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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渐西升“得味居”送走最后一个客人,打烊了。
樱宁将店门关好,刚拿出钥匙锁门,忽然听到身后有动静,一扭头,一张油光满面的猥琐面孔就映入眼帘,不是那贾仕会是谁?
厌恶地朝后退了一步,樱宁与他保持距离。
“怎么?樱姑娘不高兴看到本公子?”贾仕一身绫罗绸缎,打扮得像只花孔雀般,手里摇着折扇,展着笑脸道:“公子我可是专门来瞧姑娘的呢!”
“你来有什么事?”樱宁淡淡地问,不想与这人过分纠缠。
贾仕直朝饭馆里瞄“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不如进屋里说吧。”说着就要往店里钻。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樱宁不肯,这姓贾的家伙打得是什么主意,她哪里会不明白。
“嘿嘿,也好。”贾仕斜着眼瞧她,道:“我最近又得到一个新消息,是跟令尊有关的。”
“什么消息?”果然不出所料,那方才还对自己横眉竖目的女子立即难掩焦虑之色,急切地问道:“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不可靠?”
“急什么嘛,我来找樱姑娘你,当然是有把握的。”贾仕得意地说。
樱宁听了,越发着急地催促道:“那你快说。”
“我不是拜托那朋友帮我打探令尊的下落吗,前儿个他传信来,说是回来了,我昨儿个就专程去了趟巴丘,听他说已经有了个眉目,估计八九不离十。”
“什么眉目,是知道我爹的下落了吗?”樱宁心中忽地一阵喜出望外,她盼了这么久,打听了这么久,竟然真得能寻到父亲,怎能不叫她欢喜!
“这是自然!”贾仕大言不惭地夸口道:“我那朋友可是花了好些心思,找了好多地方才得到确切的消息”
樱宁不愿意听他废话,打断他“那我爹现在在何处?”
“这个嘛”贾仕奸笑了两声,卖起关子来“我那朋友这次可花了不少银子”
“说吧!”樱宁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直截了当地问:“这回又要多少银子?”
“不多,一万两。”
一万两!樱宁的一颗心都凉了,这么多的银子,就算把“得味居”卖了也凑不齐啊!
“我没有那么多。”
“银子好说,樱姑娘没有,本公子有的是呀!”贾仕猥亵地一笑,又往前凑了凑。
“你什么意思?”樱宁难掩憎恶之心,一双秀眉越发皱得紧。
“嘿嘿,是这样的,我对樱姑娘倾慕已久,若是姑娘愿嫁我,马上就有现成的三万两银子当聘礼!”
樱宁闻言,心中又气又急,一双盈水的眸,怒视着贾仕,冷声训斥:“你作梦!”
“嘿嘿”贾仕也不恼羞成怒,一双三角眼贪婪地盯着女人,琉璃般清丽的脸蛋,浓淡适中,修长合度的窈窕身子,纵然是布衣金钗,也宛如秋水伊人般,浑身散发出一股仙子般的气质,便又忍不住噎了噎口水。
“樱姑娘还是想想清楚,一万两银子呀,就算把这得味居卖了,也不过数百两,零头都顶不上;樱姑娘,眼下除了我,还有谁能帮你拿出这些银两呢?”贾仕得意洋洋,被他看上的东西,又花费了这一番功夫,量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总之三天后,我带着一万两和花轿到姑娘家里接人,若是没接到新娘子,这未来岳父的死活,可就不关本公子的事了。”
贾仕说罢,见眼前的妙人儿因他的话脸色渐白,眉目间流露出一抹少见的惊慌不安,竟添了几分少见的楚楚动人,当下色心暗起!
伸手正欲去拉佳人的玉手,不料被她微一侧身避开来,一双美眸冷冰冰地瞪向他,傲然如三九霜雪,自有一种凛然不可轻视之意,又怕惹怒了佳人,贾仕便悻悻然地收回手,转念又一想,这女子三日后便是自己的了,到时候有的是手段亵玩折磨,又自鸣得意了起来,说了些讨好又暗带威胁的话,才讪笑着离去。
方才还明媚美好的夜色,突然被一团团的雾色弥漫包围,顿时天空变得灰蒙蒙,樱宁站了许久、许久久到有几滴冰凉的雨水滴落到脸上,她才惊觉一双腿已经变得无比麻木酸痛。
她抬起头,发现空中乌云密布,雨竟已静悄悄地下了起来。
玉陵城的街头,人越发少了,显得冷冷清清,随着雨越下越大,眼前交织出一片雨帘,樱宁独自一人站在屋檐下,所有的景色瞬间变得黯淡,看不清前方的路,不知何去何从?
纵然前方无路,亦要走下去。
她叹了口气,冒着雨朝住的屋子方向走去,脚步彷徨,既像个迷路无助的孩童,又像个被生活压抑过度而无法负荷的妇人,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地方
三天的时间,很短,短得稍纵即逝!
第一日,樱宁将“得味居”交给了许掌柜,在众人不明所以的目光里,强颜欢笑,说有事要出一趟远门;然后,她把弟弟们亲自送回了蓬山,住下陪伴了母亲两日,告诉母亲有了父亲的下落,看着母亲喜极而泣的样子,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第三日傍晚,她一人悄悄地回到了玉陵,在自己的小屋中,浑浑噩噩地过完了最后一天。
明天。就是姓贾的花轿来接人的日子了,新娘的嫁衣和所需物品,都已经被贾家派人送了过来,整整齐齐地搁在了床头。
凤冠珠钗、喜帕霞帔、锦帛玉缎,每一样端显富贵的对象,都像是冒着寒意,生生逼人的利刃。
她走投无路,唯有妥协。
在父亲的生死面前,樱宁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力气反抗,所有的傲气、骨气,都化成烟雾,变得一钱不值。
没有人能帮她。
姨娘、姨父的医舍,不久前遇上变故,自顾不暇,她帮不上忙,又怎好去给他们添麻烦?
至于,云墨
不是没想过,去央求他,可是,他会帮自己吗?
在她那样严词拒绝了他之后,他怎么还可能愿意帮助她?
就凭他日日宁愿在茶馆用膳,也绝不在自己面前露面,便能看出他的意思。
所以,算了吧,何必去自取其辱?
樱宁拭去颊边滑落的泪,终于下定决心,若是能换得父亲平安回来,自己宁可宁可赔上性命。
一夜未眠,第一声鸡鸣响起时,天空中泛起了鱼肚白,小小的庭院里,突然就涌入了许多人。
吹唢呐的、打鼓的,呜呜啦啦好不热闹,又听到一群妇孺的说话声、笑声,嘻嘻哈哈的,似乎在忙碌地收拾屋子、打扫庭院,朝梁上扎红缎,往门窗贴大红“喜”字。
其实平时除了“得味居”的人,樱宁与其它街坊来往甚少,一时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人,她想大概是贾家叫来的人罢。
与院子里的热闹喧嚣不同,屋内是安静的,静得有如死亡,或者是绝望。
樱宁一个人坐在房内好久、好久,愁眉不展,形影相吊,身上那套明艳华贵的大红嫁衣成了最讽刺的对比。
略含愁云的目光一一扫过屋中的布置,她仔细打量着自己住了三年的屋子,或许以后,自己再也不能回到这里来了。
窗下,花梨木的桌上还放着几部书、一迭纸,砚台上搁着笔,前些天临的一帖字还未完成,大概永远也写不完了
时节正值初夏,前天从蓬山带回来插在土瓶里的几枝玉兰花已经渐渐泛黄,失了清馨香气和水份就像在暗喻她,暗淡无光的未来一样。
默然无声地叹了口气,樱宁垂首,木然地盯着裙子上,用金丝线所绣的栩栩如生的绝艳牡丹出神。
门,在这时从外面被推开,有人进来了。
秀眉不自觉地暗蹙,樱宁整个人都警剔起来,脑中想起那贾仕的嘴脸,便觉得厌恶到极致,暗咬牙根,根本不愿抬起脸看那无耻之徒一眼。
脚步声近了,她的视线略向前,便看见玉色锦袍的下摆,精致地绣着妆花纹样的图案,稍稍露出一截白靴。
她心中猛然一怔,这人是贾仕?不可能吧?
接着,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屋中响起“樱姊姊要嫁人,怎么都不叫人来告知一声?我也好准备一份大礼,就算樱姊姊不喜欢我,也不必做得这般绝情。”
怎么会!
樱宁惊愕地呆住了,简直怀疑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了错,这哪里是贾仕的声音,这明明是是云墨!
她飞快地抬起头,目瞪口呆地仰望着像天神般从天而降的云墨。
他正闲适地站在屋子中央,俊秀非凡,两手抱臂,嘴角带着丝毫不真心的笑意,一双黑眸中却闪现着似讽、似嘲,又似妒火中烧的味道。
他怎么会在这里?
一时间,樱宁脑中闪现了无数个可能,张张小嘴,却仍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样令人绝望的境地,她能说什么?
她一直无法忘怀在郡守府里两人的对话,因此才绝了去求他的念头。
他的质问、他的嘲讽、他嘴角的不屑、他眼底的轻蔑每一次想起,都让她的心不住地抽痛。
“世上哪有人会不爱银子呢?”
“不是有一句话叫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吗?也许越是看起来淡泊无欲的人,越是贪求无厌,樱姊姊,你是不是这样的人呢?”
“如果你是这样的人,为什么又要退了玉家的亲事?这可是得不偿失的事,还是说对那玉家,樱姊姊也想耍什么花样?来个欲擒故纵吗?”
那些话还萦绕在耳畔,不时地溜出来刺痛着她的心。
眼圈儿渐渐泛了红,眸底也泛起泪雾,樱宁倔强地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水,重新低下头,不再看他。
云墨却在一瞬不瞬地打量着她。
素日里她从不喜艳色衣物,一身淡雅装扮,今日却穿着一身红艳艳的精致嫁衣,衬着一身冰肌玉肤,弱骨纤形,像朵绝艳的牡丹花。
乌黑的秀发被简简单单地随意梳成了髻,什么首饰也不戴,缀满珍珠和红宝石的黄金凤冠和喜帕还随意地搁在床沿,没有戴上,略为苍白的一张清丽小脸,眉目间虽显得有些憔悴,也未施胭脂,可那烟眉秋目,纤长的羽睫,端正小巧的秀鼻,朱唇榴齿,怎么看都是眸含春水、人比花娇,刺得云墨的心,妒嫉的快要发狂了!
静寂良久,他走过来,在樱宁身前站定,鼻尖萦绕着她身体发间飘来的若隐若现的淡淡香味,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将那馨香尽数吸入五脏六腑。
“樱姊姊今日嫁人,这么好的日子怎么都不高兴呢?是讨厌见着我吗?要不然怎么连瞧都不瞧我一眼,难不成我长得比那獐头鼠目的贾公子还要难看,叫樱姊姊生厌?”
樱宁随他口无遮拦,始终低着头不回应。
云墨见她不肯抬头看自己,不说话,也不理人,心里就是一阵莫名的烦躁,情急愠怒,说出来的话也逐渐犀利起来“樱姊姊怎么不理人呢?真是枉费我一片真心,不过樱姊姊真是与众不同,办个喜事也这么偷偷摸摸的,是怕人知道吗?”
骤然回神,樱宁缓缓地仰起头望着他,美颜一片恍惚“小侯爷怎么会到这里来?”
“樱姊姊不请我,我便不能来吗?”听到她开口,云墨似才敛了火气,很随意地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一张俊颜直勾勾地瞅着她,话中有话:“再说,今日这喜事,我若不来,谁还敢来?还是说樱姊姊心里盼着谁来呢?”
这话叫樱宁心中不免生疑,可哪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正疑惑,屋外突然传来“嘭,嘭,嘭,嘭”四声沉闷的花炮声响,接着一阵“呜哩哇啦”的奏乐声,杂着震耳欲聋的鞭炮声“劈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有个少年仔在外头扯着嗓子大声道:“吉时快到了!大伙儿手脚勤快些,办好了事我家少爷有重赏喽!”
樱宁的心口像是被击中一样,径直朝冰冷的深渊沉了下去,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在云墨没出现之前,她可以将无边无际的伤心和委屈隐藏在内心深处,也可以镇静得,当那个即将嫁人的女子与自己完全无关。
可是当她看到云墨后,她才知道自己原来是这样的惊慌害怕。
那贾仕不学无术、作恶多端,家中妻妾成群,仗着家中有钱,在玉陵城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如果可以选择,她不想、不愿、不甘就嫁给这样一个纨绔子弟。
云墨的出现,让她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线光明,她突然伸出手,紧紧抓住身边男子的衣袖,抓得那么紧,仿佛再也不会松开。
一个简单的动作,就令云墨的心“砰砰”跳得宛如鼓捶。
“小侯爷你能不能帮帮我?”她艰难地发出声音。
“樱姊姊要我帮忙?”云墨挑眉,黑眸凝睇着她,状似讶异地问:“上次令弟闯了祸,樱姊姊宁愿自己去受罚也不肯领我的心意,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子,难道有什么事比令弟还要重要?”
“我我需要一万两银子救急小侯爷”
俊颜一片冰冷,云墨紧抿着嘴,一言不发,那双琉色的眸子则在微微收缩着。
“帮你?我凭什么帮你?樱姊姊,天下不会有白吃的午餐,对吧?”
“我可以把饭馆抵给你等我筹到银子”
就算贾仕逼她,她也从未想过要将“得味居”抵给他借银子,饭馆里的人都靠着这份工,养家糊口,那贾仕是个阴险小人,她不放心。
可是云墨,虽然诈了点、霸道了点、比别人的心眼多了点,品性却是好的,她始终这样认为。
云墨哪知她的想法,不以为然地嗤笑一声“我要你的饭馆做什么?”
“我我知道先前对小侯爷言语不敬,小侯爷大人大量,还请别放在心上”她咬着嫩唇,低声下气地说着好话。
“不敬?”他噗哧一笑,仿佛听了个天大的笑话“樱姊姊对我,何时不敬过?”
她压根没将他放在心上过,哪里是什么“不敬”根本就是“无视”!
“小侯爷要怎样处置?樱宁都答应只要只要你借给我银子”她像个即将溺毙的人,垂死挣扎地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任我处置?”云墨唇畔勾起近似嘲弄的浅笑。
“是。”她低低吔应了。
“这真是个诱人的条件”他忽地倾身逼向她“如果,我要的是樱姊姊呢?”
樱宁的脸一红,紧抿着嫩唇,缓缓地扬起美眸,一瞬也不瞬地瞅着他。
云墨亦定定地看着她,四目相接,却看不清楚彼此的真心。
俊颜上窜过躁动,他很快从床沿边站起,口气急促且嚣张:“我只要你!除了你拿自己来换,别的我一点儿兴趣都没有!”
她会答应,还是像上次一样,冷淡地拒绝?
云墨满心都是期待。
当听到她轻轻地说了个“好”字后,她的允诺并没有使他欣喜若狂,反而眸底阴霾一片,心里疼得像是被狠狠地划了一刀。
他的真心,她不要!他要娶她做娘子,她不要!原来只要有钱,她就什么都愿意了。
他深吸口气。语气阴霾地说:“我真想看看,樱姊姊的心到底是什么颜色?是被铜臭熏成的黑色,还是说是,樱姊姊根本就没有心?”
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她走后,他开始拼命地赚钱,他打定主意要靠自己的力量挣到很多很多的钱,待有一日他找到她后,他要用黄金打造的笼子将她锢禁起来,让她再也不能离开他!
现在她就在眼前,近到伸手可触,可是她把自己嫁了,目的仍然是为了钱!
是不是,这样就叫做“有钱能使鬼推磨”?
那年他带着商队去了遥远的琉球国,在一个民间集市上,看到一个十分有趣的西洋玩意儿,一个小表推着磨坊,若是往小表的钱钵里放上一枚铜板,它就会不停地推着磨,相反,不放进钱币,它根本就不会理睬你。
樱姊姊,你也是这样吗?
想到这里,云墨又恨、又爱、又伤心,怒火使他失去了理智,一把将她从床沿边拉起,紧紧地抱在怀中,一低头,火热的唇猛地覆上她雪白的颈子,张嘴一口便咬上柔软细嫩的颈肉。
“啊!”一股剧痛由颈脖处传来,疼痛使樱宁忍不住低哼了声,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的牙齿深深地啃啮进她的肌肤里,好像吸血鬼一般地又啃又咬,随着时间慢慢地流淌,那疼过之后又变得麻木了
樱宁虽然拚命地控制自己,不让眼泪流下来,可是那不听话的泪水,还是簌簌地流了下来
她的泪水使云墨心中升起一阵暴燥以及恼羞成怒。
为什么,自己为什么要觉得这个女人是不同的?
为什么,自己心里只能装得下她?
痴迷、眷恋、着晓般地想她、念她、寻找她!
哪怕她欺骗了自己,他都不想放开她!
真的是无药可救了!
仅仅只骂了自己一秒钟,尊贵骄傲的小侯爷在暴怒的同时,心中便打定主意,既然放不下她,就用黄金打一个笼子,将她锁在自己身边,让她哪儿都去不了
正想对她宣布自己的决定,脑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现在这样,会不会又在耍弄自己?
耍弄他,将他玩弄于股掌之上,然后再次拿着银票不声不响地消失?就像四年前一样!
顷刻之间,云墨如同被浇了一桶冷水,整个清醒过来,猛地抬起头,眸中尽是疑云。
“樱姊姊又想玩什么花样?”
他不信她!樱宁早料到了这个结果,她满心凄苦,闷闷地揪痛着,却又无法辩解,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中,盈满了泪花,晶莹的泪仍然不断地从眸子里滑落。
眼前心爱之人梨花带雨的容颜,在云墨看起来,却是动人之极!
他不再忍耐地低下头,霸道地掳获了她柔软的唇,狂野地撬开她的唇瓣和贝齿,勾缠住失措的丁香小舌,狂猛的吮吻,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
屋外有脚踏声杂沓而来,听声响似乎来了不少人,却不知为什么,却没有一个敢推门进来,甚至连声儿都不敢吭,恐怕惊扰了谁。
樱宁心中却是又惊又骇,害怕外边的人会突然闯进屋子,因而不停地挣扎起来,她的动作却更加惹火了云墨,越发变本加厉,狠狠地、一遍一遍地吸吮、轻咬着她的红唇和小舌,微微的刺疼让她不禁呜咽出声,娇躯却由于这过分的亲密,不住地轻颤着。
不知道这样吻了多久,久到怀中人儿的唇都快肿起来,云墨才心满意足地离开她娇艳欲滴的甜美唇瓣,圈在纤腰上的手由始至终都没有松开过。
樱宁羞地头都不敢抬起来,只差找个地洞钻进去。
“樱姊姊,你赢了。”他紧紧地盯着她羞赧的美颜,浓灼的气息喷洒在眼前娇人染上片片红云的芙颊上。
被他拥在怀中的樱宁身子一震,抬起头怔怔地望着他。
他的神情不明,声音里更是有着难以辩明的意味“我是个生意人,虽然我没觉得跟樱姊姊的这桩买卖会有多少利益,但是我还是愿意,谁让你是我的樱姊姊呢?你也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吧。”
樱宁被他炙热的目光看得极不自然,撇过脸,点了点头。
修长的指却忽然粗鲁地捉住了她纤巧的下巴,将她转过来,幽邃的眸子盯着她美丽的眼眸,冷酷地说:“但是樱姊姊若敢骗我,我一定”
“不,我不会再骗你了!”清丽的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情,她急急地掩了他的唇,向他保证。
他眸色又深了,被她掩住的唇顺势亲吻着她的手心“很好,记住你今日的承诺,千万不要骗我,因为后果是樱姊姊你无法承担的!”
樱宁没有抽回手,只是轻轻地眨了眨眼,眼眶中的晶莹,一滴一滴地顺着脸颊滑落。
“再哭,就像花猫了。”云墨遂了心愿,眉头顿时舒展起来,看着她笑了起来,动作轻柔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再帮她戴上凤冠,最后盖上大红的喜帖“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得走了。”
“走?去哪儿?”樱宁愕然地伸手将喜帕略略掀起,露出一双不解的美眸,愣愣地瞅着还在忙活着的云墨。
云墨见她甚少流露的娇俏表情,胸腔中一柔,口中却埋怨道:“快盖上,这喜帕盖上了就只能新郎倌才能揭。”
樱宁脸一红,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是该将头上的喜帕放下,还是掀掉。
“我们去绿柳山庄。”他真爱看她脸红的娇模样,但还是又将喜帕重新盖好。
“那是什么地方?”隔着喜帕,樱宁仔细想了想,印象中似乎没听说玉陵城中有这么个地方。
“我前儿个刚买的宅子,先前可不叫这个名字,那里风景还不错。”云墨嘿嘿笑了两声。
“你的宅子?”樱宁惊讶,莫非他是要在这里长住吗?
“嗯,昨天布置了一下,有些仓促,但也是没法子的事。”
“要怎么去呢?”樱宁想起门外的一堆人贾家的人,他们是要在人群里杀出一条血路吗?还是说他打算玩一出“抢亲”的戏码?
“当然是乘花轿,都在外面已经等了好一会了。”云墨体贴地扶她起身,走到房门前,拉开门。
窄小的屋外,黑压压地站了一地的人。
最前面站着的,正是每日到“得味居”替主子打点膳食的小川子,手中捧着一大件红色衣物。
“少爷,吉时到了,您快换上喜服吧!”
“还有彩绸呢,少夫人,您拿好喽。”
“少爷,少夫人,山庄那边都准备妥当了,就等着过去拜堂呢!”
直到坐进了花轿,樱宁还是没恍过神来。
她不明白,为什么迎娶的人变成了他?为什么那些人要唤自己“少夫人”?还有贾仕呢,他人在哪儿?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下了轿,入了堂,拜过天地,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这个时候,樱宁才完完全全意识到,她与云墨,成了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