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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燃此时既疼痛难忍又要顾及着顾小艾,不能把她给吓坏了。他努力地调整呼吸,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
下午的阳光从洁净的玻璃窗照射进来,照得崇燃失血过多的脸色更加苍白,而苍白之外,更是平添了一份俊美的气息。
阳光在他脸上泛出一层淡黄色的光晕,英俊得如希腊神祗般的面容,深邃的五官,无一处不散发着尊贵。
就是一个这么高高在上的男人,昨天却在生死关头保全了她,不惜自己奄奄一息。
顾小艾看着崇燃的面容,越看越沉迷,竟不知不觉失了神。
崇燃平复下呼吸,久久未见顾小艾做声。仿佛是感受到了两道热辣的视线,他费力地睁开眼睛一看,赫然是顾小艾那痴迷的眼神。
崇燃就这样半睁着眼睛,悄悄观察着顾小艾。
顾小艾对崇燃的观察浑然不觉,直到崇燃明显地眨了下眼睛,她才惊觉过来。
“你……你什么时候睁开眼的?”刚才她进来的时候,崇燃明明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顾小艾感到不解。
“我再不醒来,你还想盯着我看到什么时候?”说这话的时候,崇燃的语气里是明显带着一丝欣喜的。
顾小艾听着崇燃的话,自然地理解为了嘲弄,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你再睡会儿吧,刘医生说了药物里面配备了你必须的营养,不吃饭也没关系,你赶紧再睡睡,晚上刘医生还会来的。”顾小艾安排着崇燃的作息。
可是,崇燃并不接她的话,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巡视,脑海里出现的是她慌慌张张跑下楼去端粥上来的背影,是她刚才拿着剪刀的战战兢兢;是她初见他时的无所畏惧,是她相处这一年来的生龙活虎。
崇燃的眸色变暗,深深凝视着顾小艾。
顾小艾被崇燃的注视弄得有些手足无措,她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轻咳一声,想要张口说话。
可正当她要发出声音的时候,被崇燃打断了,“过来!”崇燃以一贯冷厉的声音命令道。
虽然顾小艾并不明白崇燃为何提出这个要求,可是双脚已经反射性地按照崇燃的指令执行了。
“再近一点。”崇燃看着离床边还有两尺远的顾小艾,眉心微蹙。
顾小艾听话地再次走进一些,直到贴着床边了才停下。
没想到,这时候,崇燃的手费力地抬了起来,原本温暖的大掌,此刻正冷冰冰地将顾小艾的一只手握住。
崇燃此刻极其虚弱,一个抬手的动作竟然让他全身发颤。
顾小艾见此情景,立即喊道,“你不行的,快把手放好!”
崇燃听到顾小艾这不当的措辞,气得咬牙切齿,只听得两个字从他牙缝里迸了出来,“坐下!”
顾小艾的手被崇燃握住,她担心会牵扯得到他的伤口,此时听见崇燃的指令,立即一屁股坐在床沿上。而被崇燃握住的手,却丝毫不敢挣扎。
她感到崇燃的手不同于平日的温暖,而是冰凉冰凉的,她立即将自己的另一只手覆了上去。她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崇燃。
崇燃当然看明白了顾小艾的意图,也不挣扎,就这样任由顾小艾紧紧地握着。他的眼,若有所思地看向小艾。
顾小艾一直用双手包裹着崇燃的手,直到感到那只大掌渐渐温热,才下意识地抬起眼看向崇燃的脸。
可她一抬头就触到了崇燃那深沉又复杂的目光,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停了一拍。
顾小艾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一会儿低头抿抿唇,一会儿又抬手勾勾耳边的黑发,她一定不知道,这些小动作在男人眼里,那是有多么的迷人。
崇燃的眼神深沉,像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要将她吸引进去。她就一直被他牵引着,沉迷在他的眼里无法自拔。
直到崇燃轻笑出声,她才恍然大悟。
顾小艾为了缓解尴尬,又开始没话找话,“崇燃,你先睡会儿吧,晚上刘医生还要来呢。”
崇燃对她这老掉牙的说辞不感兴趣,嘴角明显一撇。
“你身上不痛了吧?”顾小艾这个问题简直弱智,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不痛!顾小艾的话自然只换来他的一声轻嗤。
最后,顾小艾为了逃离着尴尬的氛围,微微一跺脚,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我去给你拿点粥来!”
崇燃看着顾小艾手足无措的娇羞模样,心情大好,决定暂时放过她。他轻轻地松开了握着她的大手。
不一会儿,顾小艾果然是端着一碗鳕鱼粥回来了,“虽然刘医生说你要多休息,不需要吃什么东西。但是你睡不着的话,那还是吃点吧。”
在顾小艾的世界里,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吃饭,是她生命中的头等大事!
只见她又轻轻地舀起一勺粥,像早上那样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试好了温度,才仔细地喂到崇燃嘴边。
崇燃突然对这样的顾小艾感到无比满意,如果就这样下去,之前的恩恩怨怨就一笔勾销吧。
两人此时没有言语,就这样静静地一个喂、一个吞,慢慢吃完了这一碗粥。
顾小艾起身想要去厨房放置碗勺,可是,她刚一起身,却被崇燃一把抓住。顾小艾重心一个不稳,跌在了崇燃的身上。
“啊!”崇燃隐忍地低吼。
顾小艾连忙站起来,放下手中的东西后赶紧凑上来,一手轻轻抚着崇燃的手臂,一边查看他的伤势。
“哪里?哪里弄疼了?”声音中饱含关心。
顾小艾能感觉到他此时一定是在竭力忍耐,并且也一定忍得很辛苦。他的手心布满了汗水,湿漉漉的大掌冰凉地抓着她的手,一会儿松、一会儿紧,冷汗甚至沾湿了她的手。
他的眉心突突直跳,脸上也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