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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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初恋情人为什么用充满宠溺味道的眼神看着冬薇?那种眼神她记得,只有她才可以拥有,梁冬薇凭什么!

    赫墨言大方的介绍“小雪,这是我的新婚妻子。”

    小雪?梁冬薇讶异的看着他。他认识她姊姊,而且感觉上交情不浅?想起什么似的,她心跳漏了半拍。

    小雪,在遥遥的记忆里,姊姊最讨厌人家昵称她“小雪”因为她说只有她最喜欢的人才能这样唤她赫墨言是她喜欢的人?

    可不对啊,真是这样的话,当初她早就知道相亲对象叫“赫墨言”若真是旧识、真的是喜欢的人,她为什么拒绝出席,而且把他批评得一文不值?

    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梁雪蔷脸色丕变,已经连礼貌性的笑容都挤不出来了。“你、你在开玩笑吧?冬薇的丈夫叫赫墨言,他是社交界的、的”

    “毒瘤。”赫墨言很干脆的代答,有些事麻木了,还满能自我解嘲的。他有趣的说:“大概七年前吧,我父亲收我为养子,他希望我能承继赫家香火,所以我就改了名。”墨言两字还是老头请什么姓名单大师合过笔划的。

    他是个孤儿,当年的名字也不具任何关于身世的线索,只是随便取的,因此舍去了“张旭海”他没有太多的挣扎。

    现在,换赫墨言对梁雪蔷好奇了。“奇怪?小雪,你好像和冬薇认识,你们是”

    梁冬薇淡淡的说:“她是我姊姊。”

    他微讶“她就是梁雪蔷?”本来要和他相亲的那位?

    别怪赫墨言不知道梁雪蔷正是“小雪”十几年前交往时,他只知道女友叫小雪,出身很好,因为她出门总有司机接送。

    当年的小雪总是有意无意的拒绝让他知道她的事发,可却又表现得很热情,似乎对他很迷恋,他想她是喜欢他的,只是无法接受他当时工地工人的身分。

    这段感情不会有结果,他知道,所以当小雪说以后不再见面时,他也没多做挽留。

    想一想,缘分真有趣,绕了一圈,当年的女友反而成了他的大姨子。

    梁雪蔷没想到是这种情形,她骇白了脸。自己一步错、步步错!

    为什么会这样?当初的相亲,父亲是先跟她提的,甚至把相亲资料都拿到她面前了,但她断然拒绝,甚至连打开资料看一眼相片都不肯。她认为自己是扬鼎生技的大千金,为什么要和一个名声糟、出身低的男人相亲

    她为什么连相片都不肯看?如果看如果看的话,她和赫墨言就不会再次错过了。

    赫墨言没察觉气氛怪异,他牵起老婆的手说道:“我还没和寿星打过招呼呢,陪我过去。”

    梁冬薇打量了下他。“等一下。”她动手替他整理领结,小小声的叨念“这么大个人了,怎么领结还打不好?”

    他乖乖的配合略往前倾,让她替他整理仪容,他一双眼直盯着她看,然后声音低柔的说:“赫太太”

    “干嘛?”

    “你今天穿这样很好看。”

    “谢谢。你的话不用我多赞美了,一进门就像身上打了镁光灯一样,瞧你虚荣得像只孔雀。”

    “感谢赫太太替我选的孔雀装。”

    梁冬薇被逗笑了:心里对于姊姊和丈夫过去的那段情本来还有些介意,此刻已释怀了不少。

    夫妻俩低头细语不知道在说什么,外人看来就是蜜里调油的一对,一起去向寿星祝寿时,赫墨言还拉起梁冬薇的手扣住他的臂弯。

    梁雪蔷冷着脸看着这一幕,也看见罗政宇向侍者要了杯鸡尾酒一饮而尽。“政宇,我知道你还喜欢着冬薇。”

    “人家都结婚了。”他淡淡的回道。有些心情他不想分亨,更何况梁雪蔷心思太复杂,他不想莫名其妙被卷入她所设的局。傻瓜当一次就够了,他无意再当第二回傻瓜。

    只是,第一次这样“清楚”看见赫墨言的真面目,和上一次在饭店远远看到的怎么差那么多?他想,很多被传闻洗脑的人看到这一幕,大概会懊恼传闻误人之深吧?

    赫墨言不但长得不差,甚至算得上俊美,以同性的眼光看来,他确实是个兼具魄力和魅力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应该是不少女人会喜欢的吧?那么,身为他妻子的梁冬薇呢?

    感觉上,她的确不是因为喜欢而嫁给赫墨言,但他方才看他们的互动她也不像对丈夫没有感情。

    他自认是个可以为了爱情叛经离道、甘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可唯一的条件是,对方也是爱着他,且非他不可,如果不是,他有什么理由去不顾一切呢?

    “她根本不爱旭海哥!”梁雪蔷气愤不甘地说。

    原来张旭海就是赫墨言?这到底是什么样的孽缘?罗政宇苦笑。十几年前,他因为张旭海而成为烟幕弹,惨遭前女友梁雪蔷利用;十几年后,赫墨言和梁冬薇相亲闪婚,他因此无法追回曾因误会而失去的情人。

    他和赫墨言明明一点也不熟,感情路却总因为这个人而特别坎坷。

    “你不是冬薇,怎么知道她爱不爱?就算不爱,你又不是你的旭海哥,怎么知道他不是心甘情愿地接受这样的状态?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只是外人——”

    “我不会只甘于外人这角色!我很快就会让他知道,他娶了一个多虚伪的女人。”

    罗政宇皱眉。“雪蔷,这么做你图的又是什么?你有这么爱赫墨言吗?真的爱的话,当年又怎会什么挣扎也没有就分手?为什么好像每次只要事关冬薇,你就会非得破坏不可?”

    她寒着脸说:“你从来不知道她从我这里抢走了多少东西。”

    “就我看来,是你不断的想从她身边抢走什么。”

    梁雪蔷怨怼道:“你不就是个最佳例证?为什么本来只属于我的情人、朋友和幸福,最后她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得到?”

    他眉一蹙。这样她也想算在冬薇身上?

    “不过,之前的我都不想计较了,我只要她把我最爱的男人还给我。”

    罗政宇皱着眉。这个女人又想做什么?

    一家气氛悠闲的酒吧里,少了时下夜店五光十色的电音,维持着传统酒吧的放松元素——爵士钢琴、柔和的灯光,以及好喝的调酒。

    赫墨言有些意兴阑珊的啜了口加冰块的威士忌,人在江湖心在汉的他,其实志不在此,眼前的美人巧笑倩兮,他却心不在焉的想着方才的简讯内容。

    他已经连续四天没和赫太太吃晚餐了,她最近老是说忙,忙着和人开会。

    不久前她跟他提过有个很有挑战性的case想试试,后来才知道那个case就是着名室内设计师rick.罗工作室接下的大案,而令他讶异的是rick.罗就是他有过数面之缘的罗政宇,那个老是出现在他老婆身边,让他心生不爽的男人。

    德利是曾有几个案子想要找rick,罗合作,可是总因为档期而错过,他曾听过rick.罗很年轻,倒不知道他竟这么年轻。

    罗政宇和梁冬薇是旧识吗?男人看男人很准确,那男的对他家赫太太很有好感。

    但他都意识到这点了,还要让那两人时不时的凑在一块吗?虽说是因为工作,不过君不见社会外遇事件好发型,多是假借工作之名的“同事日久生情”

    老实说,他很在意,毕竟越是喜欢一个人,越多当初想都不曾想的东西就会一个个冒出来折腾他,例如梁冬薇曾说过:他不是她的菜,她不会喜欢上他。

    能够清楚知道谁不是她的菜,那想必她一定有曾喜欢的菜做对照喽?

    罗政宇长相斯文俊秀,是很多女人会喜欢的型,不知道为什么,梁冬薇虽然没说过她欣赏什么类型的男人,可是如果不同类型的男人一字排开,要选她心中的那个“他”他一定把票投给罗政宇。

    那男人感觉就是典型的贵公子,啧!

    偏偏,这种鸡肠鸟肚的事他又不好明张目胆、大刺剌的警告老婆——那女人八成也不会理他。

    唉,夫纲不振呀,他和梁冬薇之间,他知道自己是弱势的,谁教他是那个确认了自己心意的呢?

    爱情,谁先动心谁就输了,最大的赢家永远是那个不爱的人。

    他记得她这样说过,也一开始就知道自己会是她口中输的那一方,但他从来不否认她对他而言是特别的,一想到她,他心里便会有种难以言喻的幸福感。

    那个他求得尴尬万分的婚虽然乌龙,却是他真心真意的心情。

    先喜欢上的人就是输家,他想,这不是定律,是输家的原因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方根本不爱他。

    梁冬薇是曾说过她不可能会爱上他,可人心是最难测的,这世上唯一不变的定律,就是——变。

    只要对方有所回应,情感慢慢加温,谁先爱上的有什么关系?

    在他看来,他不在乎先动心、先喜欢上她,也不在乎自己在前面跑了多久、彼此距离有多远,只要她记得跟上来。

    人生还过不到一半,什么都要论输赢会不会太早?对于志在必得的,他的耐心超乎常人。

    深吸了口气,赫日巳聿夕墨言决定不庸人自扰,就算工作上梁冬薇和罗政宇有交集,就算那姓罗的对他家赫太太心生好感又怎样?只要她自持,什么事也不会有。

    “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他回过神,对上梁雪蔷那张粉雕玉琢的脸。方才神游去了,他都忘了眼前这位小姐的存在。

    她说了什么事真的?他刚刚半句也没有听进去,她是指前几天交给他的企划提案吗?他随口说:“那企划不错,但我再想想。”

    “你都没听人家在说什么!我说的是生化科技不会退流行,投资扬鼎不会有错的。”合资建饭店的事不急,倒是因为土地的问题,近日她可能要飞国外寻找合适地点。老爸把这任务交给她,她乐得接下,因为如果赫墨言考虑投资,他们会有很多机会一起出国。

    而有些“机会”得靠自己制造,不是吗?

    原来梁雪蔷今天有重要的事要说,是指这个吗?“投资方面的事并不是我说了算,公司有公司的评估团队,这事我会向公司提。”

    “那个扬鼎一直希望德利能够挹资,当初冬薇会答应相亲,这是很大的因素。怎么,她没提吗?”

    赫墨言怔了怔。这倒是和他知道的有出入,以梁冬薇的成长背景加上她和父亲十分疏远的关系,照理说,她不会希望他挹资。

    “当初我爸其实是属意我去相亲,可是我一直排斥拿婚姻当利益交换这种事,你知道的,爱不爱一个人如果以金钱当筹码,那实在太现实了,我无法接受。可是冬薇接受了,所以你相亲的对象才改成她。”

    见他不搭腔,知道他是精明人,不会对要联姻对象的背景一无所知,因此她再说道:“扬鼎曾经接受冬薇外公家的大量挹资,所以冬薇其实是扬鼎的大股东,再怎么对公司没感情,它毕竟是她母亲留给她的东西。”她幽幽的叹了口气“冬薇可能受她母亲的影响很深,对爱情持不信任态度,曾经深爱的男人又交往得无疾而终,联姻对她而言,就变成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