呃!总经理,我”
被这么威吓还能说得出话来才怪。倒霉的警卫,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何时得罪了这位平时高高在上的总经理,他瞅着艾文杀人似的眼光,心里直祈祷着总经理可别开除自己。
“艾文,你先别生气。他只不过是”
夏采绢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反而惹得艾文更是怒气冲天。
“你这个花痴,人家只不过是给了你一封情书,你就乐得替他说话。”
“你说什么情书?是这个吗?”夏采绢扬了扬手上的信。啼笑皆非的将它交给艾文说:“你自己打开来看吧!”
艾文好奇地将信打开。
艾文?克维:
速速准备一百万美金,周日下午一点,单独带着钱到——大厦顶楼。
记住!要单独前来,否则我会在虎企业大楼放置炸药。
复仇者
艾文吁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封恐吓信。
夏采绢在艾文看信的同时先请警卫退下,并且在艾文看完信后解释道:“这是刚才那位警卫先生在公司门口发现的。不过,我觉得有个疑点。”
“什么疑点?”艾文挑了挑眉,想听听夏采绢的看法。
夏采绢指着信上的署名。“你看,这封信是寄给你的,这就是奇怪的地方。
若只是单纯的恐吓信件,那么恐吓的对象应该是虎企业的老板法尔才对呀!”
艾文闻言,点了点头,赞同夏采绢的推论。这一点他刚刚也想到了,不过更令他在意的是信末的署名——复仇者!
会这么写是否表示恐吓者过去曾和他有过节?总之,这一定不是单纯的恐吓事件。艾文忆起了早上的那个算命老人,心里没来由的泛起一阵不安。
“这件事要告诉法尔吗?”夏采绢见艾文心不在焉的,因此主动问他。
“不,先别告诉法尔。像这种类似的恐吓诈财事件,在虎帮成立的近两年以来,已不晓得接过了几十封。大部分的也都只是恶作剧罢了。总之,在事情还没证实真假之前,实在没有必要拿这种无聊的小事去烦法尔,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
艾文早已打定了主意,若真是自己结下的梁子,当然得由自己处理。既然信上指名了找他,就没有必要让法尔蹚这浑水。
“这是小事吗?”夏采绢希望艾文还是小心点好。“我看这也不像恶作剧。”
“你在担心我吗?”艾文的内心升起了股暖意。但随即又冷冷的道:“我的事不用你插手。”
艾文考虑到了,依照夏采绢的个性,她极有可能会暗地里跟着他去赴约。他自己出生入死惯了,可是夏采绢呢?他怎么忍心要心爱的她陪他一起涉险。
他冷淡的语气确实让夏采绢稍微却步,然而她只要一想到自己曾经更残忍的伤害过艾文,现在这种程度的伤害就不算什么了。
“我确实是关心你,难道不行吗?”夏采绢认真的说道。
“现在我已不需要你的关心。”
艾文为了让夏采绢死心,只好以更无情的话去伤害她。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有自己的作法,你最好也别管我。”夏采绢负气地说。
艾文不让她插手,她偏偏就要插手。谁教她直到现在还是深爱着他!
“采绢,你别”
艾文没来及唤住她,她已经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第二天的午休时间,温佳芃约了夏采绢在虎企业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采绢,昨天你发生了什么事?我看你从公司回来以后,就闷闷不乐的。是不是艾文欺负你?”昨晚温佳芃找不到机会问夏采绢,心里一直记挂着。因此等不及的约了夏采绢想问个明白,她知道有些事情夏采绢可能不好意思在家里说。
“没什么。”话虽这么说,可是夏采绢却在叹气。
“没关系,你尽管告诉我,要是艾文真的欺负你,我找法尔去对付他。”
温佳芃知道只有找她亲爱的老公出马,才能制得住那头狂狮。
“佳芃,我”
夏采绢想将恐吓信的事告诉温佳芃。她不晓得自己这么做对不对,她想找法尔帮艾文,却又怕艾文会埋怨她让法尔涉险。
温佳芃静静地等待,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夏采绢依然没吐出只字片语,她等不及地催她:“采绢,你若有心事可别憋着,说出来会舒服点。”
“我知道。”夏采绢知道温佳芃是真的关心她。思考许久后,她决定照着艾文的意思,不告诉法尔和温佳芃任何事。
“咦?外面正在下雨呢!”温佳芃看着窗外因下雨而变得朦胧的街景。
“那是”夏采绢蓦地站起身,差点因此而打翻咖啡杯,怎么可能
她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全身充斥着一种莫名的恐惧。
她到底是看到了什么?温佳芃顺着夏采绢的目光望去。可是除了由天际飘下的细雨外,就只有寥寥可数的行人。难道问题是出在那些行人身上吗?
“我看到了何玉绮。”夏采绢一张脸白的像纸。
虽然何玉绮变了很多,可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曾经令她痛苦不堪的女人。
但令夏采绢惊悸的是,她看着何玉绮的同时,何玉绮的目光却看着虎企业的大楼。
她有什么企图?
“何玉绮?”这个名字对温佳芃而言并不陌生。她再次看向窗外,试图找出记忆中那个女人的身影。“你确定?会不会是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的确是何玉绮。”
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看错,夏采绢不顾一切的冲出去,打算当场捉住她。
“采绢,等等我。”温佳芃起身付了帐后,也随后跟了出去。
可是,当他们奔到咖啡馆外边时,已不见何玉绮的人影。
“人呢?”温佳芃追上来问。她对夏采绢的话半信半疑。
“刚才她明明还在这里的。”难道真是自己看错了?夏采绢心中埋下了阴霾。
然而雨依旧下个不停。
“法尔,艾文和采绢根本没什么进展!你的计谋行不通。”温佳芃失望地说。
法尔从浴室出来,他擦了擦湿渌渌的头发“别太急躁,我还有其他的妙计。”
“是什么妙计?快说来听听。”温佳芃立即感兴趣的抱住法尔追问。
“明天你就会知道。”法尔保留一些神秘感。
“为什么非要等到明天不可?我要你今天就告诉我。”温佳芃不依地道。
“唔那就要看你的表现啰!”
“什么表现?”结婚之后,温佳芃迟钝的个性依然令人惊讶。
只见法尔在温佳芃的耳畔低语,温佳芃立即含羞带怯的轻轻点了头。
可怜的艾文!他的身价虽然节节升高,却难逃被设计的命运。
法尔和温佳芃夫妇在第二天一早即向艾文宣布,他们一家三口要到大溪地度假。
理所当然的,留在纽约的艾文就要负起护“花”使者的任务。
“为什么你们留下的烂摊子要我负责?”艾文大声抗议道。他的心里其实并没有那么不高兴,只是他讨厌极了那种被设计的感觉。
法尔闻言,不慌不忙地说道:
“佳芃,既然艾文那么不乐意照顾采绢的话,我们只好带她一起去大溪地。”
“咦?”温佳芃愣住了。法尔到底在搞什么?如果连采绢都一起去大溪地,那还有什么戏唱?
法尔不理会温佳芃不解的神情。继续说道:“那里有许多热情又英俊的男士,说不定采绢会在那儿找到她的真命天子。”
胡说!她的真命天子是我!艾文在心中抗议。明明知道法尔是故意拿话激他,他还是中计了,他是心甘情愿的中计。
“老大,别忘了。采绢现在是我的秘书,你不能带走她。”
嗯!这个理由够冠冕堂皇了吧!
“你要秘书?我负责多找几个给你不就得了。”法尔促狭地笑道。因为艾文的不坦率,他才故意戏弄他。
这可不成!艾文的脑筋动得飞快。
“你们夫妇愉愉快快、恩恩爱爱的去游玩,没事干嘛带个超级大灯泡。”
“我可不在乎有什么灯泡,更何况采绢她还可以帮忙照顾孩子。”法尔紧咬着戏弄艾文的机会。
“采绢又不是保母。”艾文真不晓得是心疼采绢,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再讲下去,艾文可能就要发飙了。法尔心想。
“好吧!既然你那么舍不得采绢离开你,我们只好勉强让采绢留下来陪你啰!”
艾文顿时哑口无言。因为该说的法尔都已经替他说了,他只有乖乖往圈套里跳。
“还有”法尔又说道:“既然要照顾采绢,你就干脆搬回城堡吧!”
“我是无所谓。”艾文耸耸肩,装出一副不在乎的口吻。
法尔将艾文的所有反应看在眼底。他在心里窃笑着,艾文只是顽固的想维持自尊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