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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上午,骆允圣聘了位车夫、雇了辆马车,让上官如雨和香儿乘坐,自己则骑在一匹栗色骏马上。
龙隐山位在西北之处,从南霸山出发,估计至少需要十日左右的路程。
“上官姑娘,准备好了吗?咱们差不多该上路了。”骆允圣说道。
“嗯。”上官如雨点了点头,在香儿的陪伴下坐进了马车。
当马车缓缓地启程,带着她们自“第一客栈”离开,上官如雨的心便不禁愈来愈往下沈,脑中也克制不住地浮现一张俊朗的脸孔。
她原本想向华宸安告别的,可是自从昨晚在客栈用过膳之后,就没再见到他的人影了。
昨晚在客栈中,他应该也听说了她今日一早就要离开的事情,而他也该知道,今日这一走,他们往后就没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而他没再现身,是否表示他根本不想再看见她,即使昨晚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他也觉得无所谓?
上官如雨低下了头,柳眉轻蹙。
虽然她告诉自己,既然日后不太可能再见了,那么就这样分开也没什么不好,可是一阵难以言喻的感伤却萦绕在她的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
冷香儿瞥了她一眼,打从一早起床,上官如雨就无精打采的,上了马车之后,整个人更宛如笼罩在乌云之中,沈滞的气氛搞得她也跟着笑不出来。
“如雨,你还好吧?”冷香儿关心地问。
“我?我没事呀!”上官如雨强颜欢笑地回答。
“什么没事?你明明就——”冷香儿的话还没说完,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咦?怎么了?”
冷香儿疑惑地掀开马车的帘子,上官如雨也不经意地抬头望了一眼,就见前头的路上出现一匹黑色骏马。
马背上,那个手握缰绳的俊挺身影不是别人,正是一直占据她脑海的男人——华宸安!
上官如雨惊讶地怔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来了?他为什么而来?是为了她吗?
尽管她知道不应该自作多情地胡乱猜测,但是一颗芳心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浮上一丝期待。
“怎么?这位公子有何指教?”骆允圣开口询问。他并不认识对方,对这个男人没有半点印象。
华宸安朗朗一笑,说道:“在下华宸安,只是个没没无闻的平凡人,昨晚在第一客栈内,听见骆少侠将护送上官姑娘前往龙隐山,在下正好也要到附近去,不介意我一块儿同行吧?”
骆允圣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其实他不太乐意有“闲杂人等”跟着,尤其对方又是个相貌俊朗的男子,就怕这家伙会吸引了上官如雨的目光。
可是此刻上官如雨正在马车内,肯定也听见了这家伙的话,倘若他拒绝了,岂不是显得自己气量狭小吗?
“只要华公子别拖累我们的行程,一块儿同行没什么不可以的。”骆允圣勉为其难地说。
“那太好了!在下功夫不好,有骆少侠同行,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华宸安说着,目光越过骆允圣,和上官如雨对上。
两人的视线短暂交缠,她那又惊又喜的神情全落在眼底,让他的眸光霎时有些复杂。
明明对于她们联手戏耍了所有人的行径感到难以释怀,可心里却偏偏还是惦挂着她,尽管沿路上有身手不凡的骆允圣充当护卫,但,谁能保证骆允圣真的是光明磊落的正人君子?
想到她一路上,只靠那个男人保护,他实在放心不下。
再想到她提起弟弟的时候,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会不会其实她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
“好了,咱们继续动身吧!”骆允圣开口说道。
当马车再度驶动后,冷香儿放下帘子,回头对上官如雨说道:“嗳,看起来,华公子也对你有意呐!”
“别胡说!”上官如雨脸红地轻斥。
华公子对她有意?她可不敢这么想,然而他的出现,确实是搅乱了她心中一池春水
“我可没胡说。”冷香儿语气笃定地说:“倘若不是为了你,他怎么会故意说要和咱们同行呢?况且,先前他不是说来南霸山找人的吗?结果也没瞧他找到什么人,这会儿却突然又说他正好也要到龙隐山附近,这听起来根本就是个跟他功夫一样蹩脚的烂藉口嘛!”
一听见“龙隐山”三字,上官如雨微微一僵,脸色忽然异常凝重。
冷香儿瞥了她一眼,疑惑地问:“又怎么啦?你心里不是喜欢他的吗?这会儿他跟来了,你怎么反而不开心?”
上官如雨的眉心蹙得更紧了。“我怎么开心得起来?若他到时也跟着一块儿上龙隐山怎么办?届时要是遇上了傅翔天和他的手下,那他他的功夫”
“说得也是,以他蹩脚的功夫,确实很有可能会成为咱们的累赘,也难怪你开心不起来。”
“才不是那个问题!”上官如雨没好气地低嚷。
“那不然呢?”冷香儿问。
上官如雨又叹了口气,才一脸忧虑地说:“万一遇上什么危险,他有个什么闪失,那可怎么办?”
冷香儿这才终于恍然大悟,差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不是怕咱们被拖累,而是怕他受伤啊?放心吧!此行唯一需要谨慎应付的,该也只有灭神刀客傅翔天一人,其他那些不成气候的喽罗,光凭骆公子和我这个丫鬟兼保镳就行了,你的华公子不会有事的。就算到时候咱们都需要出手相助,那么顺势说出师父的计划,邀他前去江南见见师父不就得了?反正依照咱们的计划,不也是杀了傅翔天之后,就要开口邀骆公子前往江南见师父吗?总之,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不用担心啦!”
相对于冷香儿的乐观,上官如雨却怎么也放心不下。
或许是因为太在意他,太害怕他会发生什么意外,以至于笼罩在心头的那股不安怎么也挥之不去,压得她几乎快喘不过气了
在骆允圣的带领下,一行人经过了一整天的路程之后,在夜幕低垂之际抵达了一个小城。
他们找了间雅致的客栈,向掌柜的要了几间客房,在用过丰盛的晚膳之后,便各自回房去歇息。
此刻已值子时,上官如雨躺在床上,却是心烦意乱的,怎么也睡不着。
晚膳时,华宸安虽与他们几人同桌而坐,却始终保持沉默,几乎一句话也没有说。
是不是他压根儿不想看见她,觉得与她同桌用膳相当勉强?可是如果他真这么不愿,又为何要与他们同行?
这些疑惑不断地浮现脑海,扰得上官如雨无法成眠。
她下了床,走到窗边,伸手轻推开窗子。
窗外夜色如墨,天边只有一轮明月高高挂着,一切是如此的静谧,无奈她纷乱的心绪怎么也静不下来。
上官如雨幽幽叹了口气,穿上外衣,决定到客栈的庭院去透透气,希望夜风能让她胸中那股抑郁之气疏散一些。
当她踏着轻巧的步伐,悄声来到庭院之时,意外地发现花树下已伫立着一抹身影,是华宸安。
他正仰望夜空,望着刚才她也同样注视过的明月,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上官如雨不敢上前打扰,就怕他一瞧见她,会立刻转身离开,但她又舍不得回房,于是就静静地伫立在一旁,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的身影。
华宸安早已察觉有人接近,他本以为是投宿客栈的客倌,不以为意,想不到对方却停下了脚步。
他疑惑地转过头,看见了伫立在廊下的上官如雨。
两人的目光交会,彼此凝望良久,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看着那张娇美无双的容颜,华宸安心绪复杂,甚至还忍不住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即使她曾经欺骗、戏耍了他,但他却没法儿将那抹倩影自心中驱除而出,总还是无法不在乎着她、惦挂着她。
这一回,他会决定与他们同行,全都是为了她,否则他大可以自己一个人行动,又何必非要跟着他们不可?
对于这份没法儿控制的心绪,他有点无能为力,而既然抗拒不了,也只能由得它继续在心中滋长蔓延。
上官如雨望着他,迟疑了一会儿,那份想亲近他的渴望难以压抑,终于还是忍不住迈开步伐,缓缓走到他的身边。
见他没有立刻冷漠地转身离去,她的心彷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原先低迷的情绪也霎时一扫而空。
只不过是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能让她的心情瞬间从谷底飞到了云端,要说没有对他动了心,只怕是自欺欺人吧!
“华公子,此行去龙隐山充满了危险,你最好还是打消念头,别冒险前往吧!”上官如雨忍不住开口劝道。
尽管若他真的打消了念头,他们两人将从此分道扬镳,但是她宁可承受不再相见的痛苦,也不愿他发生任何的意外呀!
这份宁可自己默默地承受心疼,也不愿见他有任何一丝损伤的心意,他可能明白吗?可会相信?
“上官姑娘无须担心我的安危。”华宸安淡淡地说。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上官如雨脱口轻嚷。
听着她那略显激动的语气,华宸安的心蓦地一动。
他低下头,目光熠熠地望着她。
她那双美丽的眼眸盈满了忧虑,那份关心看起来是那么的真切,让他不禁想起前几次他出手搭救而她不愿独自一人逃命时,也是露出这样认真的神情。
但那时的yin贼却是冷香儿易容乔装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戏
华宸安皱起了眉头,叹息似地问:“你现在的担忧,究竟是出于真心,还是假装的呢?”
上官如雨的脸色一僵,芳心泛起一阵刺痛。
只不过短短的一句话,又立刻将她的心绪从云端打回了谷底。
她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黯然神伤的表情,就怕他又要怀疑她的落寞难过也是假装的。
“无论如何,我总不希望有人出意外。既然你的功夫不佳,更该格外小心,否则万一不慎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那岂不是得不偿失吗?”
听着她的话,华宸安的胸口一暖。
不管究竟有几分真心,他终究还是没办法对她这番话无动于衷。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语气和缓地说。
事实上,她的忧虑完全是多余的。他根本不畏惧什么危险,相反地,他还比较担心她的安危。
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尽管有功夫甚高的冷香儿随行保护,他还是没法儿完全的放心。
“已经很晚了,你们怎么都还没睡?”一个低沉的声音忽然自身后响起。
回头一看,原来是骆允圣。
难得的独处被打断了,华宸安和上官如雨的心里都有些遗憾,但见骆允圣迈开步伐走了过来。
“华公子,刚才上官姑娘说得没错,既然你学艺不精,最好别逞英雄,懂得趋吉避凶才是聪明人哪!”
骆允圣盯着华宸安,希望他识相点,快滚。
华宸安岂会看不出骆允圣的心思?但他可没打算让这家伙如愿。
他故意笑着反问:“莫非碰到危险之时,骆少侠只愿意出手救美人儿,却不肯救在下?”
这番话,莫非在暗示他是贪图美色之辈?骆允圣暗暗咬了咬牙,脸色显得有些难看。
“上官姑娘纤细柔弱,受不得半点伤害,我当然得先救她!”骆允圣理直气壮地回答。“为了避免顾此失彼,所以才要华公子最好别跟着一块儿来。”
华宸安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像是压根儿不畏惧凶险。
“放心吧!在下虽然学艺不精、功夫不济,但是轻功勉强过得去,逃命更是我拿手的,万一真有什么危险,骆少侠只管专心救美人即可。”
眼看他对自己差劲的身手毫无羞耻之心,骆允圣的眼底掠过一丝不屑,但他没在上官如雨的面前表现出来,就怕坏了在她心中的印象。
“既然如此,但愿华公子遇危难时可以化险为夷了。”
“多谢骆少侠良言。”
骆允圣在心里哼了声,转头对上官如雨说道:“已经很晚了,明天一早要继续动身,上官姑娘还是早点歇息吧!”
上官如雨的心里闪过一丝犹豫,尽管她心里希望能和华宸安多相处一会儿,但是有骆允圣在,也没办法像刚才那样单独相处了。
“那我回房了,二位公子也早点歇息吧!”
华宸安目送她离去之后,才打了个大大的呵欠。
“我也该睡了,睡饱一点,万一真的出了什么状况,才有精神气力逃命啊!”扔下这句话之后,他不再理会骆允圣,迳自转身返回房间。
两日过去,在前往龙隐山的这一路上,倒是平安无事。
这天上午,他们几人在客栈用完早膳之后,准备退房继续动身。
“奴婢上楼去拿包袱,小姐在这儿等就好。”冷香儿说道,她可没忘了自己扮演丫鬟的角色。
上官如雨点点头,在位子上静静地等待,看着他们几个人走上楼去。
华宸安和骆允圣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去而复返,而过了一会儿,冷香儿忽然神色怪异地一路奔下楼,她的手里除了包袱之外,还多了封书信。
“小姐!小姐!”冷香儿一边跑下楼,一边呼嚷着。
她那不寻常的反应,让华宸安和骆允圣都不禁疑惑地望了过去。
“香儿,怎么了?”上官如雨问道。
“小姐,你快看!这是我刚才在房间桌上发现的!”冷香儿递出手里的那封书信。
上官如雨疑惑地接过来一看,美丽的容颜立刻浮现一抹惊诧。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骆允圣关心地问。
上官如雨抬起头,沉默地将那封信交给骆允圣。
骆允圣迅速浏览过后,脸上立刻浮现气忿的神色。
“什么?银狼那家伙竟然再度留书,说要得到上官姑娘!想不到那家伙竟没死心!”骆允圣愤怒地将那封信揉成一团。
听见“银狼”二字,华宸安立刻皱起眉头,沈下了脸色,而上官如雨和冷香儿互望一眼,两人的眸中都有着惊愕。
“这书信该是刚留不久,那家伙八成还在附近,我出去瞧瞧,说不定能逮住那个家伙,永绝后患!”骆允圣抓起长剑,转身冲了出去。
骆允圣离开之后,现场的气氛彷佛寒冰般凝结。
华宸安抬起黑眸,望着眼前的两个女子。
“同样的戏码,你们还想再玩?”他不仅神情冷,语气更冷。
“不!不是的!这次是真的呀!”冷香儿急嚷道。
当初,她是听闻那个恶名远播的yin贼“银狼”行径嚣张,奸yin女子之前会先发书信告知即将动手,她才学了起来。
可是既然上回已经承诺不再假扮yin贼,而且也没那个必要了,她们当然不可能再玩这样的戏码。
罢才那封信,确实是平白无故出现在上官如雨的寝房桌上。
照这个情况来看,那正牌yin贼“银狼”的确在这附近,而且才刚悄悄潜入上官如雨的寝房!
倘若那个恶名昭彰的家伙真的盯上了上官如雨,那可就麻烦了。
虽然论武功,那据说功夫不弱的“银狼”应当也打不过他们几个人的联手,可问题是那家伙不仅好色,生性还极为狡诈。
传闻过去“银狼”曾看上了某个县太爷的闺女,官府派了十多名高手埋伏保护,却还是让“银狼”掳走了那无辜的闺女,带往荒郊野外奸污。
面对这么一个诡计多端的无耻之徒,若是一个不小心着了他的道,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呀!
听着冷香儿的否认,华宸安眉头皱得更紧,心里一点儿也不相信。
“够了,同样的把戏,你们以为我还会再上当吗?”他盯着冷香儿,冷言质问:“你不是保证过绝对不再假扮yin贼?”
“我上次的确是保证过,所以这一回真的不是我呀!”冷香儿嚷着,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了。
眼看华宸安的脸色严峻,上官如雨知道他根本就不相信她们。
她的心一痛,制止了还想要说些什么的冷香儿。
“香儿,算了,别说了。”
既然他不肯相信,那么就算香儿说破了嘴,也没办法取信于他,恐怕只会让他觉得更加厌恶罢了。
上官如雨瞥了华宸安一眼,落寞地低下了头。
“你你真是莫名其妙!”冷香儿生气地哼道,也不想再说了。
华宸安沉着脸,转身走到客栈门口,就怕再继续与她们同桌而坐,他会压抑不住心中那股恼怒不悦的情绪。
本以为有了先前的承诺,她们不会再这么做了,想不到今日她们竟然又再度故技重施!
为什么她们要这么做?究竟想做什么?
难道她们是想要勾起骆允圣对上官如雨的怜惜与保护欲?而这表示她希望骆允圣对她更加怜惜、更加死心塌地?!
混帐!懊死!
华宸安咬了咬牙,在心里恼怒地迭声咒骂,情绪浮躁得完全没办法冷静下来好好思考。
在yin贼“银狼”留书威胁的阴影下,一整日,他们一行人之间的气氛沈滞紧绷,四个人心思各异。
骆允圣一早没能追到yin贼,觉得在上官如雨的面前有点失了颜面。
他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亲手逮住“银狼”好让上官如雨感激他,而他也好顺势赢得美人芳心。
华宸安只要一想到她们又再度佯装被yin贼“银狼”盯上,整个人的情绪就浮躁烦乱。
他很想相信这次她们是无辜的,却又没法儿说服自己相信她们,毕竟她们不久前才刚上演过同样的戏码!
上官如雨一路上沉默不语,华宸安的不信任,宛如一根锐利的针,一下又一下地扎刺着她的心。尖锐的痛楚自她的胸口蔓延开来,疼得她几乎难以承受。
冷香儿则是一方面气华宸安的固执与不信任,另一方面又担忧躲在暗处的yin贼不知道会使出什么诡计。
当天晚上,他们一行人投宿客栈时,一进入房间,冷香儿就先仔仔细细地检查过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可疑的家伙躲藏在暗处。
“如雨,这些天,你自己可要多小心点呀!”冷香儿开口提醒。
虽然她们两人的武功都不弱,但毕竟对方是恶名昭彰的yin贼,再加上敌暗我明的,凡事还是小心为妙。
“嗯。”上官如雨轻应了声。
看着她那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冷香儿不由得有些发急。
“如雨,我是说真的!早上的那封信,应该真的是银狼所留下的,这可不是在开玩笑的呀!”
“我知道。”上官如雨虽然这么说,可却还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唉,想不到我才刚假冒银狼,真的银狼就出现了。最好那家伙别真的现身,我想那yin贼肯定面貌猥琐,令人作呕!”
听了冷香儿的话,上官如雨却说:“其实若是yin贼真的现身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你说什么?!没有什么不好?”冷香儿愕然瞪大了眼,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是啊”上官如雨幽幽地轻叹:“若是那yin贼真的现身,华公子就会知道我们这回没有骗他了”
冷香儿一听,差点忍不住翻起白眼。
“别开玩笑了!如雨,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得小心提防一点呀!”冷香儿语气严肃地说。
上官如雨勉强扯开一抹笑,说道:“有你在,还有什么好怕的?”
“话不是这么说,那银狼狡诈多端,而且这会儿敌暗我明,他不知道会使出什么不入流的手段,咱们防不胜防啊!”听着这番苦口婆心的叮咛,上官如雨知道冷香儿是真的关心她。她努力振作起来,不想让师姊为她操心。
“放心,我会多加小心的。”她开口允诺。
见她的态度终于认真了点,冷香儿才稍微放心一些。
“好了,时候不早,也该睡了,这几天我会多注意的。”她说着,迳自走到靠墙的椅子坐下。
上官如雨望着她,愧疚地说:“香儿,这一路上委屈你了。”
若不是为了演出小姐与丫鬟的戏码,香儿也不必那么辛苦,就可以睡在柔软舒服的床榻上了。
“没什么,别放心上,快睡吧!”
冷香儿吹熄了烛火,房内立刻陷入一片幽暗,她的身子往椅背一躺,脑袋靠在墙上,闭上了眼。
上官如雨躺在床榻上,尽管乖乖闭上了眼打算歇息,但脑中都是华宸安那双不信任的眼眸。
疼痛难受的感觉,不断揪扯着她的心,让她毫无睡意,却因为怕扰醒了冷香儿而不敢翻来覆去,只能强迫自己继续静静地躺着。
约莫半个多时辰之后,夜色更深,也更静谧了。
悄然静默中,窗子忽然被轻悄悄地推开,下一瞬间,一个小石子般大小的球状物体被掷了进来。
冷香儿立刻警觉地睁开眼,却见房里已然飘着一阵诡异的轻烟,还带着一些诡异的气味。
“什么人?!”她叱喝了声,小心地退到上官如雨的床边。
上官如雨也醒了,警戒地坐了起来。
不一会儿,一抹矮瘦的身影跃入房里。
一看见有不速之客闯入,冷香儿心想八成是yin贼“银狼”便立刻要出手,却骇然发现自己不但使不出半点内力,甚至就连力气也流失了大半!
糟了!罢才那阵轻烟八成是迷香!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冷香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悄悄抽出一柄匕首,用尽剩余的力气朝“银狼”狠狠刺了过去。
“银狼”轻而易举地闪开,甚至还一把夺过了那柄匕首。
幽暗的房内,只能靠窗外映入的月光隐约看见那“银狼”蒙着面,只露出一双yin邪的双眼。
他瞪了冷香儿一眼,看见那张脸孔后,眼底流露出明显的嫌恶。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丑怪的女人?长成这副德行,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老子给你一个痛快吧!”
当“银狼”正想用手中的匕首杀了冷香儿的时候,上官如雨连忙嚷道:“不!住手别杀她你要的不是我吗?”她深知中了迷香的她们不是对手,但至少要保住性命,拖得一时是一时。
“银狼”眯起眼,就着微弱的月光端详她的容貌,而那绝美的容颜立刻让他的眼底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啧啧,远看已让人心痒难耐,近看更是娇美无双啊!”美人在前“银狼”完全没心思再理会冷香儿了。他揪起冷香儿的衣领,狠狠一扔,将她扔到墙角。
他原先在江南一带犯案,引来太多人的追缉,令他烦不胜烦,索性虚晃一招,佯装往西南方向逃去,其实暗中往东北而来。
想不到,在途中竟让他看见这么一个绝色美人儿,立刻挑起他的性致。这么一个上等的货色,他怎么可能错过?
“银狼”迈开脚步朝上官如雨走过去,嘿嘿笑道:“美人儿,我会好好地疼爱你的!”
上官如雨拚了命地想挣扎,无奈使不上力,只能被这男人强行搂在怀中。
冷香儿见状急嚷道:“放开小姐快放开小姐”她刻意高声喊叫,试图将骆允圣引来。
此刻,恐怕也只有骆允圣能够救得了上官如雨了。
见状,一股杀气自“银狼”的眼底升起,他正打算一刀了结冷香儿的性命时,却耳尖地听见房外传来了动静。
“啐!看来此处不宜久留。无妨,在荒郊野外享用美人更加刺激呀!”他扔下匕首,扛起上官如雨,迅速从窗子离去。
冷香儿心急如焚,却也只能赶紧讨救兵。
她用尽剩余的力气往房门走去,而在拉开门闩、打开房门的同时,她整个人也颓然无力地摔了出去。
当华宸安和骆允圣听见叫嚷声匆匆赶了过来时,赫然看见冷香儿跌出房外的这一幕。
两个男人大惊失色,而华宸安一个箭步上前,扶起了冷香儿。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他追问。
“yin贼来了用了迷香小姐被抓走了那yin贼说要带她去荒郊野外”
“什么?!”
华宸安震惊地冲进房里,果然闻到房里隐约飘散着一股诡异的气味。他立刻屏住气息,避免吸入迷烟。
房内果然不见上官如雨的身影,她真的被yin贼抓走了?!
华宸安的心中懊悔万分,恨自己对她们的不信任。他没有半丝迟疑,立刻从开敞的窗子跃出。
骆允圣在震惊过后,也立即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