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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童说,为了公平起见,先让杜非烟跟孩子们熟悉十天,之后再进行正式的比赛;杜非烟表示没有异议,而她这段期间住的就是孔可可的房间,听成童说,可可的上课资料通通都在那里,所以两人在教室外待了一会儿,就转回了餐厅。
虽然已经是下午一点了,但餐厅的生意非常兴隆,忙得脚不沾地的小v,居然还有闲情来理会他们两人。
“大家把眼睛管好,不要死死地盯着人家,这位可是成先生的女朋友喔!”
杜非烟从小外貌就十分出色,对别人惊叹的注目礼早已习惯,但被小v一说,她无法再对那些或好奇、或欣赏的目光,摆出泰然处之的样子,若贸然出口否认,只怕会被误认为害羞、不好意思,反而更让别人坐实了这个想法。
正在左右为难之际,手上忽然一暖,略带薄茧的手掌,温柔却坚定地覆了上来,在她来不及反应之前,牵着她上楼去了,慢慢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留下众人啧啧称奇。
要知道,成先生是出了名的性子冷淡,对谁都是一副彬彬有礼,却无形间拉开一段距离的人,这会儿居然主动牵了别人的手,这个“别人”还不是唯一一个和成先生传过暧昧消息的孔可可,大家怎么能不大吃一惊?
虽然两位当事人没有阐明彼此的关系,但大家都一致认定,八、九不离十,大概就是那么一回事了;那位小姐气质高雅,与小镇氛围格格不入,但与成先生站在一处,当真是一对璧人,男的高大俊朗、女的修长美好,羡煞了一群局外人。
小v摸着下巴,看众人兴致勃勃地议论推敲,想着大概不用一个小时,成先生交了个天仙女朋友这件事,就会传遍整个小镇,大街小巷无人不知。
直到成童松开了手,杜非烟才有如大梦初醒,第一次,她不敢出口责问对方的冒犯,也不好意思问对方为什么牵她的手。
扭扭捏捏了一会,杜非烟呕得半死,索性当作毫不在意,迳自走到书架前,整理了一些跟幼教有关的书籍。
“这个下午,我想把这些书都大致看一遍,明天再开始,如何?”
成童语气温和:“一切随你的意思。”
杜非烟再次被他温和的语气吓了一跳,手一软,手上的书本差点掉下去;她连忙把书本都放在桌上,慢吞吞地转过身子,警戒地盯着成童;见他神色自若,眉角眼梢却带着一股暖意,衬着一双黑眸,流光溢彩,只差勾魂夺魄。
杜非烟暗暗心惊,连忙敛神静气,成童的魅力太大,连她这个眼高于顶、又心有所属的人,都无法幸免于难,实在更应该小心谨慎,免得被勾了魂而不自知。
在成童看来,杜非烟脸色数次变化,实在有趣极了,便问:“在想什么?”
杜非烟深吸一口气,说:“既然我已经答应留下一个月,你好歹给我看一眼布娃娃,让我确定我不是在做白工。”这个要求合情合理,布娃娃对她来说有特定意义,在别人看来,或许那只是两个做坏的娃娃,谁会把两个做坏的手工艺品留十多年?
她之前一见成童,就恍然见了布娃娃,兴奋激动之下,就忘了这事,现在她清醒了,仔细想想,忽然有些不确定成童是否真的还保存着那对娃娃。
“我怎么会扔掉你的东西呢?”成童幽幽叹息。
杜非烟咬着唇不说话,只眨着一双清透的眸子盯着他。
成童再次叹息“你先在这里好好看一下书,我回去拿了娃娃再过来。”
“你去哪里?”杜非烟拉住他欲走的身影。
“当然是回我住的地方。”成童挑高一边的眉。
他说完做出要走的动作,但杜非烟却死死地拉住了他的袖子,不说话,只是把桌上的书抱在手上,用一双会说话的眸子直盯着他,成童虽然不明所以,但也约略猜到了她的意图。
“你不要住在这里,要住我那儿?”语气透着几分不确定。
杜非烟既不点头也不摇头,迳自朝房门走去,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她不想住在这个一句“想看草莓甜不甜”就让桀骛不驯的男孩子乖乖照试的孔可可的房间里,她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想深究,更不打算勉强自己住下。
而这些话,自恃甚高,心高气傲的她当然说不出口。
成童叹息,再叹、长叹,却掩不住唇角漾开的层层笑纹。
他可是为了她的安全考虑,才把她安排在这里;对着一个活色生香、且是他觊觎许久的美丽女人,他对自己的自制力一点信心也没有。
没想到,杜非烟一意孤行,一定要送“羊”入虎口。
自然接下来若真发生什么,就真的是顺风、顺水、顺应天意了!
在小镇的边缘地带,一幢两层高的白色小楼,静静地伫立在微风中,前庭随意地长了一些生命力极其顽强的花花草草;杜非烟低头看着杂草丛生的鹅卵石小径,不得不怀疑这些花草,其实是东风吹来的种子,自力更生才得以在此生根发芽。
成童轻咳一声“我工作比较忙,没时间打理这些事情。”
杜非烟狐疑地望他一眼“如果你真有那么努力工作,怎么可能还留在这里?”
成童忽然停住脚步,一时没收住脚步的杜非烟一头撞了上去,他的背也不知是不是石头做的,硬得要死,疼得她泪花都要冒出来了。
他却像没看见她的窘态,静静地说:“这是我母亲的家乡,我的根在这里,不管我走得多远、走到哪里,我还是会回到这里。”
杜非烟想问“那你父亲呢”但想到两人不冷不热的关系,这分明是交浅言深,十分逾矩了:她把书一股脑儿塞给成童,空出手胡乱地按摩了一下额头。
“你想留就留下来好了,反正这地方山清水秀,配你是绰绰有余了。”
成童轻笑了下“但我想找个人陪着,一个人太寂寞了。”
杜非烟从指缝里望见成童灼灼的眼神,心跳猛然加快。
他该不会在暗示什么吧?可她早就打定主意要嫁给云哥哥,才没工夫搭理这株路边小草。
“喂,你快点开门,我还要赶快看书呢!”杜非烟顾左右而言他,故意作出十分不耐的样于,实际上却心跳如擂鼓,脸颊都泛起一层薄薄的粉色。
“放心,我绝不会胜之不武,你什么时候看完书,比赛就什么时候开始,绝对不会占你便宜的。”成童以为她在担心备课问题,连忙出声强调。
杜非烟一听他这么说,便恨恨地从他怀里,把所有的书都抢了过来,这样的男人,即使有不逊于云哥哥的容貌气度,品行、举止却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算云哥哥真的不幸落入了成媛手里,她也不会饥不择食地看上他!
成童莫名其妙地望着突然暴走的杜非烟,一头雾水。
杜非烟向来没什么客随主便的自觉,一来就堂而皇之地霸占了唯一的书房,这里的书房与她家里的当然无法相提并论,但布置得很别致;层层迭迭的书本,有条不紊地列在书架上;窗前放了一张深咖啡色的木桌,米色的窗帘拉了起来,午后温暖的阳光,透过雪白的纱帘洒了一桌,衬得桌角一盆仙人掌越发得绿意盎然。
成童跟了进来,摸了摸鼻子也没说什么,扭头又出去了;杜非烟望着还在微微摇晃的门板,觉得这个男人果然没什么教养“随手关门”这样基本的礼节都不懂,心情忽然有点郁闷;就着暖洋洋的阳光,她翻开书本,一目十行地看下去,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塞进去。
她懒懒地挑了本书、出了门,书房外有一道栏杆,从栏杆下望去,成童搬了台笔电出来,坐在长长的咖啡色沙发上,因为是背对的视角,她只能望见黑黑的头发,和包覆在米灰色衬衫下也无法掩饰的优美体魄。
她忽然很想看见那张冷冷淡淡,总是挂着一丝讥嘲的俊美脸蛋,偶尔不设防地弯起唇角,眉眼瞬间变得生动鲜活,不自觉间处处勾人。
原来确实有这般的男人,一颦一笑,魅惑浑成、勾魂夺魄。
“有事吗?”
直到对面传来低沉悦耳的男嗓,杜非烟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下了楼,捧着一本书,魂不守舍地站在成童前面,表情呆滞,自己小心维持多年的仪态,不知道被丢到哪里去了。
脸微微一红,她转了转眸子,说:“我只是问你,我的布娃娃在哪里?”
“噢,你先坐着,我马上去拿。”
成童在键盘上敲下几个字,存好档案、阖上笔电,才挂着一丝淡淡的笑站起来,但他一时间没有站稳,摇晃了一下。
杜非烟站得太近了,忽然感到额头上一软,仿佛与一只蝴蝶擦肩,又如飘过一根羽毛,感觉稍纵即逝,却又分外深刻鲜明,一瞬间就刻入了心脏。
杜非烟抬眼瞪他,他已站稳,是松树般挺拔的身姿,高大的身材在咫尺的距离内更显压迫,明明是居高临下的视线,但笑容依然浅淡而从容,好像之前的惊心动魄只是她的幻觉。
她心悸般猛地闭上双眼,但成童斜挑的眉、高挺的鼻、凉薄的唇,一笔一划,在脑海里栩栩如生,兀自淡淡微笑:狠狠地一甩头,却甩不去那张惑众的俊脸,似蛊毒般丝丝入扣,她为自己的心猿意马而羞耻愤怒,却偏偏无可奈何。
成童去而复返;听到他的脚步声,杜非烟退了一步坐上沙发,抵着柔软的靠背,缓缓地仰起脸,她没办法不动声色,也学不会口是心非,于是她眼角上扬,带一抹坚决的固执“为什么吻我?”
“纯粹意外。”成童坦然地耸耸肩,递过去一对丑陋,但似曾相识的娃娃。
杜非湮没有立即接手,固执地重复:“为什么吻我?”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决心;笑话!她虽然没有经历男欢女爱,但还分得清意外与故意的区别。
那个吻虽然短暂,但她瞧得一清二楚,他分明是故意一脚踩歪,而又把后仰的身子硬生生地拉了回来,那般处心积虑,又状似无意地擦过她的额角,装得云淡风轻。
成童把娃娃塞到了她手里,低垂了眸,低低地笑“因为你很美。”
这可真是一个信手拈来、百用不厌的好理由!杜非烟悸动的心情一点一点地平静下去,心头隐约浮现点点失落,她双手捧起两只娃娃,望着上面疏疏密密的针脚。
“你很讨厌我吧?”
从一开始就刻意冷淡,欺侮人后没一句“对不起”甚至放弃拥有礼物的机会,执意抢走一对丑恶而无用的娃娃,只为跟她作对。
她知道他讨厌她,每次面对他,她总会显得特别得盛气凌人、任意妄为;其实平时她不是这样的,她虽然依然自我独断,但至少会给人留三分余地,这是她身为杜氏千金的教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遇上他,就会次次破功,变得无理取闹。
成童张了张嘴,垂着双眼的杜非烟,没有发现他欲言又止的矛盾神情。
为什么要讨厌?从小到大,每个人都夸非烟好漂亮、好聪明,以后一定有很多很多人会喜欢非烟,而又聪明、又漂亮的非烟,值得最好的那个。
虽然心里很不舒服,但讨厌就讨厌吧!反正她大概也很讨厌他,他做了那么令人讨厌的事情一个月后,各奔东西,她与他也不会有更多的联系。
杜非烟又仔细地看了看娃娃,才小心翼翼地递给了成童,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
成童静静地望着她修长优美的背影,冷淡从容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迷惘。
在晚餐之前,两个人一个在楼上、一个在楼下,没有撞在一起,自然没有说上一句话;杜非烟敛神静气,待回过神来,书架子上方的时钟正好显示六点。
她下楼时恰好遇上上楼的成童。
成童轻轻地笑“正想叫你吃饭,有特别想吃什么吗?”
杜非烟摇摇头,一句“你把我带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不送我回家”的、充满杜大小姐风格的埋怨,已经到了喉咙口,但不知怎的,出口的却是:“回餐厅吧!”
成童多瞧了她几眼,大概在想杜大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好说话了。
杜非烟旁若无人地迳自从他身边走过,眉毛都没有动一下“早上试过一次,既没拉肚子,也没有难吃到食不下咽的地步,还算不错了,我没心情再当一次实验品。”
或许成童等的就是这样一句话,凌厉而骄傲,截然自我而刻薄;他微微耸起了眉头,表情却从惊讶变回了淡然,唇角依然如勾,只是略带一分自嘲、一分冷然。
杜非烟恍若未觉,静静地走自己的路,只是心头一片空。
原来他心里认为她就是这样的人,根深蒂固;而她不能作任何辩解,因为她便是这样,没有一点掩饰地自我而骄傲,活得嚣张肆意而任性。
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她何须缅怀?落落自在,走自己的路就好。
两人在“硝烟弥漫”的餐厅解决完晚餐。
在育幼院里稍稍缓和的气氛,再次变得剑拔弩张,杜非烟并没有特意跟成童针锋相对,但眉角眼梢都染上了三分凌厉的自傲,没有高跟鞋支持的她,明明个子娇娇小小,但那微微垂着的明眸、清澈骄傲的眼神,分明透着一股居高临下、只可远观的拒绝意味。
成童有时受不了这种氛围,出口不善,她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语气骄嚣,眼角透一点讥诮;他记忆里,这便是杜大小姐的真实面目,但是见过了那种温柔纯善的笑,他开始有些不确定,然后更加想要挖掘她内心的部份,而无法满足于这样对峙的局面。
成童在柜台付完帐,没有在第一时间追上去,他望着等在门口的杜非烟,纤细单薄的背脊挺得笔直,一张俏脸一半隐入黑暗,一半在灯光下闪耀,水嫩的红唇拉成一直线,骄傲恣意如同开屏的孔雀,却偏偏散发出令人心疼的委屈。
她为什么突然凌厉到锋芒毕露?是因为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吗?
晚上,杜非烟继续鸠占鹊巢的恶行,堂而皇之地霸占了书房,而成童放弃了楼下的沙发,抱着笔电占了书房的一张单人沙发。
杜非烟强迫自己全神贯注地吸收书本内容,眼睛却仿佛失去了控制,总是偷偷地瞄向身后的成童,书房里没有多余的设施,笔电只能架在并起的双腿上,为了保持大腿平衡,他只能踮起脚尖,长时间下来,难免会产生酸痛。
而他显然也感觉不甚舒服,一连换了几个姿势,眉峰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杜非烟咬了咬嘴巴,干脆地阖上书本,物归原主,离开了书房,来个眼不见为净。
成童感受到她不为人所知的体贴,在背后悄悄地弯了眉毛,声音却正正经经,听不出一丝笑意:“你可以住在书房旁边的那间客房,新的睡衣放在床头柜里,新的洗漱用品已经放在洗手间了。”
这些东西在杜非烟来之前已经准备妥当,他本来就打算让她住在这里,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嘛!后来考虑到自己一对上她,就变得异常薄弱、不堪一击的自制力,才把她带到了可可的房间。
除了简单的日常用品,在那间客房的柜子里,还塞满了她所习惯的品牌的衣物,让她穿可可的衣服,主要是为了磨一磨她的棱角;好吧,他承认这也是为了满足他的恶趣味,学生版清清纯纯的杜非烟,一想起来,小肮里就会升起一团火来。
杜非烟收住脚步,扭过脸问:“有谁住饼?”她只想知道,孔可可有没有住饼。
成童狐疑地看她一眼“你有必要知道吗?”
杜非烟是吃软不吃硬的脾气,成童的避而不答反而让她更加不悦,冷冷说:“确实没有必要;请问成先生洗手间有空气清新剂吗?不管谁住饼,喷个半瓶基本上就没什么问题了。”
成童弯下的眉毛又被气得翘了上去。
杜非烟勾了勾唇角,潇洒转身,心里却死死打着一个结,一点也无法潇洒起来。
今天他几乎整天跟她在一起,哪有什么时间特意准备客房的必须用品?所以,这些东西是为另一个人而准备,十有八、九一定是那个孔可可吧?
明明告诉自己走自己的路,不要理会成童的私生活,但是她的心却不由自主
虽然跟成童相处得摩擦不断,但杜非烟必须承认,在小镇的每一天都过得异常充实,如鱼得水。
她在大学里也曾当过家教,为了锻炼自己的交际能力,对像一般是要参加联考的高中生。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耐心十足的人,又是娇惯了的人,遇到把她的话当耳边风的高中生,她从不手软,学生最讨厌哪门课,她就硬是逼着学生念,把课文内容抄个三遍,或者一个晚上把生硬的古文一字不漏地背出来;论娇气、论气焰、论大牌,高中生怎么比得过她?几个回合硬撑下来,基本上就会举白旗投降了。
这应该属于她生活里唯一接近“平民”的日子,洋溢着鲜活的气息。
不过,这些日子都埋在了记忆的底层,大学毕业进入杜氏后,心高气傲的她禁不得别人说她走后门,只好埋头苦干,在短时间内提出自己独特的想法,对公司的某些设计理念,大刀阔斧地进行了修改,有目共睹的成绩,成功让许多人闭嘴,承认了她的能力。
但之后铺天盖地的工作让她没了空闲时间,甚至没空回忆,自然疏忽了某些或许她也追求过的一些东西;而今,她脱离了冰冷先进的办公室,和令人眼花撩乱的绚丽色彩,心里某处的渴望重新被唤起,原来,朴实无华的生活,她并不排斥。
一个多星期以来,她大部份的时间都用来面对单纯天真的奶娃娃,略微空闲的晚上,她就在客房里挑灯夜读,研究幼儿教育。
只是偶尔会想起家,怕爹地、妈咪担心她,成童似乎看出她的心思,说他有她爹地的号码,已经打过去报了平安,只说她伤心过度,跑到一个风景秀美的小镇转换心情去了。
这个家伙说谎好像从来不用打草稿!杜非烟一边腹诽,一边想要从他口中拿到爹地、妈咪的电话号码,但他嘴巴死紧,跟蚌壳似的,半天撬不出一个字来。
她问他是不是根本没有联络她爹地,因为他怎么可能会有她爹地的手机号码?但他只是冷冷地抛下一句“爱信不信”眼角上挑,分明一脸“偏不给你逃跑机会”的神色,看得她越发不爽了;她的人格可是非常禁得起检验的!说不走就不走,为了娃娃她都视死如归了。
成童无所谓地撇了撇嘴角,带丝俏皮的狡猾。
他的工作似乎很忙,除了第一天,他陪她在育幼院待了一上午,之后的时间,都一头栽进笔电,偶尔接个电话,面容冷肃,漆黑的眸一片冷厉。
他虽然对她也不假辞色,时常板着一张冷脸,但她隐约觉得,这两种冷是不同的。
“漂漂姐姐,有漂漂红点点哦!”奶声奶气的呼唤把她从繁杂的思绪里拉了出来,杜非烟弯起唇角“不是告诉过洋洋了吗?姐姐姓杜,叫非烟,可以叫我杜姐姐,或者非烟姐姐。”
漂漂姐姐这称呼让她一阵恶寒,她实在敬谢不敏。
四、五岁的奶娃娃倔强得要命,固执己见地重复:“漂漂姐姐、姐姐漂亮。”
纠正无果,面对一个只到她大腿高的粉雕玉琢的孩子,打,不舍得;骂,开不了口,她再大小姐脾气,也只能乖乖向他举起白旗妥协。
在奶娃娃的指点下,杜非烟挽起袖口,果然在手腕处有一颗鲜红的凸点。
老院长眼尖,也瞧见了:“大概是蚊子,成先生也太不注意小节了,你待会儿跟我拿一盒蚊香回去,保证你今晚睡得安安稳稳的。”
杜非烟不好意思地应了声。
成童毫不避讳的态度,再加上小v那张唯恐天下不知的大嘴巴,她现今住在成童那儿的事情,整个小镇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开始她还会像征性地辩驳几句,现在她已经认命了,这个小镇的人都很固执己见,有自己的一番论调,跟头牛似的。
她低头揉揉红红的小凸点,有些麻痒;这个成童对她实在太不贴心了,连蚊香都没有为她准备,如果住进来的是孔可可,他铁定二话不说迅速把一切准备就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