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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了三个月的时间,事实证明骆妤茜太过谦虚了。
她的工作能力完全不亚于温佳人,而她待人处事的手腕比莫克禹预想中还来得圆滑;面对客户态度有礼合宜,言谈面面周到,许多客户都曾在他面前大力称赞她。
甚至,有几名商界大老半开玩笑似的想挖角,有的人正事不谈尽是问着她的私人背景,知道她仍是单身,竟将谈公事的心思全转移成了相亲会。
年长的,就为家中单身儿子、侄子,或世交友人之子等等询问个机会;同辈的,部分个性大胆的当面向她提出约会邀请,而部分行事较为谨慎的,则是私下向他探问有无进一步认识的机会:他的回应一律是请个人自行努力,他什么忙也帮不上,也不想帮。
他这么回应,不过是不想干涉骆妤茜的隐私,她有权答应任何人的约会,也有权拒绝任何人的追求,那都是她的自由,她只为莫氏工作,并不受莫氏任何约束。
他所想表达的不过是对她个人的尊重,但不知怎么地,这个想法在骆妤茜一再拒绝所有人的邀约,以及推拒掉相亲的机会后,却自动演化成了另一种版本。
她想保持单身,不想太早被任何人订下,这原是所有被拒绝的人所下的结论,最后却变成了莫克禹想私藏他美丽的秘书、他也喜欢着她。
因为近水楼台,更因为他是她的老板,所以即便不愿意,她也得拒绝所有人,她屈服在他的“恶势力”之下,她不止是他的秘书,更是他的爱人。
这是莫克禹今天刚得知的传闻,让他与骆妤茜不禁相视而笑的更新版。
“不好意思,坏了你的行情。”莫克禹来到骆妤茜的办公桌前,嘴上说着不好意思,但他那双充满笑意的眸底却是一点歉意也没有,而且他的口吻也过分地轻松。
他一点也不觉得不好意思,事实上,这一切对他而言变成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
这是他第一回与自己的秘书传出绯闻。
按照常理来说,他身为高层主管应该立即辟谣,为她留下好名声,也好撇清教人误以为他们公私不分的可能,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事实上,他并不想这么做。
他知道公司里爱慕他的女同事不少,但骆妤茜是完全可以排除在外的人,至少他感受不到她对他有任何爱恋的情感存在。
然而针对两人传出乌龙恋情这件事,她的表现十分淡然,他看不出她是否为此感到困扰,就是这点让他感到有趣。
她表现得过分冷静了。
“莫总先道了歉,意思是要我说没关系,还是也想听我向你道歉,一样跟你说声“不好意思,坏了你的行情”?”骆妤茜头也不抬的回应着,目光仍紧盯着电脑萤幕上的报表。
这样的举动看似不礼貌,但她会这么忽视莫克禹不是没理由的。
他的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轻松的口吻里更增添了几分戏论——虽然很淡,他人根本感觉不出来,但她不是别人,她很肯定他是在笑话她。
老板无良,毁她清誉,落井下石。
“嗯,都可以,看你比较想说哪个。”
可恶,他可以表现得再大方、再委屈一点没关系,因为他就是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她早在很久以前就看清他的真面目了。
“不好意思,坏了你的行情。”他可以快快离开她的桌边了吧?他这样专注地看着她工作,她很难受的,她得很用力、很用力才能够勉强摒除心中过多的杂念,压抑着受影响的情绪,稳稳继续戴着平静的表象面具。
“无所谓,说来我们都莫名成为受害者。我不介意被人误会,因为我是男人,不吃亏的。”这话说得很不负责任,但他就是故意要这么说,不为别的,只是想得到骆妤茜些许的反应罢了。
因为她让他有些好奇,不自觉地想更了解她一些,而除了日常工作中的互动之外,他发现逗弄她也是挺有趣的作法,至少可以由她的反应去偷窥她心底可能的真实想法。
所以,只要是在所允许的程度,他总是忍不住逗她一下。
起先她总能客气地顾及上司及下属关系,不会有过多的真实情绪反应,但现在她已经开始会不客气地透露她真正的情绪。
就像现在,她不肯正眼看着他,嘴角微微抿着,那表示她对他开始不耐烦,对这话题也没兴趣。
但可惜的是,他兴趣来了。
莫克禹伸出手敲了敲骆妤茜的桌面,示意她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唉骆妤茜在心底叹了口气。
他今天的心情显然很不错,但他好就是她糟糕的时候了。
当他心情好,他的话会变多,但他话一多就会成为她的负担——因为工作关系,身为他秘书的她是他最直接的对象,她压根无法闪躲。
“要我好好对外澄清我们的关系吗?”莫克禹语气认真的问着,同时收敛起笑脸。
骆妤茜停下敲键盘的动作,抬眼望向莫克禹。
虽然他嘴上这么问着,也拉平了原本高扬的嘴角,但他的眼底透出了真正的心思——或许别人无法读透,但她就是可以。
不,他一点也不想澄清这个乌龙绯闻,而她正好知道背后的原因。
他坏心的想拿她当挡箭牌。
莫总的母亲有时会打电话来问莫总的行程,若是可以,你尽量以模棱两可的答案回应她,不要给出他有空或没空的正确讯息,因为当她问起莫总的行程表时,多半是想为他安排约会。这个问题你学聪明点,留给莫总自己去解决就好。
这话是温佳人当初离职前贴心交代她的。
莫克禹的母亲十分关心他的感情生活,在他空窗的这些年里,只要有机会,总是想为他介绍好的交
往对象。
虽然他看似顺从她,只要时间允许,并不介意出席所谓的相亲宴,但这几年来从没见过他与所介绍的对象正式地交往,这也是老人家无法放心的原因。
这些年,他并未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他有过几任女友,交往时间有长有短,但最后总是以分手收场。
这些骆妤茜都知道,而她与他的母亲一样担心着,能真正走入他心里的女人真会再出现吗?
“我想必要的时候吧,但就现在看来,莫总并不觉得有那必要。”骆妤茜对上那双好看深邃的眸子,但这回她只撑了三秒钟便将目光调回电脑萤幕。
那对再熟悉不过的瞳眸里有太多她能读出的讯息了,她不能去读,读了对她的心全是负担,而她现在待在他的身旁,最不能承受的就是这种负担,那会压垮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
“妤茜,我表现得真有那么明显吗?”笑意重新回到了莫克禹的脸上。
他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但也并不容易教人捉摸,毕竟他已经不是初出社会的小毛头了,懂得适时隐藏个人的情感及思绪。可在她面前,他却总是有彷佛被看透的错觉。
真是错觉吗?
温秘书跟着他工作这么多年,能够抓到他的工作习惯,但仍无法百分百的猜想着他的心思:而她不过在他身旁几个月而已,竟能抓准他九成,甚至九成以上的情绪变化及想法。
她到底是怎么办到的呢?有什么秘诀吗?
“有,很明显。”骆妤茜简单的回应着。
她知道他想间什么,但她不会再多说了,因为那是她的秘密。
当然,她也曾想过,或许她不自觉地展现了对他过多的了解,他才会渐渐地在她面前展现放松的一面。
因为职位的关系,也因为他在别人面前总是没有太多表情,不知不觉中流露出一股教人敬畏不可侵的王者气势,公司里九成以上的人都认为他是难以亲近的当然,他也必须让人这样认为,这才合乎他领导者的身分,这些她一直很清楚。
但她相信以前温姐当他的秘书时,他的态度肯定没这般轻松,至少不会这么爱逗弄人。
真希望他像对待温姐那样对待她就好,这么一来她可以好好地保持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必维持得这样辛苦。
再这么下去,她还能支撑多久呢?谁来告诉她
所幸莫克禹并未追问更多,只是将话题扯回最原先的起点。
“那好吧,在你身旁还没出现任何让你上心的人,我也没有任何女友之前,这个传闻就让它继续这么下去吧。放心,我会给你加薪的。”莫克禹移动脚步离开了骆妤茜的桌边。
回应他的,只有哒哒哒敲打键盘的声响。
莫克禹站在自己办公室门口,在进入之前回身喊着骆妤茜。
“妤茜。”他发现当他不再喊她胳秘书,而是跟着其他人喊她的名字时,她总会在他喊出口的同时全身僵硬。
虽然她极力表现自然,但他仍发现了,从此之后他便不再喊她骆秘书,这多少让他有着扳回一城的小快感。
她看透了他,他抓住了她莫名的小毛病,这样很公平。
骆妤茜抬起眼,佯装平静地望向莫克禹,做出等待他下达工作指令的模样。
“辛苦你了。”
的确,骆妤茜确实是辛苦了。
她成了同事茶余饭后的闲聊对象,内容当然有好有坏,但这些话传入她耳里一点作用也没有,她并不会放在心上;可每当她到别的部门走动时,那一双双好奇的眼总会落到她身上,那就是一股无法避免的压力了。
在莫氏里工作,她总是秉持着低调作风,而现在她的名字与莫克禹牵连着,她再低调也没用了,唉
现在的状况对她而言又是另一个辛苦的考验。
公司总裁莫敬禾,也就是莫克禹的父亲今天特地打电话来,与儿子订下了午餐约会,而她这名秘书也莫名被列在约会名单之中。
现在,圆形的餐桌上,莫克禹坐在骆妤茜的右手边,总裁则坐在她的左手边。
她安静的使用着手里的刀叉,秀气地进食,耳里听着他俩父子聊公事,再从公事聊到家里事,她表现得完全是个局外人模样,事实上她的确也是个局外人。
打从三人一同入座后,莫敬禾虽然嘴上都是与自个儿的儿子交谈着,目光却不断落在安静的骆妤茜身上。
有时当她抬眼与他对上,她会大方地露出有礼却不过分讨好的微笑。
莫敬禾是个外表严肃的人,也称不上是个随和好相处的人,但他是个好人。
骆妤茜喜欢好人,好人也喜欢她,他曾经对她很好,很照顾。
但现在她只是好人眼中仍在观察的对象,好人不见得会喜欢她,因为她并未在此刻配合莫克禹的演出。
在公事谈完,家事也没什么重点之后,莫敬禾转向骆妤茜说道:“全公司的人都在谈论你们。”
他的语气十分平淡,表情也是,教人看不出他说这话的情绪为何。
“最近我与莫总在公司挺红的。”骆妤茜嘴角仍是维持着小小向上提拉的角度,但说话的语调便学着莫敬禾,平淡无波。
她明白这是他对她的试探,他想知道她对莫克禹的感情态度为何,但她拒绝被试探她不过是个局外人罢了,不值得他老人家费心神。
“所以你们现在真是情侣身分?”莫敬禾仍是没表示出过多的情绪。
这话是朝骆妤茜问的,但两名当事人同时回应了——
“不是。”
“没错。”
很好,两人口径不一致。
“到底是还不是呢?”这一回莫敬未的语气里多了丝疑惑,表情也是。
虽然他表面上作出了不解的模样,但心底已隐约有了个底。
从刚才他就暗地里注意着了,骆秘书打一开始态度便不卑不亢、从容大方,在他们父子俩谈话时,更是不曾想着从中插话引起注意,相反的,她安静得像是想把自己当成空气般。
她并不想被关注。
而他的儿子虽然看似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但他仍是捕提到儿子暗暗注意着身旁人儿,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现在又是一个承认关系,另一个则毫不犹豫地否认了;一个不由自主地注意着另一方,但另一方却看似无心。
这样的倩况很显然是他自家儿子喜欢着女孩,而女孩压根不当他是一回事。
有趣,真是有趣,看来回家后可以告诉老婆,要她无须再费心儿子的感情事,他已有了自己想要的对象。
“是。”
“不是。”
听见莫克禹眼眨也不眨地说着谎,骆妤茜忍不住将视线调向他。
她微蹙着眉心,本想将事情完整解释一番,但思绪一转,立即想起他说谎背后的用意——不就是拿她这秘书当挡箭牌用着嘛,她解释了便是拆他台。
说明了,该为难人的是他,不说明,现在被为难着的人是她,到底说还是不说呢?
见那张总是平静的小脸上出现了难得的为难模样,莫克禹知道她为了什么而苦恼,而他更应该为此感到愧疚。
偏偏他难得起了坏心眼,不但一丝愧疚也没有,其至还为此感到开心,因为眼前的小脸此刻显得有生气得多,而他发现自己喜欢这样有生气的她,不是那总喜怒不形于色,超乎她年龄的过分冷静模样。
不知为什么,他心底就是有个莫名的想法,觉得她就该是个喜怒哀乐鲜明的人
刻意混淆视听的男人自然不会主动为骆妤茜解决这烦恼的问题,反倒是莫敬禾再度开口了。
“骆秘书,辛苦你了。”莫敬禾露出了今天的第一个微笑。
骆妤茜看着却是无言了。
父子俩都说了相同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是指她忍受谣言满天飞而辛苦,还是指待在莫克禹身旁工作辛苦呢?
中午与父亲午餐约会之后,莫克禹一点也不意外收到母亲要他回老家吃晚饭的讯息。
当然,他并没有拒绝,今天他打算当个父母亲眼里的乖儿子。
晚餐过后,莫敬禾便被太座赶进书房去,莫母孔兰君则与儿子在客厅里聊着天。
“下午我就听你父亲说了,他要你好好加油。”
“要我加油什么?”莫克禹反问。今天午餐时间过后,他便回到工作岗位认真处理公事,父亲并未私下再与他说什么,而他喜欢将话明明白白地摊开说清楚,他不想误会父亲任何意思?
“要你加把劲把人家女孩子的心勾过来呀!他说人家女孩子对你好像没那意思呐!”在听见这讯息的第一时间,她就打了电话要儿子回家吃饭,因为她担心啊。
她知道自家儿子的条件有多好,又是多少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但这世上不是人人都爱白马王子的,她要求儿子回家吃饭,就是想替打他一剂强心针。
难得有女孩子不被儿子那张好看的俊脸及雄厚的家世所迷惑。
今天她从丈夫口里也听见了他对骑秘书的看法,他对这孩子很是称赞,光是听着她就喜欢那孩子了,也很想找机会见见她呢。
“她看来确实是没有。”莫克禹毫不隐瞒。
但今天下午他分心想过有关于骆妤茜的问题,有一点他一直很在意,也想不通。
在工作上她十分懂进退,在沟通表达时会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但除此之外,一般时候只要能够避免对视,她总是会抓着机会避开来,而且,只针对他一人。
是的,他不止一回暗地里观察她,但当初观察是想确认她是否能够胜任成为他的得意助手,并未带着任何其他目的。
只是,最后的观察结果让他困惑了。
当她面对他人时,她可以从头到尾都看着对方的眼睛说话,可一旦对象换作是他,除非必要,否则她几乎不与他正面对视。
这是为什么呢?
因为职等的差别,他让她产生畏惧感?不,这绝不可能,因为好几回他忍不住逗弄她太过,当下她毫不留情地就还以颜色。
其实他还试着想过别的可能,比如情感面。
是因为想好好地保持上司下属之间的距离,所以她选择了在她与他之间设下高高的藩篱?还是因为她压根就不喜欢他,跟在他身旁工作已是很忍耐?还是
她其实不讨厌他,会这么闪避着是因为怕喜欢上他?
或许最后一个想法是过分自信了,但这也不失为一个可能性。总之,他希望能有机会找出答案。
“那先别谈她的部分了,先说说你的部分吧。”孔兰君再认真不过地看着莫克禹“你是认真的吗?你知道妈妈想什么的,我希望你能找个真正喜欢的女孩子真心在一块儿,别再让我担心将来身旁没人照顾你。”
每个人都该有个伴随在身旁的伴侣,很多年前她以为克禹已经找到了那个人,但谁也没料到最终他会失去了对方。
虽然他嘴上一直没说什么,可是她明白,那回他伤得很重,才会导致这些年的情感不顺遂,因为再也没有能够真正走入他心底的女孩。
她一直担心着再也没有这个人了,但今天丈夫告诉她有关骆秘书的事,这才让她心底再度燃起一丝希望。
她希望儿子可以认真加油一点,不论结果如何,至少让她明白他的心底已经不再对过往执着,他已经懂得放开。
对干母亲的问题,莫克禹并未立即回应,因为他自己也才开始思索这个问题。
孔兰君看出了儿子犹豫的心思,于是鼓励的再说:“我听你爸说,骆秘书不仅长得漂亮,也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他认为很适合你。而我呢,希望你能好好想想你未来的人生,若能有个人好好的真心陪伴着你,我就开心了。若骆秘书真是个好女孩,妈妈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她是个好女孩。”这一点毋庸置疑。
“那你更要好好把握住了,快快把人追到手,近水楼台你可是占有最大优势的,千万别把这机会让给了其他的男人,知道吗?”
知道吗?
莫克禹并没有回应这句话,因为整个晚上他都在想该要知道吗?
起初被众人误会他与骆妤茜之间的关系,他是带着玩心才不多做解释,但现在情况完全失控了,没想到周遭的人比他这当事人还认真看待这件事,这让他不得不好好思考与她之间成为“真正”的可能性。
离开父母的住所,莫克禹驾着车仍想着相同的问题。
打着方向盘,他在过弯后踩下了刹车,停了第一个遇上的红灯,然后他看见了她,那个让他整夜不断思索着的女主角。
她为何会在这一区出现?她明明是住在另一区的。
骆妤茜纤细的身影出现在一旁不远的人行道上,莫克禹看着她不疾不徐的转了个方向,走入一旁的小鲍园里。
当红灯转成绿灯,莫克禹毫不犹豫的将方向盘一打,把车子停到一旁,立即下车跟着朝小鲍园的方向走去。
要跨入公园的那一瞬间,他迟疑了。
8。
这个公园他有多少年没再走入了?以前“她”很爱在这公园里荡秋千的,可现在坐在秋千上的已不是“她”
莫克禹的迟疑只让他的脚步滞留了三秒钟的时间,虽然一直想遗忘的记忆被提醒了,但他已习惯用力地忽视它的存在,他现在该是想着另一件事与另一个人。
骆妤茜坐在秋千上,现在是晚上十点钟,公园只剩她一个人,而她并没有预料到今晚还会有另一人出现,并且近在眼前。
“莫总?”当那抹背着光线的身影来到她眼前,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以为自己将内心的奢想放大,以至于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刚才我以为自己眼花了。”莫克禹扯起嘴角,在骆妤茜面前站定。
她才以为自己眼花了呢!
“莫总回家陪父母吃饭?”虽是扔出了问句,但骆妤茜心里已有答案。
只有这个可能才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碰上他,没别的了。
“是你呢?我记得你并不是住在这一区的。”莫克禹的目光飘向骆妤茜身旁空着的秋千,但他并没有选择坐下。
注意到他视线的落点,骆妤茜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他那一闪即逝的落寞告诉着她,他什么都不曾遗忘
“莫总,我想我们还是好好的对外解释清楚,别让任何人误以为我们交情匪浅比较好。”骆妤茜佯装没听见莫克禹的问话,因为她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那个答案是他不愿听见的,所以她直接用另一个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莫克禹并没有忽略她转移话题的动作,但她现下提及的是真正的重点。
“你的意思是,你有“真正”交往的对象了?”莫克禹语气不重,事实上还挺轻快的,不过他很希望答案否定的,因为他在一分钟前,也就是跟着她进入公园里的那一刻,心底已经有了答案。
她是个很好的交往对象,他决定不再多想,好好把握机会将人追到手。他已经老大不小了,是该有个以结婚为前提的交往对象,这么一来他或许可以真正遗忘从前,也能让父母放心。
更何况,他对她一直抱持着好奇心,对一个人好奇的背后是什么意思呢?那表示对她已有一定的在意,甚至可能是喜欢。
但在一切开始之前,他必须确认她身旁是否有了人。
“不是的,我只是认为我们不该这么误导他人,尤其是你的家人。”她肯定今晚他是特惫被召回家吃饭的,就为了他与她的绯闻。
会在这里碰上他已经说明了她的错误,若她一开始便强烈地拒绝当他的挡箭牌,那么只有在假日才会回到这里的他便不会碰上她。
她不能让他发现她的秘密,正确的说,谁都可以是他的挡箭牌,就她不行。
“那很好。”说着,莫克禹蹲下身来,正好与坐在矮秋千上的人儿平视着。
骆妤茜忍不住偏着头,不明白他的“很好”究竟是指什么。
她才想主动开口询问,眼前的男人便抢先开了口。
“我们就别玩烟雾弹的花招了,我们来玩真的。”莫克禹说着,伸出双手拉住秋千两侧的铁链,原是轻轻前后晃动的秋千静止了。
他将骆妤茜困在他与秋千之间,双眸一瞬也不瞬地紧锁着她,要以最近距离看清她眼底所有的思绪。
不论待会她会如何回应,他都要从她那双眸中找出她最真心的答案。
“什么?!”由子过分吃惊,骆妤茜一时之间没能避开两人如此亲昵,只能睁着惊愕的双眼直直地瞪视眼前的男人。
她今晚是耳朵出了问题还是脑子打结了?居然以为这男人想跟她玩真的?!
“不,你耳朵没问题,它很漂亮,你的脑子更没有打结,我保证你还是清醒的。我是真的想与你玩真的,听清楚了吗?”莫克禹唇角拉开好看的弧度,一字字把话说得清清楚楚,不让骆妤茜再有机会质疑自己。
闻言,骆妤茜喉头一阵发干。
是的,她听清楚了,再清楚不过天啊,刚才她居然把脑子里的想法脱说出!
更糟糕的是,她被他困住了,他们之间的距离极近,近到她都能够细细看着他特有的长睫,看着他那晶亮的瞳眸正直直地望着她,眨也不眨。
终于意识到自己目前的状况,骆妤茜试着撑腿退后,但眼前的男人不肯松开紧抓着秋千铁链的双手,她无法退开,只能继续被困着。
他到底要什么?骆妤茜想间这个问题,但发干的喉咙让她无法顺利地发出任何声音。
“我们交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