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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说越离谱!
“你当我是啥东西?!可以争来抢去,谁赢谁得手?”蒲牢不满地吠。
“龙子真是好抢手,有佳人愿意为你兵刀相向。”冰夷在一旁,很风凉,唇,虽勾起一抹笑弧,双眼却细细眯起,掩住按杂眸光。
“最好红枣有办法和她兵刃相向啦!”蒲牢吼他,迁怒吼着。
儿香的无理要求,根本像是一头狂狮与小兔儿之战,拼个屁呀!
“确实是你不断告诉儿香,你所喜爱的女子,定是强惶无比,无须费心照顾,也难怪儿香好奇红枣的本领。”冰夷掌着下颚,说道。
煽风点火呀你,混蛋冰夷
“对呀,我很好奇,她究竟有多厉害!”儿香一边附和,一边扳折十指,卡卡作响,野蛮、暴戾:“药居外头又宽双大,正适合比试,走!”
“还走咧?!她干嘛要对你的话言听计从?则蒲牢打断儿香的挑衅,完全不苟同她的胡作非为“你打赢她又怎样?!我的人,我的心,全是她的,残渣你也分不到!”
真是大胆又直接的告白呀
有人听了,羞而欢喜。
有人听了,怒而不满。
“就、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要跟她比!”儿香铁了心,越发笃定。
这一次,她不只动口,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探手逮向蒲牢身旁的红枣,趁蒲牢忙着面对她,张牙舞爪有破绽,拖住红枣,往外头飞奔。
“喂”蒲牢勿匆追上。
儿香跑得很快,红枣被拽在后头,幸赖海水托浮,她不用狼狈跟上儿香的步伐,任由儿香拉东往西。
一抵达药居外广庭,儿香摆开架势“喝呀”一声,手刀就劈过来。
蒲牢赶上这记攻势,长臂档下,将红枣护进臂弯之内。
儿香见状,更加气愤,双手胡乱挥打,全凭蛮力出拳。
蒲牢的防御滴水不漏,根本伤不到他分毫,更别越过他,去错伤红枣。
最初初,他只闪躲,但儿香欺人太甚,拳拳扎实,拳拳硬,逼蒲牢做出反击。
饱击,是最好的防御。
“别!她是女孩儿,不可以出手。”红枣出声阻止,急于安抚蒲牢,灵机一动,食指按向他的迎香穴,啊,海底城人称之为“睡穴”的穴位
每次蒲牢一被触及此穴,整个人立刻安分下来至少,她每回按,他都会放软在她怀里,乖得像只猫儿。
呃,一只又大双魁梧的猫。
“这种时候不要按我——”他会酥麻、会软化、会变成一块糖怡,只是想瘫向她啦
“我怕你忘了她是姑娘,回手回得太麻利”红枣光看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当真忘了!
“我当她是欠打的死小表”死小表是不分公母的!
“不用你多事!我很强壮,不怕蒲牢回手!哼!我可不是你这种软废物!只会躲进男人怀里!”儿香不领情,还藉机讽人一番,跳起了仿效八爪鱆蠕动的挑衅舞。
舞姿非但不教人嫌恶,反倒有些逗趣。
不过,似乎只有红枣轻松看待,甚至淡淡发嘘,其余海底城人皆视其为严重羞辱,纷纷抽息。
“这家伙,真的是太超过了!”蒲牢率先被激怒。
生气的点在哪里?她当真觉得儿香跳起来,挺活泼可爱呀!
看来,这是相当无礼的一种举动,才会让蒲牢的颈上红鳞片片竖起,浑身肌理绷得好硬好紧。
这一回,红枣拦阻不住,因为想教训“死小表”的蒲牢,意念太强太大,快狠准的出手,不谙武艺的红枣,压根反应不过来。
就连习过武的儿香,同样措手不及,脑袋挨了蒲牢的打,痛得哇哇大叫。猛地想起,蒲牢最讨厌女人示弱——
于是,儿香强忍痛意,故作坚强,抿起唇,不允许半声软弱哀号,再由口中逸出。
蒲牢已经很收敛为道,她若是雄性,他一拳就将她捶进岩壁里,三天三夜都拔不出来!
“快住手!”
红枣出声制止,而抢在她发嗓之前,冰夷挺身挡下蒲牢。
“这样的教训,够了。”
“她有胆挑衅,就要有胆面对挑衅的后果。”在龙骸城里,摆出那种舞姿,等同于置生死于度外,要与人决一死战的觉悟。
“儿香做事冲动,非一日两日之事,我你皆清楚。”
“所以,她的冲动欠人教训!”死小表,不打不成材!
冰夷稳当当站定,没有挪动的打算。
“你比她更不耐打,让到一边去,打到你,我可是不会说道歉。”蒲牢知道冰夷不是练家子,平时没拿过比药材还重的东西,儿香起码学过扎实功夫。
冰夷动也不动地,敛起笑容的表情,异常坚定。
红枣望着,几乎是立刻明白了。
原来冰夷他
“你走开啦!你不经打呀!挡在那里讨皮肉痛哦?!”儿香也催促冰夷快快离开战场。
红枣终于知道,为何她对儿香很难有恶感。
儿香和蒲牢,好相似。
尤其是迟钝这方面。
她不由得投给冰夷同情的一眼。
难怪,她总觉得冰夷对蒲牢,好似存有一些恶整之意,故意当着蒲牢的面,待她特别的温柔,特别的好,就是要蒲牢吃酷生气。看来,一方面是嫉妒自己所爱之人,竟被蒲牢如此不珍惜,另一方面,舍不得将气出在儿香身上,于是,只好拿同一类人迁怒。
眼前那两只家伙,令人发指,竟同仇敌忾,你一句来我一句去,要冰夷闪边让,质疑冰夷干嘛跳出来档路,数落冰夷吃饱欠打呀
爱上弩钝之人,注定得多吃点苦头的。
冰夷这苦头,不知吃了多少年。
“我比你强多了,要站,也是我站前面,你躲后头去喝茶啦!”儿香赶他。
“我想教训的死小表,是她,你不用跳出来凑一双。”他大老爷今儿没兴致,没这么想找人开打。
“你是跌打伤药做太多,想帮忙消耗一些,是不是?”儿香偏头,做起猜测。
“还是皮在痒?”蒲牢挑眉。
“呀,你和蒲牢交情比较好,你认为他顾及友情,不敢打你——”
“屁咧,我照打!”
听听,越说越离谱,越说越丧尽天良。
“你怎么可以说要打冰夷?”儿香皱眉,指控他:“你这是欺负弱小!太无耻了!苞我欺负那个女人——有何不同?!”
“原来,你也知道你欺负弱小有多无耻了。”真高兴她有自觉呢。
“你跟冰夷是朋友,我跟她什么都不是,状况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所以,打红枣,一点也不会手软。
两人争着吵着,重点完全大误,红枣轻叹,不忍冰夷的心意惨遭扭曲,于是开口插嘴,暗示:
“男人,若爱着一个女人,无论她强悍与否,无论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力量,只要见她遇上危险,他都会挺身而出,保护他、捍卫他,义无反顾”
“啥鬼?”
蒲牢和儿香异口同声,表情如出一辙,皆是一脸茫然。
两个宝,笨蛋宝。
冰夷露出一抹苦笑,以及毫不意外的神色。
他不是没试图表白过,面对儿香的迟钝,同样惨败。
他更曾直接倾吐爱意,却被儿香当他在说笑、在戏耍,在试探她对蒲牢的情感深浅,下场便是换来儿香凶狠的一拳,打得他昏死过去。
红枣不知道那些过往,可光瞧冰夷的落寞,都想为他掏一把心酸泪。
“在吵什么?”
龙主大驾临至,身后一串人粽,浩荡而来。
他们全是让蒲牢和儿香的争吵声吸引来的,吵到满麻城里轰轰烈烈,听得一清二楚!
“龙主阿爹!”
儿香喜呼,飞奔过去,叫得好亲密、好撒娇。
她深谙“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想掳获蒲牢,当然不能放过他家人,虽然掳获蒲牢的成效,迄今惨淡,可她人美嘴甜,没什么心眼,豪爽可爱,待人真诚,倒是成功掳获龙主的心,让龙主视她如女。
对于她和蒲牢,龙主是乐见其成——他只求有媳妇,至于媳妇是圆是扁,是哪款生物,倒完全没意见。
“龙主阿爹!您要替儿香做主啦”
儿香找到靠山——即便这座靠山不怎么牢靠,但起码必要时,他还是能发挥一些功用。
“香香,你几时又回城里来?”记得没几天前,儿香还来向他道别呀。
“龙主阿爹,先不提那个啦”您评评理,我追蒲牢追了那么多年,他却变心,爱上别人!他当初说的话,现在全不算数了!”儿香告着状,一脸忿忿。
“喂,我说的话哪句不算数?他自始至终都明白告诉儿香“离我远点”、“我不喜欢你,现在不,以后也不”句句至今,效力仍在!
“他说他要找强壮勇敢的女人,可是你们看!他找了个软团团!是不是说话不算话!”儿香指看活生生的铁证,红枣。
龙主瞟向儿子和红枣,对那女娃儿很陌生,还没有瞧过她。
“她是?”人类耶,龙骸城怎么会跑个人类进来?
“她是红枣,四龙子为您寻回来的药材。”魟医凑过来解释。
“嘎?”龙主惊讶膛眸。
“一言难尽呀”魟医苦笑。
龙主扬手阻止。
“你不及‘言’,我大概知道了”知子莫若父,他这第四只儿子,有多蠢真,他会不清楚吗?唉“所以,本来为我找回的药材,他准备自己留下来吃,是吧?”
“龙主英明。”就是这样。
龙主打量红枣“蒲牢不是老挂嘴上,要找个壮女,越魁梧、越虎背熊腰,才越符合要求,但她——”也太娇小了吧?一点都不达标准呀。
“对吧对吧!蒲牢说话不算话,自打嘴巴!龙主阿爹,您不能任由他胡来,破坏龙族诚信,欺骗我十几年!”儿香这罪名扣得很重。
搬出龙族诚信,等同拖了全龙族人下水。
“你这是歪理”蒲牢哇哇大叫。
龙主拈胡沉吟,额首同意。
“嗯这确实也算某程度的‘欺骗’,儿香为了蒲牢那番话,做足了努力、吃遍了苦头,好好一个小丫头,练出一身肌肉结果,换来蒲牢的变心,输掉的姑娘还不及自己孔武有力,可以理解儿香的愤怒”
换成是他,也不会甘心呀!
“我是要有她努力、要她吃苦头了吗?则蒲牢反驳。
明明是儿香不长耳,完全听不到人说话吧?!一如此时此刻,儿香亦无视蒲牢的插嘴,径自与龙主说:“龙主阿爹,这样就输掉,我不能认同啦!她赢得也不光彩!”
“那你希望龙主阿爹怎么做?”
儿香哼哼叉腹,她老早就想好,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简单,办场决斗大会,最终赢家,才能赢得蒲牢!”
“还真没想过,我家老四,有被女人争着要抢的这一天”
龙主心生感叹,有种“男大不中留”的淡淡萧瑟。
以及更多的是,讶然。
老四耶,女人缘似乎不差嘛,那些女人的眼睛,不知功能正不正常,有深海之中,有些生物的视力,会完全退化消失
“去你的海蛰皮!放开我!放开我!老五,你再不放开我,我跟你没完没了!”
蒲牢坐在半圆吊椅间,挂于半海空之处,扯喉乱叫声,持续震摇看全城,比巨雷更响。
他身上四肢既无绳索,也没有铁炼缚绑,他却动弹不得,原因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