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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若颜一进厅堂,只见向老夫人端坐在堂上,向老爷并不在,不过老夫人明知她出现,却也没多瞧她一眼。
倒是站在一旁伺候的夏菊眼中有一抹同情。
将屋内暗暗梭巡了一圈,柳若颜的心中大概有了个数,她从未期望向家对她这个青楼女子能包容,心中早做好调适。
她从容的端着热茶,恭敬的移步到向老夫人面前,屈膝半跪。“娘!若颜向您请安。”
本来她在称呼上有些挣扎,只是早上云攸说她已经是他的妻子,要是称“老夫人”恐怕会招来一顿白眼吧!
在权衡情况之下,她还是决定以“娘”来称呼向老夫人,只是这个称呼她不知多久没喊出口了,竟有些生涩和心酸。
向老夫人闻言却没有动静,一时间屋内的人你看我、我看你,虽然若颜的脸色平静,但连一旁的丫鬟都觉得她可怜,毕竟要是易身而处,她们一定会觉得难堪得哭出来。
整个屋内的气氛就这么沉闷着,所有的人屏气凝神,静静的等候着老夫人的反应。
立在老夫人身边的向云攸终究心软,他对母亲轻声地道:“娘!媳妇在向您问安呢!”
“既没成亲也没拜堂,我哪里来的媳妇?”老夫人当然不会对儿子不理睬,只是声音是冷漠的,也清楚地表达她不承认若颜是她的媳妇。
向府是世代清白的书香门第,攸儿迷恋歌妓是一回事,但她从没想到他会将她娶过门,这要是传出去,向府的名声还能听吗?因为攸儿一意孤行,向老爷气得根本不想见这柳若颜,一早就避开出门去。
“娘”向云攸想替若颜说话,毕竟私底下与她斗气是一回事,但在人前他并不想让她太难堪,心底也莫名的不希望她在府里受人歧视,过得不愉快。
“老夫人,是若颜踰矩了,请老夫人见谅。”柳若颜立即改了称呼。她半蹲跪在那里脚早就酸了,不过是一个称呼而已,她并不在意,反正她和云攸的确没有拜堂也没有圆房,是算不上夫妻。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讶异,向云攸则是以莫测的眼神望着柳若颜。
考虑了一会儿,向老夫人使了一个眼神,夏菊便急忙上前去端过柳若颜手中的茶放到老夫人面前。
柳若颜放下微微酸痛的手臂,暗自在心底松了口气。
“下去吧!”老夫人第一次正视若颜。她不能否认,这柳若颜美得空灵、美得绝尘,也没有青楼女子的俗艳,难怪要教攸儿迷了心智,但她就是不能不介意她的身分。
他们两老从未过分地介意门当户对,要攸儿一定得娶名门的千金,但至少也该是清白的姑娘家吧!
柳若颜脸上的释然落在向云攸眼里,让他猛然揪紧了心。
夏菊望着离去的柳若颜和少爷的神情,若有所思地轻咬唇瓣。看来,夫人要她传达的话,不说不行了
“你属于我!”
从主屋离开后,向云攸便跟着柳若颜回了房,一进房门口,先小翠一步,他已忿忿地栓上门,将小翠挡在门外,对若颜发号施令般地宣布。
显然,他对刚才若颜在厅上的表现不满意。
柳若颜先是讶异于他栓上门的举动,随即又因为他的话而傻住。
“就算我娘不喜欢你,你仍是属于我!”他冷冷地声明。
“这我明白。”她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哩!只是,他有必要那么强调向老夫人不喜欢她的事实吗?她是多勉强才能叫自己不在意那不好受的处境哪
突然,向云攸没给她抗议的机会,便一把将她拉入怀中,霸道的占有了她的双唇,只是他的吻充满怒气、狂烈、毫不温柔的侵略。
他粗暴地拥着她,像魔鬼般从她口中汲取灵魂和生命力似的。这个吻丝毫不带感情,让若颜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她一把将他推开,制止他野蛮的侵占,激动地喘息着。
向云攸却只是用衣袖抹过嘴唇,彷佛这吻让他觉得肮脏。他要走前只是面无表情地道:“这个吻是你属于我的证明!”
柳若颜忍不住滴落曾发誓不再掉的眼泪。他的意思是他这么做只是一种证明、一种宣告,在他眼中,那甚至并不是一个吻!就像为属于他的动物烙上记号多伤人哪!
不!她不能再想不开了。
吸了吸鼻子,柳若颜决定不让向云攸动摇自己原先的决心,就让心痛藏在心中最难挖掘的深处吧!
“小姐!少爷太过分了。”小翠气呼呼地端着午膳进房。
“又怎么了?”柳若颜停下手中的针黹,笑望着小翠那张不悦的小脸。小翠哪一天不是在替她责怪云攸的无情?
算来她进向府已经一月有余,虽然身分暧昧不明,但日子平静得比她期望的好太多;本来她以为云攸会以各种方式刁难她,就像那在她心头挥之不去的“宣告”但他没有。
在进向府的隔天后,向云攸便对她不闻不问,几乎是当她不存在,不过却没有为难她的吃住,或许这便是他故意的报复;既然如此,她成全他,也不过问他的生活,反正乐得轻松自在。
或许对她来说,能每天经由小翠口中知道他的情况,虽是咫尺天涯,但也心满意足了。
“不管怎么说,这回少爷真的太过分了!”小翠气愤难平地朝门外瞪了一眼,彷佛向云攸就站在那里一样。
“所以我问他怎么了呀!”柳若颜不疾不徐地问道。
反正在这向府里,她什么都没有,便是时间最多,什么事她都不急,做不完的事明天再做,说不完的话明天再说,又有何妨?
以前在醉君楼时她还不觉得时间过得缓慢,但现在每天面对的只有小翠,她不禁想,那些锁在深闺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是怎么打发这日复一日的平静生活?
“少爷他——”小翠的话刚要出口,便因那由远而近的嬉闹声,蓦地转头看向门外。
不一会儿,向云攸便已出现在柳若颜的房门口,他不但左拥右抱,身旁还围了一群打扮艳丽,脂粉味浓得呛人的轻薄女子;而向云攸似乎有些醉意。
柳若颜眼中纵有诧异,也只是一闪即逝。
而小翠则是死命地瞪着那些看起来俗不可耐、却巴在向云攸身上的女子。
她实在怀疑少爷的脑袋是不是生了蛆,丧失分辨美色的能力,那几个靠脂粉撑着美貌的女人,哪及得上小姐十分之一的天生丽质?而他却宁愿舍玉就石,实在太没道理了!
“若颜!过来,我介绍些人给你认识。”带着醉意的向云攸命令地嘲若颜招手。
柳若颜心下一叹,将尚未完成的针黹放一旁,起身走到他面前。
“来!看看,你喜欢哪个做姐妹,我迎回府与你作伴!”他显然很满意她的顺从,将身旁的女子都推向前让她看清楚。
那一班女子听他这么一说,兴奋得全睁大了眼,能进向府享荣华富贵可是她们梦寐以求的事,于是莫不讨好的朝柳若颜猛献殷勤。
“若颜姐姐,早听说你貌似西施,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就是嘛!生得如此美丽,难怪能教状元爷如此倾心。”
“哎呀!如果有幸能与姐姐结为姐妹,不知该是多么幸运的事!”
“若颜姐姐”
那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里有几分真心,柳若颜并不想去追究,只是觉得好笑,她们急着巴结她,不就是渴望能和她共侍一夫,图那状元夫人之名?只是她们不知道,她连他算不算是自己的丈夫都不知道呢!
“若颜,说吧!你喜欢哪一个?”向云攸轻佻地托起她的下巴。
柳若颜失笑,又不是在替她挑丫鬟。
她轻轻挥开他的手,将眼前几个眼底充满期求的脂粉女子看了一遍。“如果你喜欢,不妨全迎进府如何?”如此一来,要热闹还怕没有吗?
柳若颜的一句话教所有的女子眼中都泛起希望。
“小姐!”小翠惊呼,小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就这么办吧!”柳若颜踱步回床边,重新拿起之前放下的针黹,又开始一针一针的动了起来,彷佛当他们已经走远了一般。
向云攸瞪着她好一会儿,才愠怒地转身离去。
当然啦!那些随他而来的女子,也忙不迭地跟上了他。
“小姐!你是怎么回事?少爷这一个月来不但常上妓院,今天还把人全带了回来,你不生气也就算了,怎么还说出对自己那么不利的事?”小翠快气死了。
柳若颜的视线从针黹上抬起,幽幽一叹:“小翠,你以为少爷问我意见,我就真的有选择的权利吗?”
如果他想娶十个八个妾,也不是她能阻止的吧!既然如此,又何必多费心神与他计较这种她无能为力的事。眼不见为净,她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真不知道少爷怎么了,以前人家不是常说他不爱酒色的吗?现在根本是个令人生厌的醉鬼色魔,我真是看错人了!”小翠气恼地咕哝。她实在后悔自己当初一直为他和小姐制造相处的机会。
柳若颜不是没听到小翠的话,她抬起头来看着向云攸远去的方向,突然领悟,他这样做是想要让她生气、惹她伤心吧!
原来这是他的报复呀!她停下手中的针黹轻叹,或许他看不出来,事实上他成功了;纵然表面上能装得平静,但心中的酸涩她能瞒得了自己吗?唉!自欺欺人!她怎么会真的好过呢?
向老夫人听说儿子近来沉迷酒色,还招了群青楼歌妓入向府,所以在气恼之下,要夏菊带她去一看究竟。
远远地,老夫人便看见花园中大设酒席,而那个醉醺醺还猛灌酒的真是她的儿吗?她气恼得根本不敢上前去看清。亦柔刚死的时候,攸儿纵使消沉,却没那么荒唐度日啊!
“攸儿到底是怎么了!?”老夫人握紧了拳头,攸儿娶了那柳若颜也罢!至少她进府以后也没惹过什么是非,或做出遭人非议之事,一直安分守己,才教她认命的放下些心,但现在攸儿又引了那些轻佻的歌妓入府在那儿喝酒玩乐,简直要气煞她一身老骨头。
仆役们都说外头现在把攸儿传得可难听了。什么状元爷妻死情生,成风流状元等乱七八糟的话,教她听了怎么能不气?但劝也劝过,骂又不舍得骂,她是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
“是为若颜姑娘吧!”夏菊小心翼翼地说道。
老夫人威目一瞪,怒斥道:“胡说!人都让攸儿娶进府了,攸儿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老夫人!您忘了您和老爷都不承认她是你们的媳妇吗?听说他们至今尚未圆房,若颜姑娘对少爷也很冷淡呢!”夏菊大胆地道出实情。
“真有此事?”
“夏菊不敢胡说。”见老夫人脸色缓和,她更放大胆地继续说:“或许常人以为能进向府是她的好造化,但那若颜姑娘恐怕并不如此想,当初是少爷硬将她迎进府的,想那若颜姑娘要是愿意嫁,京城多少富家子弟愿意明媒正娶她当正室呢!”
“所以她觉得委屈?”老夫人在心底琢磨着夏菊的话,要真是如此,那是向府亏待她了。想起若颜有礼谦和的模样,老夫人的心更动摇了。
“那倒不是,只是老爷和老夫人不愿承认,若颜姑娘就当自己只是客,从未去逢迎过少爷,或许少爷是为此郁闷也不一定。”
“是这样吗?”老夫人疑惑地往那歌舞酒乐的荒唐场面再看去。
“老夫人,其实夫人去世前见过若颜姑娘几次,对她一直很欣赏,也很希望将少爷托付给若颜姑娘的。”夏菊把握时机地赶紧将少奶奶的心事说出。
向老夫人沉吟着,眸中彷佛有了某种决定。
长孙义一踏入柳若颜的房间,就忍不住东瞧瞧、西看看。
“怎么?这房里有你没见过的稀奇宝贝吗?”柳若颜失笑的望着他那怪异的举止。
这是她进向府以来第一次见到长孙义,她自然有几分欢喜,很久没见到“外人”了嘛!这向府里只有小翠能和她聊上几句,是有些孤单。
“长孙公子!这房里的东西没比小姐以前在醉君楼时多呀!”小翠替长孙义倒了茶。
“我只是看看有没有缺什么,好给你们补来。”长孙义眉一挑,笑着接过小翠递来的茶。
“你这话别乱说,好像我在嫌向府似的。”柳若颜轻笑,其实她知道他是怕云攸仍在气头上,不会待她太好。
“就是说嘛!住这堂堂的状元府我们还会缺什么?哪里需要长孙公子来补,是小姐不喜欢累赘,不然从前醉君楼的东西全带过来,这房间可热闹了。”小翠有意取笑长孙义,也知道他不会生气。
“真是狗咬吕洞宾,我是好心,却被你们说成这样,唉!这世间好人真难做哪!”他夸张的叹口气,煞有其事的露出委屈的神色,惹得柳若颜和小翠笑了起来。
柳若颜笑问:“长孙大哥,你这是拐弯抹角在骂我和小翠是没良心的狗吗?”
“公子!真这样,你就太过分了!”小翠一听到小姐的话便叫了起来。
“好啦!是我失言,认错总行了吧!”长孙义一叹,又愉快的看向若颜。“看来你过得还挺闲适的?”
他原本一直很担心,现在总算是松了口气。
“是还好,无远忧近虑,算是闲适吧!”柳若颜垂下眼,喃喃地回答。
如果夜夜的相思苦能化为灰烬,那她大概就会更好了!日子过于清闲似乎也是苦事,虽然没表现出来,她却老是不经意的想着向云攸,没办法断了多余的渴念。
是离他太近了吧!其实她知道,只要自己一天留在向府,就更难如当初所愿,将相思化为泪随云烟而去!
偶尔想忘时,他又蓦然出现,教她如何能忘呢?这相思,终究会是无止尽的纠缠
“要是少爷能对小姐好一点就更好了。”小翠在一旁叹道。
“云攸待你不好?”长孙义讶然问道。
“不!云攸他——”
她想解释,却被小翠打断。“怎么好?少爷根本对小姐不闻不问的,还一天到晚召歌妓入府,才没想过小姐的感受。”提到这个她就有气。
“传言是真的?”他原本一直不相信那些传闻的。
“真的假的又如何?其实这样对我倒好。”柳若颜饱含深意的望着长孙义。
“是呀!你一向能随遇而安。”长孙义摇头,和她相视而笑。
小翠被他们的笑弄胡涂了,又没说到什么好笑的事嘛!不过见到小姐难得笑得那么真心愉快,她也被感染了笑意。
“你们聊得倒挺愉快的!”向云攸讥讽的声音从柳若颜的房门口飘进来。
所有的人都被吓了一跳,倏地望向门口。
“云攸!”长孙义对他打招呼。“你来做什么?”向云攸带着血丝的双眼不友善地盯住长孙义。
“想念朋友嘛!那么久没见了,当然是来看你和若颜啊!”长孙义无畏他的瞪视,满不在乎地回答。
“直接看到若颜房里来?”向云攸冷嗤了一声。
“你别乱想,我们只是在聊天而已。”柳若颜无奈地解释。云攸那审判的眼神,分明是当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
“聊什么?你是我的人,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要我怎么想?”向云攸讽刺的声音更冷冽了。
甭男寡女!?怎么?自己不算是人吗?小翠不悦地皱起眉头,但惧于向云攸阴郁的脸色,却没敢出声抗议;没读太多书,可不代表她傻到不会看时机。会害死自己的话,她当然不会让“它”没头没脑地蹦出来害死自己!
“若真要做什么我们早做了,还需要等到现在吗?”长孙义没好气地应道,快被向云攸没大脑的妒意给挑起怒气了。
认识若颜许久,要能发生事情,还轮得到你这个笨蛋去娶若颜吗?长孙义不禁觉得云攸近来肯定是笨了不少,竟和他争风吃醋?好笑到让他懒得去笑!蠢!
向云攸猛地瞪向他怒道:“你给我走!”
“云攸!别迁怒长孙大哥。”柳若颜也有些气了,好不容易长孙义来陪她聊天解闷,她都还没听他说京城最近有什么趣闻哩!云攸却这般毫不讲理地要赶人。
“若颜,算了!我改天再来看你。”长孙义眼看云攸瞪向若颜,赶紧打圆场。云攸看起来不但宿醉,也没睡好觉,所以他也不打算和他争论。
向云攸吞下呼之欲出的怒气,直瞪着长孙义离开,又回头睨了若颜一眼,便甩上门就走了。
其实他是气若颜,不管他怎么寻花问柳她都不气也不过问,只管过她的太平日子,现在为了长孙义,她却发火了,教他如何不乱想!?
“少爷才是那没良心的狗,自己每天拈花惹草,却连个朋友也不许小姐见,霸道!”小翠朝门口扮了个鬼脸,想引用长孙义之前说的话,却只记得什么狗啊狈的,但她还是用了。
“小翠!别侮辱云攸。”纵使他再霸道,她还是听不得人家说他的不是。
“唉!小姐!你真傻。”
“傻一点有什么不好?”她扯起嘴角一笑,因为傻,她现在才能过得这么平静,不教心扰了清闲呵!人哪!有的时候就是太聪明,才会老是自寻烦恼、不能快乐。
皇帝召长孙义入宫并不是常事。虽然长孙义是皇后的兄长,也封有名号,但他性喜淡泊也不喜欢见皇帝时的有所拘束,所以极少入宫。不过皇帝传诏,他不来也不行!
“皇上为什么突然召微臣进宫?”长孙义不等皇帝开口,便直截了当地问。他相信皇上不会是一时兴起,只想看看他这个大舅子变得是圆是扁。
“云攸迎柳若颜过府的事你可知道?”皇帝欣赏他的直率,要不是他无意为官,他倒是很希望长孙义能辅佐自己。
“不是皇上促成的事吗?微臣还想问问皇上,怎么突然有了兴致当月老呢!”长孙义眉一挑,无惧地迎视皇上的龙颜。
“因为朕觉得有趣。”皇上倒也老实不客气地回答。
本来他是想收柳若颜为义妹,将她以公主之名嫁入向府,成就一桩美事,岂料向云攸竟草草迎了她入府,毁了他的计划。
而京里传闻长孙义和柳若颜、向云攸皆是好友,为了一探究竟,他才召长孙义入宫。
长孙义闻言一愣,哪来这么不负责任的皇帝?啧!比他还不负责哩!
“皇上可知柳姑娘并不愿嫁他为妻,向云攸为赌气而娶?”
皇帝不解,眸中却闪现颇感兴趣的光芒。
等长孙义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他反而笑了起来。“那朕此举不正好?云攸迎若颜入府,自有误会冰释的时候。”
“若不能呢?”长孙义不以为然地反问。
依现在的情况看来,他不敢太乐观,都已经三个月了,云攸和若颜之间的情况也没好转半分,实在教人乐观不起来。现在他连去看若颜都不太敢,不就怕云攸莫名其妙又一顿气。
“朕自然有打算!”皇帝胸有成竹地朗朗而笑。送佛送上天,他当然要看到他们有好的结果才算功德圆满!
长孙义心中一叹,明白了一件事,皇上八成是嫌日子太无聊,才拿这档子事当乐趣在盘算,真的是很不负责任!
但他又能说什么?他是皇帝,他最大!想怎么玩谁能阻止?
望着长孙义不羁却俊朗的容颜,皇帝心血来潮地笑问:“朕有意封你为官,你以为如何?”
“为官哪有为民的自由,皇上别夺走微臣的自在。”长孙义想也没想就拒绝。
皇帝和他对望一眼,心中了然,两人皆朗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