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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桂花
桂花开了,又谢了。但它继续在开,只是有了颓败的颜色。
父亲的院子里一直种植着桂花,粉白的花朵妩媚的盛开,将浓郁的香味传致很远。
而四周极为的静谧。
一株青翠的葡萄藤蔓以不可挡之势沿着院子内的墙壁攀延。
我想它一定会在黑暗中伸展得更快更长。
在这个午夜时分,我的眼睛里是那些盛放着的洁白花朵,因着风起而飘落。
铺满院满院的花海。
那样的美,仿佛深入了骨髓。
我轻轻的抬脚走上前去,踏入。寂静中它们发出细碎的呻吟。
突然的我有说不出的感伤,和不安的预感。人的一生犹如花期,只有一季,在繁盛过后将要面对的荣枯,不容迟疑。这是一种过程。被一种灼伤的痛纠缠,那样的辉煌也无法挣脱出宿命的手心。
我们就是这样的看着美好的生命从我们的眼里一点一点的逝去,且要那样的从容相对。
2,变数
雪生病了,在医院躺着。我想去她的城市,探望她。
她说,我很好。你放心。路途太远,不必如此。
她软软的声音从电话的那端传来,断断续续中有些嘶哑。
雪是这样的一个坚定的女子,她已经伤痕累累,无论是心还是身体。可她一如往昔,微笑着面对。
她说,周不是说好十一来吗?到时自可相见。我们三人可以举杯共饮,到天亮。
可是周突然说不来我这儿了。这本来是说好的事情,却有了变动。
所有预期的安排与想象都不可能实现了。
尽管我是这样的盼望。她说她决定去另外的一个城市。那里有她的情结。
人生有时会有很大的变数的,这个我知道。所以我理解周的决定。
我们三个女人就这样相隔在遥远的城市,已经无法再用一种贴切的语言来形容我们之间的默契。
我们都是感情饱满的女子,对待感情的态度是直接而热烈的,有时也会沉默。但付出的,没有再想着收回。
也许是因为彼此太多接近的东西致使灵魂透过很远的距离而相融了。所以一直期待那么一天,能够真实的面对。
想象着当笑容在安静中绽放。酒在身体中燃烧,我们的低声倾诉会是多么的动听。
然后笑着迎接窗外缓缓抵达的黎明。
而现在,我的心底确实留有遗憾了。
3,关于快乐
沉郁,有了很长的一段时日。找不出任何的原因。如此只想让自己安静下来。坐于某个角落。
他说,你的脸色怎么会如此的憔悴与苍白。
我黯然无声。笑。然后摇头叹息。
谁也不知道我潜存的忧郁已经快令自己窒息。
更没有人会发现我的灵魂在迅疾的沉沦。
我很快乐,我说。
苍白是因为我生病,憔悴是因为身体的不适。这样看起来却令自己更加的恍惚。
我再次说,哥,我很快乐。真的。
学会照顾自己。他说。不要让我为你担心。
这个男人他说他是那么的喜欢我,可我一直将他当做自己的哥哥。我是知道他的性格的,不轻易的付出,他那一丝不苟的对生活的态度,会将感情沉潜于寂静中。我这样的待他,也好。无须要过多的考虑心理的承受能力,因为我不会让它发展成为任何一段有关于爱的段落。
不发生才会有一种持久的完美。我一直相信这点。且我也会慢慢的让他相信。
我说我很快乐其实不然,因为我知道快乐有种种的理由,而我遍寻不着。
只有冷冷的风速滑过我的单薄。
有人说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才会真正的快乐起来。
我知道如是这样我会更加的寂寞。
但我不能让我的孤独变成血液流动的声音,所以期望总是与我并存。
可是我想要是瞬间会发生会确认的感情,没有思考的那般自然。
没有。我宁可选择寂寞。
4,情绪与舞
站在繁华的街道路口,暮色已经蔓延开来。霓虹灯的闪烁暗示夜的越来越深沉。
我拿着手机,咆哮着怒吼。电话的那端,是我的朋友英子。
一个有着孩童般心境的三十岁女人。
很少让这样的情绪在不稳定中,控制不住。约好了这个时间在此地等候。惟有她却迟迟未到。
你怎么了你怎么你怎么了?她说。
我突然醒悟。匆匆的说,就等你一人,快。然后挂断电话。
旁边站着五六个朋友,她们好似看热闹般的笑。只有苍翠的树影在逐渐明亮起来的灯光下均匀的滑动。没有在乎我此刻的怒容。
这个晚上,我们换掉两间迪吧,然后来到金色年华的一个幽暗的ktv包厢。
百般挑剔中,选择在此。原来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可以肆意的发泄和放松之后的释放。
独立如我们,在现实中辗转,身心的疲惫,压抑过后的渴望。如此淋漓尽致。
这是我们的生活方式,每过一段时间,便会相聚着在一起,尽情的挥洒,我们的身体里面有种别人无法领悟的豪情与激烈。
张学友的声音依旧那么的磁性,投影上显示着劲舞的镜头。从你好毒开始。然后是眉飞色舞。
原来我也可以从沉寂中苏醒,借着酒意,疯狂的舞动。一切张扬起来,如鸟在天空中轻灵的滑翔。不敢相信,这样的我们也能让身心达到沸点。我突然的感觉自己仿佛年轻了五岁。
然后被菱子拉着,要与我喝酒。
她是老师,一个美丽婉约的女子。
此刻,她已经有了醉意,没有了老师稳重的影子。我不忍心再次灌她,递给她一根烟。
休息一会,再喝。我说。
她吼,不行,今天非得与你一见高低。
我笑。
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有细微的汗珠颤动。楚楚动人中有着说不出的坚定。
一杯酒而已。笑笑。然后干尽。
朋友在高唱着青藏高原,声音浑厚而清澈。
我知道菱子如我一样不善于唱歌。我们只有喝酒。
这样的场合喝酒反而已经不受自己的控制。也许一句话,一个鼓励或是激将都会致使自己端起杯子。我喜欢这样轻微中的醉意。有暧昧的味道散出。
醉了。然后站在包厢固定的黑色的四方小桌上,领舞。
5,茫然
轻松过后依旧是寂寞如潮。
白天,我还是要周而复始的做着同样的工作。如果不这样,如何自信的活着。
偶尔在休息之时会步行于这个小城最繁华的街道,毫无目的的行走。人群不停的涌动,与我没有任何的关联。
走着走着,我会随手抓一把香樟的叶揉捏在手心,那样的清香便抵达了心扉。
可是今天,我茫然的坐于办公室。无法安静下来。
这段时间居然成为了我最困乏的时刻。它让我的生命在流失中干枯。
开始在茫然中给一个朋友短信。
我说我们谈一场恋爱吧,就在此刻。
然后继续发第二条,没有人发现我快疯了,哈,与你开玩笑,别介意,恋爱到此接束。
这样的情节似曾熟悉。想必我已经吓坏了他。静默中,自我反省。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想要穿越此时的那片苍白。让自己的思想突然的停顿下来。
也许真的是太过于疲累,才会有着样的念头。
如果没有思想,便不会有情绪的波动,便会让自己从容的一直一直的往前走。
也许是有些什么在我的心里面生根着,如施了魔法般快速的蔓延。
突然的发现,我想要表达的慨念是那样的难。
也许真有一种痛让我在感受中煎熬吧。
那是一种幻觉中的渴望。即使茫然也能识别它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