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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浸秋差人来唤她,说要她到夫人的秋兰苑去。小奴疑惑了一下,便小步地随着去了。
雨在清晨前停的,此时的天气,一场雨暖过一场,上午阳光明媚,园中花丛里翻着几只素蝶。小奴特别多穿了一件衣服,到了秋兰苑,已经出了些虚汗。
夫人在秋兰苑中喝着今年的新茶铁观音,清香四溢、鲜美醇厚,碧绿的杯子上飘着淡淡的水气,模糊了她的面容。此刻她端看着小奴苍白娇媚的脸,再由上往下,见那纤细的身段隐约透出一点妩媚的风姿,嘴角挑起灰暗不明的笑意。
先问了几句子轩少爷的饮食起居,小奴都一一作答,夫人温柔地道:“我听闻你昨夜受了惊,让浸秋上药房开了几副补气养血的药丸,是你这个年纪吃的。这种事表示你已经长大成人,不再是个孩童,所以你也不用害怕。”
“谢夫人关心。”小奴心中一阵感动,接过浸秋递过来的药包。
“小奴,你四岁入府,如今已经快九年了,我算看着你长大的,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是我忽略了你,其实这些事情早该教你的。”
小奴又福了个身,夫人放下茶杯,转着指间的宝石戒指。
“今天我叫你来,主要是想让浸秋教教你,毕竟她是过来人,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她。我今儿个也累了,先歇着,浸秋,你好好地说,让小奴听明白。”
小奴听着这话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浸秋已经福身应了,夫人由小婢扶进了内室,她只得跟着浸秋来到她房里。
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
阳光明明很好,天气也够热,可是小奴却觉得有如置身在冰窖里,从头到脚都冷透了,一步一步走在花园里,走着卵石铺的小路,的确像是踩在空气里,她自己都不知道要往何处去。
眼光透过尚且稀疏的枝叶落下一地斑驳的剪影,明暗交替着缓缓在脸上倒退,小奴眼前也是黑黑白白,视线里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
“你还好吧?”
这时自顶传来一个温润好听的嗓音,小奴恍惚地抬头,阳光下探过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眼前的人,一袭苍青色竹叶纹素锦长衫,头上束着同色的发带,款款地顺到肩前,面目也俊美,轮廓柔和,眉目温润雅致,气质如玉无瑕,美丽而有质感。他有一双墨染的眼睛,黑得深邃神秘。
小奴觉得,他就像是一幅斑驳的古画,内敛而充满故事。
那人笑着递过一方帕子,洁白得如同手中捧着一把冰雪。
小奴这才感到脸上湿润冰凉,原来是哭了。她本不该接受陌生男子的东西,可是却被那双眼睛和笑容蛊惑,愣愣地伸出手。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她。
“我叫小奴。”她轻声说道,擦了擦眼睛。
对方的笑容更深了,点了点头。“在下苏沐雨。”
小奴愣了一愣,料想他是齐府的客人,自知失礼,福了福身。“奴婢见过苏公子。”
苏沐雨的眸子如夜空里的星辰忽闪了一下“姑娘不必多礼。”
小奴看着他,他也看着小奴,阳光洒在他们之间,变得有些焦躁不安。也许是这人的目光太过温柔,小奴的心不受控制地怦怦乱跳。
“沐雨,原来你在这里。”忽然自不远处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齐子玉踩着小步越过小奴身侧,站到苏沐雨身边。
“小姐好。”小奴福身,齐子玉颔首相应,又转头看向苏沐雨,苏沐雨亦对她点头微笑。
齐子玉穿了一件浅粉色蝶恋花缠金枝彩绣春衫,外搭水红色缀暗花色背心,下身是飘飘的月牙白百褶留仙裙,艳丽如彩蝶一般,脑后梳了半蝶髻,用的正是那日选的蜻蜒发钗,额上坠赤金宝钗花钿,引得眉梢若飞若扬。
小奴见她妆容淡雅精致,显然是经过刻意的装扮,又与苏沐雨举止亲昵,心思百转千回。苏?前些日子老爷夫人开始给子玉小姐寻门亲事,男方家好像就是姓苏原来这人是齐府的姑爷。
“沐雨,你怎么在这里?爹娘和世伯都在主楼里等着我们呢!”齐子玉拉过苏沐雨的胳膊“我们快走吧!别让长辈等。”
苏沐雨点点头,任由她拉着离去。
小奴瞧着那两人的背影,想唤却没有出口,只独自摸着手中的帕子,柔滑冰凉的触感浸入肺腑。
像是魂不附体般浑浑噩噩地过了几日,恼人的初潮也结束了。
这日月明星稀,偶尔有几片乌云遮住月光,小奴换上小只的蜡烛,重新盖上灯罩,清白昏暗的灯光铺洒了一地,刚要回房,却听见齐子轩叫她的名字。
经过这一年,她自然知道他存了什么心思,却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不肯挪动。
齐子轩又唤了她几声,已经是明显不悦了。
小奴偏过头,藉着月光,薄唇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经过浸秋的“教导”她几乎是在一夕之间明白了这种事的含义,知道男女交欢这种事,本应该与自己的夫君;若与其他人,就是**、无耻、污秽。因此她再也不能够容忍与一个男子发生如此不堪的事情。
女子该洁身自爱,这些事情,少爷怎么可能不懂?他竟然利用她的无知,哄骗她做了那些事,她的清白毁了,她的名节也毁了。
这么想着,泪水已经涨满了眼眶,随着敛目的动作簌簌地滚落下来。
“小奴?”
听见他再次叫她的名字,心底竟生出丝丝的厌恶,想到这些日子里两人赤身**的交缠,想到那日老爷和浸秋近乎肉搏的交欢,无不令她作呕、恶心!
小奴转身欲走,她再也不会陪子轩少爷做这种事情了!
然而还未走到纱帐处,胳膊就被大力地拽回,微弱的光线下,齐子轩冰冷、覆着薄怒的脸庞映入视线。
“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齐子轩恨恨地道。不是没有发现异常,这几日小奴一直对他躲躲闪闪,与她说话,还给他脸色看。
是不是觉得他对她太好了,舍不得打她、骂她,还是他没了她就不行?
手劲不由得重了几分,引得小奴阵阵吃痛,她是最怕痛的,若是平时定会惊呼出来,可是今日,心中被愤怒和委屈填得满满,她强忍着泪水和呻吟,柔美的面容转而透出几分厉色。
“这种事情,我再也不会和你做了!”
她的话令他心神一惊,五指微微一松。“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声音冰凉中透着锋利,已经明显恼了风度。
他听见了什么?他的小奴可是在开玩笑?
五指再次用力,几乎要折断她的胳膊。
小奴也不怕他,想到自己的清白,心底越发恨了起来,竟真真切切地开口重复了一句。“我说这种脏脏的事情,我再也不会陪你做了。我再也不回去舔你的那东西,也不会让你亲我、摸我我再也不会让你这么侮辱我了!”
最后一句几乎是大喊出声,听得齐子轩心底一悚,随即又被铺天盖地的愤怒覆盖。
“你把那叫作侮辱?”他冷冷地看着她,自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小奴也冷冷地看着他,美目瞪得溜圆,盈盈亮亮地如同星辰。
饼着半晌,也许又一个时辰,也许只有那么一刻,黑暗里忽然传来一声低笑,小奴仿佛看见一排银亮的牙齿,薄唇裂开诡异的弧度。
她知道这回齐子轩是真的动怒了,他生气的时候并不会如常人般叫骂,而是笑,笑得悠然自得的,幽幽地轻荡,但也冷得渗人,让人毛骨悚然。
一只冰凉的手捉住她的下巴,齐子轩倾身过来,小奴想躲,可是纤腰又被扣住,鼻端闻见淡淡的水香。他在她耳边轻轻地吐气“小奴知道什么叫侮辱吗?”
她来不及惊呼,红唇就被掠住,一条湿滑的舌头钻进了口里。
“呜”小奴一阵恶心,伸手推着齐子轩的肩,无奈他将她抱得死死的。不知何时,看似纤弱的公子也变成剽悍强壮的男人,他的胸膛那么坚硬,让她又捶又打,最后只弄疼了自己的手。
那条恶心的舌头,卷起她的小舌翻搅起来,舔过她每一颗牙齿的内侧,用牙齿咬着她的唇瓣,直到充血泛红,唇齿交缠,两人的唾液顺着嘴角溢出。
小奴觉得胸腔里的空气都要被挤压干净,呼吸不畅,头脑也混沌,跟着四肢无力,全身都瘫软下来。
然而脑中尚有一点清明,意识模糊之前,上下牙关狠狠地一合——
“唔!”齐子轩惊呼了一声,松开了桎梏,指尖点到唇上,口中蔓开铜锈的腥味,竟然出了血。
“你咬我?”他抬头看着她,目光堪比银月,嘴角却诡异地翘起。“好、好、好你长大了,翅膀硬了,竟然敢反咬主子一口,嗯?”
小奴被他吓得踉跄了一步,看见血色,反倒慌张起来。“我、我我不是故意的”她掏出手绢想给他擦拭,却被一把扣住了手腕。
齐子轩的目光瞬间黏在她抬起的掌中,仿佛是定住了。小奴瑟瑟地看去,才见那片素白的布帛上,边角处用冰蓝丝线绣着一个“苏”字。
苏沐雨的苏——齐府里没有这样的料子,下人的家用都是统一分配发的,齐子轩也没有赏过她这条。
“水烟纺纱,齐家的织染坊产的。”齐子轩淡淡地道,秀眉挑起,似有了悟。“我说这几天,怎么总是瞧你拿着这个发呆”
仔细想想,小奴就是从苏沐雨来府里那天开始不对劲的。
他呵呵笑了起来,五指狠狠地用力,若说方才只是生气气恼,这会儿便是恨不得将她给杀了。
小奴奋力地挣扎起来,伸出空闲的手去掰他的手指,用脚去踢,甚至用牙齿。“放开我,放开——”
她扯开嗓音就要尖叫,意图惊动他人来救自己,齐子轩手起手落,干净俐落地掐住她的双颊,不让她喊出声。
“你胆子不小啊!”齐子轩俯身下来,眉目间极为凄厉狰狞。“我看你都快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还敢勾搭姑爷?你以为你是什么清白姑娘?不过就是给我泄欲的玩物!今天本少爷就让全府的人看看,你这小奴到底有多浪!”
说着就去扯小奴的上衫,那是春日换的薄料,禁不得大力拉扯,只听“喀啦”一声,肩头就开了线,露出里面素白的里衣。
小奴慌了神,虽然她身分卑贱,但也是读过书的姑娘,知礼仪廉耻,虽然在无知的情况下让齐子轩污了清白,又怎能因此自甘堕落?
齐子轩还不满意,又去扯里衣,小奴奋力地挣扎起来,泪水淌了满脸,可是她的力气太小,顷刻间身上只剩下几条破破烂烂的碎布条和一片薄薄的肚兜,露出修长白皙的腿。
“不要,放开我!”若是让全府的人看见,她还不如去死了算了。
齐子轩却揪住她的头发,把她往门口拉。
天啊,他竟然真要把她丢出去!
恐惧淹没到胸口,齐府里几百口人,男男女女,都看着自己的身子,她还有脸活吗?就算死了,她也没脸!
她不要、死也不要!
可要是真的去死,她又不敢。
“子轩少爷,小奴错了,小奴再也不敢了”小奴死地抱住齐子轩的腿,终于哭喊出来,凄然地哀求。
齐子轩根本不听,拖着她的身子就走,身后却响起“碰”地一声,小奴重重地将头磕在水墨青砖地上,一丝力气也没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