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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喂,这关你什么事,你也没说你是谁啊?”谢小蓝的语气也没有很好。
一是她觉得这人欺负穷苦人;二是他刚刚没礼貌的举动吓到她;三是他似乎也打量了她一番,看起来应该是认定她也是一般穷人,所以才对她这么凶的吧!
可恶!她讨厌这种有钱人。
闻言,他浓眉一蹙“我们有什么过节吗?”她眼里的确带着一抹不屑,但印象中,他不认识她。
严格讲起来——“没有。”但林林总总的结论加起来,她讨厌他,所以她还故意仰起头来说话。
这是挑衅?很很好,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遇到敢挑衅他的女人。
又看着她,他想了一会,猜想道:“你是来送货的吧。这可是我的地盘,你确定不亲自回答我的问题?你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找得到你,你想你的东家会不高兴吧!”其实,要想知道是谁也不难,门口侍卫问一下就好。
“我”谢小蓝内心一惊。惨了!她突然意识到他再怎么恶劣,也是谢氏酒坊的大客户,她得罪不来!
“说话。”他加重语气道。
“我是送货的没错,送谢氏酒坊的酒来,只是迷路经过这里,好奇多看了两眼,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这次,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和善一点“呃,你知道前厅在哪吗?我现在得到前厅去找另一个跟我一起送货来的人,二爷。”
“喔~看来你很清楚我是谁嘛!”他盯着她。
啊!她真的是笨蛋,刚刚还很有气势,现在马上露了马脚。
“呃,没关系,我也可以自己去找。”她转过身,连忙提着裙子,飞快往前厅跑,一溜烟就不见人影。
直视她的背景,万昀泰觉得突兀又好笑。他见过的女子,走起路来总是尽力维持飘逸雅致、婷婷袅袅,他从没见过这么毛毛躁躁的。
况且一个偷藏树下、认识他却对他似乎颇为不满的女子,真是奇怪
由于思绪全在谢小蓝身上,万昀泰并没有发现一道白光在他身后乍现。
白光瞬间消失,一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先是往右走一步,再向前一步,与他站在一起后,再顺着他的目光,伸长脖子,踮起脚尖,这才勉强看到万昀泰在看一位娇小的姑娘。
“你看很久喔,对她有兴趣吗?要不,这几天我在你身边晃来晃去的,也不曾看你对哪个姑娘多瞧两眼?”小男孩嘀嘀咕咕的说着。
不一会,万昀泰收回视线,迈开脚步离开,完全没发现身旁的孩子。
小男孩暗叹一口气。
唉,没阴阳眼、没天眼通、八字又重,他要指望这个未来的爹能帮他的忙,早早将他生出来当宝贝宠,是不可能了。
不过他抬头看向那已不见娇小女子的前方,顿时笑了,接着一眨眼,化为一道白光,往前溜转而去。
谢小蓝独自坐在厅堂里,眼睛就望向元伯跟萧副总管离去的方向,但还不见两人回来。她真不明白,怎么去那么久?酒窖离这里很远吗?
托着腮,她继续无聊的看着门。
蓦地,一个约莫五、六岁左右、身着红色马褂的小男童走进来,他先是侧着脸打量她,又好像在思索什么似的,绕着她转起圈圈,还不时的点头晃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他唇红齿白,脸颊粉嫩,眼睛圆,脸儿也圆,长得十分讨喜。
只是他一副旁若无人的神情实在好逗喔!她不得不忍住笑意问:“这位小鲍子,有什么事吗?”
韩林先是一愣,像是看到什么奇怪东西似的盯着她,接着,又是一脸欣喜,咚咚咚的直奔她跟前,指着自己说:“你、你看得到我”
又不是瞎子,当然看得到,这孩子怎么这么有趣。
她觉得好笑的说:“当然,怎么了?”
突然,小男孩嘴一扁,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他好感动啊,从封印的灯笼里都出来好几天了,这座山庄他前前后后不晓得走过几回了,遇到了不少人,包括他命中注定的爹,但没有一个人看得见他,让他好寂寞,这会,终于有人看得见他了。
“怎么突然就哭了?”不解孩子心思,谢小蓝有些无措。
“呜呜呜”韩林真的好感动,哭得抽抽噎噎。
哭不停,这下她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连忙蹲下身,目光与他对视,安抚着“小鲍子,别哭了,你住这里吧?你爹娘呢?”小孩真难懂,刚才还一脸兴致的瞧着她,这会却哭得泪如雨下。
韩林眨眨圆亮的眼睛,看着眼前这双好温暖的眼眸“我、我还没有爹娘,正确来说,我知道我爹是谁,但还不知道谁是娘。”
这话很难听懂,谢小蓝猜测可能是在他小的时候,亲娘就往生了,跟她一样,所以才不知道娘是谁。想到这,浓浓的不舍涌上心头,她亲切的看着他“我带你去找你爹吧,他在哪里?你是万家的孩子吗?”
虽然山庄里肯定也有奴仆的家人孩子,只是她见这孩子穿着华贵,看起来比较像主人家的孩子。
不过这倒很奇怪,万家男丁单薄,万昀泰是万大爷四十多岁时老来得子,五年前,万大爷就因年迈卸下城主之职,由年已二十二岁的万昀泰接位。虽然万昀泰十七、八岁时,万家二老就积极为他的婚事张罗,但万昀泰极有主见,直言暂时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婚事就延宕至今——这是北城百姓都知道的事。
所以,这孩子到底是谁家的小孩啊?不过五、六岁左右,却一身绣功精致的绸缎华服,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身分非尊即贵,他还说他爹住山庄,太奇怪了
看眼前的大姐姐一脸疑惑,韩林暗喊一声糟。
他上一辈子可是个富商之子,虽然娘不疼,爹可爱了,他入棺那日的寿服可是贵得令人咋舌,难怪会引人注意,不过那是上一世的事,怎么可能拿出来说。而这一世与他有父子亲缘的是万二爷,但他还没出生啊!说出来谁会相信,况且时候也还未到。
韩林煞有其事的大叹一声“这种事啊,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说,大姐姐一定要问吗?”他一脸无辜的看她。
见状,谢小蓝心一软,连忙摇头。大概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她就别为难孩子了。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以后大姐姐会常来这里吗?”他撒着娇问。
她再次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顿时,他的表情黯淡下来,她可是唯一看得见他的人啊!况且她又是万二爷多看了几眼的人
瞧他垂头丧气,她心想,这孩子好像真的颇喜欢自己的,便觉得有些不忍“呃,其实也不会这么久啦,也许过阵子我又会来酒庄送酒了。”
他眼睛倏地一亮“真的吗?那下回来,可以帮我带支冰糖葫芦吗?我好久没吃了。”
原来不是想看她,是想吃零嘴啊,果然孩子就是孩子。
她哭笑不得的频点头,但说真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下回来这里送货是何时,也许又得等哥哥喝醉酒了,才有机会。
“但若我下次又来,要怎么找你呢?”她笑着问。
他露齿一笑“我会主动找姐姐的。对了,我叫韩林。”
“我叫谢小蓝。”她跟着自我介绍。
“所以呢?”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本来背对着大门跟韩林说话的谢小蓝回过头,才发现来人是万昀泰。只是她再回头,本来还在跟她说话的孩子却不见了。
奇怪,这孩子怎么溜这么快,从哪个小门跑走的吗?该不会这孩子也怕万昀泰,才跑这么快的吧。
“你还好吗?还正常吗?”万昀泰狐疑的问。
他其实已站在厅堂外好一会儿了,就见她一个人对着空气有说有笑的,他不得不怀疑这女人怪怪的,最后他是看不下去了才走进来。
“你才不正常呢,你没看到”她急急住了口,韩林会跑那么快,肯定是害怕万二爷,万一她把人说出来,该不会害他被万二爷处罚吧?
他对她的胆大真是印象深刻,明知他的身分,却不知轻重的敢说他不正常,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
不过,他实在太好奇她刚刚到底在做什么?忍不住又问:“你在跟谁说话?”
“没有啊。”前有结怨,谢小蓝对他顶多只有客户上的礼貌,没有太好的脸色“二爷看错了,我在等人,没有说话。”
竟敢当着他的面睁眼说瞎话?这下他不得不承认,她的勇敢让他刮目相看,不似他印象中那些谨遵三从四德、柔美温婉,像瓷娃娃一样的大家闺秀。
蓦地,一道苍老的嗓音从厅外传来“二小姐,萧副总管将银票直接给我了,我们可以走”
人未到,声音先来的元伯走进厅内,一见厅里还有万昀泰在,连忙停下脚步,弯身行礼“二爷好。”
二小姐万昀泰惊讶的看向谢小蓝,元伯他是识得的,是谢家酒坊常来送货的老奴仆,依他的称呼,这粗服布衣的率性女子竟是主子
“二爷,我们走了。”早就想离开的谢小蓝,才不想管他惊讶的样子,自顾转身离开。
“呃,二小姐,等等我”元伯急着要追上去,但不忘再跟万昀泰行礼才追上前。
万昀泰抿着唇,眼中有着思索之光。
韩林再次现身,看着他未来的爹,眼中也有思索之光。要不是担心未来的爹会将大姐姐视为疯子,日后再也不让她进山庄,他才不想躲起来呢,毕竟能见到他这个小表的人是极少数嘛。
只是,他不禁想说——未来的爹爹,你能不能争气点,快点追上亲亲娘子,弄大她的肚子呢?
他啊,真的很希望有更多更多的人可以看见自己!
现在的万昀泰,眼中只有桌上堆叠得像小山一般高的卷宗与帐册,他忙得不可开交。
古朴淡雅的书房里,他张着沉静内敛的黑眸,若有所思,不时拿握在手里的毛笔,沾墨书写。
外界都说他心思缜密,颇有治商天赋,却不知他为此付出多少代价与时间。要管理一座城本就繁忙,再加上他开设各大商行,还负责南北货转运,更是日夜皆忙碌,且在创造繁荣商机时,还不能跟自家城里的百姓抢生意,这中间要拿捏的分寸,岂是容易?
我未来的爹啊!你别老窝在山庄嘛,要出去看姑娘,才能遇到好对象啊。韩林坐在桌子一角,苦着一张圆脸儿,无聊到频频打呵欠,心里还犯嘀咕。
他都不知道在这里待多久了,久到他频打盹了。
突然“叩叩”的敲门声响起,接着是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二爷,马车备好了。”
马车!韩林的小头重重一点,总算清醒过来了。
“知道了。”万昀泰搁下毛笔,开始收拾帐册。
要出去了韩林眼睛一亮,立即跳下桌子,兴致勃勃的跟着万昀泰的脚步往外走。
半晌,马车哒哒的奔驰下山,车内,万昀泰仍不得闲,持续看着手上的进货帐册,但他对面精神奕奕的韩林可就坐不住了,小脑袋瓜一会儿往右、一会儿往左的钻出马车东看西瞧,眉开眼笑的看着热闹繁华的街景,蓦地,有一幕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一条静巷前,一辆马车停妥,走下一名姑娘后,马车又走了。
咦?那个姑娘是啊!是大姐姐!韩林好兴奋,想溜出马车找谢小蓝,却因没有控制好灵力,一下子往前冲,竟一把撞上车夫的后背。
“噢!”车夫被撞到往前倾,虽没被撞痛,惊吓倒是不少,因为他随即回头,但背后啥也没有
心里一慌,手上的缰绳没拉稳,不小心拉扯了一下,负责前行的两匹黑色骏马昂头嘶叫,紧急停下。
闯了小祸的韩林吐吐舌头,不敢再乱窜。何况,他刚刚看见静巷前又一辆马车停妥,走下一名年轻男人往大姐姐那走去,应该是认识的人,他不好出现打扰。
“怎么回事?”万昀泰拉开马车车帘,问着车夫。
“呃,没事。二爷,我马上驾车。”车夫尴尬的摸着头,他也很难解释,但他刚刚真的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