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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家数月,家中的大雁、母鸡还有那只金蛙,在他们再次返家后,最是热烈欢迎的人,不是大宅的主人苏三姑娘,也不是把它们捡回来的花叔花婶,而是长工沐策。
打从沐策下了马车起,它们便全都围着他团团转,他走东它们就跟东,他往西它们就朝西,活像是失散了亲爹二十年一样。
在某三人极度不平的吃味目光下,沐策半转过身子,而后清清嗓子,有些骄傲地看着他们。
“这告诉咱们,它们总是明白谁才是真正的衣食父母。”真不枉他辛辛苦苦养了它们这么久。
众人不屑地集体白他一眼。
“呿。”他就是个养父而已。
今年山顶的雪势还是一如往年的盛大,在放下了行李后,他们便各自投入整理大宅的工作里。沐策花了一整个下午待在大宅的屋顶上,一铲又一铲地推落檐上堆积的厚雪,以免雪季才刚开始不久,日夜累积的落雪再过几日便会压垮房顶。
随后他又去帮花叔修补各院各房可能会渗透寒风的屋墙,生怕一家子晚上将会挨冷,晚饭他也只吃简单了几口,便将花叔赶进屋子里,独自一人待在外头抢时间地继续补墙。
直到天夜已晚,他才在快被冻成了个雪人时进了屋里,待他用过消夜也洗漱过后,早已有所准备的苏默已在他的房里等着他。
“暖暖手吧。”她先为他奉上一碗他喝惯的参汤,然后挽起两袖,再次取来了他熟悉的那只铜盆。
低首看着她熟练地撩起他的裤管,一如以往地以热水温烫着他的脚底,拿来热巾替他敷着受过伤的膝盖,再坐至他的面前,把他洗净的脚揣到怀里一下下揉按着他的酸痛处沐策忽然觉得,发生在云京里的一切,不过是场遥远而陌生的梦,而现下,才是他一直期盼且珍惜着的真实生活。
他不禁伸手轻抚着苏默红润的脸颊,轻触着这份独独属于他的美好。
“怎么,手暖完了,脚也暖了,还有别的地方没暖到吗?”苏默收拾好手边的东西,有些不解地看他伸手将她拉进怀里。
他执起她的小手压向他的胸口“不急,暖暖我的心再走吧。”
她微扬起柳眉,迎上他热烈期盼的目光,半晌,她若有所悟地勾起唇角,大方地坐在他的腿上,伸手拉开他胸前的衣襟,以指柔柔按抚着他胸口上那些错纵复杂的伤疤。
“如何?”
“还差点。”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满,侧首流连地吻着她的眉眼。
她听了后,绯红着脸,将唇印在他的颈子上,再一口一口地向下滑,直至她僵硬着身子,再也没勇气继续往下时,才抬起螓首望向他。
“还有哪些地方也需要暖暖的?”别太挑剔了,她是新手,他好歹也得先教教她才成。
“触目所及,都欠,都需要。”他一脸正色,十指缓缓挪至她的身上,不疾不徐地剥起她的外衫“今年的冬日太冷了”
“长工啊长工。”
“嗯?”他正忙碌地解开她的发辫,五指探进那浓密的发里,任一头倾泄的青丝缠绕着他俩。
她一手按着他的肩头问:“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事?”
“何事?”
“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咱们在京里时,怎会忘了他?”
“恩师又怎了?”她确定现下是讨论别的男人的时候?
“长工难道不想成亲?”既然都说过彼此是一生一世了,那他们还是照寻常的方式来吧。
沐策顿了顿,双唇悬在她光滑的香肩上不动。
对啊,当时怎么就没想到把这事一并给办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日后待他来了婚事再补。”他速速解决这件妨碍他的小事,火热的唇滑过她形状优美的锁骨。
“花轿呢?”苏默满面通红地瞧着他的动作,忽地很有跟他聊天的兴致。
他低首喃喃“日后我再亲自造给你,花轿咱们就从后院抬到前院绕家逛个一圈。”
“龙凤花烛呢?”
“过年前下山采买年货时叫花叔一块置办了。”在说着话的同时,他一鼓作气地脱去她的外衫并解起她内衫的衣带。
她微喘着气“还有父母高堂啊”“明儿个我就去把柴房旁的旧书斋重新整理过,再把我爹他们都给请进去。”
“就这么简陋,不嫌心不够诚?”光luo的肌肤在接触到空气中的寒意时,她不禁抖了抖,缩着身子往他的怀里钻。
沐策两手捧正她的脸庞“娘子啊娘子,长工正办要事呢,你眼下先心诚些再说。”
“噢”次日清早,在厨房发现冷锅冷灶,没半点热食可果腹的花家夫妇,抚着饿扁的肚皮,在苏默的房里没找到她的身影后,他俩齐齐将脸一偏,不约而同地看向就在隔邻不远的客房。
花婶压低了音量,探头探脑地蹲在沐策的房门口问。
“起了没?”
将耳贴在门上的花叔对她摇首,听了老半天也没听到房里有半点动静。
花婶仰首看向天际“都这时辰了”
“或许昨儿个夜里他们很忙。”花叔拖了个长长的音调,语带保留地道“你也知道,昨夜天冷嘛。”
她当然很清楚这山上的天候,但她更想知道的是房里头的状况,于是她悄悄地推开了一点门缝,并自动自发地为自己的行径找起理由。
“咱们只是关心一下”
“再顺便指导一下他们还不太熟练的地方”花叔也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边说边把脸往门缝上贴。
“对对,就是这样”她点点头,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还不留点位置给我?”
那一道狭仄窄小的门缝,无论他们再怎么贴上前眯眼细瞧,就是没法让他们把门缝里的光景给看清楚,在他俩不满足地想将门缝再开大一点时,一道人影,已无声无息出现在他们面前并打开了门扇。
“指导就不必了。”沐策淡淡拒绝了一脸猥琐样的他们“今儿个就各忙各的,你俩不是说今日要下山一趟吗?”
“”有他这么小气吗?分享一下乐趣都不成?
他冷静的眸子各扫过他们一遍“别忘了这日子天黑得早,你们记得早去早回,山路雪滑,下山的路上小心些。”
抬首看着他那吩咐得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花叔与花婶彼此交视一眼,再把视线摆在他身上略略不整,很明显是临时披上的衣衫上。
“那小姐呢?”花叔偏着头,两眼试图绕过他看进屋里。
“今日她歇歇。”沐策向左挪动一步,以身子确实地阻隔了他探寻的目光。
花婶盯着他好像没睡饱的脸庞“那你呢?”
沐策缓缓回首瞧了房内的人儿一眼,然后回过头来,一脸的正大光明完全不掩私心。
“待长工心满意足了就上工。”昨夜除了办妥某件正事外,他也才又看又摸又抱又搂了一夜而已,就这点程度,还远远不够填饱他的胃,当然得先存够本再说。
“”有他这么理直气壮的吗?
当沐策毫无愧色地掩上房门后,被关在门外的两人,顶着天上冷冷飘落的雪花,边在雪地上踩出一步步的脚印,边各自在嘴边喃喃。
“啧,那个美蓉帐暖啊。”早知道他忍很久了。
“那个春宵浪漫啊。”今日他才知道他家的小沐子在必要时,脸皮也是可以很厚的。
花婶颇能理解地点点头“年轻人嘛,当年你不也这德行?”
“那这冬日咱们有空再回味回味?”花叔暧昧地以肘蹭蹭她,朝她笑得挺春暖花开的。
“都一把年纪了,你当你还心有余力吗?”她睐他一眼,挽着他的手臂一路踩过院里积了一夜的深雪。
聆听着那两人逐渐远去的喃声碎语,早就醒了的苏默,窝在暖呼呼的被窝里咯咯地笑着。
“不是说好今儿个要整理书斋?”她在沐策脱了衣裳又窝回被里揽住她时,忍不住问向似是打算赖床的他。
他爱怜地轻抚着她眼下的暗影“那也得先睡足再说。”
“也好,是挺累的”她微微伸了个懒腰,觉得浑身还是酸痛得紧,她索性也不在这种冷天挣扎起床了。
“那就再睡会儿吧。”沐策微笑地看她在被窝里东钻钻西找找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把身子贴在他的身上,再两手环紧他将他当成暖炉来用。
“嗯”苏默才闭上眼半晌,忽地睁开两眼“等等,长工,咱们是不是忘了什么?”
“有吗?”暖融融的肌肤触感实在是太过美妙,他忍不住再将她玲珑有致的身子搂紧了些。
棒了大老远传来的阵阵急促拍门声,在下一刻,打破了沐浴在盛雪中山顶大地的清静。
“这么早就有客人上门?”苏默两手按在他的胸坎上撑起自己的身子,忽然觉得有种不好的预感。
“表舅公!”
“远亲又挨太爷爷打了?”上山前不是才收到他派人来通知说,他过年开春后才会搬来沛城吗?
“爱徒!”
“你恩师这么快就从云京赶来了?”这位恩师大人离京的速度也太十万火急了吧?
“师父!”
低首看着沐策懊恼地将脸埋进被窝里,她同情地道:“再不去应门,他可能又会哭得很豪迈喔。”
“”他都有些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