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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交往吧!我爱你。”
脑中一直回荡着这句话,以那种低沉的、魅人的,仿佛要引人入醉的声音。
“我好好好——咦?”任倩羽一愣,眨眨眼,窗外一片大亮,她则是一脸莫名,探了探四周是自己的房间天亮了,而她刚刚,似乎作了梦。
这是她的房间,早上七点,闹钟正在响,任倩羽一脸匪夷所思,忘了昨天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
好像是自己搭车回来的?因为何宇墨还有工作,所以她搭了计程车回家,记得在车上她掩面嚎啕大哭,吓坏了司机,还以为她发生了什么事
事实上,她是喜极而泣啊!
愈想愈觉得自己这样好丢脸,然而人逢喜事精神爽,今天她的面色红润,连粉底都只上了浅浅一层。
一早进到办公室,范聿珩见到她吓了一跳。“你今天怎么了?一脸、一脸”
“怎样?”
“一脸**”范聿珩做了个恶心的表情“昨天不是才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吗?怎么今天突然变成这样?”害他差点消化不良
任倩羽瞪他一眼,算了,今天她心情好,大人有大量的不跟他计较,适逢杂志出刊前,编辑部上下一片忙乱,直到晚上十点多她都抽不出空打电话给何宇墨,本以为他会打来但也没有,这是怎么一回事?
而她这样的疑问,足足持续了三天。
三天后,好不容易杂志出刊,编辑部再次春暖花开,任倩羽终于得闲,拨电话过去,是何宇墨亲自接的——
“小倩姊?怎么了?”
怎么了?他问她怎么了?“我”任倩羽讲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不是已经交往了吗?那三天两头的热线该是必须的吧?而且他的称呼
“小倩姊?”
不对啊!任倩羽一头雾水,脑中冒出连串问号,感觉上他们的关系一点都没改变,该不会那天发生的事只是一场梦,是她渴望太久而出现的一个海市蜃楼?
她愈想脸色愈白,已经有点分不清哪里是现实,哪里又是幻觉。
何宇墨在电话那端久等不到回应“如果没事的话,我挂了喔!”
“等一下!”任倩羽连忙阻止,如果是梦,究竟是从哪里开始的?是她去“宇宙”之前,还是这阵子发生的一切全都只是她的妄念?“我、我想问一下,上星期我是不是有去宇宙找你?”
她面色如土,真的好怕这一切都只是个梦,而现实中的何宇墨早已跟其他女人双宿双飞
“你忙完了吗?”何宇墨问道:“最近不是在忙杂志出刊吗?”
咦?他知道?“忙完了,刚发出去”所以现在是大夥短暂休养生息的时候。
“ok,那今天我去找你。”说完何宇墨就挂了电话。
任倩羽只觉得茫然,下一秒“啊”的一声大叫,最终她还是没问到真正想问的问题——到底她跟他的关系怎样了?
唉!看来这答案只能等见到那人时再确认了。
晚上七点,结束了发刊前堆积如山的工作,任倩羽总算可以早些回家,想不到何宇墨已早她一步等在门口。
“我今天正好忙完。”他粲然一笑,手上照例提着她最喜爱的甜食。
在黑暗中,她看不清楚何宇墨的模样及表情,直到开门、开灯,他一头闪亮亮的金发招摇的闪现,任倩羽眨眨眼“你的头发是染的?”
“嗯,一直都是啊!”何宇墨理所当然的回答,他的五官略深,也曾有人怀疑过他是不是混血儿;现在染了金发,那种异国感更浓厚,蔡书翎为此也快被他搞疯了。“这颜色不错吧?设计师之前一直建议我换颜色,我想也该是时候了。”
“哦”任倩羽淡然的语调中隐隐含着一抹失落,虽然这颜色也不是不适合他,可是感觉上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她很不习惯。
慢慢的,她觉得现在的何宇墨和过去似乎不大一样了。
就像现在——
“如果你不喜欢,过一阵子我再去染回来。”他高大的身体贴近她,健壮的手臂缠绕在她的腰间,迫使她逼近他,并贴在她的耳畔呢喃,甜得像是掺了蜜,但实际上却是一种毒。“不过,我有条件。”
“呃?”在被迷得七荤八素之际听见这句话,任倩羽只能呆呆的回道:“什么条件?”
“你也要把头发留长才行。”
“啊?”任倩羽呆了一会儿,等一下,他该不会是为了这个目的才去染成这种颜色吧?但想想又不大可能,应该没人会这般幼稚吧!哈哈哈但事实上,何宇墨就是这样幼稚。
他刻意去染了这个跟过去完全不一样的发色,最主要还是一种欺负的心态——因为知道她喜欢,所以硬要跟她作对,谁教她让他等了这么久?
何宇墨嘴角一勾,大掌抚在她的腰间,感受着怀中人细细的颤抖,手指则在她的背脊细密摸索,轻轻触碰着,彷佛在弹奏。
那是任倩羽的敏感处,她轻吟一声,白皙的脸蛋在瞬间变潮红,眸色水润,何宇墨望着,感到情难自禁,本来还想等候一些时日的,但是
“倩羽”终究忍不住,他吻了她,用的还是过往那种充满了占有慾的吻法。
他一直都用自己喜欢的方式在吻她,那是一种温柔的、缠绻的、缠绵的几乎要使人上瘾的吻。
任倩羽差点就要迷失在他的吻中,但想想不对,她还有最重要的事尚未确认。
“等、等一下!我不是在作梦吧?”
何宇墨一愣,放开她“什么作梦?”
“这”见何宇墨一脸不解的表情,任倩羽也傻住了,仔细想想她的想法其实是有点蠢,梦和现实都分不清,她会不会太瞎了?
“是怎样?”可何宇墨不放过她,执意要知道她内心的想法。
久违的缠功再次出炉,任倩羽招架不住,被他拥着、吻着、呵痒着,她笑得喘不过气,终于老实招认。“我、我以为跟你交往的事是我在作梦啦!”
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他非要逼她承认不可吗?
她用尽全力蓄积杀气,想要表达不满,结果适得其反。
何宇墨揽着她,下一秒“噗”的一声笑出来。“哈哈哈天啊!你怎会想到那个地方去?”
“还不是因为你!”再笑啊!任倩羽踹他。“哪有人在交往后三天都不联络的!”真是可恶!
何宇墨哈哈笑“我想说你在忙杂志出刊,所以先不去打扰你,想不到”
他真服了她,居然以为是作梦。“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是不是梦。”
“咦?”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吻了。
他吻过她的额、她的鼻、她的颊,然后贴在她的耳畔,以轻柔得教人几乎要昏醉的声音一次次的呢喃。
任倩羽缩缩肩,面色通红,就快招架不住。“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
她怕羞啊!
“为什么?”他笑“我以为你爱听。”
“不要说了啦”她捂住耳朵,蹲在地上,难以抵挡他这般柔情的攻势。
“来,摸我。”顺着他的命令,她颤巍巍的伸手触上他的脸。
“这么客气?你可以再多摸一点,我不介意。”
“你、你不要闹了啦”任倩羽的脸红红,手依然抚在他的脸上。
他漂亮得过分的五官则在她的眼前,蕴藏着笑意。“这是梦,还是现实?”
厚!“是现实啦!现实”
就这样,她再次被他揽入怀中,彻底的占有。
他就像是道猛浪,席卷上她所有的五感知觉;分明不是第一次,可她却觉得好害羞,过去不管怎样都做过了,可这一回,她反而龟龟毛毛,要求一大堆。“不许开灯、不要看我!你你你你你你不要这样”
“不要怎样?”何宇墨好愉快的呵呵笑,黑暗中,他把想要逃跑的她给捉回来,不由分说的拿开她挡在脸上的手。“这么黑,我看不到的,不用遮。”
呋!他的表情分明就是一脸看光光的模样,任倩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得到,但直觉就是这样。
何宇墨笑着,嘴上说得轻松,可其实早已无法忍耐了。“分明不是第一次了,还怕什么羞?”不嫌太晚了些?
任倩羽瞪他一眼,是第一次啊!第一次在坦承自己心情的情况下被他拥抱,她甚至连自己的手要摆哪里都不知道,她好怕这样的自己会被他拒绝
不过,事实证明,任倩羽想多了。
何宇墨拥抱她的方式几乎是迫不及待,尽管他笑着,可动作却不如他脸上的表情来得从容。
饼去他们上床,他总以顾及她的感觉为优先,有时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否满足了自己,这种单方面接受的感觉并不好过;可今天,终于他是为了他自己而进入她。
人是被需要的动物,被这男人需要的这一点令任倩羽感到好满足;其实有一点痛,可她从不知道高潮竟如此容易得到,几乎是被进入的那一刻,她便难以抑制的达到了顶点。
那是一种好像连灵魂都要昇华的感觉。
“倩羽”他亲吻她的额,呼唤她的嗓音好绵密。
任倩羽已陷入恍惚状态,她听不清楚,但接下来的话她没听见也无所谓——
“现在你是我的了。”他叹息,真的好不容易啊!想到这段日子来的种种,何宇墨满足的扬起笑意,知道这辈子她再别想摆脱他。
是的,一辈子。
所谓幸福的顶点,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吧!
这段期间,何宇墨的头发又染回过去的颜色,任倩羽的屋里也再次堆了属于男人的东西。
他的衣物一件件归位,过期的保养品扔了,却换上新的,甚至连一些杂七杂八,过去从不曾出现在这里的物品也冒出。
任倩羽看向一旁的瓶瓶罐罐,很不解的问:“这是什么?”洗发精吗?
她一个个拿来看,光是洗发乳就有三种,润发乳也不遑多让,更别提其他有的没的,还有专门洗头皮的“你买这么多干嘛?你的发质很好,不需要这些吧?”
“我买了柳丁,来吃吧!”何宇墨莫测高深的笑了,没回答她的问题。
奇怪,任倩羽自认不是个贪吃之人,可每每何宇墨手上提着食物对她吆喝,她总会不由自主走过去莫非是他下了咒不成?
他把剥好的柳丁送到她的嘴边,任倩羽则像是习惯似的张口吞入;何宇墨把她咬了一口的柳丁放到自己嘴里,两人对这样亲昵的行径全都不以为意,谁会想到当初某人可是有洁癖呢!
要改变一个人长年的习惯需要花多少时间、多少力气?想到这里,何宇墨笑咪咪的又喂她一口“小倩姊。”
“啊?”
他微笑,忽然提出要求“我搬到这里住好吗?”
咦?搬到这里“你的意思是同居吗?”
“嗯?有什么不对吗?”
以目前他俩的状态,一星期有四天他赖在这里,他所有的私人物品都已到位,只差人没直接住过来,他以为她已做好准备,但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也不是不对”她支支吾吾,眼神游栘,不知该从哪里说起——的确,他们现在的情形和同居确实没两样,可毕竟和真正住在一起仍有一段不小的距离
老实说,她还没做好准备。
她害怕!
害怕眼前的幸福只是一闪而逝的幻觉,她不否认自己胆小,而何宇墨过往若即若离的态度也加深了这一点;是否哪天他又会忽然离开她呢?
任倩羽沉默着,像是在搜寻一个合适的藉口。
何宇墨看着,明白了她的不愿意,而这样的认知令他隐隐泛起一股不悦——本以为他已确定了她的心意,可现下像是又有了变数。
于是过去那种焦躁不安的感觉又回来了。“没关系,你慢慢想,我不急。”何宇墨脸上还是一贯温和的笑,可眼底隐隐泄漏出一抹失落。
任倩羽见了,虽然觉得于心不忍,也差点就要同意,可脑中及时浮现的另一个声音阻止了她。
“小倩姊,你爱我吗?”
“呃?”看着何宇墨,她的心跳得很快,眼前的男人忽然变得有点陌生——
饼去的他总是表现出温和无害的目光、柔和的神情,还带有一点无辜的笑容,很惹人怜爱;可现在,他的视线灼热,瞅着她的目光执着到近乎缠绵,让她有点窒息感。
她的心怦怦跳着,她厘不清自己的思绪,只知各种复杂情绪涌上心头,让她的呼吸一窒,她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她不可能不爱他,或者该说,她没理由不爱他。
那时候她说要好好想想,想不到这一想却害了自己!她愈想就愈爱他,还爱得理所当然,正因为如此,才令她感到不安。
扁是现在这样,她就已经这么爱他了;如果同居,两人一天到晚腻在一起,她不知自己会变得怎样?
任倩羽回答不出“好”或“不好”而何宇墨则是好脾气的笑笑,没有逼问她,只淡淡的说了一句。“看来我还有努力空间。”
“呃,你还要努力什么?”任倩羽听得一头雾水,说实在的,她已经这么爱他了,拜托不要再努力,否则她真的会怕自己不知如何的爱他了!
面对他那闪烁着期待的双眼,任倩羽只觉得自己像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小小声的说:“你真的可以不用再努力没关系”
何宇墨笑了,可潜藏在他无害笑容下的又是另一个念头:是的,她爱他,可是她却顾忌太多。
两人的关系分明有了改变,可她对他的态度却好像在压抑——她像是很害怕与他产生更进一步的联系。
而他并不喜欢这样,于是何宇墨眸光闪动,内心开始有了下一步盘算。
任倩羽吃柳丁有个变态的习惯——人家是切成一片一片在吃,就她不是,非要把柳丁当橘子剥皮,一整颗拿来嗑才过瘾。
而这样吃的下场就是指甲缝变得黄黄的,加上柳丁皮不好剥,果汁常漏得满手都是;但这样的烦恼她已很久没有了。
只因不知从何时起,何宇墨会在她想吃时,不厌其烦的将柳丁一颗颗剥好。
所以在他离开的那一年,任倩羽没再吃过一颗柳丁。
“怎么了?”半夜两人躺在床上,他注意到她醒了,笑望着她。“在想什么?”
想你的事!这句话任倩羽说不出口,今天何宇墨向她提出同居要求,她没答应,而他也没多说什么,如今他的拥抱一样的温柔,还温柔得近乎要令她上瘾,让她好害怕
怕再任由他这样下去,她连自己的心都要控制不住了。
她闷闷的侧身,随口找了个理由。“我睡不着。”
“是吗?”何宇墨眉一挑,在黑暗中,他吻上她**的肩,是个很轻的吻。
他身上沾染着一股柳丁的香甜气息,任倩羽很喜欢这个味道,仿佛可以藉此感受到他对她的重视与关爱,于是她不由自主的蹭上去。
这一刹那,何宇墨的目光热了。“我来当你的安眠药。”
“什么?”还来不及反应,他火热的身躯已缠绕上来,任倩羽闪躲不开,她的身体早已习惯接纳他——是的,一切都是习惯。
何宇墨满意的瞅着她在他的身下不由自主的软化,且近乎失控的模样,这个时候的她好美,只因她满脑子想的全是他、只有他
确实,任倩羽觉得自己快要灭顶了,她喘不过气,脑子一片迷糊,只能顺从本能等待他的填满。
何宇墨边亲吻着她,边在床头柜上摸索,接着有些懊恼“没了。”
“什么没了?”任倩羽睁开眼瞅着他。
何宇墨喘口气,自她身上退开,打开灯苦笑。“套子没了。”
“啊?”好一个尴尬的情况,他俩相互luo裎,视线相对,最后不知是谁先笑了出来。
何宇墨替她盖好被子后站起来。
任倩羽红着脸,不解的问:“你要去哪?”
“厕所。”他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尽管便利商店就在楼下,但问题是,他现在“这样”也不可能去吧?
任倩羽意识到这一点,看向他,却为他此时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浑身一凛,心跳怦怦如擂鼓
历经了这样荒谬的情况,原本涌上心头的情潮分明已褪得乾乾净净,可现在反倒因为忽然喊卡而产生另一种近似焦躁的yin靡期待。
原来真正渴望这分温度的人,是她!“一次没关系”她在嘴里喃语。
因为太小声,何宇墨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这一次,任倩羽脸红到脖子。“我是说,如果只有一次的话可以啦!我可以事后再吃药”她很不舍何宇墨这样子忍,而且
她也想要他!
这般强烈的念头在这一刻打击着她,致使她做出这种事后会羞耻得忍不住砍死自己的回应。
可在她感到不好意思之前,他的吻、他的拥抱已如狂风骤雨般落下,任倩羽再也无法抗拒,只能神智迷乱的臣服于他的魔力下
这让她有点生气,忍不住咬上他的肩膀。
何宇墨吃痛,笑着扳过她的脸。“怎么了?我做得不好,所以生气了吗?”
不,是做得太好了,好得让她上瘾、好得让她放不开,好得让她在这一刻甘愿就此坠落,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她爱他,正因为爱,所以希望这个人可以再多给她一些时间,好使她去适应此刻如梦一般的幸福,并能对被爱的自己再多一点自信
于是在感受他的炙热侵入她的身体前,任倩羽如求救般攀住他的肩膀,恨恨的咬啮他的耳垂,而那句深埋在她心底的话还是说不出口。
可何宇墨是懂她的,他的目光在瞬间转深,并透露出一股热度,强烈到近乎要将她的全身灼烧。
接着,他笑了。
他不是第一次笑,可这是任倩羽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笑——他这样的笑像是混合了许多的情绪,有愉悦、有缱绻、有浓烈当然,还有占有慾的笑。
被他这样的望着,任倩羽只觉得喉咙发乾,几乎招架不住;而就在这一瞬间,他入侵了她,彻底的将她占有。
而她也因为如此,落下了泪。
何宇墨将泪吮去,轻声在她耳畔询问:“我弄痛你了吗?”
任倩羽猛摇头,心底的情绪无处宣泄,像是就要溢出般,她牢牢的揪住眼前的他,有如溺水之人渴求救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