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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宾士车开到了山上的一座别墅前。何小明和一个中年人下了车,中年人带他进入了别墅。别墅虽然很新很豪华,但似乎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怪味,不过小明没有在意,因为中年人很快就为他拿来了点心和水果,这对于每日流浪靠乞讨为生的小明来说无异于山珍海味,小明立刻眼睛放光,刚要伸手去东西,中年人却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等等孩子,先去洗个澡。讲卫生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小明当然不情愿“干爹我好饿,等我吃了再洗吧。”
“不行。”一直非常温和的中年人忽然变得极其粗暴起来“先去洗澡。”几乎是将他拖到了浴室,给他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去吧,孩子,好好地洗个澡,洗干净了自然有好吃的给你。我在大厅等你。”中年人又变得笑咪咪的。
洗就洗吧,反正已有几个月没有洗澡了,小明跳进了浴缸,因为挂念着吃的,他匆匆忙忙地洗了一下,便赶紧又跑到大厅,一边叫着:“干爹我洗好了。”一边又伸手去拿东西吃。
中年人竟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你洗了,你洗干净了吗?你看你的手,指甲里满是污垢,你看看你的耳朵,后面还是黑的,这样不行!”中年人怒吼起来“快去再洗一次,要好好地洗,洗得干干净净,洗不干净你就永远别想吃东西。”
有钱人就是乱规矩多,小明有些后悔不该答应他做他的干儿子,但事已如此,也只有听从了,他只好又跑到浴室,好好地洗了一通。
“这样还可以。”中年人看他已经洗干干净净,咪起眼笑了,把东西放到了他的面前“来,吃吧。”小明立刻狼吞虎咽起来,一直把面前的东西全部扫光,小明才住了嘴,中年人看到他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
“吃饱了吗?”他问。
“饱了。”小明老老实实地回答。
“那就好。”中年人说完这句话,忽然吹了一声口哨,很快,小明的身后竟然发出了一声低沉但却十分恐怖的叫声:“汪!”把他吓了一跳,他回头一望,不禁发出一声骇然的尖叫,躲到了那个中年人的身边。
原来,在他的身后,忽然出现了一条狼狗,那条狼狗又黑又大,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小明的心砰砰地狂跳起来。不由自主地叫出来:“干爹,我怕。”
中年人忽然把他紧紧地搂住,柔声道:“别怕,它暂时不会害你的。”还没等小明弄明白暂时不会是什么意思,中年人忽然紧跟着就问他:“孩子,你知不知人生最幸福的地方是哪里。”小明茫然地摇头道:“不知道。”中年人却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道:“告诉你吧。孩子,是天堂,在天堂人的肉体和灵魂都是最纯洁的!”
他的话让小明更加糊涂,同时,小明的心中,还有了一种恐惧的感觉,似乎他洗干净和吃饱了之后,很多东西都发生了改变,他忽然很后悔跟着这个叔叔到这里来。并且,他想要跑——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小明的胸口忽然传来一股尖锐的疼痛,很快,这个疼痛便迅速地传到全身各处。他吃力地低头一看,只见那个叔叔的手放在他的胸前,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尖刀,而血正是从他的胸口流出来的。
“叔叔。”他又哭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子,非常地怕死,他乞求道:“叔叔,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怕死。”
“别怕,别怕,孩子,每个人迟早都会死的,你洗干净了,吃饱了,正好去天堂上路,天堂里不喜欢饿死鬼,不喜欢肮脏的人。”那个叔叔说话仍然是那么和善,可是话中却透露着浓烈的血腥味,说完,他微微地一笑,手中的尖刀忽然又用力地插了下去。一下,两下,三下小明发出了惨叫之声和呼救之声,可是在这封闭的别墅里,他的声音根本传不出去。
大狼狗发出了急不可耐的叫声,跑到了中年人的身边,已满手是血的中年人猛地从已死去的小明身上割下了一大块肉,一边柔声道:“别急,别急,我的宝贝,就来了。”一边将肉扔给了大狼狗,大狼狗一口咬了下去,将肉吞进了肚里,那中年人笑着,又从小明的身上割下第二块,第三块,第四块渐渐地,一个活生生的人便变成了一具骨架。
中年人又吹了一声口哨,显得十分愉悦,他放下手中的刀,推开了窗户,一座教堂立刻出现在他的眼前,一看到这个教堂,他竟然马上变得虔诚无比,一边用血淋淋的手在胸前划着十字。一边喃喃地念着听不懂的经文。
记者喻超对少年失踪案展开了调查
喻超刚刚从香江时报的大门出来,一个少年忽然拦住了他“请问您是记者先生吗?”
那少年穿着破烂,一看就是一个在香港经常可以看到的那种露宿街头的流浪少年,换了是别人,早就对他喝道“滚开”了,但是喻超是一个相当有爱心的记者,他没有因眼前这个少年是流浪儿而岐视他,而是和蔼地点头道:“是啊,小弟弟,我是记者喻超,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那少年道:“是,喻叔叔,我叫李家键,我有一个朋友,叫做何小明,他和我一样也是一个游浪儿,我们原来都在九龙区流浪,前两天小明说他想到别的地方去转一转,两天后就回来,可是他去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九龙区。这些天我到很多别的地方去找他,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他,所以我想请叔叔你帮我在报上登一个寻人启事,就说家键很想念小明,希望他快点回九龙区,也请看到报纸的人见到小明以后告诉他一声好吗?哦,我这里有我和小明的合影,”他用脏呼呼的手拿出了一张照片,递给喻超“这是一位好心的老太太帮我们照的。这个世界虽然坏人很多,可是我也知道好人也不少,叔叔你一看就是一个好人,希望你帮帮我吧。”小家键乖巧地拍起了喻超的马屁。
看着这可怜的流浪少年,喻超同情之意立生,他仔细地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上,李家键和何小明两个孩子紧紧地搂在一起,很天真地很可爱地笑着,喻超情不自禁地想起了自己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的儿子,心中的同情之意更深了。他将那张照片收起来,笑道:“好吧,我愿意帮你。”
“谢谢叔叔。”李家键高兴得快要跳起来。“那我过几天再来找你。”他一溜烟跑了。
喻超是香江时报的资深记者,所以老板虽然对他要求登报寻找一个流浪少年感到很诧异,但还是同意了他的请求。由于喻超是一个做事非常认真负责的人,所以他在寻人启事登报几天后并没有得到任何回音的情况下,决定去找自己的好朋友,九龙区重案组的督察朱奇志,看看他能不能够提供什么线索和帮助。
听完喻超的讲述,朱奇志皱起了眉头,并站了起来“流浪少年失踪?这样吧,我们出去查一查。其实在我们香港,有一个专门拐卖少年儿童的组织,叫做魔鬼党,他们把这些儿童都弄到东南亚或者是南美去做童工,我去找他们的老大‘魔鬼’。看看你所说的那个何小明的失踪与他们有没有关系。”
听了朱奇志的话,喻超精神一振,旋即又疑惑道:“可是‘魔鬼’会讲实话吗?”
朱奇志意味深长地一笑“他要耍手段,那我更会耍手段,总之,我会叫他说实话的。”
很快,朱奇志开车来到了一处地方,然后下车,领着喻超七弯八拐,进入了一处黑咕隆冬的小巷。大约走了五十多米之后,来到了一个铁门前,铁门的门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几个大汉看到朱奇志和喻超到来,都用警惕和敌视的目光看着他们,一个领头模样的人上前拦住他们并粗鲁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朱奇志冷冷道:“告诉‘魔鬼’,就说他的老朋友朱奇志来了。”那人被朱奇志的态度和口吻震住,悻悻地说声“等着”便进门去了,看样子是去向“魔鬼”报告去了。不一会儿,他又出来了,神色变得恭敬起来。“我们老大请你们进去。”
朱奇志和喻超进入了房内,一个正在吃饭的光头大汉站了起来,满脸堆笑道:“啊呀,朱督察,老朋友,今天什么风把你吹来了。”看样子,他就是什么魔鬼党的老大“魔鬼”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张开了双手,准备和朱奇志来个拥抱,朱奇志却一闪身,自顾自地拿出了烟点火,把“魔鬼”凉在一边“魔鬼”尴尬地耸了耸肩,又干笑了两声。
朱奇志冷冷道:“‘魔鬼’,无事不登三宝殿,开门见山地说吧,才不久前有一个叫何小明的流浪汉失踪了,我怀疑是你的人将他拐到东南亚去了?”
“魔鬼”皮笑肉不笑道:“朱督察,在香港是讲人权讲法律的,只要你有足够的证据,你就可以抓我,否则,我可以告你诽谤——”
话音未落,朱奇志忽然以飞快的速度抓起了他面前的叉子,猛地一叉子叉到了‘魔鬼’的手上“魔鬼”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嚎,他的手下见势不对,正准备纷纷扑上来的时候,朱奇志已经拔出了枪,顶在了“魔鬼”的太阳穴上。“是,香港是讲人权,讲法律的。那么只要你有足够的证据,你也可以控告我对你施用暴力啊,你说上了法庭法官是相信你这样的人渣还是相信我呢?我现在再问你一句。那个孩子被你们拐到哪里去了。”
“魔鬼”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知道与朱奇志硬扛是没有好处的,他的手下在手枪面前也不敢乱动了。
“我说,我说,朱督察,不是我们做的,真的不是我们做的。”
“那是谁做的?”朱奇志毫不手软,继续加大力度“魔鬼”痛得大呼小叫:“我说我说,其实最近一年来,已经有好几起流浪汉失踪了,但是这都不是我们魔鬼帮所干的,这让我们感到很奇怪,所以我们也在调查,看看是不是有别的帮派在手我们的生意,前几天我们发现了一个情况,飞马,蝙蝠。快告诉朱督察看到的情况!”
随着他一声喊,两名马仔走了出来,急忙对朱奇志道:“前不久的夜里,我们准备打一个流浪小孩的主意,当时他正在街头睡觉,我们准备把他迷晕了抬走,可是就在我们准备动手的时候,忽然走过来一个中年男人,他同那孩子说了几句话,然后那孩子就跟他走了。他把那孩子带上了车,然后就向东开走了,那中年男人穿着很名贵,所以开始我们没想到那个中年男人是人犯子,还以为他是那孩子的亲戚,后来我们越想越不对头,再开车去追,已经看不到影子了。”
朱奇志亮出了照片,指着何小明的相片道:“那孩子是他吗?”
飞马和蝙蝠只看了一眼,便齐声道:“对,就是他,我们跟踪了他一天,不会认错的。”
看来何小明的失踪与这个中年男人有关是确定无疑了,喻超急问道:“那个中年男人开的车是什么颜色的,是什么车?有没有看清车牌呢?”
飞马道:“当时天很黑,我们只看到他开的是一辆黑色的宾士,但没有看清楚车牌。”
喻超和朱奇志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失望。
宾士虽然是豪华名车,但是在香港,拥有宾士的人却不少,如果不知道车牌号码,破案恐怕还要费相当的功夫。
失望归失望,但在目前黑色的宾士车成为唯一的线索的情况下,朱奇志也只有前往交通部,请交通部的同事调出香港宾士车车主的档案,开始对这些车主一一进行调查。
然而,就在他才开始展开调查工作的时候,一个意外却发生了。
这一天,朱奇志下班回到自己的住处,照旧先将车停在停车场,他刚从车里走出来,忽然,一个戴着头盔的摩托车手像幽灵一般地出现在他的面前,手里居然端着一把枪,朱奇志还来不及作出任何的反应,那人手中的枪就已经响了。那一枪,正击中了朱奇志的眉心。
朱奇志慢慢地倒在地上,而凶手则扬长而去。
朱奇志之死让九龙区重案组的人极为震惊,他们随即展开了紧密的调查,得到朱奇志死讯的喻超脑海中第一个念头便是魔鬼帮的报复,他急忙赶到重案组,向朱奇志的上司邝鸿宇提供了线索,正难以把握破案方向的邝鸿宇一听之下,马上率领手下所有的队员,将魔鬼帮的总堂口紧密地包围起来。
随着邝鸿宇一声令下,大队人马立刻向魔鬼帮总堂口发动了进攻
然而,魔鬼帮总堂竟然空无一人,连守门的人都没有。
虽然出乎意外,但是这也更加说明朱奇志之死与魔鬼帮有关。邝鸿宇怒气冲天,命令手下的队员在全香港展开搜捕行动,凡是魔鬼帮的人,一见到统统地抓到警局来。
很快,有一名魔鬼帮的小喽罗被抓获,被带到了邝鸿宇的面前。他显然对自己被抓很不服气,在邝鸿宇的面前依然大叫大嚷着。一脸无辜责问邝鸿宇为什么抓他们,并扬言要控告警方。
一向斯文的邝鸿宇心痛自己的得力手下被杀,猛然挥手,狠狠地打了他几巴掌,恨恨道:“为什么抓你?你不知道吗?你们魔鬼帮为了报复朱督察,竟然找杀手杀了他,难道我不该抓你吗?我不但要抓你,还要整垮你们魔鬼帮。”
小混混一听,立即大呼道:“没有,没有,朱督察不是我们魔鬼帮杀的。你别想冤枉我们。”
邝鸿宇冷笑道:“冤枉你们,前几日朱督察为了调查一个流浪少年的事找过你们老大‘魔鬼’,还扎伤了他的手,你们魔鬼帮杀他就是为了报复,不是吗?”
小混混道:“是,是有这回事,可是,我们老大没有报复,老大说了,我们是混混,被警察打是正常的,和警察做对只有死路一条。我们老大绝对没有派人杀朱督察。”
邝鸿宇怎会轻易地相信他们的话,冷冷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既然没有找人杀朱督察。你们老大为什么跑啊,为什么你们总堂一个人都没有了?”
小混混道:“那是因为我们老大接到了一个电话,说是朱督察被人打死了,警察调动了大批人马,准备来抄我们总堂的家,叫我们老大赶快跑,报信的人还说,他从警察局听到风声,警察除了要整我们老大之处,还要将飞马和蝙蝠也整死,老大很害怕,就带着飞马和蝙蝠一起跑路了。总堂其他的人见势不妙,也都纷纷躲起来了。”
这实在是一个意外之极的消息,听起来给“魔鬼”报信的这个人似乎非常清楚警方的意图。知道警方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
邝鸿宇十分震惊地问:“报信的是谁?”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小混混道:“我们老大也在电话中问他是谁,可是他不说,我们老大开始还不相信,后来派人一打听,原来朱警官真的死了,老大这才慌了,赶紧跑了。”
“那他跑哪儿去了?”
“不知道。”小混混道:“警官,我只是一个小脚色,老大跑路,他怎么会告诉我去哪儿呢?警官,我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该放了我吧,真的不关我的事。也不关我们魔鬼帮的事。”
人骨教堂谜案
朱奇志的案子还在调查之中,另一件轰动香港的案子却又发生了。
天还没有亮,喻超就被电话吵醒了,电话竟然是报社的老总打来的“喻超,快,特大新闻,立刻赶到人骨教堂里去。有一名外国游客昨夜在那里失踪了。”喻超一听,立刻爬起来赶往人骨教堂。
香港的“人骨教堂”建于香港被殖民时期,这里的天花板,墙壁上尽是人骨串成的装饰品,据统计,这些饰品大约用掉一万具尸体。在1870年左右,香港发生了一次大瘟疫,这次大瘟疫使得数万人丧生,尸骨遍地,因此教堂当局决定用未葬的尸骨装饰教堂。神学家表示,天主教视死亡为神圣的事,死后要将尸身献给上帝。
人骨教堂从外观看来是一座很普通的哥特式建筑,教堂入口处有用一百多块人骨做成的蜡台,天花板上铺的是人体四肢的骨头,墙壁上的花毯也用人骨装饰,神坛由不同大小的人骨堆砌而成,图案则由肋骨镶嵌。在这里四处可见十子架,王冠,垂带等装饰,均由人体各部位的骨头拼凑而成。由于教堂独一无二,所以平时关闭,只在周日和鬼节前后各一周的白天时间内才对外开放。
急匆匆赶到人骨教堂之后,喻超很快就了解到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昨天,由于是鬼节前夕,所以人骨教堂引来了不少游客,两个澳大利亚大学生麦肯罗和杰克逊也来此参观。
跟随着讲解员转了一圈后,麦肯罗和杰克逊二人意犹未尽,杰克逊认为这里的夜晚会更可怕些,而麦肯罗却嘲笑说即使到了深夜,这些骨头也不会自己互相打架。说着说着,二人争了起来,最后麦肯罗和杰克逊打起了赌。杰克逊提出让麦肯罗在教堂内呆上一个夜晚,如果他害怕了,可以拨打他们住的旅馆的电话,让杰克逊找人救他出去,如果麦肯罗能够坚持到第二天早上教堂开门,那麦肯罗就赢了,赌金100美元。
到了晚上关门时间,麦肯罗避开教堂的工作人员,找了个隐蔽的阴暗角落藏了起来,杰克逊则偷笑着离开了教堂。
夜里,杰克逊没有收到电话,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赶去教堂。可他等了许久,也没看到麦肯罗出来。杰克逊跑进教堂到处找麦肯罗,但是麦肯罗就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了,情急之下,杰克逊心慌意乱地报了案。
由于失踪的是外国游客,警局接到报警后格外重视,重案组高级督察邝鸿宇马上带领警察包围了人骨教堂,进行全面搜查。
不到半小时,警察就把教堂搜了个遍。由于事发突然,教堂已经停止了对外开放,早先进入的游客们也都被劝离,此时教堂内除了警察和工作人员,再无任何人。而闻讯而来的记者们也都被阻拦在门外,不能进入。幸好喻超与邝鸿宇在处理朱奇志的案子时已非常熟悉,所以喻超成为唯一一个得到批准可以进入教堂之中的记者,这使得其他的记者对他又妒忌又羡慕。
经过紧张而有序的搜索之后,整个教堂已经全部搜索完毕,都没有发现麦肯罗的动静。
“看来,麦肯罗极有可能是自行离开了教堂,不知是什么原因没有与同伴杰克逊联系。阿广,你认为呢?”邝鸿宇皱起了眉头,问手下的帮办陈志广道。
陈志广道:“教堂不大,既然没有找到人,那么应该是麦肯罗自行离开了教堂。我赞同您的意见。”
邝鸿宇道:“既然如此,那么我看准备收队吧,待与总部联系后,再在全市范围内发出寻人启事。”
陈志广点头道:“是。长官。”然后用力挥手示意警察收队,哪知,由于用力过猛,他身上的对话机竟脱离了腰带,而他又正站在神坛前,结果对话机越过木栏飞进了神坛,沉重的对话机砸到了神坛的边缘,撞碎了几根腿骨的骨端,灰白色的碎片顿时扑簌簌地落了一地。
这些十九世纪的骨头可全部是文物啊。教堂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惊呼之声,陈志广自己也吓了一大跳,他来不及多想,就猫腰从栏杆中钻了进去。
教堂的工作人员包括主教罗宾逊发现了异样都跑了过来,一名工作人员气冲冲地向捡对话机的陈志广喝道:“警官,你知不知道你在破坏文物,你这是在亵渎神灵,请你立即从栏杆里出来!”已捡起对话机的陈志广急应道:“是,我这就出来。”他边说边随手碰了碰受损的腿骨,想知道它们是否只是骨端受损,然而,令他感到古怪的是,他的手居然被粘了一下,他抬起手,发现手上竟然沾上了油,吃惊不已的他再摸了一把腿骨,沾了油的手竟然将一根腿骨带了出来。神坛顿时摇摇欲坠。
教堂再次响起了尖叫之声,那名工作人员再次怒喝道:“警官,你想干什么?快出来,否则,我要控告你破坏文物。”邝鸿宇也皱着眉头道:“志广,你做什么,快出来。警察是纪律部队。当心教堂控告你,到时我可无法保你。”
但此刻的陈志广似乎一点也不在意,而是极其冷静地将抽出的那根腿骨展示在众人的面前:“不是我想破坏文物,而是这根人骨有问题,你们看,这应该是一根新鲜人骨,骨内油质慢慢渗出,才会在表面形成油腻,而且无论是从颜色还是从重量上,它都与教堂里近一百年的旧骨有很大区别。”
陈志广的话太让人吃惊了,所有的人都瞪大了眼睛。整个教堂充满了紧张和肃杀的气氛。
陈志广所说的没错,他抽出的这根腿骨在法医鉴定下,推测为离开人体七到九个月,绝对不可能是教堂原有的骨头,但也不可能是刚失踪的麦肯罗的。那也就是说,有人在最近一年内曾经将死人的骨头送到教堂来。虽然不明白做案者的意图,但是这其中必定有异常之处。
警方在取得了有关当局的许可后,对教堂内所有的骨头进行了全面搜查。三天后,警方共搜出了六十多块新鲜的骨头,有颅骨,四肢骨等不同部位的骨头,分属于6个人,都是男子,年龄在20至50之间。据法医鉴定,这些骨头离开人体的时间都不长,最短的几天,最长的也没有超过一年,看起来这些骨头是杀人者在一年内逐步取出的。经过dna检测,证实这些骨头中有一些与杰克逊提供的麦肯罗刮胡刀上的皮屑与毛发的dna是相符的。也就是说,死的这六个人中有一个正是麦肯罗!
在人骨教堂发现新鲜人骨的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香港,整个香港顿时人心惶惶,全香港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关于人骨教堂的一个古老的传说。
据说当年人骨教堂里的装饰,全是出自于工匠胡里安手中。但人们私下流传胡里安为了追求更高的艺术境界,杀了不少人,用这些新鲜的骨头去代替那写腐朽的骨头。但这只是传说,因为天主教认为死亡是神圣的,将尸体献给上帝是无上的赞美,所以也没有人去为难过胡里安,不过因此,他也被称为“骨魔”现在教堂在21世纪竟然出现了新的人的骨头,所以人们传说“骨魔”胡里安再世,他不断地寻找新的祭品,去替换教堂里原来的旧骨。
尽管外面“骨魔”之说传得沸沸扬扬,但是以邝鸿宇为首的警方重案组是不相信这些传言的。他们围绕着找出来的新鲜的人骨,展开了严密的调查。
夜已经很深,可是邝鸿宇却仍在苦苦地思索着,作为重案组的高级督察,他身上肩负的压力很重,这些天他和手下的队员辛辛苦苦翻出以往失踪人口的档案,将从教堂搜出的新鲜骨头根据dna测试进行个体识别,但是结果却令他们非常失望,除了麦肯罗,这些新鲜的骨头竟然与目前已有的失踪人口都对不上号。这也就使他们难以把握连环杀手的做案动机。
在邝鸿宇陷入困境的当儿,喻超也在苦苦思索着,他在想,为什么在人骨教堂发现的尸骨与在警方备案的失踪人口对不上号呢,难道凶手下手的都是一些不引人注目的对象,比如,流浪汉?喻超的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了流浪少年何小明,他不也失踪了吗?随即他又想到,他和朱奇志一起去找“魔鬼”的时候“魔鬼”不是说最近还有一些流浪汉失踪了吗?那么那些尸骨会不会是这些失踪的流浪汉的呢?喻超不禁跳了起来。立刻拨通了邝鸿宇的电话。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
“有可能,非常有可能。”正一筹莫展的邝鸿宇惊呼起来。但随即又沮丧道:“可是,怎么样才能证实这个猜测呢,那些流浪汉居无定所,无亲无故,无法对他们进行dna检测啊。”
喻超想了想道:“是不是只要能找到何小明的哪怕是一根头发,警方就可以进行dna检验。”
邝鸿宇道:“当然。”
喻超道:“那我们去找李家键,就是那个要我帮忙登寻人启事的那个流浪少年,他以前老和何小明睡在一起,也许从他那里能找到何小明的头发。”
邝鸿宇一听,急切道:“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立刻就去找李家键啊。“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但是喻超理解邝鸿宇的心情,更何况,他自己也巴不得能早日破案,于是他便领着朱奇志一起去寻找李家键。
虽然不知道李家键具体睡在哪儿,但是喻超估计他可能就在自己报社的附近,于是他和朱奇志便开始沿着报社的四周寻找流浪汉,每看到一个睡觉的流浪汉,他们便把那人叫醒,看清不是李家键后又询问他认不认识李家键。一连叫醒了三个流浪汉后,终于有人告诉他们,李家键在天桥下睡觉。于是他们来到天桥,终于找到了他。
惺眼朦胧的李家键认出了喻超,叫了一声“喻叔叔”喻超急切地将他们的来意告诉了李家键,李家键毕竟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一听便哇哇地哭了起来。
“家键不要哭。”邝鸿宇安慰道:“我们还不能肯定小明是不是死了呢?所以我们需要你的帮助,现在你一定要帮助我们,看看能不能找到小明的头发。”
家键停止了哭泣道:“以前我和小明就是天天睡在这里。叔叔你们找找看。我想应该有小明的头发的。叔叔,如果小明死了。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我凶手。”
喻超摸了一下他的头道:“你放心。”
皇天不负苦心人,从天桥下收集到的一些头发终于和其中一部分骨头的dna对上了号。
也就是说,小明已经死了,死后骨头又被凶手送到了教堂来了。
寻寻觅觅,人骨教堂迷案最后竟又绕回来了。看来,飞马和蝙蝠那天夜里看到的那个带走小明的中年人有很大的嫌疑。而调查黑色的宾士车主也成了当务之急了。
骨魔胡里安竟然复活了
11月27日,也就是鬼节之后一周的最后一天,邝宏宇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在电脑上查看香港的黑色的宾士车主资料,忽然,他手下的警员全都冲了进来,个个显得十分惊慌“邝督察,外面忽然谣言纷纷:说是由于鬼节前的献祭被打扰,27日晚上,骨摩胡里安会重返人骨教堂,再次献上祭品!”
邝宏宇喝道:“荒唐,是说在乱传播谣言。”大伙纷纷道:“外面到处都在这样说,而且,这个消息已经上了互联网了。现在这个消息是互联网上最热门的话题。”邝宏宇急忙放下手中的工作,上网登陆各大网站,果然,各大网站的新闻头条全部都讲的是骨魔胡里安将重返人骨教堂的消息!
“我们该怎么办,邝督察。”大伙儿都看着邝鸿宇,所谓三人成虎,看起来,大家都被这条消息吓住了。
邝鸿宇一声冷笑“哼,荒唐,都二十一世纪了,香港人还这么迷信,好,骨魔胡里安今晚将重返教堂,再次献上祭品是吧。我今晚就亲自到人骨教堂看看,看看骨魔胡里安到底长得什么样,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邝鸿宇说到做到,吃过晚饭后便带着手下的队员来到了人骨教堂。由于人们强烈的恐慌感,胆小的市民到了下午就闭门不出,胆大者却打算围住教堂,揪出杀人魔。邝鸿宇带着警员们,在教堂四周布下了警戒线,将那些愤怒的市民全部都赶到警戒线之外,做完这些之后,天色已近黄昏,邝鸿宇将手枪上满子弹,一人人走进了教堂,准备在教堂呆上一夜,出于对谣言的蔑视,他拒绝了他手下的警员要与他一起行动的建议,带着佩枪和一包食物独自呆在教堂内。
得到消息的喻超也赶来了,和警戒的警察们一起在外面守着,虽然他根本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骨魔重生,但不知为什么?在特定的环境下,他居然很有些为邝鸿宇担心。
快到12月的天气极为寒冷,警员们跺着脚,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警长的消息。白天宏伟壮观的教堂在夜暮中变得如巨兽般狰狞,仿佛是骨魔张着的血盆大口,似乎可以将所有人一口吞噬。
此时教堂内灯火通明,邝鸿宇警长装作是在漫不经心地喝水,吃东西,实际上却是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了。眼看着时间就要到十二点了,邝鸿宇又喝了一口水,刚刚才把瓶子放下,却在此时忽然闻到了一股极其浓重的血腥气,起初他以为是错觉,然而,他的身边竟然却又毫无征兆地旋转起一股阴冷的风,接着,一个冰凉的东西爬上了他的后颈,好象是骨头,邝鸿宇的毛发自动地竖了起来,他大叫了一声,猛地转身,血顿时凝固了!
在他的后面,竟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穿雨衣,戴面具的人。只露着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这个人的手中,持着一根森森百骨,骨上正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些红色的液体——鲜血。
“骨魔”胡里安?!难道真是骨魔胡里安复生了。!
戴面具的人发出阴森森的笑,眼中绽放出野兽般吃人的目光,一步一步地向邝鸿宇逼了过来。
虽然内心受到了强烈的震撼,但是邝鸿宇毕竟从警二十多年,经历过不少血腥和可怕的场面,而且他的内心始终不相信会有所谓的幽灵,此时,他竭力使自己冷静下来,飞快地掏出了手枪,对着黑影连开数枪!
枪声震惊了外面守候的警察们,他们拔出枪,想冲进教堂,但令人吃惊的是,本来好好的门居然被从内锁死了!
枪声响过,但是戴面具的人竟然毫无损伤,他依然向邝鸿宇逼近,而且,他的笑容中还增添了嘲弄和讥讽的成分!似乎在说,来,来,来,继续开枪,看看打不打得死我!
邝鸿宇生平第一次感到了真正的恐惧,他一边发出惊恐的大叫,一边再度射击,一直将枪中的八颗子弹全部打完了!
邝鸿宇惊恐的叫声令等候在外的警员们更加担心,他们赶紧一拥而上,开始拼命地砸门。
在子弹纷飞中,戴面具的人依然没事,而且已经逼到了邝鸿宇的面前。他手中的白骨猛地扬起,敲向了邡鸿宇的脑袋,一下,两下,三下-----邝鸿宇只觉得头一阵剧痛,眼前一阵发黑,倒在了地上。
轰!警员们终于将教堂的门砸开了,全部冲了进来。
然而,教堂里除了已倒在地上昏迷过去的邝鸿宇,根本再没有别的人了。
警员们马上把昏迷的邝鸿宇送进了医院,好在他的伤并不严重,到了医院就醒了过来,并且说出了先前的遭遇。警员们这才知道教堂里曾经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警员在邝鸿宇昏迷的地方只发现了他才因受伤流下来的血,再没有发现别人的血迹,而且教堂一直处于警察的包围中,不可能有人神出鬼没地钻进教堂行凶,接着又在戒备森严的包围群中消失。难道警长遇到的真的不是人?真地有所谓的骨魔重生?
在人骨教堂发生的高级督察神秘受伤害一案再一次地引起了香港市民的关注。各种言论在大街小巷传播着。骨魔的阴影笼罩了香港,他到底还要害多少人才肯罢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在邝鸿宇遇袭后的第三天,九龙区重案组的警员上班时忽然发现,他们的办公室桌上竟然蒙着一堆报纸。他们掀开报纸,却发现报纸下面是一个白森森的人类颅骨和两根被交叉绑住的臂骨,经过dna检测,这白骨被证实属于第六名受害者,也就是才失踪的美国大学生麦肯罗。没有人知道白骨是怎么出现在重案组的办公桌上的,除了朱奇志以外,所有人认为,除了骨魔胡里安没有人能做到这一点。就连一向根本不相信鬼神之说的邝鸿宇也不得不相信了。
但是作为无神论者的喻超,仍然不相信会有什么骨魔。并且对人骨教堂里的神职工作人员产生了很大的怀疑。
一年内在人骨教堂里发现了六具新的尸骨,很难相象,没有教堂内部人员的配合,这些尸骨怎么可能运得进来,再联想到陈志广当日发现神坛里的新鲜腿骨时,教主罗宾逊和神职工作人员紧张的样子,他总觉得有些不正常。难道那些新鲜的骨头被做成各种祭物,那些神职工作人员一点都不知道?麦肯罗晚上在人骨教堂失踪,尸骨第二天就被发现做成为祭物,难道是他发现了人骨教堂的什么秘密?
下定决心,喻超决定闯一闯人骨教堂。
同麦肯罗一样,喻超也是在白天装成游客,待人骨教堂快关门的时候,他偷偷地躲到了一个黑暗的角落,藏了起来。他要看看到了晚上,人骨教堂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
一切迷团全都解开了
夜黑了下来,整个教堂里死一片的安静,那些人骨做成的器物在黑暗中散发着阴森恐怖的味道,令喻超心神不宁,他躲在角落里,暗暗地调息打坐,以平息心中的恐惧
大约晚上九点的时候,教堂的门忽然打开了,喻超的心登时狂跳起来。
人骨教堂晚上应该是不开门的啊,这会儿又是谁来了呢?他偷偷地把头探出来,只见教堂的几名神职人员簇拥着罗宾逊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给他披上一件金光闪闪的长袍。然后罗宾逊走上了神台。一名神职人员随之将一个扩音器放在了神台的桌子上。
天,他们想干什么?
更让喻超吃惊的是,人骨教堂的门一打开,竟不断地有人走了进来——至少超过两百,男女老少都有,他们都穿着统一的黑色长袍,人人手持着一根蜡烛,全都用看神一样的目光看着罗宾逊。嘴里喃喃地念着什么经文。反正喻超一句也没有听懂。
就在这时候,罗宾逊发出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声,随着那一下巨喝之声之后,所有的声音,动作,都静了下来,喻超不禁向罗宾逊看去,只见穿着金光闪闪长袍的罗宾逊主教,正高举着双手,向下面的那些人致意,他的那一双眼睛,在充满了暗红色光茫的空间里,闪耀着一种异样的,甚至可以说是妖异的光。喻超忽然感到好冷,竟不知觉地打起了一个冷颤。
“宇宙神的子民们,做为宇宙神的使者,我要很容幸地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们已经找到了第七个祭物,只要今夜我们将第七个祭物献给伟大的宇宙神,宇宙神就会保佑我们的灵魂在死后进入极乐世界。
“宇宙神万岁!”下面的人全都欢呼起来,他们的虔诚一点都没有虚伪的成分,看起来,他们对什么宇宙神都是确信无疑的。罗宾逊显然很满意他们的态度,向他们挥了挥手,又说了一些毫无意义的话,喻超全然听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但底下的人却全都随着罗宾逊发出迷幻的,念经也似的声音,所有的人在同时发出同样的声音来。那种毫无意义的字句,喃喃的声音,构成了一种巨大的催眠力量,并且喻超还嗅到了其中浓烈的邪恶的味道。
原来罗宾逊表面上是天主教的神父,其实暗地里又是什么宇宙教的教主,而这个宇宙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邪教,它用人做祭物,已经有六个人便是因为宇宙教丢了性命,他们的尸骨,也成了人骨教堂的祭品。
想到这里,喻超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知道自己决不能被他们发现,如果被发现,恐怕麦肯罗就是他的榜样了。
正低头沉思之间,那些教众忽然又全都欢呼起来,把喻超吓了一大跳。
原来,又有一个人走进了教堂,他身着长袍,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向罗宾逊走了过去,不知怎么的,喻超觉得这个人的外形似乎有一点点熟悉,但一时之间又完全想不出他是谁。
“大护法,你的手中没什么没有第七个祭物啊。”罗宾逊问那个人道。
“回教主,第七个祭物就在教堂之内,就跟第六个祭物一样,都是自动送上门来给我们伟大的宇宙神的。”他竟然这样说。
这声音好熟啊!究竟是谁呢?
可是喻超已经来不及想了,因为罗宾逊听了他的话之后,已经命令道:“宇宙神的子民们,现在该是你们为伟大的宇宙神做事的时候了,请你们尽快找出第七个祭物,谁先找到他,就将会得到神的奖赏。”话音一落,二百多号人便轰地开始在教堂的各处搜索起来。
听起来,那个人嘴里的第七个祭物就是喻超,他——怎么会知道的?!自己躲在教堂的事,自己在出发前只告诉了一个人啊。
猛然之间,喻超终于明白了,原来是他!难怪自己觉得熟悉呢。
教堂并不大,搜索喻超的人又是那么多,看来用不了一分钟就会将喻超找出,喻超索性自己走了出来。“别找了,我在这里。”
刹那之间,所有的人都用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目光盯着喻超,像看着一只待宰的羔羊,这让喻超感到窒息,甚至有一种置身于洪炉之中的感觉。但他仍勇敢地挺直了胸膛,向那个戴面具的人走去。缓缓道:“摘下你的面具吧,虽然我已经猜到你是谁了,但是我还是不敢相信,我需要证实。”
蒙面人终于摘下了面具,露出了一张喻超十分熟悉的面孔。果然,他正是邝鸿宇,香港九龙区重案组高级督察!
得到了证实的喻超懊悔得快要昏过去了,自己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邝鸿宇身上呢,其实他的嫌疑很明显啊,但是,这能怪自己蠢吗,谁会怀疑一个高级督察会是一个变态杀人狂呢?!
虽然事实已清楚地摆在眼前,但是喻超还是难以理解。他疑惑地问道:“朱奇志---其实是你杀的?”
“是,他到交通部调查黑色宾士车主,这事让我给知道了,我询问他才知道他在调查流浪汉失踪案,所以我决定把他杀掉。他不是才整了‘魔鬼’吗?说他是魔鬼帮的人杀的当然人人都会相信。顺便告诉你,我每次都是用宾士车带流浪汉回家将他们杀死的。我的家就在对面的山上。”
“魔鬼——也是你通风报信?”
“是,我杀了朱奇志后,马上打电话给魔鬼,我不是那么好心,只不过是想让飞马和蝙蝠两个人离开香港,虽然他们并不一定认得出我,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小心点总是好一些。”
“骨魔胡里安复生的谣言也是你传出来的?”
“当然是我,当人骨教堂的新骨头被发现后,我怕出事,只有散布谣言,让骨魔胡里安再次登台,其实我本来没想到要杀麦肯罗,但是当我送小明的骨头到教堂来的时候却被他发现了。我只好被迫动手。”
“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骨魔,或者说,你自己就是骨魔,11月27晚,伤害你的人就是你自己?而且,后来把白骨放在警察局里威胁侦查者的人,也是你?”
“是,为了加强谣言的力量,我不得不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把警方的视线不断地引到骨魔杀人上来。”
喻超道:“我还是不明白,你一个警方的高级督察,为什么会相信什么宇宙教,而且当了什么大护法。”
邝鸿宇的脸上现出神圣之色。“我以前根本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神存在,可是,自从两年前,我的妻子孩子毫无征兆地在一场车祸中丧生后,我这才发现,原来人根本无法主宰自己的幸福和命运,在宇宙中,有一种神秘的不可抗拒的力量主宰着这个世界,这时有一个朋友介绍我认识罗宾逊大人,他给我讲了很多很多,而我一听就入迷了。我发现我终于又找到了人生的依靠,于是我也成为宇宙教的信徒,并成为了教中的大护法,为宇宙教出力便成了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宇宙神要求我们每年向他敬供七具尸骨,而我已经为他找到了六具,喻大记者,我要恭喜你,你将会成为第七具。很多人因为你而能够进入极乐世界,世人会感激你的。”
罗宾逊真是个魔鬼!喻超忍不住大叫道:“你是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却居然会相信鬼神?你妻儿的死不过是个意外,象那样的意外,在世界上每天都会发生,为什么就你想不开呢?更何况,杀人就可以进入极乐世界?这只是骗三岁小孩的把戏,你也相信?你是不是脑袋有病啊。那个什么宇宙教,是个邪教,而这个罗宾逊,是个大骗子。”
“住嘴。”邝鸿宇竟然暴怒起来。“不许你污蔑教主,他是我心中的神。”
“不可理喻!你真是不可理喻!”
邝鸿宇冷冷道:“叫吧,叫吧,叫得再大声一点,反正你已经再不会有机会叫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匕首,向喻超猛扑过来。罗宾逊笑咪咪地看着这一幕,而其余的教众则一起发出了“噢啦,噢啦”的欢呼声,似乎杀人是世界上最快乐的事。看情景,麦肯罗可能就是被这样杀掉的。
邝鸿宇是警方的高级督察,在警校曾经受过专门的训练,又手持武器,所有的人原以为喻超会轻而易举地被杀掉,可是极度出乎意外的是,邝鸿宇几下子都没有刺中喻超,而且,喻超还抓住机会,一个闪身,竟将邝鸿宇手中的匕首夺了过来,然后深深地扎进了他的肚子。喻超望着手捧腹部难以置信的邝鸿宇徐徐道:“人真是不能光看表面的,就象我不知道你这个警方的高级督察是邪教狂热者,变态杀人狂一样,你也一样不了解我,我这个人虽然是记者,看上去象个书生,但我从小就学习武术。七八个大汉都不是我的对手。”邝鸿宇发出一声痛苦的大叫,倒在了地上。
教徒们先是惊愕,旋即一步一步地向喻超逼了过来,完全不怕喻超手中血淋淋的匕首,看起来,这些邪教的信徒,中毒太深,都是些不怕死的亡命之徒,纵然喻超武功高强,手中有一把匕首,但是面对两百多个亡命之徒,今夜恐怕还是要将性命丢在人骨教堂。
在最危险的关头,喻超忽然对罗宾逊道:“教主大人,您不是需要第七具祭品吗,他的尸体不是正好吗?为什么还要杀我呢?”
众教徒不禁一征,望向罗宾逊,罗宾逊忽然推开了他面前护驾的教徒,走到了喻超的面前,他那一双炯炯有神又带着邪意的眼睛,望定了喻超,此时,他已经断定,喻超是个非同一般的人物,跟当初的邝鸿宇一样,现在邝鸿宇死了,他可以在心理上降服这个人物,为己所有。
而在同那一刹间,从小就练气功的喻超也可以肯定,罗宾逊对催眠术有极深的研究。很多教众,只怕都是先被催眠了之后才中了邪教教义的毒的。刚才他在紧急之下,乱说了几句话,只是想拖延时间,并没有什么好的主意,现在,他却有了对策。
“不杀你也行,你看着我的眼睛。”罗宾逊紧盯着喻超的眼睛,嘴唇边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
“不要杀我,我看着你的眼睛。”喻超真地按照他所说的望定了他的眼睛。
“你是神灵的亵渎者。”
“我是神灵的亵渎者。”
“你应该用你的灵魂向神灵赎罪。”
“我应该用我的灵魂向神灵赎罪。”
看起来,喻超已经被罗宾逊的催眠术所控制。罗宾逊的脸上再次闪过了一丝笑意。不过却是得意的笑,然而,这时喻超却居然先开口道。
“世界上根本没有神。”
罗宾逊征了一征,嘴里却不由自主地跟着喻超说道。
“世界上根本没有神。”
“你说有神的存在根本就是骗人的。”
“我说有神的存在根本就是骗人的。”
“根本没有极乐世界。”
“根本就没有极乐世界。”
“告诉他们,你是一个撒旦。你所有的话都是谎言。”
罗宾逊的脸上显露出了迷惑之色,并试图挣扎,但是喻超的目光紧紧地锁定了他,令他的挣扎徒劳无功。依然无可奈何地按照喻超的吩咐去做。
“我是一个撒旦,我所有的话都是谎言。”
喻超忽然举起了拳头,狠狠地接连不断地向自已的脸打去,看似用力非常之大,其实拳头到了脸上却将力道全部收回,罗宾逊由于心神已经被喻超所控制,所以也按照喻超的做法拼命地向自己的脸上打去,他可不知道喻超暗中已经将力道收回,依然是狠狠地打在自己的脸上,虽然痛得厉害,但喻超不停手,他也只能继续下去,结果一连打了自己二十几拳。终于痛得倒在了地上。
这一幕让教徒看得目瞪口呆。
“看到了吧,你们奉若神明的教主其实只是一个疯子,一个骗子。他亲口承认没有神,他在骗你们。”
这时倒地的罗宾逊根本不知道喻超在说什么,仍然在拼命地打自己的脸。
原来催眠术虽然是可以控制一个人的神智,但它有一个极大的弱点,就是若是被施以催眠术的那一方的定力极强,便不但不会被控制,而且还能够反过来控制施术者的心神。早有心理准备又练过多年武术的喻超便是这样反过来轻易地控制了罗宾逊。
喻超的眼光闪过了那些茫然不知所措的可怜的信徒,对准扩音器严厉道:“好了,一切都结束了。”
然而有些教徒可能是中毒太深,迷惑了一会儿,还是有人带头发起了骚乱,指着喻超道:“他是撒旦,他是撒旦,他用邪术控制了教主,杀死他,杀死他。”
有人一带头,一些教徒便开始起哄,准备冲上台来杀死喻超,救他们的教主了。
喻超非常机警,立刻命令罗宾逊道:“命令下面这些人,统统马上离开这里。”仍被喻超控制心神的罗宾逊当然照办。
“神的孩子们,你们必须统统马上离开这里!”
教主的力量果然是无穷大。他一说话,那些教徒果然当做圣旨,慢慢地全都散去了。喻超抹去了一身的冷汗,急忙掏出手机来报警。将刚才所发生的事告诉了警方,警方立刻决定派人前来。
很快,响着警笛的警车也到了。起初,警方还不太相信喻超所说的话,但是警方经过在教堂附近展开拉网式搜索,果然在对面的山上别墅里发现了大量人类的碎骨和少量的软组织,而那间别墅竟是邝鸿宇的私宅,又经过审讯罗宾逊,他承认了喻超所指证的一切。轰动了香港的人骨教堂迷案终于真相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