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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牧杰到了球场,几个好朋友老早等在那里,而一看到他,富扬科技的少东李云凯马上笑问:“啊,牧杰,你什么时候换了管家?”
“而且是个女管家喔,我家蔓蔓还说,声音听起来很年轻。”华新银行的小开章启明说。
“她是谈伯的女儿,代替谈伯来工作的。”这两天晚餐时间电话接不完,就知道见面免不了被拷问。
“漂不漂亮?”海东企业的小老板范文钦一脸好奇问。
“肯定是漂亮的,你想,连两晚找他出来喝酒,他都拒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新管家魅力过人。”章启明说完,大家纷纷暧昧地笑了。
“说够了没?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明明是你们自己想找我出来喝酒,为什么要叫你们的女朋友打电话给我?几个人轮番上阵演出,还规定我要喊她们‘亲爱的小宝贝’才肯放过我,好好的一顿饭从热腾腾吃到冷冰冰,还害我被那个小避家误会,你们都没有看到她看我的眼神有多轻蔑,好像我是个滥交的臭男人。”毕牧杰板着脸孔,没好气地抱怨。
他只顾着抱怨自己被误会的不爽,却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完全显露了他对那个误会他的人有多在意。
一旁的李云凯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了毕牧杰一眼——
“干嘛这样看我?”他狐疑地问。
李云凯笑着摇摇头,要是他跟他说,在意是坠入爱河的开始,毕牧杰这家伙肯定要翻脸,还是不说好了,等着看这家伙成为爱的奴隶,一定会很有趣。
“你自己说,全台北市有多少女人的通讯簿里有你毕牧杰的大名,你这样还不滥交吗?”而那些拥有毕牧杰电话的女人也包括章启明的女友,逮到机会,醋坛子章启明自然第一个抗议。
毕牧杰交游广阔,又是富二代,对朋友义气,对兄弟的女朋友更是客客气气,好友的女朋友们看他帅气迷人,却始终没有女朋友,觉得实在暴敛天物,纷纷要他交出电话号码,说要帮他介绍女朋友,他的电话就这样被广泛存到各位准嫂子的通讯簿里。
别人是无所谓,可章启明这个大醋坛子却很有意见,再加上女朋友蔓蔓又是毕牧杰在美国的学妹,两人交情好极了,蔓蔓不肯对自己说的话却可以对毕牧杰说,让他每天都喝醋喝到死。
“你可以叫她删掉,delete这个指令不会用吗?”毕牧杰贱贱地调侃道。
“可是她就是”不删掉呀!章启明闷透了,忍不住逞强说:“你这个几百年没交女朋友的人不懂啦。”
“对,我不懂,我也不想懂。”思考那些多浪费时间,而章启明这家伙连自己的女人都摆不平,笨。
“电话可不是我们让她们打的,是她们自己吵着要找你。你都不知道,你出差这几天,大伙儿碰了面,每个人的女朋友第一句话就是问,毕牧杰人呢?他怎么没来?好像台北的社交圈少了你就很乏味似的,害我们脸上无光。”李云凯自我解嘲的说。
“劳烦转告各位嫂子,谢谢关心。”没办法,他天生就是女人缘好。
“你到底是对她们下了什么蛊?”章启明问。
“可能我长得比较帅吧!可惜她们不知道我不穿衣服的时候——更帅!”
这个死变态。“毕牧杰——”咬牙切齿。
“好了,是还要不要打球?”范文钦缓颊问。
“打。不过,牧杰,你老实说,你到底是不是同志?”章启明还想问。
“同你个大头志啦!”没好气的笑答。
“那你为什么都不交女朋友?”
毕牧杰懒得搭理,他没有不交女朋友,他只是还没遇到那个可以令他心动的女人。
是说,他也很好奇,他的女朋友究竟会是什么模样呢
这个念头闪过的当下,脑袋也不知道是秀逗还是怎么的,那抹蹲在窗前拼命拉扯床单,不容许丝毫皱褶出现的固执身影莫名其妙的出现,吓得毕牧杰一怔,接着连忙甩头,努力把那诡异的画面甩出脑海中。
“你干么?”章启明一脸古怪的看着他。
“没事。”不自在的撇撇嘴。
“没事就赶快去交个女朋友。”少来缠他家蔓蔓。
敛住起伏的情绪,他扬起潇洒的笑容望着章启明“启明,你这么关心我,我都要哭了。可就算我有女朋友,我还是会三不五时跟蔓蔓出去吃饭。她没跟你说吗?电话里我们又约了一摊,蔓蔓想吃法国菜,到时候气氛肯定很浪漫。”
“不准,我不准你跟蔓蔓单独去吃饭!”完全中招的章启明马上发出抗议。
毕牧杰笑眯眯的挑衅“你可以来买单。”
“你吃饭我干么买单?”
挑眉“那就对了,我跟蔓蔓吃饭关你什么事,她又还没嫁给你。”
“毕牧杰,你是不是兄弟?她可是我的女人”
章启明气坏了,可是大家却都笑了。
“废话这么多,打球啦,今天千万不要对我手下留情,因为我也不会对你手下留情。”毕牧杰贱贱的说。
“看我待会怎么把你打得落花流水!”章启明发狠宣誓。
“放心,我会让你乖乖掏钱出来请我吃饭的。”
笑闹之际,李云凯怒了努下巴“咦,牧杰,那不是你姑丈吗?”
毕牧杰随着李云凯的目光看了去,远远的那一群人里,他果然看见了姑丈翁伟荣,和他的短裙秘书拉拉扯扯,不知道是要打球,还是要亲嘴,很忙碌,身旁还有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黑眸微微的眯成一条细线,精锐而犀利“知道他旁边那个男人是谁吗?”毕牧杰问。
“好像是裕盛建设的罗总。”范文钦说。
裕盛建设的罗总?姑丈为什么要跟他见面?该不会是为了顶级度假村的开发案吧?毕牧杰静静的玩味着动机。看来,游戏越来越精彩了。
“不过去打个招呼吗?”李云凯问。
敛回目光,将精锐藏匿“当然要,不过,等我宰了章启明再去也不迟。”
“少来,上次不知道谁输得惨兮兮的。”
“所以今天王子要复仇了,走吧。”毕牧杰笑嘻嘻的率先开打。
听到老板叫自己放假,相信是很多员工最开心的事情。
他以为,谈嘉薇应该会把握机会约朋友去吃饭逛街看电影做每一个年轻女孩会做的消遣,再不然,躲在房里呼呼大睡也很惬意。
孰料,当他在球场表演完王子复仇记,并且如愿以偿的狠a了章启明一顿午餐后,回到家,看到的却是这副情景——
她是没有跑去帮屋顶打蜡,但她在帮玻璃洗澡。
这位神勇的小谈管家,踩在不知从哪里弄来的超高长梯上,一手拿着自己改良制作的清洁工具,一手抓着水管,卖力的擦洗着偌大的玻璃墙,也不想想,这挑高的建筑,少说也比三个迭在一起的她还要高。
她真是疯了,这么危险的事情居然也在做!那一瞬间,毕牧杰真想把人抓下来痛打一顿**。
“你在做什么?”
为了在屋里也能无障碍的享受美景,付出的代价就是每半个月得找人来清洁这偌大的玻璃墙。这点钱,对毕牧杰这样的多金少爷来说,充其量就是九牛一毛,他向来花得很爽快。
他不懂的是,既然有专人定期清洁,这位谈嘉薇小姐为什么要自己动手?
站得那么高,又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也不在她的工作范围内,她不是吃饱撑着一就是脑袋进水,认真过头了。毕牧杰看得直皱眉。
因为太专注于手边的工作,所以突然听见说话声,谈嘉薇想也不想,本能的直接转过身来,完全疏忽了握在手中的水管。
当她惊觉,一管凉水已经精准的淋了毕牧杰一身
她大惊“少爷”
抹去脸上的水滴,毕牧杰没好气的瞪着她,微扬的笑容带着可怕的杀气,冷冷的低吼“谈嘉薇——”
天啊,她居然拿水管把毕少爷淋得一身湿,完了完了,他该不会一个不爽,就直接开除她吧?那爷爷的工作不就
讨厌,明明就想做到完美,怎么偏偏老是阴错阳差把事情搞砸?
懊恼至极的谈嘉薇急忙忙的想从长梯上下来,却手忙脚乱得忘了注意安全,才移动了一步,脚下的长梯便晃了起来,谈嘉薇来不及稳住重心,当场连人带梯的往后倒下。
“小心!”他惊呼。她吓傻了,张着嘴巴,连一句呼救都来不及喊出,就这样眼睁睁的看自己倒下。
这个笨蛋!一旁的毕牧杰见状,心头突然一紧,顾不得自己全身湿透,不加思索的冲上前去,在千钧一发之际将她抓进怀里。
重力加速度,碰的一声巨响,两人仰倒在地上。
疼痛没有如预期般传来,但她仍是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她不疼,但垫底的毕牧杰可疼了,俊脸没了平日的优雅,他龇牙咧嘴,后脑勺遭受的重击,让他一度昏眩,忍不住怀疑自己的脑袋瓜该不会是摔裂了吧?
然而即使如此,毕牧杰的双手仍不忘紧紧护住怀里的谈嘉薇。
没等疼痛过去,他赶紧问:“你没事吧?”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严重闪神的谈嘉薇慢慢的回过神来,然后清楚的感觉到一双属于男人的结实手臂,正充满保护的环在他的腰际,覆在她的
左胸?
猛然低头一看,一只大掌确实牢牢的握住她的左边胸房,而那手的主人正是毕牧杰——
头皮发麻“啊!”她羞赧的大声尖叫,左手本能的往后一挥。
咱!毫无防备的毕牧杰无端遭到攻击,当场吃疼闷哼,双手跟着松开。
谈嘉薇挣扎起身,涨红着一张脸,又气又窘的瞪着毕牧杰“你、你、你怎么可以碰我的”胸部。
关键的两个字,她说不出口。
为了救人,他整个背部痛得像是骨头散掉,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被他救的人,居然反过来攻击他,有没有天理啊!
毕牧杰简直气坏了“你疯了吗?好端端的干么打我?”一脸火大的他恶狠狠的瞪着这个不知感恩的谈嘉薇。
“谁叫少爷您”
他对女人向来宽容,但是救人又挨打,即便对方是女人,他也是会抓狂的!
“我怎样?我怕你摔伤,不顾安危冲上去接住你,你居然反过来攻击我?”
一股血腥味窜进口腔,他抬手摸向发疼的唇角,果然让他摸到了一指腹的血。
“您流血了!”惊呼。“是啊,真感激你。”咬牙切齿。
歉疚涌上心头“您您把手放在我、我胸部上,我吓到了,所以、所以就”她脸红得像是快滴血,一句话都说得坑坑巴巴。
挑眉。她说什么?他把手放在她的胸部上?
他怔怔的看向她,满脸通红的谈嘉薇正用双手揪着胸口的衣服,一副被轻薄的委屈样。
他回想着方才的动作
当下恍然大悟。原来,他左手抓握住的那团绵软,是她的唉。
一抹暗红爬上俊脸,救人反成登徒子,真糗。
连忙故作镇定的岔开话题“我不是说你今天可以放假,你干么在外面洗玻璃?谈伯没跟你说吗?这里的玻璃每半个月会有专人清洁。”
“我知道,我只是”她索性把来龙去脉说个一清二楚,也告了始作俑者的小鸟一状。
她当然有放假,他去打球的时候,她下山去采买了东西,还顺道绕去医院探望爷爷,谁知椅子还没坐热,爷爷就咋呼着急着赶她回来,害她忍不住怀疑,爷爷到底是谁的爷爷,怎么对少爷比对她还上心?
回到山上的豪宅,刚好撞见一只淘气的小鸟,哪里不好便便,居然一**拉在玻璃上,眼见距离工人来清洁玻璃还有一个礼拜,难不成要眼睁睁的看着鸟便便停在玻璃上一个礼拜?
当然不行啊!完美个性使然,她把采买的东西收拾好,立即到书库旁的杂物间找来工具跟水管,好把鸟便便清除。
可清除鸟便便,她又想说,反正都动手了,就干脆全部都一起清洁吧。
“那你好歹做点防护措施!”幸好这次有他垫背,不然她脑袋肯定开花。
喔,说起脑袋,真是疼
毕牧杰手往后脑一摸,靠!肿了一个人包了啦,难怪那么痛。
谈嘉薇看着他龇牙咧嘴的痛苦样,赶紧上前查看伤势,几乎是她一碰到他后脑勺,他整张脸便顿时扭曲!
“嘶,很痛!”别再碰了“少爷,我马上打电话请家庭医生过来一趟。”她转身就要跑。
“不用。”她没多想,只是单纯想要制止她,谁知伸手一抓的力道忘了控制,她整个人便撞上了他胸膛——
那一撞,好像有什么东西撞进了彼此的身体里,他看着她,她亦回看着他,有点尴尬,有点暧昧,又有点小小的兴奋。四目交会,眸光纠缠,他情不自禁伸出手,碰了碰她发烫的脸颊,指尖顿时被她脸颊炙热的温度所震慑,心,跟着悸动。
“谈嘉薇”沙哑低唤。
“嗯?”她望着他,紧张得手心要冒汗。
忽地,口袋里的行动电话响起,当场打断两人之间缓缓流动的暧昧——
毕牧杰老大不爽的接起电话“喂shit!”居然是打错电话的。
也就是这通电话,让谈嘉薇像是解除魔咒,从美好的氛围里醒了过来,不住暗暗责骂自己居然傻得忘了这男人的社交网络可是四通八达,根本不是她可以招惹的!
她赶紧找会理智,故作镇定的说:“少爷,您快去把湿掉的衣服换下来,就算不请家庭医生过来,伤口还是得上药。”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的看着突然冷静的她,看得谈嘉薇心里都发毛,他才撇撇唇,应了声“嗯”
谈嘉薇朝他伸出手,他一把握住,像个老头子似的朝屋内龟速移动。
不知怎么的,一副白发苍苍的老夫妻,携手扶持缓慢而行的温馨画面,就这样一跳上脑海
看了她一眼,她也正好抬起头“走太快了吗?”她关心问。
他连忙摇头,压抑遐思,并为心里的骚动感到恼怒——人家都在划清界线了,你是还在发什么神经,不会是摔坏脑袋了吧?
简单的冲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衣服,客厅里,毕牧杰坐在沙发上,一手抓着简易冰袋压在后脑的肿包上,微仰着头好让谈嘉薇帮他上药。
“少爷,待会消毒的时候会有点疼,要忍耐一下喔。”她很谨慎的提醒告知。
这女人是来消灭男人自尊的吗?消毒伤口是能有多痛——
才刚这么臭屁的想,尖锐的刺痛感旋即疼得他直抽气,俊脸扭曲。
“很痛是不是?”谈嘉薇表情紧张的凑上前,连忙对着他嘴角的伤口猛吹气。
她的脸在他眼前放大,睫毛好长好翘像洋娃娃,皮肤又白又嫩像水煮蛋,她身上香香的;从她嘴里呼出的气息,暖暖的;嘴巴粉粉嫩嫩的看来很可口,让他一度很想把嘴巴凑上去,试试味道。
看着看着,他神思远扬,向来冷静的脑袋,晕晕沉沉的,并不受控制的开始不住的回忆着不久之前,左手掌心感受到的那团柔软,顿时,呼吸有点急,心跳有点快,身体有点热
蓦然“喔”一股痛意来袭,他皱眉,清醒过来。
“对不起!我太大力了。”
原来,是她在他嘴边的伤口贴了ok绷。
“少爷,真的不用去医院一趟吗?肿包有点大。”她担心的望着他。
心虚的避开她的眼睛,掩饰她莫名的古怪情绪“不用了,先冰敷就好,要是还不舒服再作打算。”
“可是”
一道犀利的眸光扫来,让谈嘉薇咽下了可是,乖乖闭嘴。
“好吧。那少爷,如果您有一点点不舒服,一定要马上说喔!”再三叮咛后,她收拾医药箱。
“刚刚那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他盯着一旁的电话机座,不好意思看她。
好不容易消退的羞赧,因为他的话语再度卷土重来,红潮很快的爬满了她整张脸。“我、我知道,我们一起忘记它吧!”
说完,她抱着医药箱,头也不回的快步跑开,直到躲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谈嘉薇才压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
老天爷真的是要派他来收她的,瞧他把她丢到什么艰困的境地!
客厅里的毕牧杰则是眼睛眨也不眨的瞪着自己的收不住的想起在她脸上所采到的炙热温度,并为她转身跑走的举动,感到心闷。
毕大少爷钦点了一盘水果,谈嘉薇二话不说马上拼命去准备。
琴音,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响起的
制作
捧着装满水果的水晶盘,缓缓的拾级而上,堪称是这栋建筑视野最佳的二楼落地窗前,毕牧杰正投入的在弹奏。
谈嘉薇怔怔的凝望着一幕,他坚定落在琴键上的指,仿佛也触动了她内心深处的某个按钮
谈嘉薇的记忆中始终有着一抹难忘的画面,既是她最珍贵却也是她最怕忆起的画面,因为每每想起,心就会痛。
画面里的爸爸、妈妈一左一右的将她夹在钢琴座椅中间,担任钢琴老师的妈妈负责弹琴,爸爸则是扯着五音不全的噪音卖力歌唱,这一切只为了取悦那个坐在两人中间年幼的自己。
她曾经被寄予厚望,要被栽培成一位杰出的音乐家,可爸妈意外身故后,钢琴便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她不是没有怀念过那清脆的琴音,但是家里的经济哪里负担得起每个月的昂贵钢琴学费,弹奏钢琴成了一场遥不可及的梦。
就是这样的一分遗憾,是以每当她看着别人弹奏钢琴,她就会情不自禁的想起那个午后,想起爸爸妈妈和她三人一起坐在钢琴椅上,最后温馨的画面。
一曲弹毕,毕牧杰回过头来,正好看见了她泫然欲泣的模样,当下胸口猛地揪紧,像是有人掐住他的心脏似的隐隐作痛。
怎么了?看他弹琴,她想起什么了?是谁让她伤心了吗?问题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冒了出来。
回过神,发现他正瞅着自己,谈嘉薇赶紧藏起泛滥的情绪“水果我”
明白她意图隐藏,他善心大发的不追问,故意贱贱的说:“你不快点拿来,我的苹果都要黑掉了。”
“是。”谈嘉薇赶紧迈开步伐走向他,献上新鲜苹果一盘——
他爱吃苹果,极爱,管家手册里爷爷写的很清楚,还特地打上五颗星星,叮咛冰箱里一定要随时备有最新鲜的苹果,口感绝对要爽脆,不然,这位少爷会非常鄙夷的不屑一顾。简单来说,就是嘴刁啦!
瞅着盘子里的玩意儿,浓眉挑得极高“这是什么?”
“苹果。”不是他刚刚指名要吃的吗?
“废话。我是问你把它弄成什么东西了?”
“小白兔。”把苹果雕成一只只可爱逗趣的小白兔可是她的拿手绝活。
正要把盘子往钢琴上一搁,两道犀利的目光立刻扫来——
“你敢把盘子摆在我的史坦威名琴上,我就宰了你!”他恐吓。
那要怎么办?她正在考虑是不是要去搬张小桌子的时候,耳边响起他的说话声——
“捧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好好好,少爷最大,就算他叫她把盘子顶在头上,她也只有照办的份。
修长的手指随意的游走在琴键上,不成曲调“啊”她不解的看突然张大嘴发出奇怪单音的他一眼——
见她完全没有意会过来,他老大不爽的说:“你不喂我,我是有手吃吗?”
他在弹琴啊,而且还是昂贵的名琴,别说是食物的渣渣,哪怕是一点汁液水痕都不准留在琴键上头,懂不懂啊她!
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拿起叉子,叉了一只小白兔送到她嘴边
他一口咬下,恣意咀嚼,爽脆的声音响起,却发出咕哝抱怨“你喔,害死我了,居然让我生吃小白兔,罪孽深重喔不过,幸好你雕的不是莲花,不然我肯定连观音菩萨都要得罪了。”连菩萨的莲花座都吃,不想活了!
领略他话里的意思后,谈嘉薇噗嗤的笑了出来。
见笑容挤进她眼里的愁绪,毕牧杰顿觉舒坦不少,挺起身子,再度弹了一首高难度的曲子,果不其然,当场唬得谈嘉薇一愣一愣的,男人的虚荣心也因而被满足。
当她正要往他嘴里喂进另一只小白兔时他却挪动身体空出位子,拉她一起坐在钢琴椅上“仰着头吃苹果很累,这样比较舒服。”
哇,有人喂还嫌累,真是身娇肉贵
“喜欢听什么曲子?”难得他开放点曲,快跪下来谢恩吧!睥睨的瞧她一眼。
歪头想了想“轻快的。”
毕牧杰二话不说,马上奏起了一曲轻快的旋律
流畅的琴音,攫住了她的注意,见到她一脸的欣羡与渴望,完全泄漏了谈嘉薇对钢琴的喜爱,想要满足她这份小小喜欢的念头空前强烈——
一曲弹毕,他接过她捧在手里的水晶盘“借你玩。”说完,他径自吃起苹果,他不用叉子,捏着小白兔就往嘴里送。
“我、我不会弹琴。”虽然小时候妈妈教过,但那已经差不多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旋律指法她早忘光光了。她微窘的望着他。
“我说借你玩,又不是借你弹,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有没有要你弹什么肖邦、李斯特,紧张什么?”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看他专心的吃着苹果,踌躇须臾,她伸出手指压下琴键,熟悉却又陌生的感觉涌上,手指再也忍不住的亲近起眼前的黑白键,轻快跳动。
他忍不住加入她的玩耍,腾出一只手,弹了几个音符,她跟着;他又弹了几个,她又跟着。像是嬉戏,又像是在教她
玩得正开心,冷不防的,他捏着小白兔凑到她嘴边“喏,吃。”
顿时一僵。苹果?她不吃的。连忙摇摇头“我不吃苹——”果。
他少爷这一辈子可是第一次喂人吃东西,敢拒绝,想死了她!没等她说完,他捏住她的下颚,强行把头扭过来,一只小白兔就被塞进了她的嘴巴里。
谈嘉薇傻住,表情错愕的怔看着他——他、他、他喂她吃苹果?
“敢吐出来你就完蛋了,吃下去!”命令的口吻。
她表情古怪,挣扎半天,总算勉为其难的咬了一口。
“什么表情?是有毒吗?”没好气的数落,压着小白兔,非逼她吃完它不可。
她嚼着,心惊胆战的嚼着,从小就发誓不吃的苹果,现在居然在她嘴里也不是难吃,就是有些心理障碍要克服。
她大可以吐出来,可是,目光一触及他深邃的黑眸,她便像是中了蛊,什么都做不了,她想,就算是有毒,只要是他给的,她也会吃下去。
她完蛋了、完蛋了!可她却不想抽身,甚至想要继续完蛋下去
“你是没童年吗?白雪公主都是吃苹果长大的。”
“可她也是被苹果毒死的。”
“毒死了自然会有王子吻醒她。”
“但我想要清醒的遇到王子啊!”她忍不住脱口而出。
啧啧,病得不轻啊,这位白雪公主。“那现在遇到了没?”
她瞟了他一眼,心中五味杂陈。有,遇到了,遇到了她心目中的王子,但那王子显然不属于她的,闷。用力咀嚼苹果当做发泄。
见他擦完手又把手指摆上了琴键,她忍不住蹦起勇气问:“你会不会一首曲子?”
“曲名。”
她摇摇头表示不知,只伸出一根食指,指头在键上弹着疑似小星星的曲调。
他旋即意会是莫扎特的小星星变奏曲,双手优雅一摆,旋律就这样完美流泻。
指尖轻盈跳跃,轻快的旋律,感受该是澎湃愉悦的,然而尘封的记忆却宛若浪潮,一波一波打来,打得谈嘉薇热泪盈眶
蓦然,一滴炙热的眼泪落在毕牧杰的手臂上——
他别过头,看见她宛若星子的双眸蓄满了泪,强烈的心疼涌上,侵蚀并且灼痛他的心。
“想到什么了?”他低哑问。
“妈妈。小时候妈妈总是弹这首曲子给我听”爸爸就在一旁逗她笑。那时的她,幸福得不得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说的是妈妈,而不是某个男人的名字,他觉得好像松了一口气,这样想的自己有点小人,但她的眼泪一样令他心疼。
举起手,拇指指腹温柔抚过她眼下,揉去泪水,他看见她身体震了一下,抬眸揪着他,好像是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哭,她窘得捧住脸庞,急着想要把满脸泪痕的自己藏起来。
他不许,大手先她一步扣住后脑,强势的将她压向他胸口——
“今天让你痛快的哭,以后我再弹这首曲子给你听,不许你再哭。”承诺就这样脱口而出。
明明是那么嚣张霸道的口气,她却觉得自己被疼惜了,让好久没哭过的她再也忍不住,躲在他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啜泣。
他真的会再弹这首曲子给她听?她不确定。
但她真的好希望这句话是真的,她好想、好想有个依靠,好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