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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大熊并没有把白照松的一席话放在心上,直到黄昏回到家为止。
“啊!叔叔。”蹲在门前,探着小小报朵玩耍的双生子,欢欢喜喜的跑过来迎接他。
“你回来啦!叔叔。”黑小狼从屋里门内探头出来。
看到孩子们,他当然很高兴,但是发现自己仍然在找寻着。
“你们的水儿阿姨呢?”
“我在这里。”回应他的问话,水儿从孩子们欢乐的身影后缓缓的现身,手上抱着小鱼儿,布巾遮去她大半的娇容,**在外的红唇微微上扬“欢迎你回来。”
除了每次见到都会窜流全身的酥麻感,黑大熊发现自己的心脏竟然也开始乱跳,撞击力道之猛烈,让他下意识的伸手按住胸口。
咚咚隆咚锵咚咚隆咚锵咚咚隆咚
“黑当家?”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他的回应,水儿困惑的看着他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一手牢牢的按住胸口的怪异模样,当下慌张了起来“黑当家,莫非你的身子不舒服?是胸口吗?”
不舒服?这么说也没错啦!
“我只是心脏跳得很快呃?”
不等他把话说完,水儿动作迅速的把小鱼儿往黑小狼的怀里一塞,几步向前,双手揪住摆大熊的衣襟,侧着脸,耳朵贴上去。
咚咚咚咚耳膜瞬间充斥更大声的心跳声,而且还乱了节奏,仿佛心脏就要从胸口直接跳出来,好可怕啊!
频频深呼吸,一簇热烫烫的火花却从他的胸前不,更正确一点的说法是,从她耳朵贴住的那一处开始燃烧,烧得他神昏魂醉、面河邡赤,烧得他达到意识混沌之极时,反倒突然领悟到某件事实,清醒的回过神来。
他已经习惯,而且不能想象没有水儿的生活。
他每每看见水儿,总是全身窜流被雷电触及似的酥麻感。
他还会为了她轻轻的微笑,心脏狂跳得无法克制,现在更不由自主的在脑海中拚命想象她那张红润的小嘴亲吻起来的滋味。会是软绵绵的呢?还是富有弹性的?还是湿润的?还是火热如焰的?
“天啊!你的心跳又更快了。”哪里晓得他正想入非非,心跳不加快才奇怪。水儿猛地抬起头,娇容刷白“你别动不,我先扶你坐下来,再帮你去喊洪大夫。”
太过慌张,她也忘了平日总是恭敬的喊他一声“黑当家”急切的交代完毕,并扶他进屋坐下后,便想朝门口奔去。
摆大熊及时拉住她“等一下,你冷静一点。”
太慢了,水儿已经整个人慌了,没听到他说了些什么,或者应该说,根本没注意到他在说话。
“不能等!要赶快找大夫来诊治,我要赶快去找大夫嗯!”眼见无法以一般的方法阻止她,情急之下,黑大熊探取了另一种出自本能的方法。
他拉她入怀,抱住她,吻住她。
水儿好不震惊,瞠目张嘴。
他热烫的舌头乘势探入,占领她小嘴里每一寸柔软,霸道的缠住她的丁香小舌,强迫她接受他的濡沫,一丝银色的唾液从四片唇瓣相交的地方悄悄的滴落。
但是对他而言,这个吻不过是小菜一碟,只稍稍垫了胃,而且让他更加饥渴。
“不!”火热的接触让水儿回过神来,羞窘交加的发现自己竟然当众贴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纵使是他动手的,仍让她无地自容。
尤其是当她的眼角余光瞄见黑小狼抱着小鱼儿,和双生子站在一起,眼瞪得大大的看着的时候,这才想到孩子们和负责驾驶马车的打杂小厮也在场,也都目睹了这一幕。
“不呜”她发出羞愤的啜泣声,泪水滑落脸颊。
摆大熊愣住,然后松开手。
水儿立刻挣脱他的怀抱,冲向黑小狼,抱走小鱼儿,低着头,并加快脚步。
一直到她无视镖局马车的存在,擦身走过,还开始小跑步,黑大熊才意识到她竟然想走回家,赶忙飞身追上去,挡在她的面前。
“等一下。”
不理他,她往左边一闪,他就跟着往左边一闪,她再往右边一闪,他又跟着堵住她。
最后,她停下脚步,僵立原地,一语不发,像是跟他杠上了。
摆大熊头痛了,因为眼下这情势,因为眼前浑身散发出羞喷与倔强气息的姑娘,比千军万马的气势还来得更难以应付。
“水儿,你可不可以抬头看我?”他以最和缓的声调与她说话。
她装作没听见,反倒是小鱼儿听见他的声音,啊咿呀呀的回应。
“水儿”一连问了三次,他只得放弃这个问题。“好吧!既然你不肯抬头看我,那就算了,但是你不能就这样自己走回家,让镖局的马车送你回去。”
水儿停顿了一会儿,转过身子,低垂着头,上了马车。
打杂小厮儍眼的看着所有的经过,直到她坐上马车后,才大梦初醒似的眨眨眼,准备扬起手中的焉鞭。
“等一下。”黑大熊又改变主意了“乙儿,你下车,留下来照顾孩子们。”他想跟她多相处一阵子,想亲自送她回去。
呜呜呜可怜的乙儿根本没有反对的余地,只能乖乖的被赶下车,乖乖的目送黑镖局当家在一记大暍声中起程。
摆家与水儿家的相隔距离并不算远,她就在市场后面租了一间小小的旧屋子栖身,大约一刻钟后便可抵达。
但是黑大熊刻意让马儿学牛走路,喀哒、喀哒、喀哒对,他知道这样是在侮辱这匹号称可以一日千里的神骏,可他就是想与水儿多点相处的时间,哪怕只有眨眼的片刻。
懊吧!他现在如愿以偿,与她相处啦!尽管一个坐在车里,一个坐在车外,一个不说话,另一个则努力的找话说。
“那个水儿。”黑大熊决定拿孩子们当话题“小狼最近长胖了些,小鹿和小兔说话更流利了,小鱼儿爬行爬得挺好的,应该很快就学会走路。还有,你知不知道我大哥是怎么为孩子们命名的?他觉得自己“大虎”这个名字太霸气,杀气太重,所以绞尽脑汁想了一堆小狼、小鹿、小兔等名字备用,不过可惜的是,只用了其中三个,我大哥和大嫂就”
绊头突然哽咽,他必须连连吞咽,才又能找得回声音说话。
“总之,还有一堆备用的名字就是了。”
他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听他说话,没有也好,方才他软弱了一下下那可不行,黑镖局的当家是不能够软弱的。
不论走得再慢,路也总是有走完的时候,马车终于走到市场,再绕到市场后方,在一条小巷子口停下来。
一切都那么刚刚好,已经变得昏暗的天空开始飘起小雨。
“哎呀!”黑大熊立刻跳起来,迅速下车,为水儿打开门“赶快。”
同一时间,雨势火速加大。
没有伞,他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如果只以抬起的手臂为他们挡雨,其实跟直接淋雨也差不了多少
他的脑筋急急一转,有了!
水儿下车,双脚才着地,一片黑影便兜头罩盖下来。
原来是黑大熊褪下上身的衣衫,拿来当伞用了。
她不禁震蹑住了,不曾有人如此呵护过她,为了怕她淋湿,而不借冒可能染上风寒的风险。
除了他,黑当家
“快走啊!雨愈下愈大了。”黑大熊连声催促,在滂沱大雨中,大手扶着她的腰,让她贴着之极的身侧,带着她走。
水儿抱着小鱼儿,静默不语。
他一路碎碎念“这路怎么这么窄?路这么窄害得车子驶不进来,车子驶不进来就只能用走的,用走的不就注定淋到雨?哎,你名字叫做水儿,真淋了雨会不会化掉?哎哎,那就糟糕啦!”
她忽然觉得好笑,静静的听着他先碎碎念“巷子这么窄”后,再碎碎念“天公不作美”最后竟然碎碎念的自我责备。
“早知道会下雨,我就该带把伞出来,就不会害你和小鱼儿淋湿”
水儿听着他的碎碎念,滂沱大雨中,半点寒意也没有,不断散发的男人体热温暖了身侧,予人一种心安神宁的感受。
小鱼儿一定也有相同的安心感吧!因为他自始车一终都乖乖的窝在她的怀中,玩着小手,不吵不闹,仿佛知道身旁的男人会为自己遮风挡雨,自己再安全也不过。
摆大熊兀自碎碎念个不停“干脆镖局里的每辆马车上都放一把伞,以备不时之需好了,我啊,到啦?”
没错,是到了,他们一行三人已经走到水儿的小屋前。
摆大熊还在怔愣,水儿有礼的福身,便转身准备开门入屋。
“等一下。”他看着她的背影“你明天还是会来照顾孩子们吧,”
水儿没应声,但是头微微一点。
那就当她应“是”了。黑大熊又说。
“对不起,我先前不该轻薄你。”
她还是没应声,又是点了下头。
她接受自己的道歉了?好!他乘势追击“虽然我不应该轻薄你,但我是诚心诚意”
呃这么说好像不太对?轻薄惫分什么诚心诚意?
摆大熊试着换个说法“也就是说,我不是那种随便轻薄姑娘的人”
这么说就更奇怪了,难不成水儿是“有幸”成为被他轻薄的姑娘?
天哪!他不说还好,愈说愈出错。
摆大熊索性直接切入重点“我是喜欢上你,才会抱住你,亲吻你,如果你也不讨厌我的话。愿不愿意嫁给我?”
“黑当家!”水儿终于转过身子,低声喊道。
尽管他那突兀的亲吻,以及平日所表现出来的好感对待,也让她隐约感觉到他的心思与情意,不过听他如此大剌剌的说出口,让她备感震惊。
“嫁给我,我会每天回家吃饭,好不好?我会把每个月的收入花红交给你打点,好不好?我会把小鱼儿当作亲生儿一样疼爱不对,他是你生的,我一定会更偏疼他,好不好?等孩子们都长大了,把黑镖局交给他们,我们就可以驾着马车到处去玩,看遍天下的美景,好不好?”
懊不好?好不好?好不好水儿因为他口口声声的问话而心神激荡,凝视着眼前上身赤luo,又被滂沱大雨淋得湿透的粗扩男人。
半晌,她重重的闭上眼,承认自己心中某道高筑的栅栏已经被他击破,但是
“我我不能。”
明明已经动情,但是她绝对不能承认,现在不能,以后也永远不能。
“什么?”黑大熊眼力再拙,也看出她已经动容、动情,所以对她张口竟是说出拒绝的话语,大吃一惊。
“我不能我不能”水儿喃喃,迅速转身,开门入屋,仅留一串轻语于雨幕中“我不能啊”***
“什么叫“我不能”啊?”白照松搓着下巴,沉吟的说:“按常理而言,姑娘家拒亲,不外乎是“我不愿”或“我不肯”要不就是“我已经有心上人”、“非君莫嫁”我倒还是第一次听见“我不能”的说词。”
“你现在不就听见了?”黑大熊的上半身趴伏在桌上,有气无力的回应。
“是啊!现在是听见了,真是增长见闻。”
“你是不是朋友啊?净在老子的伤口上洒盐。”
“啊!你又变成“老子”啦,我前阵子还满感动的,以为水儿让你改掉这个不雅的自称了。”
“给老子闭嘴”这原本该是雷霆万钧的斥喝,可惜他现在气馁神萎,气魄全无。
“好了啦!你这“老子”振作点,被姑娘拒亲又不是天要塌下来,没有必要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白照松继续搓下巴“不过这可就怪了按理说,你有家产、有事业、有才干,长相虽然有点难看,活像一只大熊好,言归正传,你应当算是姑娘家心中愿意结亲的好郎君,为什么水儿却拒亲了?”
“老子怎么知道为什么啊!”被说到痛脚,黑大熊一时气愤,拳头重重的捶了下桌面,桌子应声裂开。
喔!这可不妙,大大不妙!白照松谨慎的看了眼倒霉的桌子,尽快说出他的看法“我想水儿姑娘之所以会拒亲,有三个可能,一,她仍然爱恋着以前的丈夫;二,她对你毫无情意;三,她有着难言的苦衷依你所见,会是哪一种?”
摆大熊精神一振“依老子所见一定是第三种。”
之前他亲吻她时,除了感受到她的柔软甜美外,也可以察觉到她蕴藏的热情,再者,他几乎不曾听她提过有关丈夫的事。既然不是一,也不是二,就只剩下她有难言苦衷的第三种情况了。
“她会有什么样的苦衷?好,老子这就回去问间她。”
“等一下,你觉得你这样回去,直接问她“你有什么不能嫁给我的苦衷?”她会据实回答的机率有大?”白照松及时提醒道。
“那我该怎么问?”
“嗯,你应该这么问”眉头一挑,白照松凑近黑大熊,开始面授机宜。
***
一整天,水儿心神难宁。
尽管她一如往常,仍然一大早便来到黑家,打点大大小小的家事,照顾孩子们,但是心思全都悬挂在黑大熊的身上。
苞平常一样,他仍然亲自前来为她开门,但是跟平常不一样的是,他并非睡眼惺忪,而是因为彻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清醒的为她开门。
开了门,双双打照面,默然无语,水儿下意识的低下头,真的不知道如何面对昨天拒绝嫁给他的男人。
幸好他并末提起昨一大的事,只是说了声“我先走了”连早饭都没吃便出门。
因为窘迫,也因为手足无措,水儿就那样低垂着头,杵在原地,不若以往含笑的倚门目送,叮咛他一句“凡事小心”而是直到听见他带上门的声响,才怅然抬起头。
阿子们似乎也感受到她低落的情绪,一整天都乖乖的,连小鱼儿都小小声的哭。
也幸好他们这么乖,否则她含在眼眶里的泪水随时都可能滚落,当着这些孩子的面出丑。
时光飞逝,水儿自沉思中回过神来,一抬头,看见满窗晚霞,竟然已经是黄昏时分。
“这么晚了”她低声惊呼,匆匆煮晚饭,深怕黑大熊随时会回来。
奇怪的是,直到煮好的饭菜都放在桌上搁凉了,大门外依旧没有响起耳熟的车马声。
敝了,水儿纳闷着,黑大熊不会是个莫名其妙晚归的人啊!贬是被什么事耽搁了?
咬了咬唇,她走到门口,往外张望,好一会儿才回到桌边坐下,但是没过多久又起身,重新走回门口。
看着她不知道第几回起身,原本抱着小鱼儿,乖乖的坐着等的黑小狼赶快开口“阿姨,可不可以吃饭了?”
“吃饭。”小鹿说。
“饿饿。”小兔也说。
“哇哇呀呀”就连小鱼儿也咿呀出声。
水儿这才想到孩子们可能饿坏了“噢,当然,你们先吃吧!”
她赶忙为他们添饭盛汤,喂小鱼儿吃东西。
等喂饱了小鱼儿,她抱着他,又开始等门。
“阿姨,你不吃吗?”黑小狼发问。
“我再等等,你叔叔应该就要回来了。”水儿心下却不是那么肯定。
事实上,她着实担心黑大熊会不会因为不想再看见她这个拒绝他的求亲的姑娘,索性不回来吃饭,甚至晚回来?
这个想法虽然荒谬,却不无可能。
丙真如此,那么她是否该考虑辞去照顾孩子们一事?
***
夜幕低垂,孩子们也都吃饱了,水儿不知道第几回朝门外张望时,看见一辆点着两盏灯的马车驶来。
她松了口气,看着马车愈驶愈近,却在看清楚驾驶座上的男人脸孔时,露出惊诧的表情。
那个人不是黑大熊,却熟门熟路的在黑家门前停下马车。
他是谁?水儿不禁猜臆着。
站在她身旁的黑小狼惊呼出声“白叔叔,怎么会是你?”
白照松一脸烦恼,此时挤出难看的笑容“好一阵子不见了,小狼,你长大了不少。”接着正色的看向水儿“你就是水儿姑娘吧?在下白照松,是黑镖局的二当家。”
“幸会。”水儿忙不迭的回稽。
“水儿姑娘,因为大熊身体有恙,留在镖局里休养,所以由在下负责送你回去,顺道带孩子们到镖局里照顾。”
水儿吓了一跳“黑当家病了吗?怎么会?”
“洪大夫把过脉,说他是淋雨受凉,着了风寒。”
啊!她重重的咬住下唇,觉得愧疚。
听起来分明就是她害的,要不是昨日他脱下上衣给她遮雨,哪有可能会着了风寒?
既然是她害的,她得负责才行。
思忖片刻,水儿已经作了决定,
“二当家,请你也带着我一起去镖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