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栗子飘香时

东方梅子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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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愿把欢快的泪水滴透诗行

    浇注那片热土--我爱得深沉的故乡

    --床前明月光

    一面山坡,一座小城;一条河流的两岸,一片葱郁茂密的果林。树上挂满小剌猬般的果实,沉甸甸的芳香,呼之欲出

    思绪在义水河畔飞扬,在月光下的草坪起舞。随着秋意步入席莫容的诗行: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而故乡的思念呢?象爷爷胡子里的故事,永远充满美丽神奇的情节,那是幸福甜蜜的记忆。是每个异乡城市星空下的游子,酿不尽的乡愁,饮不醉的回忆,酒满情满乡思乡愁满

    小时候喜欢吃板栗,纯是因为它入喉下肚的美味。一直娇宠我的父亲,总是在干农活时趁着歇息的间刻,快步向田边地角的山林走去。丛林深处的树梢枝叶随着他敏捷的身影左右晃动,几个来回后,父亲那条系在腰间的围裙扎起的袋子沉甸甸地垂了下来。

    儿时,我坐在家门口。盼着太阳的影子照射到门槛前时,父亲和他永不离身的系腰围裙出现在池塘边的小路上。童稚的目光随着他的笑容跳进屋中央,父亲解开布袋兜,灿黄的小毛栗咕咕噜噜地滚向小提篮,上面还泛着湿嫩的露光。此时母亲半嗔半恼的声音在嘟囔中响起:“你就知道娇惯她,三餐饭都不吃,就吃这东西,生的熟的吃不够”我和栗子心照不宣地笑着,还有父亲脸上太阳般永不落的微笑,随和而慈祥:“孩子喜欢吃就让她吃呗!”父亲的一句口禅,乐得我成天不用找理由就可随时随地往嘴巴里塞栗子。那时的栗子真好吃,比什么都好吃,相比之下,吃饭如同嚼蜡。

    母亲一边叨唠一边剥着细嫩的栗子。刚打下来新鲜的栗子,粗皮细皮都好剥。我纤长细小的指甲常在此时派上用场,总能轻轻地象脱掉一件宽松的t恤衫那样,一挑一掀,它们便毫发无损地滑溜溜地躺在那里,象是一堆睡在摇篮里的婴儿。

    母亲说:栗球是栗子的母亲。它在母亲的怀抱里慢慢长大,而母亲在怀胎的时候,不敢哭也不敢笑;一旦栗子成熟了,当栗球母亲一哭一笑的时候,它的怀抱就敞开了,孩子就从母亲的怀里跳下来,并且永远地离开了妈妈。我不知道这算不算一个故事,但幼小的心灵从此有了一份莫名的沉重。

    母亲继续说:当孩子跳出来的时候,栗球就变成了栗壳。人们将栗壳堆放在一起,等待它们完全干枯下来,就可以做柴火。放进灶膛里或是火塘中,它们都是上好的燃料,发出来的火光炽热而明亮,并且没有烟雾。

    后来我觉得这就是一个故事,一个关于栗壳与栗子的故事,完整而优美。因为在母亲一哭一笑后离开的栗子,因为死而后已,鞠躬尽瘁的栗壳,还因为由栗球到栗壳到燃料的奉献与升华。

    记忆是一道虚掩的门

    恼人的秋风毫不费力地推开了它

    漂泊的脚步在岁月的扉页上,打捞被季节翻乱的诗章,诗章里是我远足天涯的倒影年华。我在母亲一哭一笑中,从她的怀抱里跳下来,并渐渐地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远方的秋天,风景旑旎,波光潋滟。而我的目光却一次次穿过大榕树,跃上香樟,遥望故乡那面山坡和坡上的红叶,极眺长满松叶的岩石下面,一座炊烟袅袅升起的小村庄。那里住着我牵牛荷锄、勤劳耕作的父辈们,他们象敞开怀抱的栗壳,一代一代的孕育,一层一层地敞开,一次一次的跳走。当秋风扫尽最后一片叶子后,我的父辈们象栗壳一样,当他们被岁月风干成一蝶帧本的时候,便在寒冷的冬夜,点燃自己,于红红的火光中烬化成灰。这又何曾不是一个故事,一个用生命之歌谱写成感动世人,感动子孙,生生不息的故事。

    我的思念是一条蛇,全身滑淌着湿润的语言

    我的故园兄弟姐妹,当你在梦里遇见它,请一定不要惊惧

    它是我魂兮归来的身影,因为染上浓烈的乡思,它在热恋着它亲爱的故乡。

    在这个故事的结尾,谨以此文倾献给那些为建设家乡,付出青春热血,劳动汗水的父老乡亲们;献给在外打拼,人在天涯,心系故土的异乡游子们;献给正在为改变家乡面貌的引路者和经济改革的开拓者。是你们的栗壳精神伴我一路步履铿锵,是你们用自己的生命和智慧点燃奉献的火光,照亮我回家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