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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之夜,万家灯火、鞭炮齐鸣,阮佑山却有些恹恹的。
将阮麟儿哄睡了之后,阮佑山却没有丝毫睡意,四合院外的街上很是热闹,挨家挨户的灯都亮着,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一阵又一阵的响起来,吵得阮佑山有些头疼。
他看着更漏滴转,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数着,在还有两个时辰快到子时的时候,终于是忍不住偷偷的离开了四合院,来到了宫门口,他自然而然的就被拦下来了。
因为对这个阮少傅有所耳闻,所以守门侍卫对他还算客气,可怎奈阮佑山无论如何非要进宫,眼下已经过了门禁的时候,所以侍卫说什么也不肯放他进来。
纠缠了将近半个时辰,幸好苏明安从玄武门前路过,大致问了缘由后,便扯了谎将阮佑山给带了进来,然而刚一进来,苏明安就后悔了。
“都这个时辰了,阮侍卫可是来面圣的?”
“来见公主。”阮佑山对着苏明安实话实说。
“这您还是先去见一下皇上比较好,毕竟已经过了门禁。”
“没法解释。”阮佑山拧眉,难道要和皇上实话实说是来跟公主私会的?
苏明安啧了几声,为难的搓了搓手。
阮佑山也沉默了一会儿,旋即道:“她不想让人知道,麻烦公公了。”
苏明安一直都知道他俩的事,替他们瞒着已经是犯错了,如今又把阮佑山给放了进来,可皇上和公主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的性子他又了解,若是皇上知道了公主这事,免不了要大发雷霆,到时候皇上生气、公主也要受罪,倒不如现在瞒下,反正阮佑山也不是什么乱臣贼忆。
苏明安踌躇了一下,一咬牙,停了步子“信阳宫那条路守卫稀少,阮侍卫从那走即可。”
“那公公”
“奴才去玄武门那交代一下,阮侍卫快去吧,别让公主久等。”
“多谢公公。”阮佑山感激的对他行了一礼,而后看着苏明安折身,匆匆的往玄武门去了,之后他按照苏明安所说的信阳宫那条路走,果然是畅通无阻的到了永宁宫。
然而到了宫门口,阮佑山却有些犹豫了,见了面,又该说什么呢?
颜凤稚还在生气,而自己也还在介意杜伟泽的事,所以肯定不会道歉的,还要接着吵吗?那倒不如不见。
只是还有一个时辰就是子时了,他很想在这个时候见她。
自己的这分心意会不会有些可笑?他傻呼呼的连夜入宫来见她,而她或许在这个时候正和喜欢的杜伟泽守岁,可能就在那扇宫门后,他们正把酒言欢。
阮佑山后退了几步,终于是没有鼓起勇气进去,他转身离开,漫无目的的走,其间遇到了巡守的侍卫,他也都小心的躲过了,之后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弄玉小筑。这里很清静,也没什么人守着,隐隐的,只能听到一点不远处夜宴的歌舞声。
若不是和杜伟泽在一起,她肯定就在阖宫夜宴上吧?
阮佑山孤零零的站在弄玉小筑外,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要进宫来。
然而过了一会儿,便有人往弄玉小筑来了,阮佑山一惊,连忙躲了起来,正奇怪着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这里,探头一看,竟看到了颜凤稚。
心咯噔一跳,阮佑山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怔怔的看着她下了车辇,然后在灵之的搀扶下进去了,他绕到了弄玉小筑的另一边,看着那扇窗亮了起来。
她居然来了,这代表了什么呢正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远处突然放起了烟火,染得夜空有着一瞬的明亮,接下来,那扇窗被打开了,她站在窗前,仰头看着夜空。
她的脸被火光照亮,精致的眉眼间蕴着说不出的愁绪,一双美丽的眸子被烟火点亮,闪烁着点点的晶莹。阮佑山心不可抑的狂跳了起来,那一瞬,他突然觉得,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也莫过如此了,
着迷般的看着她的脸,而后被她脸上的表情所感染,忍不住也转过身去,跟着她一起看烟火,他深深的看着夜空,幻想着此刻颜凤稚就站在自己的身边。
等到烟花消失的时候,阮佑山仍旧没有低头,他微仰着头,轻轻的闭上眼,喉头突然就有些哽咽了,如果颜凤稚真的和杜伟泽重修于好,那么自己以后就要生活在这种充满幻想的日子里了吗?如果她真的离开了自己
恐慌出其不意的摄住了他的心房,所以才会在颜凤稚突然出现的时候,跑过去搂住她,接下来的事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因为情之所动,所以两人就顺带着“睡了一觉”但是颜凤稚却有些不配合
“不许亲我。”两人正细细碎碎的脱着衣裳,颜凤稚突然开口。
“嗯。”阮佑山没说什么,闷声应了,然后继续给她脱衣裳。
这场欢好进行得实在憋屈,结束之后颜凤稚没打理他,也没让他清理,一裹被子,脸朝墙就睡了,阮佑山在她身边躺下,枕着胳膊看着床帐,后半夜一直在发呆。
经过了这一夜,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完全缓和,倒是变得越来越奇怪了。
阮麟儿因为想念小泵,所以暂时在宫外住了下来,阮佑山又成了一个人,而皇上总也不使唤他,所以他很是闲适,无事就去弄玉小筑待着。
颜凤稚似乎也没什么事干,动不动也往那里去,两人接连着遇到了几次,第一次因为“不小心”两人就又在那里“睡了一觉”之后就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要在弄玉小筑遇见了,就一定会“睡上一觉”然后不自觉的,这两个人去弄玉小筑去得是越来越频繁了。
次数多了,两人就像是例行公事一样,脱衣服、上床、不摸也不亲,事毕若是心情好了,两人就会说几句话,心情不好的话就直接穿衣服走人,谁也不理人。
当然,相比之下,还是颜凤稚的态度坚决一点,阮佑山虽然心里也别扭,但总归不会不理颜凤稚,有时候想她了还会去永宁宫等她,等她出来就远远的跟着她,也不去说话。
“公主,阮侍卫又跟着咱们呢。”灵之小声说。
“不用管,让他跟着去。”颜凤稚赌气的说“脚程快些,别让三哥等急了。”
崇成亲王颜凤书难得入宫,颜凤稚便和他多玩了一会儿,天南地北的胡侃了一通,又敲了他不少好东西来,这一番折腾下来,从他休憩的地方出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今天是正月十五,是皇上设宴款待众亲王的日子,宫内走动的人自然比往日要多了些,从崇成王处出来后,颜凤稚乘着车辇四处逛了会儿,偶尔装模作样的摸摸发髻,侧首往后瞄一眼,却瞧见阮佑山还跟在后头呢。
天寒地冻的,他穿得可真是少颜凤稚咕哝了一句,旋即吩咐车辇停下,在原地等了会儿,阮佑山似乎会意,直接走了过来。
他甫一靠近,颜凤稚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寒气,还有一股子尘土的味道,她扁了扁嘴,没好气的说:“你没事做是怎的?不在皇兄身边守着,总跟着我干什么?”她打量了一下他单薄的穿著。
“皇上支我出来的。”阮佑山如实道。
“嗯,要我也不愿看你这张苦瓜脸,支出去才好了。”颜凤稚哼唧道。
说完这句,两人就都不说话了。
颜凤稚敲了敲车辇继续走,阮佑山直接随行,但一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车辇一路来到了听雪堂,颜凤稚下了车辇,让太监们在堂外等着,而后只带着灵之和阮佑山进去。
然而到了堂中,灵之也只守在了远处,他们两个来到了梅园中,
阮佑山有些疑惑,四下看了看后问道:“要我为你摘梅吗?”
“不用,缸里的梅花还好着。”
“那”
“只是突然想来了而已。”颜凤稚找了块石头坐下来。
“石头冷。”阮佑山拧眉靠了过去“小心着凉。”
“不用你管。”颜凤稚淡着脸,讥诮道。“你还会关心我?”
阮佑山一哽,又不言语了。
颜凤稚咬了咬唇,扯出笑来“又是这样,不说话?好,你还挺有脾气。”
阮佑山蹙眉,张了张口,最终却还是抿上了唇。
颜凤稚见他还是不说话,不禁有些懊恼“一旦沾上了这种话,你就不理我,怎么,你是多怕我惹上你?那你还总往弄玉小筑跑什么?全断了岂不是更干净!”她站起来,目光炯炯的盯着阮佑山,脸颊气得发红“今天既然话都说到这儿,我索性问清楚了,我们不能总这样不清不楚的,再说了,我一个女人,总跟你这样是怎么回事!”
“听你的。”阮佑山脸绷得很紧“断还是不断。”
“什么叫听我的,起头的不是你吗?”颜凤稚瞪眼,眼眶发红。
“是我,可是”阮佑山攥了攥拳头,该如何说?说要成全你和杜伟泽吗?
“可是什么可是,快说!”颜凤稚见他吞吞吐吐的,火气更旺,抬手扯下几朵梅花就往他身上扔。
可梅枝上是有刺的,她这么一扯,不意外的就划破了手心,立刻就出了血,阮佑山登时就靠了过去,颜凤稚推开他,而后缩着五指看着自己的手心,咬着唇沉吟了几声,她索性坐回到石头上,攥着自己的手腕开始掉眼泪。
阮佑山心疼的蹲下去,无视她的挣扎把她的手拉过来,然后立刻从自己衣服上撕下来一条,将颜凤稚的手给裹了起来。
“滚开!”颜凤稚拾脚踹他。
“别动,会疼的。”阮佑山捧着她的小手道。
“让我疼死算了,疼死也和你没关系!”颜凤稚冲他喊,眼泪还在簌簌的往下落“你装什么好人,不喜欢我就离我远点,干嘛在这装得好像多心疼我似的,你这样的人最恶心了,最恶心了!好的时候一个样,不好的时候就狠心极了!”她越说越委屈,越说手心就越疼,然后哭得就越厉害。
“怎么又哭了?”阮佑山腾出一只手来给她抹眼泪。
当初的颜凤稚从没哭过,可自从两人的关系变了之后,她就开始哭了,并且每一次落了都是为了自己,阮佑山有些愧疚,但同时又有些难过,是不是自己只会让她哭,而杜伟泽却会令她笑呢?
这个念头令他心里有些憋屈,于是他小心翼翼的吻了吻颜凤稚的指尖,喉头也有些哽咽了:“不哭了,是我的错。”
“你哪有错,是我错,是我瞎了眼。”颜凤稚抽噎着说。
“是我不该缠着你,让你难受。”阮佑山一只手捧着她的脸,指腹抹着她的泪。
他的眼中满是愧疚与疼惜,他的手指有些粗糙,极尽温柔的在抚摸着自己。
颜凤稚只觉得很矛盾,想气又气不起来,但服软又不甘心,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她索性放弃,嚎啕大哭起来。“混蛋,你怎么这么混蛋啊你!你不喜欢我干嘛对我这么温柔,干嘛天天等我,你不喜欢你就走啊,我不会拦着你的,你干嘛不走,干嘛还留在这打扰我我长这么大还没这么没出息过,都是因为你!”
忍不住出拳去打阮佑山,结果扯痛了伤口,她“嘶”了一声,撇着嘴哭。
她说得语无伦次,阮佑山被她哭得心神紊乱,竟是没听出她话中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还只会把她弄哭,于是只好手忙脚乱的去安抚她。
大手擦不掉她的泪就用唇擦,薄唇贴上她湿润的脸颊,将她咸涩的泪纳入口中,可不知怎么的,颜凤稚主动的一扭脸,就将唇给凑了过来,然后两人就这样含含糊糊的吻在一起了。
被他这样搂着,被他这样吻着,颜凤稚只想沦陷,她想再试一次,再没出息一次,于是她主动的吻了过去,主动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自己受伤的手举得高高的。
阮佑山成功的被她挑逗,两人紧紧相拥,一发不可收拾。
阮佑山搂着她后退,一路将她压到了梅树上,两人之前虽然会缠绵欢好,但由于颜凤稚的坚持,他们一直没有亲吻和抚摸,所以这个吻很快就激发了阮佑山的**,他后来几乎是疯狂的亲吻着她,似乎想要把她整个人都吞下去。
他一手抬着颜凤稚受伤的手,一手开始在她身上**,因为天气很冷,他掀起颜凤稚的大氅钻进去。健硕的身躯挡着她,将她捂得严丝合缝,颜凤稚感觉不到一丝寒气,只能觉得浑身越来越热,只能感觉到那双大手在大氅里,渐渐的将自己剥光
事情似乎脱离了颜凤稚的控制,她本想诱惑他到听雪堂里面的,怎么在外面就开始了?
于是颜凤稚小声挣扎:“不要在外面”
“没关系,不会让你冷。”阮佑山在她耳边喘息道。
“唔会有人”
他一手抱着她,一手背过去将大氅的两角按在自己的腰上,完全将两个人都裹在了大氅里。
颜凤稚被裹得严实,只剩一张小脸在外面,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但阮佑山还能看到她脸上诱人的表情,他心跳得乱七八糟,只觉得自己对这个小女人真是越陷越深了。
阮佑山忍不住闷哼:“稚儿”
她恍惚的睁开眼,正瞧见阮佑山正在深深的凝视着她。
颜凤稚心神一动,半睁着还带有泪水的眼儿问他:“阮佑山喜欢我吧,好不好?我可以我可以给你好多好多的的嫁妆。”她撇着嘴,五官有些纠结,又是委屈,又是欢愉“可以先先不要孩子,等你喜欢我了”她现在并没有完全的失去理智,但却想借着这个迷糊劲儿索性说了真心话。
“又说傻话。”阮佑山宠爱的亲了亲她。
“不是傻话唔,过了现在可就不再说啦”颜凤稚的脸有点红。
“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阮佑山吻了吻她,觉得心头有些酸涩。
“说谎,喜欢我还不肯不肯要孩子。”颜凤稚轻轻哼唧了一声。
“为了你好。”阮佑山沉声说,逼回了颜凤稚所有的言语,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呻吟。
她现在被阮佑山揽在怀中,无所依凭只能攀着他,仿若风中的柳絮,在他怀里娇吟颤抖,最后在他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下浑身颤抖,几乎攀不住,若不是阮佑山一把将她抱紧,她可能早就浑身发软的瘫下去了。
阮佑山沉重的喘息,低眸看着怀中的女子,只觉得胸腔发胀,再也憋不住了“如果没有他你会不会选我?”
“嗯谁?”颜凤稚迷迷糊糊的问。
“他”阮佑山咬了咬牙“杜伟泽。”
“他他怎么了?”颜凤稚只觉得脑袋不够用,不明白他为什么好端端的在这个时候提到杜伟泽,然而等了一会儿,他却只是不紧不慢,就这样慢条斯理的折磨她。
颜凤稚有些不悦,于是点了点他的胸口“你怎么这么不专心?干嘛,提了杜伟泽你就这副死样子,好端端的说他干嘛?”
颜凤稚眨了眨眼,看他垂头丧气的死样子,稍微动了动脑子,而后恍然大悟。
将之前与现在的事联系到一起,颜凤稚只是暗骂自己愚蠢,竞没发现阮佑山一直都是吃醋,可是没道理啊,他怎么会
颜凤稚将回忆倒回到两人初次吵架的那一夜,而后心跳一滞,小心翼翼的问:“你都知道了什么?”
阮佑山抿了抿唇,似乎在呕气。
颜凤稚“啪”的一声拍向他的胸口“别闷着了,快说!”
阮佑山犹豫了一下,闷声说:“我不该偷看你们的信,只是若不是那样,我就不会知道你们之间的情意,也不会发觉这么多年我都在妨碍你。”嘴里虽然在说妨碍她,但眉眼间的神色却是有些不悦。
颜凤稚见状赶忙解释。“你误会了啊,他给我写信是他的事,我会去也全是权宜之计,具体的细节我不能跟你明说,但我对他是绝对没感情的。”
阮佑山明显一惊,呆呆的看着她。
“混蛋,你就是因为这个跟我闹别扭的?害我憋屈了好几天!”
“那你怎么都瞒着我,他入宫和写信,你都没和我说。”阮佑山还不相信。
“还不是怕你多想嘛,结果你还是多想了。”
“真的?”阮佑山反应过来,双眼逐渐亮了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只会瞎想,还什么都爱憋着。”
“真的没感情了吗?”阮佑山眨了眨眼,眼里浮现了些喜悦。
“真的真的!好像我讨厌他,你才爽快似的,这么恶劣啊你。”颜凤稚翻他一眼。
“那你刚才对我说的”阮佑山抿着唇,回给她一个笑容,手掌心固定在她腰间,开始不老实的摩挲。
他的心跳得飞快,双腿都有些发颤,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只想要狠狠的吻着她、抚摩着她来发泄自己的激动与喜悦,然而他还是有些克制,只想要再确认得更明白些。
“我说什么啦?”颜凤稚不承认了。
“你说让我喜欢你。”“再说一遍。”
“哎,别捏我!”颜凤稚捶了他一下,旋即忍着笑摇头“不说了。”
“说吧。”阮佑山凑过去吻她的耳,来回的厮磨。
“说吧,我想听。”
“不说”颜凤稚还在硬撑。
“真的不说?”
阮佑山也抽了口气,按兵不动,诱哄道:“说吧。”他低头一遍又一遍的亲吻颜凤稚的脸颊,灼热的鼻息因为激动有些颤抖。
颜凤稚被他折磨得难耐极了,不安的扭了扭身子,然后用小脚踢了踢他“好吧好吧,我再说最后一遍哦,你听清楚了。”她猛地从他怀中抬头,双眼灼灼的盯着他,小脸绯红“我要你娶我,要你喜欢我,我会给你好多好多的嫁妆。”
阮佑山屏息了片刻没说话。
颜凤稚有些尴尬,把头埋下去,扭捏的哼唧了几声,她真是好没出息啊,居然要求一个男人喜欢自己,可是这感觉怎么怪怪的?害羞是有的,更多的却是开心和激动。
她的头抵在阮佑山胸膛上,下一瞬就听到他的胸腔里回荡出男性低沉的笑声,他搂着自己的手臂更加用力。
颜凤稚浑身一颤,下意识的蜷了蜷身子,恍惚问,能听到阮佑山附在自己耳边哑声说。“好,我喜欢你,我娶你。”
“稚儿,我会娶你。”颜凤稚隐约间听到了阮佑山这样对她说:“稚儿,我爱你。”
正月二十三这一天,皇上下旨处决了杜伟泽。
这个处决来得太过突然,前一日杜伟泽还是皇上眼前的红人,而这一日就被突如其来的灾难罩住,成为了阶下囚。
原因很简单,皇上查出了当初行刺行动的幕后指使,居然就是这杜伟泽,原因是他不被重用,屡遭贬谪,所以心存怨愤,竞暗中与图央勾结,谋他西凉江山。
阮佑山不知道颜凤临是怎么查出来这些的,但却能肯定这件事一定和颜凤稚脱不了干系,也一定和他们兄妹俩那个神神秘秘的计画有关,但他无心去多问,杜伟泽被除掉,他说到底还是高兴的。
正月二十五行刑这日,颜凤稚也拉着阮佑山去了。
两人站在围观百姓的第一排,行刑的高台就在眼前,杜伟泽被绑着跪在前面,赤身红裤的刽忆手托着刀站在旁边,就等着监斩官下令。
颜凤稚吞了吞口水,目光从那明晃晃的大刀上转了几圈,又转到蓬头垢面的杜伟泽身上,最终又来到监斩官面前的香炉上,香马上就要烧完了。
“别看了。”阮佑山扯她。
“不不,我得证明给你看。”颜凤稚坚决的摇头。
须臾过后,余香燃尽,监斩官一声令下:“斩!”
刽子手喝了一声,一步上前,拔出了杜伟泽身后插着的牌子,这一瞬,一直呆滞的杜伟泽吓得瘫坐了下去,一滩水迹缓缓从胯下渗了出来,他浑身哆嗦,牙齿咯咯作响:“许许”然而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身首异处。
“噗”地一声响,血溅三尺,杜伟泽的尸身已经倒了下去,然而在刽子手下刀的前一瞬,阮佑山突然捂住了颜凤稚的眼。
他从后面搂着她,沉声说:“不用证明,之前误会是因为不曾问你,但只要你说了,我就信,我信你,知道吗?所以我们不用看这个。”
他松开手,然后立刻将她扳过来,不让她去看那血淋林的尸体“只看着我就好,我比无头尸好看多了。”他难得揶揄,清俊的脸上也挂着温柔的笑。
颜凤稚笑起来“苦瓜脸有什么好看的。”
阮佑山捏了捏她的脸,搂着她走出了人群。
远远的走开了一段后,颜凤稚捏了捏阮佑山的手,闷声说:“其实吧,我还是有点想哭的。”她撇了撇嘴,低头枢着阮佑山的手指头“好歹是认识的人,虽然做了坏事,但就这么死了,也是挺挺可怜的,人一死了,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多惨。”
“我知道。”阮佑山低头去看她,满脸疼惜“你善良。”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陪我到处玩玩吧。”颜凤稚扯开话题,吸了吸鼻子笑。
“嗯。”阮佑山笑着应了。
随后两人在帝都里转悠了几圈,吃了些零食,买了些好玩的,然后在宫禁前就回了宫。
之后他们直接去了弄玉小筑,嬉笑玩闹了好半天,可正在两人亲昵的搂在一起甜蜜的时候,屋外突然传出了一声暴喝“不象话!”
两人动作一僵,下意识的往外看去,只见一身明黄的颜凤临,脸色铁青的站在外面,满脸怒意的看着他们。
“你们你们俩给朕分开!”他大步迈进来,温雅的脸上难得出现如此暴怒的神情,青筋爆出的样子令两人都傻了,下意识的就彼此弹开。
颜凤临走过去,一把将颜凤稚扯到自己身后“宫闱之内,怎容得你们如此放肆!”
“皇兄,我们”
“闭嘴!”颜凤临喝了一声“苏明安,把阮佑山给朕绑了,带去仪元殿。”
他们的事就这样突然的东窗事发了,颜凤临刚解决了杜伟泽,正有空闲来处置他们,于是到了大半夜,仪元殿还是灯火通明。
偌大的正殿中,脸色发黑的颜凤临正襟危坐,阮佑山已经被收监,颜凤稚则是跪在颜凤临的脚边,大气都不敢出。
半晌过后,已经发了一通火的颜凤临总算是平静了些,重重的叹了口气“马上断了,朕就饶他一命。”
“皇兄你不能杀他。”颜凤稚倏地抬头。
“那你就立刻和他断绝关系。”颜凤临蹙眉“千挑万选,你怎么就看上了这个骡夫?他出身一般,虽然文武双全,但到底曾经成过亲,还有个幼子,你你怎么偏不行,西凉国的公主怎么能去给别人当续弦!”
“他不是骡夫,他会娶那个女人也是因为我!”
“什么?”颜凤临眼睛一竖“难不成你们俩早就”
“是,我们早就私定终身了。”颜凤稚梗着脖子说“我就要嫁他!”
“你”颜凤临气结,猛地抬起手来要打她。
颜凤稚闭上眼,他却是怎么都下不了手,哆嗦了几下就狠狠的放下手“你身为一个女子、身为一国公主,怎么如此不知羞耻!”他一掌拍在龙椅的扶手上“无论如何,朕都不会答应的,来人呐,把公主带回永宁宫,非召不得出宫!”
“皇兄你不是疼我吗,这一次你为什么不能随我的愿?”颜凤稚一下子慌了神,眼看着侍卫就要进来把她带走,于是软硬皆施起来“你关了我也没有用的,左右我也是阮佑山的人了,你不让我嫁给他,我就出家做尼姑去,做尼姑去!”
她回身瞪了眼侍卫们,他们立即站在原地不敢动弹了,只是为难的互相对视。
“还傻楞着干什么,把公主带走。”颜凤临拂袖转身。
“皇兄,你怎么变得这么不通情理了,皇兄!”颜凤稚被侍卫强行带走,一面被往外带,一面回身对着颜凤临大喊,颜凤临却是背对着她而站,铁了心不打算管她了。
倒是苏明安为难的看着他们,不放心的跟到殿外嘱咐着侍卫们:“手脚仔细着点儿,可别伤了公主。”
“你帮我劝劝皇兄啊。”颜凤稚不死心的说。
“奴才尽力,公主别太忧心,小心身子。”苏明安叹了口气。
回了仪元殿,颜凤临垂首坐在龙椅上,来回的搬弄着拇指上的扳指,满脸的严肃。
苏明安给小太监们使了个颜色,轻手轻脚的走上前,给颜凤临倒了一杯茶,然后一言不发的托着拂尘站到一边。
静默了片刻,颜凤临果然如苏明安这老狐狸所料,沉声关了口:“联不在的日子,你是怎么照看长公主的?”
“奴才有罪。”苏明安扑通一声跪下。
“他们的事,你是何时知道的?”颜凤临沉着脸问。
“皇上都不知道的事,奴才怎么会知道呢?”苏明安垂头道。
“还有你这老狐狸看不出来的事?”颜凤临冷笑了一声“说吧,知道多少?”
“奴才旁的不知,只看得出阮侍卫和长公主有情,强拆是拆不开的。”
“他们有情又如何?朕是天子,又是她的长兄,朕不同意,有情也无用。”颜凤临一阵冷哼,旋即冷着脸不说话了。
苏明安依旧跪着,半晌后小心翼翼的问:“奴才斗胆问一句,皇上一向宠爱长公主,怎么这一次如此的坚决?”这个问题抛出去就没了回音儿,颜凤临沉吟了一阵,苏明安也不敢再问,只是垂首跪着,等待发落。
正当他以为颜凤临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沉沉的开口了:“父皇去时就嘱咐我照顾好稚儿,所以我不得不周全到她的一生,尤其是这种事。由你来说,让他嫁给一个成过亲又有儿子的男人应该吗?再说这人趁朕不备,偷偷摸摸的勾引公主,是朕错看了阮佑山!”
“但若阮侍卫对公主是真心呢?”苏明安试探着问。
“是不是真心,朕自会瞧清楚。”颜凤临丢下这一句,旋即看了眼苏明安“这回的事,你联合着公主瞒着朕,该如何做,你自己应该明白吧。”言罢,从龙椅上起身,一面摆弄着扳指,一面往内殿里走“朕要去看看书,别让人进来打扰。”
“是。”苏明安应声,第二日乖乖的去慎行司领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